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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君十年,我以女儿身换民心全局

我吃饱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威国公低头看向手中的棍子,面上竟闪过局促。许夫人依旧不遗余力地指责:“靖央,你刚回来就打砸院子,你父亲也是被你气着了。”“那我砸的不对么?”许靖央反问。威国公立时回答:“砸的对,宁可不要这些东西,也不能让别人怀疑。”许夫人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对此,许靖央暗中冷笑。她太清楚她爹许撼山的性格。所有人,都没有他的功名富贵重要。谁帮着他保全名声,谁就是他的好女儿。“父亲既然拿着家法棍来了,外面那些冒犯我的刁奴,就请父亲代我惩罚。”方才他拿着家法棍一路怒气冲冲过来,被不少家仆看见了。打家仆,是给自己台阶下。许夫人一把握住他手腕:“老爷,那些人都是筝儿的仆从,伺候她多年了......就是因为平时对他们约束不严,才敢说出这种话,打!...

主角:许靖央萧贺夜   更新:2025-04-23 17: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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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靖央萧贺夜的其他类型小说《欺君十年,我以女儿身换民心全局》,由网络作家“我吃饱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威国公低头看向手中的棍子,面上竟闪过局促。许夫人依旧不遗余力地指责:“靖央,你刚回来就打砸院子,你父亲也是被你气着了。”“那我砸的不对么?”许靖央反问。威国公立时回答:“砸的对,宁可不要这些东西,也不能让别人怀疑。”许夫人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对此,许靖央暗中冷笑。她太清楚她爹许撼山的性格。所有人,都没有他的功名富贵重要。谁帮着他保全名声,谁就是他的好女儿。“父亲既然拿着家法棍来了,外面那些冒犯我的刁奴,就请父亲代我惩罚。”方才他拿着家法棍一路怒气冲冲过来,被不少家仆看见了。打家仆,是给自己台阶下。许夫人一把握住他手腕:“老爷,那些人都是筝儿的仆从,伺候她多年了......就是因为平时对他们约束不严,才敢说出这种话,打!...

《欺君十年,我以女儿身换民心全局》精彩片段

威国公低头看向手中的棍子,面上竟闪过局促。

许夫人依旧不遗余力地指责:“靖央,你刚回来就打砸院子,你父亲也是被你气着了。”

“那我砸的不对么?”

许靖央反问。

威国公立时回答:“砸的对,宁可不要这些东西,也不能让别人怀疑。”

许夫人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

对此,许靖央暗中冷笑。

她太清楚她爹许撼山的性格。

所有人,都没有他的功名富贵重要。

谁帮着他保全名声,谁就是他的好女儿。

“父亲既然拿着家法棍来了,外面那些冒犯我的刁奴,就请父亲代我惩罚。”

方才他拿着家法棍一路怒气冲冲过来,被不少家仆看见了。

打家仆,是给自己台阶下。

许夫人一把握住他手腕:“老爷,那些人都是筝儿的仆从,伺候她多年了......就是因为平时对他们约束不严,才敢说出这种话,打!”

威国公甩开许夫人的手,握着棍子转身朝外大步走去。

很快,外面传来家仆受罚,求饶哀嚎的叫声。

许夫人脸色苍白,回头盯着许靖央,眼神像极了刀子。

“靖央,你刚回家,打了青嬷嬷,又唆使你父亲打别的仆从,你非要闹得家宅不宁才好?”

“青嬷嬷老眼昏花,连我都不认得;外面那些奴仆更对我出言不逊,这几个刁奴打杀了又如何?

为着许家的名声,母亲不必可惜。”

许夫人被她堵的一口气在嗓子眼里,最后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匆匆出门去劝威国公了。

很快,那些奴仆就被打的皮开肉绽,半死不活地被人拖走。

威国公吩咐许夫人:“叫人把飘花院好好拾掇出来,还给靖央。”

许夫人皱眉:“还给她住?

那筝儿住哪儿?”

“筝儿随便安排,但靖央不仅要住回她的院子,更要住的好,这件事上你别犯糊涂!”

威国公说罢,负手离去。

傍晚,天色晦暗,一场雪飘下来了。

院子里的血渍已经被拾掇干净。

她在铺好的床榻上打坐,用内功逼出体内的寒气。

浑身冒汗,犹如被水洗过了一样。

白天跪在雪地里的那些入体寒气,尽数催发成汗水。

半个时辰过去,许靖央脸部红润有光,体内气血运行通畅。

她叫竹影,竹影一进门,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小姐别杀奴婢。”

许靖央拿帕子擦拭额角的汗水,凤眸扫过去:“何出此言?”

她被小姐允许在门外听他们说话,就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小姐,奴婢绝不会将您的事往外透露,宁死也不会背叛小姐,求小姐给竹影一条活路!”

竹影怕极了。

威国公气势汹汹来找麻烦,最后许靖央却借着他的手,直接收拾了那群奴仆一顿。

院子里被砸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威国公什么也没说,还重新让人布置了院子。

短短的一下午,小姐四两拨千斤,就彻底把不利的局面扭转了。

竹影知道凭小姐的本事,想要捏死她这个小丫鬟,轻而易举。

看着竹影瑟瑟发抖的样子,许靖央语气平静:“起来吧,我根本没想要你的命。”

“让你听见这些事,是因为你作为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早晚要知道。”

“小姐......竹影,你觉得我爹娘待我如何?

说真话。”

竹影顿了顿,低下头:“他们太偏心,只是奴婢不明白,小姐这样拼死为家族付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许靖央却笑了,说得漫不经心:“因为母亲恨我,我做的这些,在他们眼里不是功劳,是弥补亏欠。”

当初许夫人怀她的时候,确实是龙凤胎。

生产那日,听乳母说,许夫人先生下男胎,再生的许靖央。

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许靖央的小手抓着男胎的一只腿,就这么一起被生了出来。

男胎身体孱弱,生下来没过多久,就夭折了。

有经验的稳婆私底下告诉她,龙凤胎在娘胎肚子里就会抢营养。

从那以后,许夫人一直认为,是许靖央抢了孪生哥哥的生机,害的她失去了长子。

许夫人找来道士做法超度,道士说龙凤胎一生一死是不祥,要是许夫人还想再要个儿子,就必须假装这个长子还活着。

所以,许府上下只有主院的人,知道龙凤胎里的男胎死了。

其余人都以为男胎生下来身体孱弱,被许夫人送去道院静养。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靖央十四岁那年,才有机会女扮男装,顶了那早死兄长的身份,替父从军。

她从小就知道母亲不疼她,母亲总是摆出严厉且漠然的姿态,给她定下无数条要求。

那个时候许靖央天真地以为,自己表现得好一点,母亲就会对她另眼相待。

所以她努力习武,一个人活出两个人的份。

母亲但凡朝她露出一个冷漠的眼神,她便会立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她被亲情压制了太久太久,久到上辈子生辰宴,母亲笑着朝她递来酒水,她还以为真的是为她庆祝新生。

竹影流泪,心疼许靖央的遭遇。

“往后在这府里,奴婢豁出命去,也要护着小姐。”

许靖央将她扶起来:“该豁命的,是他们。”

竹影忍不住说:“小姐,要是他们做的太过分,您就去找长公主做主,毕竟今天长公主也说了,您若有难,可以去找她。”

许靖央瞧着桌案上摇晃的烛光,凤眸中漆黑加深。

“人情只能在锦上添花的时候用,平时雪中送炭不能指望别人,得靠自己。”

报仇雪恨这件事,她必须亲手布局,送这一家狼心狗肺的人下地狱!

许靖央从包袱里拿出一盒药姜丸,送给竹影。

让她涂抹在膝盖上,能逼出今日跪雪地的寒气。

竹影感恩戴德地收了,又帮许靖央烧水沐浴。

夜里,许靖央躺在榻上。

回府虽然开了个好头,却并不意味着之后的日子好过。

现在威国公的荣耀,已经被皇上赏赐了下来。

半个月之后,皇后会举办宫宴,邀请许夫人带着女儿出席。

上辈子许靖央被勒令留在家里,许夫人带着许柔筝进宫。

她们回来后没多久,皇上赐封的圣旨也到了。

许夫人被赐封诰命夫人,连许柔筝也成为了郡主。

听说是许柔筝宴会上弹奏了思念神策将军的琴曲,引得皇上动容,才又不断加封许家。

许靖央不愿这些荣耀再落到她们身上,得提前做点什么应对。

而且,她记得,在这宫宴之前,许夫人还为许柔筝做了一件大事。

次日一早。

许靖央吃着白粥咸菜,并一叠百合蒸蛋。

竹影说:“有些清简,但厨房说,没有多的了。”

她愤愤不平,知道厨房在为难她们。

许靖央对此却格外看得开。

“这些菜不差,将就吃。”

她在边关吃过更难以下咽的饭。

竹影抿了抿唇:“小姐,奴婢一定想办法让您吃好点。”

这时,门口传来喧闹声,伴随着怒气冲冲的叫骂——“许靖央呢?

让她滚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许靖央眸色冰冷。

她亲弟弟许鸣铮回来了。


许靖央走进门,便传来威国公的一声暴呵。

“逆女,还不跪下?”

“我含辛茹苦把你生下来,是让你跟我讨债的吗?”

许靖央面不改色,从袖中抽出一张刚写好的墨书,递了过去。

“父亲、母亲,生气之前,还是先看看我的讼书吧。”

威国公狐疑地看了两眼,顿时惊得皱眉。

“都退下!”

他一声令下,所有仆从皆退去门外,阖上门扉。

室内瞬间暗沉了下来,所有人的脸上都罩着阴翳。

唯独许靖央,不卑不亢地立在那儿。

许夫人困惑,拿来讼状看了两眼,吓得直接将纸扔了出去。

“你竟然要主动告知官府,是你女扮男装替父从军?

你想害死全家吗?”

威国公:“谁给你的胆子,置全府人性命于不顾?!”

许靖央漆黑凤眸,望着他二人,清瘦英气的面孔,佯装出几分怒意和悲凉。

“父亲,母亲,并非我要害全家,而是我若不去说,让铮哥儿哪日到外面说漏嘴了,才是灭顶之灾。”

“信口雌黄!”

许夫人含泪厉色,“你弟弟才不会乱说话。”

许靖央瞧着她:“今日铮哥儿来找我,他说若非当年他年幼,轮不到我女扮男装替父从军。”

威国公眉心一跳,跟许夫人对视一眼。

夫妻俩私底下偶尔会谈论此事,叫孩子听去了,没想到他会有样学样,说给许靖央听。

“许靖央,是你方才故意激怒我!”

许鸣铮恶狠狠地看着她。

一旁许柔筝也轻声道:“铮哥儿向来有分寸,肯定是气狠了,平时大姐姐不在家的时候,我没听他说过这样的话,肯定是误会。”

许夫人更是摇头:“都是你把你弟弟逼急了。”

许靖央看向威国公:“父亲,他私底下跟我抱怨不要紧,我是他姐姐,尽管谦让便是。”

“可铮哥儿如今被巡防司录用,若前途无量,以后便是宫里的御林军,皇上身边的人。”

“他现在这样口无遮拦,倘若日后再在皇上跟前说漏嘴,咱们整个威国公府,都得给他陪葬!”

一听到许家的功名利禄会受到影响,威国公瞬时急了。

他呵斥许鸣铮:“什么话都敢说,你不要命了!”

许鸣铮:“爹爹,都是她故意激怒我,我才会口不择言的!”

“激怒你,你就要乱说话,那你行走在外,若有人故意设下陷阱,你也拿全府的性命前途去赌?”

许靖央说罢,看向家人:“与其他惹祸上身,还不如我现在就去告知官府,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眼看着许靖央要出门去官府,威国公一个健步拔过来,三下五除二撕了讼书,扔进火盆里。

许靖央诧异:“父亲?”

威国公面色阴沉,看向许鸣铮:“这件事是你不对,你给你姐姐磕个头道歉。”

“我给她道歉?

爹爹,是她害我,还把我打成这样!”

许夫人:“老爷,铮儿哪有错处?”

“快道歉!

别让我说第二次。”

威国公疾言厉色。

许鸣铮到底是十七岁的少年,见威国公瞪着虎目,气势雷厉,他不得不咬紧了牙关。

“对不起......”声若蚊蝇。

许靖央看着他没说话。

威国公便皱眉:“磕头道歉!”

许鸣铮眼眶通红,他是嫡子,自打许家战功累积,他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

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看他大受屈辱的样子,许靖央回想起上辈子,只觉得十分可笑。

前世她刚回家没多久,许鸣铮也来找她动过手。

那时她格外让着他,生怕把他打伤了,也怕损伤他的自尊心。

没想到许鸣铮赢了她一两次,便以为自己实力卓越非凡。

他但凡气不顺,在外面碰壁,或被更优秀的人比了下去,回来就要找许靖央动手。

这一世,她算是明白了,她越让着他,他越是张狂,靠着虐打自己,来满足他那点可怜的好胜心。

他们才是最怕她女扮男装从军之事暴露的人,许靖央如果唯唯诺诺隐瞒秘密,他们更会肆无忌惮。

反而她一副随时愿意舍身就义的样子,他们怕了。

迫于父亲威压,许鸣铮磕了个头:“对不起。”

许夫人心疼得不行,急忙将他搂到怀里:“够了,够了!”

许靖央这才启唇,语气淡淡:“铮哥儿,你是我亲弟弟,我相信你说那些话,不是你本意。”

“落我手里一切好说,要是在外面闯了祸,那就是给父亲母亲添麻烦了。”

说罢,许靖央朝威国公和许夫人颔首行礼,转而迈步离去。

她刚走,许夫人便说:“她太刁钻了,竟拿功劳挟恩相逼。”

许鸣铮:“爹爹,把她送去庄子上!

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她现在得长公主青眼,送走你都不能送她走,你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

威国公按着眉心,分外不悦。

他下了死命令:“把她逼急眼闹去官府,对我们谁都没好处,等过段时间风波平息,再想办法送她走,但在此之前谁若闹事,别怪我无情!”

威国公吩咐完就走了。

许柔筝道:“大姐姐到底是爹爹的亲女儿,偏疼她一点。”

许鸣铮敏感的内心被刺痛,叫骂起来:“许靖央这种害人精,把爹爹骗得团团转!”

“嘘!

叫你爹爹听见,又要生气,我真是生了个讨债鬼,自她回来,就没叫我安生过。”

许柔筝为她揉捏太阳穴:“母亲,您别发愁,还有我们呢。”

许夫人没说话,心里却已经盘算起来。

实在不行,给许靖央找个好人家,远远地嫁了,也不算亏待她。

女儿的婚事自然是父母说了算。

她如果不愿意,打晕了塞喜轿里,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送走许靖央,便可以渐渐淡化她这个人的存在,许柔筝在府里也更名正言顺了。

许柔筝得尽快上许府族谱才好。

思及此,许夫人拢住许柔筝的手:“不管她如何,得先将筝儿你的名字,挂到我名下来。”

虽为认养,还要开祠堂,上族谱才真的算自家人。

许柔筝白皙面孔,露出担忧:“大姐姐会不会不同意?”


竹影连忙起身,走去门口。

她挑帘:“二少爷,大小姐还未更衣梳洗,您不能进去......啊!”

话音未落,她直接被气冲冲闯入的许鸣铮,撞得踉跄后仰。

眼看着要狠狠摔在地上,许靖央抬脚,将靠椅踢至竹影身后,稳稳地接住了她。

她动作极快,只用了一瞬间,许鸣铮还未完全进来。

等到他露头时,有什么利器擦着他的耳朵斜斜地飞了过去。

许鸣铮一愣,扭头去看,竟是一根筷子,深深地钉入了门框里!

“许靖央,你这个害人精,还敢跟我动手?”

他更加怒不可遏。

许鸣铮眼下十七岁的年纪,却已经成为了巡防司中的一员干将,可谓是年少有为。

虽然做的是巡城的活,但再往上晋升,便是宫中的御林军了,若步步高升成为御林军统领,那可是天子近臣。

寻常人家的孩子,根本进不了巡防司,就算考核,也要武考三关都通过才行。

许鸣铮从十五岁开始就参加武考,屡屡不中。

在神策将军去世后,许将军荣封威国公,许鸣铮马上就被巡防司破格招用。

他昨天不在家,正是因为去巡防司报道了。

许靖央仍然静坐在桌子边,沉冷的凤眸,不带任何感情。

“嘴巴放干净点,我若是害人精,你又是什么东西?”

“呵,你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我都听母亲说了,你一回家就闹得全家鸡犬不宁,昨天是我不在府上,否则岂能容你耀武扬威。”

许靖央闻言,啧的一声。

她面上充满不屑的神情,刺激着许鸣铮的心防。

“怎么,你以为我吓唬你?

我警告你许靖央,你回家可以,但是你不许再让柔姐姐受丁点委屈。”

他抱臂,命令一般:“从今天开始你在这个家里,夹起尾巴做人,别给爹爹母亲添麻烦,否则,休怪我对你动手。”

“就凭你?”

许靖央持勺喝粥,面不改色。

许鸣铮彻底被激怒,一张气血方刚的少年面孔,充满阴森的怒火。

“害人精,你果真猖狂!”

说罢,他抬拳就扫来。

许靖央根本不躲,只轻轻一抬胳膊,便挡住他奋力一击。

随后,她借力打力,一拳抵在许鸣铮手背上,竟将他打得连连倒退,后腰撞在凸起的柜角上,瞬间疼出冷汗!

许靖央拿帕擦拭唇角:“太慢了,你这副身手,怎么进的巡防司?”

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许鸣铮气红了眼,劈手拔出腰间佩剑,就朝许靖央刺来。

他招招狠辣,专攻心房和腹部位置。

许靖央不慌不忙,起身躲避,借着圆桌的优势,让许鸣铮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许鸣铮急了:“懦弱!

有本事过来,我们真功夫比一比!”

许靖央不理会他的叫嚣,伸手一扯,桌布被顺势带下。

让人惊讶的是,原本放在桌布上的那些碗碟,竟好好地又落了回去。

许靖央将桌布抛手甩了出去,犹如一张网,兜头罩住许鸣铮。

他拼命挣扎,但,还没等挣脱,就被许靖央裹成了一个蚕蛹。

许靖央毫不客气,拳头如雨点般,击打在许鸣铮腹部,只用了五分力道。

打了七八下,她才收手,许鸣铮倒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害人精!

你敢打我,爹爹母亲不会放过你!”

他声嘶力竭。

许靖央垂眸站在他面前,低声嘲弄,似漫不经心的语调:“就你这样的能耐,放在军营里,是当沙包的命。”

许鸣铮瞪大眼睛。

“你,你竟敢恃功自傲?

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

当初若不是我岁数小,轮不到你替父从军,拿了九世功勋的人也只会是我!”

竹影吓得脸色发白,扑上前,用帕子堵了他的嘴。

许靖央赞许地看她一眼:“把他扔出去。”

竹影连拖带拽,把许鸣铮弄去了院子里。

不一会,院子门口接二连三进来两三个小厮,将嘴里骂骂咧咧的许鸣铮扛走了。

竹影放下帘子,有些紧张:“大小姐,老爷和夫人一定会生气的。”

许靖央已经坐回了位置上,慢吞吞地喝粥。

“不急,我等他们来。”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当然要一件件做。

她却发现,自己手在发抖,勺子都拿不稳了。

许靖央摊开手掌,望着微颤的指尖。

方才,好想就那么杀了他。

她杀意太盛了,刚刚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当场要了许鸣铮的性命。

否则那根筷子,不是钉入门框里,而是插进许鸣铮的头颅内。

她从不失手,除非她手下留情。

许靖央攥紧指尖,长舒一口气。

不急,慢慢来,就让他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上辈子她回家以后,许鸣铮也口口声声骂她是害人精。

起初她不明白,明明十四岁那年离家时,还会哭着喊舍不得姐姐的亲弟弟,怎么就如此憎恶她了。

后来她才知道,是因为许柔筝总跟许鸣铮说,他不如姐姐。

若他争气,还有许靖央什么事?

许柔筝树起对立,在许鸣铮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攀比的种子。

许靖央的功劳越高,在许鸣铮那儿,她就越可恨。

恨她是一座无法越过的高山,恨她给全家人带来了功劳,恨她身为女儿身却比他出色。

竹影去拔筷子,双手一起使劲,脸都憋得通红了,才将那钉入门框的筷子拔下来。

吃过饭,许靖央平心静气去练字。

练字能修心忍性,她这一身杀伐气太重,要学会内收和隐忍,徐徐图之,方为用兵上策。

快晌午的时候,许夫人那边来人传话。

“大小姐,老爷夫人让您去主院。”

竹影回头看了一眼桌子边的许靖央,她仍在练字,充耳不闻窗外事。

一炷香后,方才那个小丫鬟又来请了。

这次她哭哭啼啼地跪在门口:“大小姐,老爷夫人说,让您过去,您就去一趟吧,若是奴婢还没有将您请过去,老爷会扒了奴婢的皮!”

门帘掀起,许靖央穿着淡青色的衣裙,清冷地立在门口。

“你叫什么?”

“奴婢夏早......”许靖央记得这个名字,夏早是许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上辈子许靖央抵死不嫁去幽州,府中下人们议论此事时,这个小丫头曾站在许靖央的立场,帮她说过话。

后来传入了许柔筝的耳朵里,没过几日夏早就不明不白地死在水井里。

许靖央让竹影将夏早扶起来,转而朝主院走去。

夏早擦去泪水,连忙跟上,小心翼翼地低声提醒:“大小姐,二少爷吐血,老爷气得摔了茶盏,您一定别跟老爷顶嘴。”

许靖央没说话。

进了主院,屏风后传来许夫人歇斯底里的哭声——“她难道是来讨债的灾星,我们全家何曾愧对她,竟让她对铮哥儿下手这么狠!”

威国公的声音响起:“一会她来,我打断她的腿!”


竹影和张嬷嬷都愣住了。

马车里静坐听见喧哗的许靖央,心如明镜。

前世她回来的时候,也遭到了门房的阻拦。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许柔筝顶替了她的身份成为大小姐。

她还以为是门房不认得她,刻意刁难。

言辞激烈间,她对家仆动了手,最后父母听见动静,生怕引来周围邻里,不得不将她带了进去。

但之后许靖央听到他们向邻里解释,是来了一户远房穷亲戚,上门打秋风。

回自己家,还要畏首畏尾。

这辈子,许靖央要他们将她好好地请进去!

那厢竹影道:“大小姐刚从边疆回来,还带着将军的遗物,怎会今早就到了?”

张嬷嬷也说:“是与不是,叫你们老爷夫人出来瞧一眼,不就知晓了吗?”

门房瞧了张嬷嬷一眼,又看了看她们身后的马车。

今日长公主出行,有意低调,马车上连标识也没有,更瞧不出奢华。

“我们老爷夫人事忙,怎么可能什么人都见?”

门房眼高于顶,不屑的语气呼之欲出。

“你这奴仆,好不讲规矩。”

张嬷嬷有些恼了。

她跟在长公主身边多年,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何曾遇到过敢将她拒之门外的刁奴?

许靖央挑帘,声音不大,却能叫外面的人听见。

“父亲和娘前段时间派人来边疆接我,一同送哥哥的衣冠回京,我与仆从走失,才耽误了时间回来,你一问管家便知。”

门房直接道,“我们大小姐一直养在庄子上,老爷夫人也从未派人去边疆,你是哪来的赝货,敢冒充大小姐,再不走小心我报官!”

长公主不动声色看向许靖央。

“你身上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吗?”

“没有......小女与家仆走丢,连钱财都所剩无几。”

许靖央佯装容颜苍白。

其实这话不假,她在边疆以男子的身份,过了十年,哪里还有什么信物。

长公主眼里涌现狐疑。

就在这时,门房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吵嚷什么,不知老爷夫人今日见贵客吗?”

“青嬷嬷,您总算来了,外面来了个女子,非说是咱们大小姐。”

头戴银钗,脚步外八的青嬷嬷,顿时一步迈出,走到门口。

她生的一双凌厉刻薄的吊梢眉,看谁都恶狠狠的。

因着她当年是许靖央母亲的陪嫁,这些年在许府也是说一不二的管事嬷嬷,颇有威望。

然而,当许靖央挑帘,青嬷嬷朝她看过来的时候,那双吊梢眉意外地抖了抖。

青嬷嬷看着许靖央长到十四岁,不可能不认识她的模样,即便许靖央已在边疆饱经风霜。

但,青嬷嬷只是顿了一下,就清了清嗓。

“怎么又来一伙骗子?

前不久,还有人说怀了咱们少爷的遗腹子,带着孕肚就想来求名分呢!”

她又指着门房骂:“大少爷刚战死,骗子都喜欢编撰身份来占便宜,怎么还不赶紧打出门去?”

门房挨骂,瞪着竹影:“这位是我们夫人身边的掌事嬷嬷,她都说不是,还能有假?

快滚!

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一番话,顿时让长公主嘴角紧绷。

她看许靖央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和善了。

“姑娘,我已将你送到这里,剩下的事,你便自己同许府处理吧。”

长公主对着许靖央冷冷开口。

许靖央也没有犹豫,起身后平和道谢。

“这其中想必有误会,小女先谢过长公主殿下今日搭救,来日必当涌泉相报。”

长公主面色很冷,不为所动。

许靖央扶着酸痛的膝盖,身形单薄地下了马车。

天气晦暗,许靖央站在眼前时,青嬷嬷彻底看清楚了她的样貌,不由自主地暗中掐紧了指尖。

真的是大小姐,她竟然没有死,还回来了!

许靖央望着她,英气秀美的面孔微微一笑:“青嬷嬷,你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快去跟爹爹娘亲说一声,我回来了。”

青嬷嬷偏过头:“果真是个骗子,来人,将她捆了送去见官!”

府邸里冲出许多家丁。

上辈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跟门房等人动手,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那时她以为是青嬷嬷老眼昏花,所以也没有认出她。

现在想来,青嬷嬷早就得了母亲的授意。

为了那泼天权贵能稳稳握在手心里,一家人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即便她真的回来,也不能善了。

捆了送官只是体面的说法,如果真从了,下场多半只有死路一条。

但,许靖央没有反抗,只是感到意外惊呼:“你们干什么?

青嬷嬷,是我啊!”

竹影扑上前护着她:“不许欺负小姐!”

主仆两人却被一起推搡摔倒,包袱掉在地上散开,露出一件带血的男装,还有一把原本挂在长枪上的红缨。

张嬷嬷见她们受欺负,正要说话,马车里的长公主却道:“张嬷嬷,咱们也该走了。”

张嬷嬷只能回马车去。

“快捆!

别脏了咱们许府的门庭。”

青嬷嬷语气更加决绝,仿佛掌握了生杀大权。

长公主的马车还没走,便听到巷子里传来哒哒如奔雷般的马蹄声。

一名穿着盔甲的威武男子,带着四个兵卒率马逼近。

许是赶路没有停歇,他身上披挂风霜,让铁锈红的薄铠都蒙了一层白!

当他看见许靖央被家丁按着时,目眦欲裂,马匹还没站稳脚,他便已经跳了下来。

“混账东西,放开大小姐!”

男人一鞭子甩过来,带着虎啸般的呼喝。

霎那间,几个家丁脸上皮开肉绽。

张嬷嬷忙跟长公主说——“殿下,那是神策将军身边的副将,韩豹!”


这天许靖央刚用过早膳。

帘子被挑开,青嬷嬷带着满脸讨好的笑意进来。

“老奴给大小姐请安,夫人递话,说是寻到了您的乳母刘妈妈的下落。”

“哦?

前几日母亲不是说,刘妈妈告老还乡,找不着了么?

还让我别为此事添乱。”

青嬷嬷双手贴着裤缝,微微弓着身。

“大小姐,您的事,夫人哪样不是放在心上?

不瞒您说,上次您提了以后,夫人嘴上不应,可还是派人去寻刘妈妈的消息。”

“您跟夫人是亲母女,那可是心连着心,夫人怎会不疼您,这不,一有刘妈妈的消息,就赶紧让老奴来告诉您。”

许靖央抿唇:“那真是多谢母亲操劳了,不知何时能将刘妈妈接回来?”

“哎哟,大小姐,老奴正要跟您商量这事,听说刘妈妈不肯回来,要想接她,您可能要亲自走一趟。”

许靖央没说话。

青嬷嬷不遗余力地道:“刘妈妈抚养您多年,您亲自开口,她不可能不应,夫人说了,只要她回来,给予应有的厚待。”

“何时去接?”

“就明日,一早儿老奴备着马车,在西角门等您。”

“那好,有劳青嬷嬷了。”

“不敢不敢。”

青嬷嬷拱手,告退了。

她走后,竹影拧眉:“大小姐,奴婢听厨娘阮妈妈说,明日老爷夫人要为柔筝小姐开祠堂上族谱,还请了族老来。”

“现在青嬷嬷却来找您说乳母的事,这不明摆着想将您支走吗?”

许靖央点头:“我知道。”

上辈子也是这样,开祠堂上族谱可不是小事,会请来不少近亲,还有族老。

甚至许靖央的大伯一家、三叔一家,都会来。

许夫人怕许靖央闹,勒令全府上下瞒着她。

到了上族谱那日,更是用乳母刘妈妈的下落,将她给引了出去。

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找到刘妈妈的踪迹,只不过编了个由头,骗她出府。

可怜前世许靖央一心想找到乳母,坐着马车赶到京郊,得到的却只是一句“找错人了”。

她再回府时,已是夕阳之际,所有流程都已完毕,许柔筝已经合情合理地冠上许家大小姐的名号。

竹影不解:“大小姐,您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答应青嬷嬷?”

“因为兵法里有一招,叫做将计就计,且看着吧,我不会叫她们如意。”

许靖央英气清美的面孔,透着寒冰般的冷。

次日。

许夫人早早地醒了,还去许老夫人在世时留下的佛堂里拜了拜。

今天是她的宝贝女儿许柔筝的大日子,过了今天,就真正是她的女儿了。

“菩萨保佑。”

她跪在蒲团前,闭眸虔诚念叨。

青嬷嬷进来:“夫人,族老和族亲他们陆续到了,老爷与二少爷正在前头迎着。”

许夫人睁开眼,受她搀扶站起身:“许靖央走了没有?”

“走了,天不亮她就来了,一心想找乳母呢,老奴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

“青嬷嬷,你看,这孩子果真是个没心肝的,一个乳母的下落就让她高兴得找不着北,我生她,可是丢了半条命!”

“还好夫人身边有了柔筝小姐,这才是您的贴心棉袄,夫人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许夫人笑起来,抚上乌黑鬓发:“说得不错,走,今天是柔筝大日子,别误了时辰。”

今天许府的祠堂院子里,热闹而隆重。

光是族亲就来了十几人。

还有户部侍郎高大人,被威国公请来做见证人。

这是大燕的习俗,开祠堂登族谱的大日子,除了族亲,还要请来一位没有血亲关系的人。

地位越高越好。

这代表着他也认可此人立入门户。

户部侍郎高大人本跟威国公没什么交情,但近两年随着神策将军立功频频,高家主动拉近了两府的关系。

所以,今日高大人才愿意出席。

许柔筝今天刻意打扮了一番,有了上次的教训,她虽没穿那样艳丽的颜色,但还是戴了一对鸽子红宝石的耳坠,作为点缀。

她本就生得皮肤白皙,弱柳扶风,围着狐裘出现时,莲步娉婷,确实吸睛。

许鸣铮走在她身旁,到处介绍:“这位是我姐姐。”

不明就里的人便拱手说了声:“许大小姐,久仰久仰。”

许柔筝也不解释,纷纷应承下来见礼。

只有许家三房的人,知道她不是许靖央,在许柔筝走到他们面前时,许家三爷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

“柔姐儿生得真标致,这是见面礼。”

三夫人脑筋转得快,向她丫鬟塞了个锦盒。

许柔筝顺势道:“谢谢三叔三婶。”

许夫人满意的含笑:“三弟、三弟妹,怎么不见大哥和大嫂?”

许三老爷:“大哥的丈人生病,这几日都住在那边,应该是耽搁在路上,肯定马上就到了。”

整个许府有三房,许靖央他们是二房,虽然分家了,但三家隔着墙院,原先还有甬道相连。

但自打许老夫人去世,大房大夫人带人堵死甬道,平时各过各的,也就逢年过节偶尔走动。

威国公派人来,让许夫人带着许柔筝,前去给户部侍郎见礼。

站在许家三老爷身边的五小姐嘟囔:“她什么时候变成大姐了?”

三夫人一把捂住她的嘴。

“今天这个场合,不该说的别说。”

此时,许府门口,一辆马车停稳,许家大老爷撑着拐杖下来。

今日他女儿——许府三姑娘许靖姿,陪着他。

“爹爹,母亲说了,叫我们送了礼,就快快回去,别管他家闲事。”

许靖姿交代。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大伯?”

许家大老爷回头,看见许靖央从马背上下来。

“靖央,你怎的没在府中?”

他有些惊讶。

许靖央大大方方一笑:“母亲让我去接乳母刘妈妈回家,我嫌马车慢,就将车卸了自己骑马去,跑到一半想起没问地址,便又返回来了。”

说着,她好奇地问:“大伯怎么来了?”

许家大老爷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大姐姐,你爹娘要收养别的女儿咯!”

许靖姿年少嘴快,直接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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