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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媒苟合想上位?改嫁千岁夜夜宠于荼理于峰 全集

重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苍月居。“把那不要面皮的两口子给我打出去!”于老夫人怒不可遏地摔了手里的茶瓯。两个大丫鬟采莲和碧玉连忙掀了帘子走出去,外间也不知说起什么,只听到于乔氏叫了两声,没多久,便没了动静。于老夫人这才缓了气,折身进了暖橱里,就瞧见于荼理侧坐在榻上,手里握着个巴掌大的玫瑰盒。她知晓,那是四年前于荼理为了救被蛇咬伤的宋煜,亲口为他吸毒差点送命后,宋煜送给她表心迹的礼物。里头装着的,是宋煜出生时老侯爷给他配的长命锁。于老夫人摇摇头,正要走过去,就见珍珠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那盒子精美的雕纹上。她长叹一口气,走过去,哑着嗓子道:“那两个坏东西叫我打出去了,好理儿,别哭,祖母不会让人欺负你的。”“祖母!”于荼理猛地抱住于老夫人的腰,泪如雨下,“他怎...

主角:于荼理于峰   更新:2025-04-27 15: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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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于荼理于峰的其他类型小说《无媒苟合想上位?改嫁千岁夜夜宠于荼理于峰 全集》,由网络作家“重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苍月居。“把那不要面皮的两口子给我打出去!”于老夫人怒不可遏地摔了手里的茶瓯。两个大丫鬟采莲和碧玉连忙掀了帘子走出去,外间也不知说起什么,只听到于乔氏叫了两声,没多久,便没了动静。于老夫人这才缓了气,折身进了暖橱里,就瞧见于荼理侧坐在榻上,手里握着个巴掌大的玫瑰盒。她知晓,那是四年前于荼理为了救被蛇咬伤的宋煜,亲口为他吸毒差点送命后,宋煜送给她表心迹的礼物。里头装着的,是宋煜出生时老侯爷给他配的长命锁。于老夫人摇摇头,正要走过去,就见珍珠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那盒子精美的雕纹上。她长叹一口气,走过去,哑着嗓子道:“那两个坏东西叫我打出去了,好理儿,别哭,祖母不会让人欺负你的。”“祖母!”于荼理猛地抱住于老夫人的腰,泪如雨下,“他怎...

《无媒苟合想上位?改嫁千岁夜夜宠于荼理于峰 全集》精彩片段

苍月居。
“把那不要面皮的两口子给我打出去!”于老夫人怒不可遏地摔了手里的茶瓯。
两个大丫鬟采莲和碧玉连忙掀了帘子走出去,外间也不知说起什么,只听到于乔氏叫了两声,没多久,便没了动静。
于老夫人这才缓了气,折身进了暖橱里,就瞧见于荼理侧坐在榻上,手里握着个巴掌大的玫瑰盒。
她知晓,那是四年前于荼理为了救被蛇咬伤的宋煜,亲口为他吸毒差点送命后,宋煜送给她表心迹的礼物。
里头装着的,是宋煜出生时老侯爷给他配的长命锁。
于老夫人摇摇头,正要走过去,就见珍珠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那盒子精美的雕纹上。
她长叹一口气,走过去,哑着嗓子道:“那两个坏东西叫我打出去了,好理儿,别哭,祖母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祖母!”于荼理猛地抱住于老夫人的腰,泪如雨下,“他怎能......怎能这般对我?”
于老夫人也是满心怒火,却又更心疼这可怜的孙女儿,抱住她的肩头,哑声道:“世子那孩子最是个知礼的,对你的情意祖母也是看在眼里。这里头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荼理哭声骤小,抬起脸。
于老夫人摸了摸她潮湿的脸颊,爱怜地说道:“不妨再等两日?我总觉得今日或许是临安侯夫人自作主张。”
于荼理又想起了那年春日的花树下,替她别上一朵桃花,轻声说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宋煜,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美好。
她的眼泪又滚落出来,没将宋煜已去过御前请旨赐婚的事儿说出来,只怕叫祖母担忧更重。
于老夫人见她哭得厉害,知晓她对宋煜用情至深,此番是真的被伤了心。
又柔声问道:“理儿,若是世子当真见异思迁,你待要如何?”
于荼理肩膀一颤,片刻后,握紧了手中的盒子,“我要听他亲口说,祖母,宋煜若真的变了心,那我也不要他了。我宁可退婚,也绝不会受他们如此羞辱!”
......
临安侯府。
临安侯夫人歪靠在贵妃榻上,听了宋嬷嬷的回话,朝身侧看去,似笑非笑,“怎么样,煜儿,我没说错吧。那丫头平日里瞧着温善敦厚,实则心机深沉得很,怎么可能同意以平妻身份入府?”
宋煜坐在一旁的玫瑰圈椅里,俊朗眉头紧锁,很是不悦,“理儿怎么这般不明事理!”
侯夫人冷笑一声,“她费尽心机巴结上了你,怎么可能甘愿与人共享这侯府的荣华?要我说,你就不该答应圣人给她留情面。这样的孤女,怎配为我侯府媳?”
宋煜脸色变了变,想到今日在太极殿,圣人原本是准备答应了要为他赐婚,偏那伺立在皇侧的慕容泽却说了句:“本督怎么记得临安世子本有婚约在身?你这想要另娶她人,你那未婚妻同意吗?”
一个鹰犬,也配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竟然叫圣人收回了成命,还让他先跟于荼理商议好了再做计较。
不过这话也不必跟外人说起,总归于荼理是他的人,只要他还愿意娶她,她自然不会拒绝。
摇了摇头,道:“到底多年情分,我怎好如此恩义断绝?”
侯夫人蹙眉,“你啊,就是太过心善,她可没惦记你什么好......”
“夫人,晴姑娘给您送药来了。”外间的丫鬟打起了帘子。
身着葱绿罗裙发髻半挽,通身不见半分精美首饰的明媚女子走了进来,先是朝站起身的宋煜浅浅一笑,然后向侯夫人行礼,“芷晴见过夫人。”
侯夫人的脸上也浮起了几分笑意,点了点头,道:“一家人,不必多礼。怎么不歇着?”
苏芷晴笑着上前,将药碗端到她手里,轻快道:“担心夫人的病情,实在歇不下。这是我新配的药,能治夫人的头风之症。”
宋嬷嬷一喜,“晴姑娘能治这头风?”又朝侯夫人看了眼,笑道:“可于家大姑娘说,夫人这病需得静养,主在不可多思多虑,无法根治。”
“怎么会?”苏芷晴惊讶了一瞬,随即又摇摇头,“看来于大姑娘对医理只通表面,不解其深。”
她笑了下,看向侯夫人,款款而谈:“头风乃是风邪客上阳经,而阳经虚弱,以致淤血,不通则痛。只需配以活血化瘀的药,夫人很快便能痊愈了。”
宋嬷嬷听得笑起来,“晴姑娘不愧是神农后裔!那于家的大姑娘,什么草包东西,竟带累夫人受这些年罪!”
苏芷晴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于大姑娘也是一片好心,嬷嬷莫要太过苛责。将来等她进门了,我会多教她的。”
宋煜一听,十分动容,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还是你体贴,只可惜,理儿她......不愿以平妻身份入府。”
苏芷晴意外,“为何不愿?我已退让一步,愿与她一起侍奉裕郎,她难道是想做大房吗?”
她抿了下唇,似乎有些痛苦,可很快又满是深情地看向宋煜,“罢了,只要裕郎不难做,我低她一头也不是不能。”
宋煜顿时满心感动,当着满屋子人的面便将她拉进怀里,柔情万分地说道:“你放心,我正妻的身份是你的!让她以平妻身份入王府,也不过是全了两家的约定,等她进门后,你好好地教她规矩,若是不听话,你只管打骂便是,我绝不会护着她!”
苏芷晴羞红了脸,伸手推他,“当着夫人的面,别胡说!”
“哈哈,你们夫妻和美,我才高兴呢。”侯夫人吃了药,当真觉得头痛缓解了不少,心情也愉悦起来,朝宋煜道:“好好地去跟于家那姑娘说,能进我侯府的门已是天大的福气,别自己折腾得没了,以后想求可都求不来。”
宋煜厌烦地皱了下眉,点头,“母亲放心,我明日就去寻她。”
......
翌日,御药房。
近日倒春寒,宫里头不少贵人都受了风寒,于荼理似陀螺一般忙转到晌午,才得了一会儿歇息的功夫。
坐在药园的角落石凳上,那被忙碌强压下去的悲伤,又如跗骨之毒涌上心头。
她抿着唇,擦了擦眼,掏出几个药瓶,才要给昨日匆忙出宫时摔伤的地方擦药。
忽而一只手伸过来。
“哐啷!”
她好容易配制好的金疮药被扫在了地上,惊讶抬头。

花厅。
于荼理刚进门,便先听到宋嬷嬷阴阳怪调的嘲讽,“哎哟,于家大姑娘可瞧是攀上高枝儿了,如今连侯府都不放在眼里了呢!竟要老奴这般候着!”
于荼理抬眼,便瞧见主座上坐着个身着罗裙周身朴素面容却明艳无双的女子,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也不起身,反而端起茶盏,慢慢地品了起来。
倒是比她更有主家派头。
于荼理走进去,看向宋嬷嬷,淡声道:“出入侯府这几年,我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原来宋嬷嬷才是临安侯府的主子。”
“你!”宋嬷嬷眼睛一瞪,也被这话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于荼理站在一侧,想着什么样子最气人,脑中便不由自主浮起了慕容泽今日教训宋煜时那副看蝼蚁的眼神,跟着便下巴微抬,冷笑了一声,“宋嬷嬷都能够代替整个临安侯府了,不是侯府主子又是什么?我是不是还得给宋嬷嬷见礼啊?”
宋嬷嬷本想着先发制人,用临安侯府的名头先给这不要脸的小蹄子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被她拿着话柄将了一军,见她这副傲慢模样顿时被气了个仰倒,怒不择言:“果然是有靠山了,以为一个宦官撑腰就能狐假虎威了?于大姑娘别忘了,那就是个圣人的狗腿子,到了咱们侯府跟前儿也是要乖乖地跪地称奴才......”
“宋嬷嬷!”一旁原本安坐着的苏芷晴忽然站起了身!
“啪!”
一个耳光已落在了宋嬷嬷的脸上!
宋嬷嬷捂住脸,震惊地扭头,“你敢打我?”
从前在侯府,这贱丫头看到自己都不知有讨好卑微,如今竟然敢打自己?
“啪!”不想,又被反手打了第二下!
眼看她举着巴掌还想再打,宋嬷嬷吓得闭上眼直往后退!
“啪。”
于荼理扬起的手腕被握住。
她转过脸,就见方才坐在主位上的姑娘站在身侧,皱眉十分不悦地说道,“于大姑娘,莫要得理不饶人。宋嬷嬷年纪大了,也并未存恶意,你小惩大诫也就罢了,这般咄咄伤人,传出去,叫人议论你刻薄恶毒。”
于荼理眉头一拧,看向她,“你是何人?凭何在我家中教训我?”
苏芷晴大方一笑,朝她点点头,“我姓苏,乃是神农后人,将来你我一同嫁给裕郎,便是一气连枝的姐妹,说你两句,是为你好。”
于荼理还是头回见到这么自以为是的人,心头的怒意陡然化作荒唐。
——这就是宋煜移情别恋、不惜以战功换赐婚的人?这就是他口中‘救死扶伤换一国太平’的人?
她一把抽回了手,冷声道:“我好不好的,自有家中长辈管教,还无需苏姑娘来指点。你今日来,是为何事?”
苏芷晴自觉已给了她脸面,本来这种束缚闺阁的女子就没有她这种游走远方的人见识广,她好心教她,她居然还不领情。
罢了,既然给脸不要脸,那今后同在侯府,也就无需给她留体面了。
脸上的笑意也散了,淡淡理了下鬓发,道:“我来,是要你去给裕郎道歉。”
于荼理眼底一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芷晴只以为她被自己震慑住了,愈发端起架子,傲然道:“我与裕郎成婚,已得圣人恩准。如今不曾赐婚,不过是顾及你与裕郎有婚约。裕郎想着你这几年到底替他照顾家中辛苦,想给你一份尊荣,今日才去御药房寻你。可你竟然丝毫不顾及裕郎的情意,还让人把他打成那样。”
她看向于荼理,又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他可是你夫君,他没了脸面,你又能有什么好处?”
“苏姑娘。”
于荼理听得愈发荒谬,直到最后,几乎怒极而笑,看向苏芷晴,直接了当地说道:“首先,我与宋煜并未成婚,他还不是我夫君。其次,你们有什么打算都与我无关,我已决定与宋煜退婚!”
花厅骤然一静!
宋嬷嬷不可置信地上前一步,“你疯了?!”
站在她对面的苏芷晴也拧了眉,“于大姑娘,莫要说气话。”
于荼理摇头,“我......”
“我知你气恼裕郎爱上了我。”苏芷晴轻叹了口气,一双明媚美丽的眼睛看向于荼理,方才的傲然转而变成了无辜,“可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人的心,是不能被婚约捆绑的。于大姑娘,你要知晓,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该退出的。可裕郎与我怜惜你,愿意给你名分,你该珍惜才是。”
于荼理当真被气笑了,只觉自己是个傻子,居然与这种人废话半天,摇了摇头,道:“这名分,你们留给愿意想要的人吧!还请苏姑娘回去后告诉宋煜,准备好婚书,不日我会上门退婚。送客!”
宋嬷嬷也没想到于荼理竟然这么给脸不要脸,气得瞪她,“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反悔!”
于荼理反讽一声,“婚书备好,莫要再来纠缠!”
宋嬷嬷气得还想说话,苏芷晴再次开口,“于大姑娘,何至于如此?你去跟裕郎道个歉,我会替你劝他的。他不会嫌弃你与一个太监亲密搂抱,到底也不是真男人。”
他一个背信弃义朝三暮四的混蛋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这话,苏姑娘去九千岁面前说一句?”于荼理看她。
苏芷晴面色一僵,秀眉微蹙,“于大姑娘,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们!
“慢走不送。”
可于荼理并不想继续跟这人再废话下去,既然决定退婚,以后便是毫无瓜葛之人,再争论也毫无意义。
转身便出了花厅。
宋嬷嬷气得直跺脚,“小贱蹄子!以为有个阉贼撑腰,就能把脚踩到侯府头上去了!我这就回去禀报夫人,看夫人不治她的罪!”
转身便走,门口送客的下人连忙跟上!
苏芷晴皱了皱眉,只得慢一步朝着外间走,身边的丫鬟低声问:“姑娘,于大姑娘真的要退婚啊?”
苏芷晴扫了眼这比起侯府根本就是简陋的于宅,摇了摇头:“她如今只是气不过,想拿退婚要挟侯府罢了。只可怜裕郎,一片心意为她,却被她这般糟践。”
丫鬟也跟着叹气,两人刚转过二进的月门,朝大门处走去,忽然听道墙壁那边有人低声说道。
“二弟,不能让她退婚!”是个细细弱弱的女子声音!
丫鬟吓了一跳,刚疾步要走,却被苏芷晴一把拉住,藏在了月门旁的桃树下!

就见两个宫婢带着一个黄门站在几步外,正趾高气扬地看着她,动手的那个叫莺儿,是柳嫔娘娘宫里的二等宫女。而柳嫔娘娘,是宋煜的姨母。
去岁柳嫔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是于荼理冒了生命的危险为她接生,保住了她和七皇子。
事后她被贵妃娘娘借故多次惩罚,吃尽苦头时柳嫔不曾为她求过半句情,也不曾派人来关怀半句。
她念着跟宋煜的情分,没有计较,不过也再没去过柳嫔的青莲宫,本以为就此生分两不相干。
不想,今日这莺儿居然跑到她面前来这么寻衅滋事。
她站起身,“莺儿,你这是做什么......啊!”
莺儿突然伸手狠狠一推!
她昨日本就摔伤了膝盖,今日一上午又连轴转地配药煎药,一双腿疼得本就快要站不稳,被她这么一推,就摔在了地上。
还不等爬起。
莺儿就朝她啐了一口,嫌恶道:“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要是你,昨儿就自己找口井一头淹死了,哪里有脸今日还到宫里头来现眼?”
于荼理心下一紧——宋煜要跟旁人成亲的事儿已传开了?
转头看过去,“我有何丢人的?移情别恋背弃婚约的人又不是我。”
扶着石凳正要站起身。
不想,莺儿后头的那个黄门又上前来,一脚将于荼理踢翻,尖着嗓子嘲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样!一把年纪的老姑娘,也配叫世子殿下只钟情于你?”
“就是!世子给你脸面,你还不磕头叩谢,拿乔作势的,真当那破婚约是圣旨了?”另一个宫女也道。
于荼理听明白了,这是因为她不答应平妻,柳嫔娘娘便急不可耐地要强逼她点头!
为何?
她不答应,宋煜退婚便是,为何要让家人这般为难她?
被踹得肩胛生疼,她撑着地面刚直起上身,头发忽而又被莺儿一把揪住!
被迫扬起脸,便看莺儿满脸的厉色,“于大姑娘,你不过一个孤女,能嫁给世子已是天大的福分。我劝你,好好地应了平妻的事儿,不然,闹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到时吃亏的可是你自......啊!”
忽而一把尘土直接洒了过来,她毫无防备,混着碎渣的尘土骤然混进了她的眼睛口鼻中。
她惊叫一声,下意识便松开了手。
原本跪坐在地的于荼理用力将她一推,“这福分我不要!我倒要看看,你们侯府能怎么让我吃亏......唔!”
那黄门冲过来,又一脚踹在于荼理后背上。
于荼理闷哼一声,本就擦破的手掌重重扣在地上,疼得汗都下来了。
可她很快抬手,又扬了一把灰出去,同时拔出发间的簪子,扑向莺儿!
莺儿吓得尖叫,连连后退,于荼理的簪子将将戳到莺儿面前,腰间忽然被人从后用力抱住!
她待要挣扎,耳边却响起她四年来几乎思念入骨的声音。
“理儿,不可胡闹!”
是宋煜!
她眼瞳骤缩,募地回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顿时双眼酸涩,“宋......”
却见宋煜似是避嫌一般立即松开了手,又十分不悦地低斥道:“那是我姨母宫里的人,你怎能这么欺负他们?”
于荼理的话语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宋煜,忽而朝后退了两步,道:“他们三人辱我欺我,难道我就该任由他们打骂不还手?”
宋煜扫了眼那边的莺儿,摇了摇头,“那你也不该去伤人,他们不过是为了我罢了,你该忍一忍才是。”
于荼理看着这张四年来在梦里描摹过无数次的脸,忽而又觉得陌生起来。扎在胸口的那把无形的匕首被他又狠狠地往里推了一寸!
她痛得几乎窒息,攥紧了手里的簪子,片刻后,倏而低低一笑,“看来世子知晓他们今日是因何为难我了。怎么,世子此时来,也是为了说你另有新欢的事儿?”
宋煜的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不过很快又不满地皱眉,“我与晴儿两情相悦,连圣人都有意赐婚。许你以平妻之身入侯府,已是晴儿大度退让,你不该这样伤她。”
那把扎进心脏的刀,狠狠地一搅,将于荼理十多年来的情意,轻轻巧巧又残忍至极地绞成了一团烂肉腐血。
她攥紧的指尖几乎发抖,可看着宋煜时,却再次笑了起来,摇头,“宋煜,我不同意平妻。莫说你我婚约在前,也是你曾对我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让我等你回来娶我......”
“理儿,少年时懵懂之语,怎可当真!”
此时药园内已有不少听到动静围过来看热闹的人。
宋煜被当众揭破过往,面上挂不住,有了几分火气,又拔高了声音道:“况且,你可知你如今的枕稳衾温,都是她在沙场救助伤兵换来的!”
国之安稳,是出生入死的将士以命所换,怎么成了一个医女的功劳?
于荼理耳中响着那句‘怎可当真’,心下一片冷冽:“宋世子这话,不妨去相国寺后山的万将冢说一说?”
宋煜一直觉得于荼理是个懦弱无主见的性子,没想到几年没见,说话竟然这般粗鄙!
当即满眼嫌恶,摇了摇头,“你只知闺阁女子阴私,心胸狭隘眼界浅短。却不知她的大义与医术,是你一辈子也比不上。”
于荼理气得脸都白了。
宋煜见状,也知自己的话有些难听,顿了顿,又道:“我会娶你,进了侯府的门,你也是我的妻。我与晴儿在战场为国效力,你在家中好好地伺候我父母家人,侍奉我们夫妻,等晴儿生了嫡子后,我也会许你一两个孩子。你放心,该给你的,我绝不会少。”
“宋煜!”
于荼理已听不下去这种让她作呕的话,双眼赤红地颤声道:“平妻,绝不可能!我们退婚!”
明明他昨日已去太极殿求赐婚,她怎还会痴心妄想他是有难言之隐?当真可悲,可笑!
她要退婚!
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她不要了!
宋煜自打回京后,所到之处无人不敬,被于荼理这般斥骂,当真难堪,却又自诩君子风度没有发作,只拧着眉道:“理儿,平妻已是我与晴儿顾全你的体面了。你别闹了。”

“理姑娘,临安世子回京了!”
于荼理手里的紫叶兰掉在了药匾上,惊喜地抬头,正要说话,却见那传话的小黄门面色古怪,到了口边的话语转了个弯,带了几分笑意地问:“多谢小海公公特来相告,世子何时回京的?我竟还不知晓。”
小海同情地看了眼这位临安世子的未婚妻,念着她先前对干爹的救命之恩,一咬牙,拉着她出了御药房的侧门,指了指前头,低声道:“世子进宫了!”
于荼理有些意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太极殿。
“世子是进宫面圣了?”于荼理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宋煜不可能回京后直接就进宫,至少得归家整理仪容后,才能面圣。他这回在北疆以少敌多大败塔塔族,战功赫赫,圣心大悦,人尚未归京便说要厚赏!
家里人听了不知有多高兴,毕竟作为宋煜的未婚妻族,也要跟着水涨船高了。
可宋煜直到进宫,家里都无人来给她送信,只能说明——宋煜回京的消息,宋家并未告知她家中。
于荼理抿了下唇,看向小海,知晓他干爹德福是御前伺候的,特意来告,只怕里头有什么乾坤。
敛衽恭声道:“小海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小海龇了龇牙,朝左右看了看,嗓音又小了点,道:“干爹让我来告诉你,世子带了个女子进宫,请圣人赐婚呢!”
“什,什么?!”于荼理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到小海的神情,也知自己无法掩耳盗铃。
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颤:“圣......圣人答应了?”
小海刚要说话,宫道前头又匆匆跑来一人,正是宋家的家仆,见着于荼理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姑娘,夫人让您赶紧回府!宋世子回京了!”
小海又龇了下牙,看于荼理素来温婉的面上都不见了血色,心下有些不忍,又道:“我来的时候圣人那边还没说法。你也别急,你与世子的婚约满京皆知,不可能轻易毁约。他闹这一出也不知为何,你先家去,与家人商议如何应对。御药房这边,我帮你告假。”
于荼理此时只觉魂魄都飞了一半,眼前一时是宋煜单膝跪在她面前,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深情脉脉;一时又是他领兵北疆前握住她的手,让她等他立下战功后回来娶她的依依不舍。
所以她一直等,从碧玉之期等到了桃李年华。满心欢喜地盼着他回来,做他的妻子。
可现在,他却带了另一个女人,去以战功换赐婚?
为何?
她只觉心头好像被扎入一柄匕首,疼得厉害,却还不忘将腰间一个荷包拽下塞进小海手里,“多谢福公公和小海公公关照,这点银子,就当请您父子喝茶。”
小海捏了下,着实不多。心下暗自摇头,这位于大姑娘,往后的日子只怕更难过了哦。
笑了笑,将荷包推回来,“姑娘先回吧,这茶以后再吃也不迟。”
于荼理此时心里惦记着宋煜,也不多说,福了福礼算是道谢,转身便跟着家仆匆匆走了,走得快了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小海在后头啧舌,准备回御药房帮于荼理告假,不想,一转身却瞧见一条绣纹镶银鱼目嵌珠的飞鱼张牙舞爪地盘旋于一件朱色曳撒之上。
吓得眼眶一颤——这阎王爷怎么上这儿来了?!
‘咚’地跪到了地上,哆哆嗦嗦地喊:“奴,奴才拜见千岁大人!”
慕容泽看着前头踉踉跄跄跑远的纤细身影,一双凤眸寒色暗涌,想起方才殿中那小白脸的冠冕堂皇,冷笑一声,转过身,又无声无息地离开。
小海吓得后背都汗湿了,生怕这位杀人不眨眼的九千岁惦记上自己,撒开腿便朝相反的方向狂奔。
于宅。
于荼理刚下了驴车,就见二叔二婶从角门里头迎过来,满脸喜气地说道:“哎呀,我们家的世子夫人回来了!”
“瞧瞧瞧瞧!我就说嘛,这喜鹊从昨儿个便开始叫个不停,这喜事儿不就来了嘛!”
看来他们还不知晓宋煜要另娶他人的事儿。
于荼理暗松了口气,朝里头走,问:“二婶,祖母可在屋中吗?”
于乔氏笑着刚要点头。
“张口闭口都是你祖母,你的眼里难道就没有我这个母亲了吗?”长廊那头,于荼理的母亲于何氏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口中却是毫不掩饰的指责。
她的身旁,一个身着留仙裙面比花娇的少女扶着她的胳膊,正是于荼理的表妹,何彩月。
于荼理的目光扫过她,平静地福了福身,道:“见过母亲,母亲身边有表妹表弟贴心伺候,无需女儿操心。”
直把对面那两人都说得面色难看!
于峰与妻子对视一眼,有些幸灾乐祸。
自打于荼理的亲爹,也就是当年的太医院正于朗离世后,这于何氏就守了寡。原本该是母女相依为命,却不知这于何氏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只把娘家投奔来的一对侄儿侄女当宝贝,天天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有一年,甚至因为于荼理用了原本准备给何家姐弟俩的炭火,就被于何氏罚在三九天的院子里站着,若非老夫人及时发现,人都快直接冻死了。
自那之后,于荼理便与于何氏生疏起来,只在老夫人的苍月居深居简出,家里都差不多忘了这个大小姐。却不想三年前,她自个儿凭借一手医术得了太后的青眼,赐了个侍药女官的官职,在御药房上职,才在家中重新得了重视。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她爹生前为她求来的那桩临安侯府的婚事。
那可是侯府啊!更别提宋煜如今更是凭借战功一步登天,前途不可限量。这于荼理嫁过去,可就真的妻凭夫贵,连带他们家都能荣华尊耀享受不尽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于何氏拧眉,“若非你表妹表弟这几年在我跟前宽慰照顾,我早被你这个孽障给气死了。要不是你,你爹也不会连个儿子都没留下就......”
“哎呀呀,”于乔氏笑着上来,打断了于何氏对于荼理的指责,“大喜的日子嫂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咱们大姑娘以后可是世子妃了,不好这样管教的。”
心下却暗骂,这亲娘脑子怕是真不好。也罢,她不稀罕,他们二房拉拢着些,还怕以后没好处吗?
对于荼理笑得愈发殷勤,“走走,我陪你去苍月居,正好母亲方才也问你呢!这宋世子回京,你们的婚事也该议一议了......”
正说着,后头跑来一家仆,急急道:“二老爷,临安侯府来人了!”

慕容泽眼下微缩,到了口边的冷嘲热讽一个转弯变成一句:“哭什么?”
于荼理躲到这儿就是不想叫人看见她哭,偏又被这人再度瞧见她的难堪,眼泪不知为何就怎么也止不住。
拽着袖子用力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抽抽搭搭地要行礼,“拜,拜见千,千岁大人。”
偏这洞里狭窄矮小,人根本都没法起身,她站也不是蹲也不是。
慕容泽看她这副样子,气得想给她两个爆栗,指尖伸出,却是递了一块干净雪白的帕子过去,见她愣愣抬着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
转过眼去,似是不高兴地说道:“擦干净了说话。”
于荼理道谢接过,又坐了回去,慢慢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垂着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也不说话。
慕容泽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哭得红扑扑的脸蛋上,顺势在她身旁坐下,捡了片地上的枯叶在指尖转动,片刻后,凉声道:“去求太后不给宋煜赐婚?”
于荼理嘴唇一抿,摇了摇头。
慕容泽指尖转着的枯叶骤停,数息静默后,斜睨过来,“别不是去求太后帮你退婚?”
于荼理垂着眼,自然看不见慕容泽眼底流转的斓光。
她捏紧帕子,又摇头。
慕容泽眉头一皱,又自嘲地轻哼一声,将枯叶丢开,正要说话。
却听于荼理说道:“太后没答应。”
“......”慕容泽骤然一顿,片刻后,再次侧眸过来,“你......要退婚?”
便清清楚楚地看到于荼理点了下头,鼻音糯糯,却清晰地说道:“嗯。”
慕容泽眼瞳一缩!
狭仄逼人的小山洞里,忽而不知从哪儿拂来一阵清风,暖香四溢,皆是春媚。
慕容泽嘴角迅速地翘了下,又很快压下,转过头看着前头嶙峋凸起的山壁,无声地滚动了几回隐在衣领下的喉结,才慢悠悠地说道:“你要退婚,自去临安侯府换回婚书便是,何必多此一举,去求太后允准?”
于荼理心下发苦,她何尝不想?
捏了捏手里的帕子,低声道:“婚书在太后娘娘那里。”
慕容泽眉梢一挑。
于荼理便三言两语地将那段过往说了。
慕容泽单膝曲着,一手搭在上头,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冷笑一声,“仁寿宫这位,可真是比旁人都知晓圣人的心思。”
于荼理听了也是心下一惊,“不让我退婚,难道是圣人的意思?”她十分不解,“分明是侯府忘恩负义在先,为何我不能退婚?”
慕容泽看见了这兔子眼底里的怒意,勾了勾唇,朝后靠在膈人的山壁上,懒洋洋地说道:“男人那点子风流事在他能为朝廷带来的好处前,根本不足为提,说不准还能成他一段佳话。”
他又斜睨了于荼理一眼,“为着这点小事退婚,旁人只会说你小题大做。”
于荼理心道,这不懂情爱的九千岁,果然是不会顾及她遭受背叛的痛苦心思。
纵使怕他,却也生了几分不顾一切的愤怒,“小题大做?那我也去外头找男人,养面首,是不是也算风流佳话,可传为美名?!”
山洞里一片寂静。
轻缓的风,徐徐地拂过于荼理寒凉的脖颈。
她抬头,瞧见慕容泽一双森幽深眸中的波澜点点,募地一缩,有些无措地转过脸。
“于大姑娘原来还存了这样的心思?”慕容泽忽而笑了起来,看向眼神躲避的黑心眼兔子,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于荼理抿唇,暗想,我又没说错。男人三妻四妾被视为佳话,那女人就不能三夫四首吗?
不想再跟这站在圣人太后一边的人说话,正要告退,忽听慕容泽说道:“圣人需要人去平定南疆。”
于荼理一顿,转过头来。
慕容泽瞧着这准备逃跑的兔子又坐了回来,勾了勾唇,把玩着扳指,慢条斯理地说道:“圣人有意收服南地,南疆就是块硬骨头。然而,如今朝堂能领军的,只有几个尸位素餐的老家伙。”
这是于荼理头一回听人与她分析朝局,心下有些紧张,却听得聚精会神。
慕容泽余光瞥到这兔子双目灼灼,笑意微浮眼底,继而说道:“南疆凶险,那几个老家伙,半边身子都快入了土,自然不肯冒险,又不愿轻易交出兵权,便与圣人虚与委蛇。圣人想一统南地,就要另辟蹊径,提拔新贵,能为朝廷开疆破土,又能压制那些把着兵权不放的老棺材梆子。你可懂了?”
老棺材梆子......
于荼理眨了眨眼,“所以,圣人看中了宋煜?可临安侯府,也算......贵胄吧?”
慕容泽轻笑一声,扫了她一眼,“倒是能看出名堂。不错,临安侯府算得贵胄,只不过,他家早已式微,连续三代并无建树。若非宋煜这次立了战功,到他手里的爵位就要降一等了。”
景朝有规,爵位三代以内无功绩,会降等。
这是逼着那些权贵不可白享受权势,也要负担起身份对应的责任。
“所以,宋煜为了爵位,会不顾一切地为圣人效力,说不准侯府还能因此更进一步。”于荼理喃喃自语,“而圣人要用他,就不会在婚事上让他为难。”
她的脸色有点发白,“即便我这婚书不在太后手里,这婚,只要宋煜不同意,就退不了?”
慕容泽倒是没想到,这小兔子竟比他以为的还要聪明。
见她嘴唇都被咬得发白,皱了下眉,屈指在她额头一敲,“所以,还要退婚吗?”
于荼理只当他在敲打自己,捂住脑袋往旁躲了躲,深吸一口气,道:“天子谋算国之章程,我一个小小女子不懂。我只知晓,他宋煜朝秦暮楚狼心狗肺,对不起我这些年的一腔付出。这样的男人,不配为我的夫!我要退婚!”
她句句清晰,在这狭窄的山洞里,带起浅浅回响,荡落在慕容泽缓起涟漪的心湖中。
他看着于荼理认真的侧脸,倏而一笑,故意问:“下定决心了?”
“嗯!”
“不后悔?”
“绝不后悔!”
“那你准备怎么退婚?”
“我......”
于荼理倏而卡壳,僵了一会儿,又咬牙道,“我定能寻到办法!”
“噗嗤。”慕容泽失笑出声。
于荼理立时转脸,又骤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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