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粥,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地模仿唢呐的调子。
秀兰看着儿子,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缝衣服。
屋外的雪还在下,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发出低低的呼啸。
秀兰抬头看了眼窗外,心想:这孩子,咋突然对音乐这么上心了?
傍晚,李明送完信回家,推开屋门时,身上还带着雪花的寒气。
他脱下棉袄,拍了拍帽子上的雪,坐到炕边暖手。
秀兰端来一碗热粥,笑着说:“明哥,小杰今天可高兴了,说是在学校听刘师傅吹唢呐,吵着要学呢。”
李明正喝着粥,听到这话,手一顿,眼神微微一沉。
他放下碗,抬头看向小杰:“唢呐?
那玩意儿学着有啥用?
费工夫。”
他的语气比平时严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小杰愣住了,眨巴着眼睛,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高兴。
他小心翼翼地说:“爸,我就是觉得好玩,没想别的。
刘老师说,唢呐是咱们东北的宝贝,我想试试看。”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炕沿。
李明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心里一软。
他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可一想到自己的过去,那些被埋葬的梦想就像针一样扎在心头。
他年轻时也曾为音乐痴迷,可现实的重量让他不得不低头。
他不想让小杰走上同样的路,浪费时间,最后一事无成。
他叹了口气,尽量放缓语气:“小杰,爸不是反对你学音乐,可你得明白,读书才是正道。
音乐当个乐子玩玩就行,别太当真。”
小杰低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他没再多说,默默吃完饭,爬到炕上继续写作业。
秀兰看着父子俩,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收拾碗筷。
她知道李明的脾气,也知道他心里的那道疤。
她没说什么,只在心里盘算着,过几天找个机会跟李明好好聊聊。
夜深了,雪松镇陷入一片寂静。
秀兰和小杰都睡下了,屋里只剩火炕里柴火偶尔爆裂的声响。
李明躺在炕上,睁着眼睛,脑子里全是小杰白天说的话。
他翻了个身,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地上了阁楼。
阁楼上堆着杂物,角落里有个蒙尘的木箱。
他打开箱子,取出那把熟悉的二胡,轻轻抚摸琴身。
月光从破旧的窗子里洒进来,照在二胡上,泛起淡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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