“如果说……”李晶敲了敲桌子，“你作为老资格，跟新人摆摆谱，我倒是不至于吹毛求疵。不过，我想问你一句。”
“这究竟是你个人的行为，还是文市长准备跟我分庭抗礼，所以派你做出头鸟，率先打响第一枪？”
这顶帽子可太大了，周傲军被压得差点跪下来。
“领导，误废，误废啊！”他急得口水都喷了出来，“都怪马大姐，是她，她昨天……”
“不用解释。”李晶摆摆手，“她是个半截身子进了广场的人，脑子糊涂了，犯点错误，可以原谅。”
“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在上升期，要时刻保持清醒啊！”
“是，是。感谢您的提点。”周傲军点头哈腰道。
“好了，你去忙吧。”李晶摆摆手。
周傲军不敢走，他算不上太聪明，却也不是蠢货。
“嗯？”李晶看他半天没起身，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周傲军试探着问道：“关于昨天新来的那位裴，裴……”
“说事。”李晶打断他道。
“他的工资手续，今天下午就正常报批了。”周傲军说。
“不是人事冻结了吗？”李晶皱眉道，“你要按规矩办事，别搞特殊。”
“是正常流程。”周傲军笑道，“可能昨天我没有表达清楚，只要冻结前，他的表交到了我这里，是不影响下一步进程的。”
“哦，那还真是幸运。”李晶也笑道。
出了副市长办公室，周傲军气得咬牙切齿。
马东霞这个蠢货！猪脑子！死肥婆！你眼瞎了心盲了，干的什么破事！办公室这么多年怎么混下来的？活该你去后勤数拖鞋！
顾犇心惊胆战了一上午，连午饭都没吃两口。
下午，他惴惴不安地坐在工位上，却又如坐针毡。
任何风声，都是办公室知道得最早，传播得最快。
他亲眼看到马东霞被清理办公桌的惨状，亲耳听到周傲军被副市长规训的故事，他心里清楚，作为这件事里最后一个反派，他被收拾是迟早的。
可我是冤枉的啊！我对裴元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啊！我可以跟裴元解释的，可我一上午找不到他人啊！
该不会也把我调去看仓库吧？那跟我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啊？我在家也是给我爹看仓库啊！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一个刚借调来的新人，还不配去看市政府的仓库，更不配被副市长直接规训。
三点整，陆千霜走了进来，径直坐在了马东霞的位置上。
两位借调姐急忙起身迎接，顾犇更是冲在最前面，讨好地问道：“陆主任，您喝什么茶？我这就给您沏。”
陆千霜指着他说，“你们俩去忙吧，我找小顾。”
“哎哟，哎哟，我真是荣幸。”顾犇尬笑道，“我先给您泡好茶，您边喝边说，我今天带了一盒新的……”
“我可不敢喝你的茶。”陆千霜直接打断他的话。
是的，昨天喝过他茶的两个人，今天已经都倒霉了。
“啊，诶，哈。”顾犇尴尬应道。
“宿舍住得还习惯吗？”陆千霜问。
“习惯，习惯。”顾犇条件反射地答道。
市政府的宿舍，能住上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谁敢说不习惯？
“习惯？”陆千霜皱眉道，“才一天就习惯了？嘶——”
她这一嘶，嘶得顾犇倒吸一口凉气，头脑也瞬间清醒了。
他急忙改口道：“习惯是习惯，可我家住得不远，我觉得，还是应该把它让给更需要的同事，比如裴元。”
陆千霜面露难色，“刚搬进去，又让你搬出来，有点太折腾你了。”
“不折腾！”顾犇急道，“我这人就喜欢搬家，搬搬更健康嘛！今天一下班，我立刻把宿舍腾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