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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灾审断局

中羽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异灾审断局》是作者““中羽”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罗得多尼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你是否发现,灾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可怕?““你是否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异灾,隐匿于世界背面、引发特异灾难的隐患。大四实习期的罗得,在面试的路上屡战屡败,在毕业难题与房租欠款的双重夹击下,他加入了一场“特别面试”。诡异命案、通古斯大爆炸、约柜之谜、巨鲸利维坦……一重重挑战扑面袭来!18个基因星图,54条职阶进化链、克苏鲁、山海经,世界背影之纱正等待你来揭开.........

主角:罗得多尼   更新:2023-12-11 07: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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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罗得多尼的现代都市小说《异灾审断局》,由网络作家“中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异灾审断局》是作者““中羽”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罗得多尼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你是否发现,灾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可怕?““你是否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异灾,隐匿于世界背面、引发特异灾难的隐患。大四实习期的罗得,在面试的路上屡战屡败,在毕业难题与房租欠款的双重夹击下,他加入了一场“特别面试”。诡异命案、通古斯大爆炸、约柜之谜、巨鲸利维坦……一重重挑战扑面袭来!18个基因星图,54条职阶进化链、克苏鲁、山海经,世界背影之纱正等待你来揭开.........

《异灾审断局》精彩片段


1994年5月23日

今天,是我作为新人加入考古队的第一天。

我有幸跟随老师同去绿城附近的山区考古,有人报告说在那里发现了古墓群,推测年代至少不晚于秦朝。

我们都很激动,或许我们的发现能成为我国考古史浓墨重彩的一笔!

1994年5月24日

经过跋山涉水,我们终于找到目的地所在。

我们来到了一片山坳之中,但并没有找到报告说所说的小村。

幸运的是我们遇见了一个叫做熊方的年轻人,他带领我们来到一处隐秘的洞穴,穿过洞穴,我们抵达了隐藏的小村。

这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简直就像陶渊明描述的世外桃源村!团队里的其他人似乎试图找出这个避世小村的秘密,但一无所获。

熊方带我们见到了村长,从村长的口中,我们获知了上阳村的来历。

相传上阳村的先祖早在东周时期,为避战乱迁徙至此;经道家的老聃与另一神秘游侠的帮助,得以找到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安度余生。

亦因此原因,传说上阳村东面的后山埋藏有先祖留下的遗迹,藏匿着上阳村祖先的秘密。

对此,这些村民也希望我们能帮助他们找出先祖遗留的秘密,以完成先祖的遗愿。

1994年6月1日

时至今日,我们已经在上阳村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考察工作,值得一提是这里的村民们对我们都很热情。

他们不仅对外界的事情颇感兴趣,而且似乎对战争以后的事情,知之甚少。

在上阳村滞留的这段时间,我们向他们普及了外界事件的发生;而他们请我们品尝了这里的特色,我们发现此地豢养的禽类十分特殊,不仅毛色艳丽,而且肉质鲜美。

我们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禽鸟。

它们有着蓝色与红色双色的羽毛,面部毛色主要为红色,但是在下颌长有一撮山羊般的白色胡须。

老师认为,这应该是一种鲜为人知的珍奇动物;为此我们询问了上阳村的村民,他们只知道这些禽鸟自古就在此栖息,而且饲养方法和寻常的鸟类不同。

这些禽鸟喜湿润潮冷,每至秋冬季节会向北迁徙,在北极度过整个冬天;至春夏时,才会飞回上阳山中。

且这些鸟类喜食鱼虾等水产,尤以上阳山溪流中的鱼为主。

我们初步猜测这种鸟可能是白鹤或者鸬鹚一类禽鸟的祖亲,具体结果,我们需要把采集到的基因样本和照片交给生物研究院。

附奇鸟图片

五个人凑在老旧的日记本前端详这张已经陈旧腐朽的照片,照片的一大部分被发黑的东西糊住了,只能看到照片里怪鸟的半边身体。

能看见它的尾羽很长,而且艳丽发光,像孔雀的屏羽;但是由于照片深埋地下年深日久,颜色已经褪去,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

和孔雀不同的是,这只鸟很高挑,而且腿部的肌肉和羽毛健盛,说明其运动能力很强。

虽然无法窥其全貌,但仅从露出的半边身体收敛起的侧翼,能看出它和孔雀、鸵鸟等相似鸟类不一样,十分擅长飞翔。

“好漂亮的鸟,但完全没见过。”爱丝特赞赏说。

在日记本的下一页夹着一枚书签标本,是一支羽毛。

一支漂亮、艳丽的蓝色翎羽。

这和他们在旅舍老板那里看到的鸟毛掸子上的羽毛,系出同源。

神奇的是,相隔二三十年,这根羽毛并没有像寻常标本一样变得干枯、发脆;而是就像刚刚脱落的羽毛一样,还是柔软的,并且用手指轻捻,还能挤出水滴。

温妤在房间里踱步:“从卢宇文的日记里讲的,他是来自外界的考古队,而且早在二十年前就见过熊方。”

“熊方大叔看起来也有四十多岁了吧,他们碰见熊方大叔时,他还是个青年,这个时间点也没什么问题。”罗得回应温妤的思考。

确实逻辑上没有问题。

“小老弟说的在理,我反而更在意书里提到的怪鸟。我们好像来这里,还从来没见过日记里提到的这种鸟。”

“话说回来,我们之前在餐馆吃的炒肉片会不会就是这种怪鸟的肉?”罗得猜想到此,觉得有点反胃……

“别废话,快继续看后面的。”爱丝特催促。

1994年6月3日

我太激动了!我真是太激动,太高兴了!啊,非常抱歉,但请容许我今天在记录里描述我的心情。

家里传来消息,我的妻子分娩了,生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是个男孩!

我决定给他取名叫卢明,希望他能给这个国家、这个新的时代带来光明的未来,也希望他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虽然……我可能是见不到了。

我才发现,小芳是多么的善解人意。相比外界的纷纷扰扰,或许安然在这里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并非我没有上进心,而是……我渴望这种安宁。

每天朝耕晚归,看着我的儿子平安的长大、和妻子甜蜜地生活;何必非要那么辛苦呢?

我才知道,小芳是如此善解人意……对不起,我的妻子这是对你的不忠,但我不能违背本心。

我已经准备向老师递交辞呈了。

“渣男!”罗得读完卢宇文“忏悔”的笔记后,身后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地谴责道。

罗得抹干后颈的口水,继续阅读……

1994年6月5日

我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向老师说明心意。

难以想象我说出这句背叛他们的决定,会受到怎样的谴责;我最怕的,是老师对我失望。

粗算时间,我们已经来到上阳村半个月,在这里进行了近两周的勘察。

目前能确定的是,之前递交的报告中,声称发生的先秦以前的古墓群,其实是上阳村人的祖坟;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故此一致认为,此地不需要抢救性发掘。

大家计划四天后结束勘探工作,返程报告,我需要在这之前,彻底的做出选择。

另,今晚我们决定夜间工作。

虽然这件事一直都是村民所反对的。

来到上阳村的这段时间,我们的生活一直非常规律,大家前段时间对西安的汉代幕冢考古研究,实在是透支精力。

可是来到上阳村,我们的生物钟出奇的被调整过来了。

大家每天睡眠时间和起床时间非常固定,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很好。

所以,我们决定在临走之前,最后对上阳山进行排查工作,确认村民所说的遗迹其实是误传。

1994年6月6日凌晨

天知道我们刚刚经历了什么!

太可怕了!

幸好,幸好。

有小沙协助,我们才逃过一劫。

难以想象,这里居然真的隐藏着如此恢宏的地宫!

简直是超乎想象!

1994年6月9日

对不起,老师。

愿你们安息。

2017年7月1日

我就要死了。

我终于要死了。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对我的报应。

但是我相信,随着我的死去,这个村镇的罪恶终将昭告天下!

后人,如果有人看见了我所书所写,那么务必找到我生前的住地。

我把不能说的秘密,留在那里。

日记内容至此戛然而止,在罗得朗读完卢宇文的日记与遗书,身后的三人全都面面相觑。

“你们这的人不打哑谜会死是吗……”多尼终于吐出他心里的大槽。

温妤发出长长的叹息,然后开始分配任务:“现在我们也算有目标了,找到卢宇文的家。”

“后山我们也得去看看。”爱丝特补充。

“那干脆就这样,你们三个女生去找卢宇文的家;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去后山。”多尼搂着罗得说,“卢宇文不是还有个小儿子嘛?小男孩看到美女都比较好说话。”

“也可以。”温妤点头,“顺便,要是有安德烈或者熊方的下落,及时汇报。”她从兜里拿出五枚小巧的蓝牙耳机。

“这是特制的通讯设施,之前忘记给你们了。装在这里,可以靠牙齿的敲击控制,一下是开关,两下是私聊和全队语音。”

“高科技呀。”多尼端详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原理。

叫醒睡懒觉的艾玛,五个人整装蓄势,离开熊方家的大宅。

宅院里还是空无一人,熊方妻子似乎也不在家;院子里的苞米和干菜遍地都是,也无人整理。

和昨天他们来时不一样,今天白天镇子里的街道就和晚上的街道一样空旷冷清。

五个人在大宅门外分开。

温妤、爱丝特和艾玛朝镇口的饭馆走去。

从熊方家宅到饭馆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走出大宅门前的角巷,遥遥就能看见他们来时经过的山洞,斜对面即卢宇文的遗孀和幼子经营的餐馆。

三个女生来到餐馆大门前,温妤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7:30,正是大家起床吃早饭,然后下地耕作的时间。

上阳镇的镇民虽然不会再像日记中提到,对外界事情感到惊奇。但他们的生活方式依旧十分复古,以耕田种地为主要的生存手段。

由于镇上只有熊方往来外界,所以粮食贸易全权由熊方负责;但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在个别住户门前看到有负责下蛋的母鸡以外,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家畜家禽。

换言之,镇民所食用的肉材,来历不明。

起码不是鸡肉。

餐馆大门紧闭着,门栓上还上了锁;似乎今天餐馆休业是镇民意料之中的,偶有经过的镇民甚至不曾侧目一注。

爱丝特上前敲门:“有人没?我们来吃饭。”

没人回应。

爱丝特又咚咚敲门,声响比刚才大了几分。

还是没人。

“也没人在家吗?”

在爱丝特喃喃自语的时候,身后传来轻轻的“呀”;三个女生回头看去,发现昨天负责上菜点菜的那个男孩就站在身后。

似乎很惊讶,同时又十分害怕的看着她们。

“小弟弟,原来你……”

不等温妤打招呼,他转身跑了。

爱丝特反应最快,迅速追向男孩离去的方位;男孩向村北逃去,越过一片丰硕的麦地,北方是一片密松林。

温妤和艾玛姗姗来迟。

“哈~”艾玛仍然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她眺望眼前的密林,“这么大的树林,要找人很不容易呢~艾玛困了,艾玛不想去呢~”

“想得美,”爱丝特抓住准备逃之夭夭的艾玛,任艾玛怎么挣扎都没爱丝特力气大。

温妤蹙眉:“这么大的林子,那孩子说不定也会出意外。而且,他为什么那么怕我们,这件事要是不问清楚,我们会陷入被动。”

“那还等着什么!”爱丝特掰响指关节,她不到一米六的瘦小身躯出人意料的力大无穷,轻而易举地把艾玛举起来抗在左肩上。

36D的女占卜师安静了,嘴里唔姆姆地闹着别扭,大概是怕自己的旗袍会一不小心走光。

女生组追进茂密的树林里,阳光一瞬间被参天茂盛的枝叶隔断,仅有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进来,视野半昏半暗。

随着她们向密林深入前进,身后入口的光源渐渐缩小;她们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幽静寂然,偶然听见鸟鸣从不知多远的方向传来,又有哗啦啦树叶抖动的声音从上方骤起骤寂。

有松鼠从她们的脚边飞快跑过去,还有野兔从洞窟里探出头窥察来客。

在稀散的阳光照射下,密林染上一片暗绿色,不见天光,不见云影;此时此刻,女生们仿佛置身于原始的森林里。

告别城市的喧嚣,不闻车笛,不目繁华,返璞归真。偶有流窜于森林的动物好奇地在她们身边停留,一旦察觉被注意到,又回逃跑。

如此往复,和女孩们戏耍着。

她们放慢脚步,继续追踪着卢宇文幼子离去的踪迹;却渐渐地有些流连忘返,甚至完全沉浸在寻常独特的原始森林风光中,一度忘却自己的目的。

当她们快要完全放弃调查员的责任,放任自己融入这个奇妙的森林世界时;视野突然放亮,在视线可及的距离尽头。

一大片阳光照射在空地上。

那里没有树木,没有草丛,只有一片趋近于圆形的空地,满地的枯叶铺陈在空地上,阳光暖洋洋地撒下来,和树林的阴影交相辉映。

卢宇文的幼子正蹲在空地上,手里捏着晒干的小鱼干。

面前,一只体型圆滚滚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正蹦来蹦去;这只小鸟只有男孩的手掌大小,体态较小、身上的容貌蓬松,看起来蠢萌可爱,在小鸟的头部有着十分艳丽的蓝色,双翼的翅尖左蓝右红,而尾羽则同时兼有两种颜色。

每当男孩喂食它鱼干或是它玩的开心时,小小的尾羽会像孔雀一样开屏,在缕缕金光下变得五彩斑斓。

温妤走在最前,身后爱丝特扛着昏昏欲睡的艾玛跟上;她们放轻脚步接近空地上的男孩和小鸟。

敏锐的小胖鸟立刻察觉到她们的脚步声,红蓝色的绒毛炸起来,像鼓起来的河豚,全然不顾自己还不会飞,扑着翅膀藏匿到男孩的身后。

“别怕别怕。”男孩捧起小鸟,不停地抚摸以安抚它,同时神情变得阴郁,“这孩子叫咕啾……它是我们村最后一只商羊鸟。”

……

想起昨天的经历,多尼和罗得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抬头仰望笔直向上的山路,一望无尽。

他们注意到,那些被雷电轰击过的石阶才经过一夜,居然修复得完好如初,仿佛从未损伤过。

半山腰的石门静静地耸立在那里,正上方依旧用红色琢刻着难以辨认的符号;借白天的日光重新审度,这些红色符号似乎更像是某个时代流传下来的文字。

但是它不属于已知的篆书楷书,又和早起发现于殷商古迹中专门刻录在器皿的金文,形制上也有着天差地别。

更接近于甲骨文。

或许是没有辨认出的甲骨文。

由于光线与视野极佳,站在山腰就能一窥山脚下上阳镇的一切。

能看到,上阳镇呈“川”字排列,一共有五条街。

一条街是镇长所在的那条街,在最北面。

最南边是熊方家宅所在的那条民居街道。

另外还有两条街,北边第二条街是餐馆所在。

南面第二条街也是民居。

在中间,还有一条街。事实上,罗得等人昨天或多或少经过过这条街道,但他们仅限于知道这条街的存在,却不曾注意过。

上阳镇的祖先祠堂,就伫立在这条街的中心地带;自始至终,上阳镇祠堂都是大门紧锁的。无论熊方还是镇长,都没跟他们提过祠堂的存在,似乎是什么禁忌之地。

可是,此时罗得意识到了一件事。

就是在入夜的时候,他们追逐爱丝特和温妤离开的方向,遇见游街怪影时,中心这条街道是没有的。

也就是说,祠堂所在的这条街,是会在晚上消失的。

而在中间街道,先祖祠堂的门前,有一片广场。

包括熊方妻子和餐馆老板娘在内,所有人此刻都被聚集在广场上。

“他们在干嘛?”罗得不明情况。

多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单筒望远镜,闭上左眼,用右眼借望远镜眺望广场上的情况。

人群中间,停放着两张简易担架。

在镇民们的山呼海啸中,镇长掀开盖在担架上的白布。

露出两具死尸,其中一具已经严重腐朽的,是罗得等人来的路上,撞到的卢宇文的死尸。

接着,镇长揭开第二张担架上的白布,也躺着一具死尸。

熊方妻子见到担架上的死尸,哀嚎一声,晕厥过去。

罗得和多尼都为之一惊。

死的那个人,

——是熊方。

小说《异灾审断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这群外乡人简直恩将仇报!”

“就是,要不是熊方收留他们,他们能进的来?”

“嗨,要我说,你们就是引狼入室。”

“镇长!应该让他们偿命!”

镇民们群情激奋,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镇民在镇长的带领下,抄起刀枪棍棒,聚成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杀向南街。

罗得和多尼躲进后山山坡。

两人第一反应都是先试图联系安德烈或者温妤等人,但几分钟前还能联系上温妤的语音频道,此刻只有一片杂音。

她们彻底失联了。

熊方妻子显然因为丈夫的死而陷入慌乱,她顾不得那些外乡人的安危,也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家被愤怒地镇民打砸。

只是伏尸痛哭。

撕心裂肺的哭声,哪怕在山上都能听见。

“多尼,你应该比我了解安德烈吧?他有没有可能……就是一不小心,就失手把熊方大叔给KO了?”

“要我说……”多尼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回答,“大概率他们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

“啥?这太恐怖了吧!不是我说,我们队伍里到底都是什么人……还有爱丝特,我也觉得她身份不那么简单。”

多尼和罗得,一前一后,在山坡上的小路前行。听到罗得的低语,多尼突然驻足回头。

罗得吓了一跳。

“谁都有秘密,不要总是想着窥探别人,很不礼貌。知道吗,小老弟?”

“哦……哦,对不起。”

多尼笑着拍拍他的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算是抽中下下签了。咱们七组的成员,和其他组都不一样。

这可能也是对你这个潜力股新人的历练吧。”

“不懂。”

“我就这么说吧,”多尼拧了把自己的鼻子,“七组里的每个人,都抱有某种不能对外人说的执念。

这是支撑我们,在任务中活下去,并且竭力完成任务的动力。”

“你也是?”罗得不解地问,同时又扪心自己,自己有什么支撑完成任务的动力吗?

除了卢明的死,大概也就是找不到实习工作,难以毕业这件事吧?

除此之外……自己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有……吗?

“我?我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啦。”多尼笑嘻嘻地看向罗得,然后表情阴狠起来,“我以前可是血债累累……的杀手哟?”

“啥?你逗我?”

“没有。”多尼叹息,“说起来,你应该还没了解过。基因星图、特性、还有职业都是什么吧?”

确实如此。

最初罗得只把这些当成类似RPG的养成元素,像什么打怪升级,然后积累技能点,最后职业进阶。

但现实是并非如此,甚至他们一路上都没碰到怪物,反而是人心难测。

什么天蝎座星图、蛇夫座星图,什么特性、什么职业,完全不懂用处何在。

只是从李寒空那里被强行科普了一遍遗传基因理论,说是某些人身体里的基因呈星图排列。

这种说法就类似于漫威里神盾局突然找到某个人,说: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必堪大用,肯定是超能力者,跟我去拯救世界吧!

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上了贼船。

“其实简单来说,基因星图就相当于一种超能力,而星图的特性,意味着你能使用哪种超能力;控火控水,或者刀枪不入、隐身等等。”

多尼兄,你可少看点葫芦娃吧……

多尼点燃一支烟,边吸边走边讲,“比如说,我所属的天蝎座星图,特性是神秘。这就意味着我的能力和神秘两个字有关,潜行、暗杀,像刺客般隐藏在阴影中行动,保持神秘感。”

“不过你要记住一件事情。

别把任务当儿戏,虽然超能力和异灾兽这种东西,对于你一个外界人而言,骤然接触,很没真实感,这我能理解。

但,如果抱着玩游戏的心态,可是真的会死翘翘哦?”

说着,他在罗得的脸上狠狠一掐。

“好疼!”

直至现在,这种切实的疼痛感,的的确确让罗得意识到,这不是做梦,也不是玩RPG游戏,而是真正为生存而战。

看罗得捂着腮点头,多尼笑了:“我是孤儿,在德国被某个地下组织收养,然后经历过严苛训练。

训练的内容只有一项,那就是杀人。

16岁的时候,我被派遣到德国一个地下帮派,执行任务。任务的内容各不相同,但宗旨千篇一律。

那就是暗杀目标。

所以,我的初始职业是杀手。

这样说,你应该能体会吧?所谓职业不止是一个名词,或者一堆技能。

它是由你的过去,你的经历,你的信念决定的。

两年前我协助审断局捣毁了我所在的那个组织,并且受邀加入异灾审断局。

在成为调查员以后,我选择成为一名兼获取情报,精于潜行伪装的特工。毕竟我的能力更接近于单兵作战,在任务中我过往作为杀手的技能得到无数次锤炼。

而我也在任务中学习到了其他生存技巧,不仅仅局限于作为杀手杀人;窃取情报、跟踪罪犯,我都做过,这些经历积累成我的经验。

故此,我从一个只会杀人的杀手,蜕变成一个特工。”

罗得眼神茫然。

“基因星图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设定,它是帮助我们战胜异灾的武器,也是一种指引。

你一切的经历和选择,最终会决定你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成为什么样的职业。”

多尼张开双臂,慷慨激昂地说:“调查员在历次任务中会遇到种种困难,你会面临种种选择;

你的每一个动作都会积累,最后质变。

这就像你高中拼命读书,最后高考结束,填报志愿一样。

你的努力,为你打开了一条路。

这条路上,你有无数个选择。你可以选择读汉语言,也可以选择学化学,又或者是成为工科生。

我的过往,决定我成为杀手;而我的现在的选择,使我从一个杀手,变成了特工。

所以,新人。无论对自己,还是别人,都别过分纠结过往。”

他走到罗得面前,给了罗得一个大大的熊抱。

风从两个人身边吹过,呼呼得。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罗得的内心苏醒了。

多尼的话,触动了某些潜藏在罗得内心多年的东西。

他仿佛听见了,一男一女在自己耳边低语。语气温柔、亲切,可是当他想要仔细聆听时,那些话语却被风吹散。

脚下的山坡传来沉闷的响声。

脚下发生了一阵短暂的晃动,等多尼和罗得稳住身形时,晃动也停止了。

两个人任凭感觉追随着震源,向山顶攀爬。

这阵诡异的震动也惊动了山下的镇民,他们在熊方的家里掘地三尺,也没找到七组众人的踪迹。

镇民们意识到上阳山发生不寻常的震动,必是那群外乡人无视规定,闯入后山禁区。

他们彻底被激怒了。

镇上的女人们带着孩子躲回家中。

男人们纷纷回到家宅,他们不约而同地取出一个长匣。里面,放着一把猎枪,和一柄弓箭。

上阳镇的镇民们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多尼和罗得注意到了街道上突然的安静,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他们奋力朝山顶攀登,山下镇长提着猎枪来到祠堂前。

他高举猎枪,朝天鸣枪三声。

所有上阳镇的男人们纷纷戎装武配。

他们已经看见了登山的罗得和多尼:“是那群外乡人!是那群外乡人!他们企图污染我们先祖净地!”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糟糕,我们怎么办?也不知道队长他们安不安全!”罗得慌张起来。

多尼拽着罗得加紧步伐向山顶攀爬。

那些镇民的速度竟然出奇的快。

前一秒他们还在中心大街的祠堂,眨眼已经到了山脚下,不少人已经开始登山。

这些人的速度奇怪,罗得两人爬10阶的速度,镇民们已经迫近至山门附近。

他们快要追上来。

千钧一发。

一个影子飞快从旁窜了出来,它像一阵旋风,卷起罗得和多尼朝山路一侧狂奔。

比那些镇民的速度还快,转眼就踪影皆无。

镇长怒吼:“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罗得和多尼被黑影裹挟着,一阵逃窜;不知过了多久,那个黑影突然停下,粗暴地将两人丢在地上,然后粗重地喘息着。

罗得上下打量依靠着树干休憩的“黑影”,见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是你?!”认出来,是那天在餐馆抢肉吃的疯汉。

“咦?你认识?”多尼疑惑。

“对,我们昨天在餐馆见过……他,老板娘说是村子里的疯子。”罗得小声BB。

“说什么呢!小混球!比起我,你们这种闲的没事,跑到这种穷乡僻壤到处瞎晃,还惹上一身麻烦的小屁孩,才是疯了!”

多尼听完疯汉一通口吐芬芳,拍手称赞:“这骂起来人挺有逻辑的,完全不像疯了啊。”

“可是他昨天在餐馆的时候……”罗得想说昨天疯汉在餐馆表现诡异,抢走桌上的肉菜,但又一时组织不出语言。

“哼,昨天要不是我,你们现在已经和镇上那群人一样,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

罗得和多尼面面相觑:“为什么?”

“……”疯汉欲言又止。

山路上传来暴怒的镇民们虚张声势,以及朝天鸣枪的声音:“我已经看到你们了,要是再不出来,可就开枪了!”

“先跟我过来。”疯汉蹲伏身躯,在茂盛的杂草丛中穿行,“你们俩动作轻点,尤其是那个小屁孩,你这样容易把人引过来!”

罗得有苦难言,只好脱下外衣,取下背包,用外衣包住背包紧紧抱在怀里,避免速干布面和草杆摩擦,龟缩着跟紧疯汉和多尼。

三人一路朝斜面的山坳攀爬,越过一条溪流,在一处幽深的洞穴前驻足。

“话说大叔,这是什么地方?”多尼问。。

“别废话,跟上。这是目前最安全的所在。”疯汉回瞪多尼和罗得一眼,带头钻进矮小的山洞。

和他们之前来到上阳镇经过的山洞不一样,一开始洞口虽然窄小,但里面却别有洞天;越往里,洞内的环境越宽敞。

甚至沿途还能看到有人在这里居住留下的遗迹。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卢宇文的事情了吧?”当他们在洞中走了一段时间后,疯汉开始搭话。

“嗯,我们看过他的日记。而且,卢明和我还是大学同学。”

“哦?”对于这个话题,疯汉似乎颇感兴趣,“那卢明现在过的怎么样?”

“……”罗得沉默了,这个问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说卢明母子都已经死了吗?这个结果会不会对于疯汉来说,有些残酷呢?

“这样啊。”大概是对于罗得的沉默,有所感应;疯汉落寞的叹息,“这是卢宇文作的孽。”

“诶~这么说大叔你跟卢宇文很熟咯?”多尼敏锐地捕捉到疯汉的语态。

“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也没必要隐瞒。”疯汉说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两人,“当年来这里进行考古勘探工作的考古队,唯一的活口就是我。”

洞穴内,一片死寂。

只有水滴顺着钟乳石滴答滴答点落在石壁,空灵的回响。

在昏暗的光线下,疯汉身躯的轮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压制情绪:“20……20个人的考古队,整整二十人。除了我,除了卢宇文,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你……你冷静……”

“你们根本不懂!”疯汉大吼。

声音传到洞外,镇民们叫着:“他们在这里!”

“不好!他们发现了!”多尼皱眉,“不管你们考古队发生了什么,我们之后再说,至少现在先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处!”

疯汉被多尼的话点醒:“跟我来!”他领着罗得和多尼继续往洞穴深处前进,身后已经能听到洞外嘈杂的脚步声。

三个人加快步伐,来到洞穴的最深处,面前是一汪巨大的水潭。

“完了啊!没路了啊啊啊!死定了啊!”罗得开始抓狂。

疯汉指着水潭:“跳!”

“啥?!”罗得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面,看样子这可能是天然形成的水潭,如果深不见底,自己恐怕就被淹死了。

“难道说这下面有什么吗?”多尼饶有兴致地看向水潭。

“别问那么多了,快跳!”疯汉加重语气,“跳的时候一定要想着,你最渴望的东西,还有求生的欲望!”

“有点意思,我先慷慨就义啦!”说着多尼来到水潭边。

“你来真的?”罗得不可意思地看着。

多尼张开双臂,屏住呼吸,然后整个人前倾,呈十字架的姿态扑进水潭。

身后,暴怒的镇民们已经开始尝试钻进洞穴。

疯汉瞥了罗得一眼,冷哼着不去管踟蹰不前的罗得,也屏住呼吸,一头栽下去,溅起一米高的水花。

“他们在前面!就在前面!”镇民们正在靠近,手电灯光照亮潮湿的墙壁,倒影出镇民的影子,还有罗得的影子。

已经无法顾忌许多了。

“!”罗得捏紧鼻子,憋住一口气,像菲律宾跳水队员一样,一跃入水。

噗!

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落水,水花起落,水潭的水面刹那静止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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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罗得听得见,窗外月夜苍茫,远山丛林间隐隐飘荡着诡异的歌声。

“有七个小矮人,要在一周死去。

第一个小矮人,被割开了喉。

第二个小矮人,被砍掉了头……”

第一个被割喉?第二个……被砍头?!一股森森寒意突然沿着脊椎爬上他的神经。

温妤和多尼看起来要老练很多,前者有模有样地戴上橡胶手套,后者则像玩皮球,用手指拨开遮挡面部的发丝。

在场的三个人看清死者面目,无不猛抽一口气。

头颅的面容仿佛被小刀划割过,皮肉开绽、鲜血淋漓;眼部只剩下血肉模糊的眼眶,张大的嘴巴里还在淌着未干涸的血。

温妤装配齐全后,走到头颅旁边,轻轻转动,无数被血浸染的碎屑从断头的嘴巴里散落。

“是舌头和牙齿,舌头像是被暴力撕扯下来,牙齿是直接被打碎的,手段真是残忍。”

罗得见状忍不住肠胃翻腾,跑进厕所狂呕。

走廊突然传来尖叫!随后是几声枪响——

一切寂静顷刻被打破。

屋外开始混乱一片,温妤和多尼短暂地互换眼神,同时冲出门去。

罗得正趴在马桶边起不来,扭头看见另外两个人出门,屋里只剩下那颗悚然的头颅和晕过去的臭屁室友;所有不适都被恐惧打消,草草拽下几条纸擦开嘴巴,跟出去。

走廊里围着许多人,大多数都是面试者,还有几个胆大的嘉宾。

人群中间跌坐着一个女生,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她手里拿着配发的银色沙鹰,保持射击的姿势,枪口袅袅腾起余热的烟气。

在她对面,是一具尸体,无头的尸体。

从服装能一眼认出来,是五组的那名警察。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不是说只是面试吗!怎么还有生命危险!?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恐惧彻底在人群中爆炸。

连同那些面试者一起,心理防线终于开始坍塌。

个别陷入狂乱的面试者与宾客,就像在丧尸潮中失智的求生者,一路冲下一层疯狂敲击着紧闭的大门。

有人暴力破开电力中控室,打开大门,那些如获新生的逃亡者还没来得及高兴,即被汹涌的洪水逼退。

罗得等人才反应过来,这座酒店不单单内部充斥危机,连外围的洪灾也比绿城更严重。

短短一夜,地下车库已经被积水吞没。

逃生希望被湮灭的人们变得疯狂、愤怒,顾不得自己上流社会富人的身份,开始打砸酒店的桌椅,以发泄情绪。

温妤指示多尼和罗得将富二代搬回自己那一间住房,没有人还存留困意;三个人坐在房间里,全都默不作声。

罗得低垂着头,英国商人和五组那名面试者的惨状久久不去;他突然想起自己被中伤时看到的景象。

坐在礁石上唱歌的少女,蛇夫座星图,还有那首怪异的童谣……听起来荒诞不羁,但又无比真实。

他开始试图回忆那首歌曲,并用中文哼唱出大意:

“有七个小矮人,要在一周死去。

第一个小矮人,被割开了喉。

第二个小矮人,被砍掉了头……

第三个小矮人,失去了双手,”

“你说什么?”当他唱到第三个小矮人的时候,温妤和多尼异口同声地问。

“……这,这是我在梦里听到的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被捅了一刀,然后开始走马灯,听见小女孩坐在礁石上唱歌?

“什么梦?!”温妤猛地欺身到他面前,两个人距离近到鼻尖几乎相碰,女孩身上淡淡地香气,让罗得头晕目眩。

“就是……我听见一个女孩在唱歌,我听不懂她用什么语言唱的这首歌,但却能听懂大意。”

……又是良久的沉默。

罗得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在温妤和多尼脸上来回观察:“说话啊,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你们给我解释解释,就算我要在这里上西天,也得死得其所啊!”

“这可不好说啊,小老弟。”多尼宽慰罗得的同时,征询温妤的意见,后者短暂的迟疑后,才点头。

两个人同时拿出随手提箱一同配发的手机,点开无根萍花环的图标;罗得看到熟悉的动画过场,而后出现了与他先前所看到的差不多的界面。

都记录着温妤和多尼的身份信息;但稍有不同的是温妤的家庭背景是一片空白,而多尼的履历则存在一段不寻常的断档。

此外,他们两个人的标识颜色跟罗得等一众新面试者不一样,是半紫半白;按照罗得的理解,白色代表像他这样的新人。

紫色应该更高一档,半紫半白,意思就是介乎于未入职的新人和正式员工之间?

“我们是异灾审断局的见习调查员。如你所见,调查员是有分级的,白色为初级,即试用期与面试期的新人。”

这话听起来就像在宣示权威,但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谁比谁高级这种事,根本不重要。

“我才不想知道这种没用的设定,我想知道你们所说的什么‘异灾审断局’到底是什么东西?”

“异灾审断局是独立于所有机构以外的秘密部门,拥有独立的编制、独立的体系,以及特殊的目标——防止与处理异灾引发的灾难。”

罗得不明所以地偏头,完全听不懂。

“还是我来解释吧,”多尼抢下温妤的话头,“喜欢看奥特曼嘛,兄弟?”

“还,还行。”

“异灾就相当于特摄片里的怪兽,它们的出现会引发非比寻常的灾难;比如什么六月飞雪啦、不知名的突发性瘟疫啦。

这种灾难往往人们无法从科学根源调查出它的出现原因。

因为它根本不属于人类科学的范畴。”

罗得点点头,前半句的理解倒是懂了;又摇头:“太扯了,这个故事编得太扯了。”

温妤补充:“地球的机理远不是我们人类短短千百年的科技,能一语概括的。

以往人类已知的灾难,都像是电脑的设定好的自动程序,一切灾难与生态都按照一定的规律性和周期性运作。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目击资料,第三类灾难已经被证实。”

温妤滑动手机屏幕,联动罗得的手机;载入异灾审断局APP的资料库,调集出无数老旧的照片。

一幅幅形状凄惨的照片纵列眼前,倾倒的树木、坍塌的房屋……灾厄摧枯拉朽地肆虐所经过的每一寸土地。

每一张照片的角落里,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只全身燃烧火焰的怪鸟,昂首挺立。

照片的旁边留有标注:1908年6月30日,西伯利亚/埃文基自治区,摄影师鲍勃.坎佩尔。

“当出现被视为严重的病毒时,地球便会启动强力的杀毒模式。

抛出一个特异点,作为锚点,积蓄力量最终引发大灾难。

这就是异灾。

通古斯大爆炸是最为典型的例子,在大爆炸前夕,曾有人向守林人提交‘目睹怪鸟’的报告。

但当时还没有像异灾审断局这样的组织,这份报告被当做妄谈抛之脑后。

随即,大爆炸发生。

守林人唯一派去勘察情况的就是排下这组照片的摄影师,他也在大爆炸中丧生,幸运的是底片完好保留。”

多尼又翻译了一遍:“大概是人类对地球生态破坏的太严重,觉得我们有必要毁灭一波了。

所以往人群里扔了一颗定时炸弹。

异灾审断局的目的就是找到并拆除这颗炸弹。”

通俗易懂。

“所以,我们这次也是为了找炸弹?”

“差不多。”温妤点头,“审断局检测到附近的异常值,目标已经很明确;对方能够变化外观,且警惕性非常强,曾经躲避过审断局的追捕。”

“还能变身?!”

“没错,所以它的代号是变色龙。物如其名,它能察觉到审断局调查员的存在,然后立刻逃走,很狡猾。

所以BOSS想了个对策……”多尼苦着脸。

“让我们两个半吊子,带着一群萌新来送死。老实说,本来想着任务完不成,大不了跑嘛。

但是没想到这么凶险。”多尼拍着大腿说。

温妤低声叹息:“在这里的应该是20名调查员,不包括你,罗得。

原本有一位天赋异禀的面试者,原定计划我们要在你面试的那家公司与其会合。

但那位面试者放了我们鸽子,恐怕是那家公司怕担责任,所以诓骗你来冒名顶替。

现在你已经不能脱身了,你刚才看到了。

这是一场狩猎游戏,不仅是那些参加舞会的豪绅,连我们这些调查员也是猎物。

想活下去,只有找出线索,知晓其真身……”

“然后把它打成筛子!”多尼拉动枪栓,填弹上膛。

“现在轮到你跟我们说实话了。”温妤紧紧地注视着罗得,眼神里像有火焰。

“我说的都是真的……”罗得沉吟片刻,“我被老卢捅了一刀,差点死了。昏迷之际,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见一片大海,海边礁石上坐着一个女孩,她用奇怪的语言唱这首歌,虽然不能模仿那种语言,但我听得懂歌词。”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种提示吧?至少你看,前两条都对上了。”罗得说着,先是打了个寒颤,“就是说明天会有人被剁手!”

温妤当机立断:“我们先把所有面试者聚集起来,大家都是外来人,确认没有问题。”

好像有哪里不对。

半小时后,所有面试者聚集在温妤的卧室。罗得向所有人重复那个洛丽塔少女唱过的歌曲大意,所有人脸上都蒙上一层阴霾。

罗得站在所有人面前,扫视面试者们。

没有任何问题,除了已经死掉的五组队长,以及他们七组的三个人;其余17名调查员都在场,没有任何违和感。

问题是出在那些来宾身上?

“不如我们再把那些宾客聚集起来,提醒他们一下?”罗得提议。

“嗯,你想的对。”

又过了半个小时,所有的宾客聚集到多尼的房间。罗得粗略数了一遍,除去室友卢明,所有宾客共计52人。

服务生也被聚集起来,共135人,在楼下依次站好。

和酒店服务生提供的名单一样,不差一个。

每个人面部清晰,更没有举止怪异的。

罗得从头到尾,也没察觉到那份异样的违和感。

“为了安全,现在请大家聚集到舞池,今晚我们就在舞池露营。”温妤提议。

“凭什么!我们是花了钱的,就让我们躺地板?”宾客中有人发出抗议的声音。

多尼凑过去,上下打量说话者:“你要是不同意,我只能怀疑你是凶手了,大家聚在一起,凶手才不好下手。

女士,您这么丰满美丽,应该不是凶手吧?”

“当……当然了!我赞成!”反抗情绪顷刻消弭。

面试者和宾客们重新聚集到舞池,服务生们抱着松软的床单被褥,铺好床位,所有人聚集到了一起。

在死亡的压力下,身份也不再是隔阂;那些趾高气昂的豪商们也开始跟打工的服务生们愉快攀谈,负责做饭的厨师,全程由多尼和其他几位比较熟识的面试者看护。

早餐过后,罗得和另外一名会计清点人数,包括卢明等人在内,所有人共计208人。

没有任何问题,那种异样感也没有出现。

午餐过后,人数不变。

晚餐过后,人数不变。

夜晚9点,所有人聚在舞池,包括做饭的厨子和忙碌的服务生。

罗得最后清点一遍人数。

208人,没有问题……

不,不对!违和感卷土重来。

“那个,我们要不要再数一遍?”他对身边的会计说。

“208人,没问题啊,我算数一直很准。”

“再数一遍。”罗得恳切地说。

“嗯……1、2、3……207、208……”

两人的声音同时停顿,偏头相视一眼,然后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出最后的数字:

“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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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出一个人。

罗得和会计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恐惧;罗得下意识地想要喊出来,被会计迅速制止。

他比罗得年长,比罗得有经验,也比罗得冷静;在短暂的恐慌过后,理智迅速压制心中的畏惧,迅速捂住罗得的嘴巴,并出示手机。

罗得心领神会,两个人用异灾审断局专用的APP打字交流。

罗得:怎么会多出一个人,我们数了两遍,期间没有任何人出入。

会计:单靠我们两个人,大概很难想出对策,不如分别联系一下可靠的队友。

罗得重新将消息编辑好,送至温妤和多尼的手机端;很明显他们两个人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所有知情的面试者被集中到一个群组。

温妤:罗得和芙兰留在上面观察,其他人分区巡逻一遍床位。我把酒店所有人员的信息分享出来,大家逐一排查。

明白!

罗得和会计芙兰居高远眺,负责巡视的成员纷纷确认人数。

“一共208人没错。”温妤款步来到两个人面前,所有被聚集一处的人都确认过身份,没有问题,人数也没问题。

但温妤同罗得和芙兰再一次清点人数,发现确实多出一个人。

“这算什么?双缝实验吗?还能根据观测角度,增添人数?”芙兰抓狂地叫道。

十二点的钟声旋即响起。

乌鸦排成一条斜线,自偏僻的度假酒店上空,粗哑地啼叫着飞过。

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起来,在场的人们或多或少都已经听过那首童谣;他们在等待着,第四句唱词是否会印证。

沉重的钟声宛如丧钟,浑浊、森寒,它在子夜敲响,像死亡的宣判。

罗得透过玻璃向外眺望,一轮清冷的圆月高悬天空,今天是月半;从这里能看到那一片待开发景区,茂密的树林黑漆漆地延展开来。

透过光影的倒影,他好像看到那个洛丽塔长裙少女,站在水中,和先前濒死的梦境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女孩走向汪洋与月轮,唱着歌谣。

“有七个小矮人,要在七天死去。

第一个小矮人,被割开了喉。

第二个小矮人,被砍掉了头。

第三个小矮人……”

“失去双手?”不安的情绪在罗得胸口瞬间炸开。

他不由地看向因情绪崩溃而蹲在地上的芙兰。

这个戴眼镜的英国青年,他突然平地跃起;一刹那像是疯了,忽而大哭,忽而大笑,他转身朝跑下舞池的看台。

罗得和温妤冲上前拼命拦住他,可也不知道芙兰哪来的力气,还是他本就体魄强健;

即使其他人反应过来,冲上来帮忙;在芙兰面前也不堪一击,他就那么轻描淡写地挥动手臂,砍瓜切菜般挥开了面试者们。

芙兰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后厅,那里衔接着厨房的侧门。

他赤手空拳,打坏厨房大门的门锁;谁也没反应过来,更阻止不了。

在众目睽睽下,芙兰抄起厨房最锋利的刀跑上舞池中心的舞台,狂笑着砍断了自己的手臂。

人们被这过于血腥的场景惊呆了。

但这还不是结束,被砍下的那条断臂仿佛有了生命,飘浮起来,并接过芙兰手中的刀,砍下他另一条手臂。

鲜血喷涌。

无人敢近前。

舞池举起来的人们就这样,目睹芙兰血流不止地绕着舞池外围狂奔。

直到血液流干。

尸体轰然倒地。

姿态与第一天英国商人死亡时的,正好重合。

“骗子……你们就是一群骗子!什么聚集起来就没机会下手!还是有人死了!而且是你们的同伴!”

“这就是个诅咒!我们都被诅咒了,我们都会死!”

以那些养尊处优贯的宾客为首,负面的情绪重新反弹。

芙兰的死成为压垮他们最后的稻草。

疯了。

他们疯了。

豪绅和面试者们撕扯起来,服务员责备厨师为什么不看好刀具,然后扭打在一起。

罗得、温妤和多尼,七组的三人是唯一保持理智的。

“跟我上楼。”温妤头也不回,领着罗得和多尼回到楼上的房间。

局面失控了,这是连一开始策划行动的异灾审断局也无法预料的事件。

在芙兰斩断手臂的那一刻,温妤悄无声息地录下视频传至审断局的端口。

负责监视任务进度的守密人,就是否中止行动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有什么想法?”温妤反锁屋门,目光扫过罗得和多尼。

罗得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崩溃,但精神状态绝对谈不上好;他说穿了,只是个普通的大学应届生,没有经历过生死,更没有遍历风雨的心态和经验。

多尼搭上罗得的肩,仍然是一副神经大条的模样:“要我说,这事还有一线生机。”

“嗯?”温妤和罗得将抱有一丝期待的目光投向多尼。

“你们不觉得这很像一种仪式嘛?”多尼说,“小时候我不睡觉,我奶奶就会给我讲女巫的故事。说女巫会用各种各样的血腥仪式,他们必须严格遵守仪式的规律献祭活祭。

然后我听完就更不敢睡觉了。”

“女巫仪式……”温妤沉思。

“所以,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目标,两个选择。”

“怎么说?”

多尼伸出拳头:“首先我们要印证一件事,这到底真如我们所想,是异灾,还是单纯的谋杀案。

我认为这件事基本上板上钉钉,但我们缺乏证据。”

“如果确定真是属于异灾,那么我们要解决这件事,说白了目标就是直接对刚‘魔女’。

摆在我们面前的就只剩下两个选择……”

“第一,”他伸出食指,“找出目标所在,然后在事情闹大之前,干掉特异点。”

“这不是废话吗!”

多尼摇头否定罗得:“你看到了,那家伙杀人于无形。敌暗我明,而且根据情报,对方警惕性很高。

之所以选我们这些菜鸟,是因为我们和正规调查员有着根本性的区别。

异灾审断局赌的是对方无法察觉这一点,放松对我们的警惕。

但显然,我们现在已经惊扰对方了。唯一幸运的可能就是他还没察觉我们来自审断局,否则早就大开杀戒了。”

“第二,”他伸出中指,“主动向对方献上活祭……”

“你疯了吧!”罗得腾地站起来。

“很卑鄙,但不失为一个办法。只要对方锁定了活祭,其他人都是安全的,至少那一天是安全的。

为了仪式,魔女不会多杀一个人。

也就是说,今天芙兰死了,我们都能活。”

“我拒绝。”温妤斩钉截铁地回答,“多尼,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拒绝!”

“嘿,大小姐,你别意气用事。老实说,我觉得最后一个方法很保险。”

“牺牲别人的性命,自己苟且偷生吗?”温妤起身,“多尼,这是我们国度的骨气,唯独这点是不会妥协的。”

罗得有点受震撼,他短暂的在心里挣扎。

恐惧和理智与责任不停地交锋。

温妤和多尼已经起身,两个人仍有分歧,但最终达成一致,先行勘察酒店,从舞池开始。

他们刚打开房门,外面有人兴冲冲地疾走而入。

对方在罗得面前站定,是英国商人的儿子,罗得的大学室友卢明。

才两天而已,可他像变了个人。

不像之前那么臭屁,那么风光。

他站在罗得面前,手里还是握着刀。

罗得吓了一跳,温妤和多尼也吓了一跳。温妤将沙鹰上膛,她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有信心在罗得被捅刀子之前打掉卢明的刀。

“罗得!……”卢明瞪着罗得,他喊出罗得的名字以后,良久没说话。

罗得坐在椅子上,仰视着卢明,他看到有光在卢明的眼睛里闪烁。

“你放心,我不杀你。”他先说的是这句话,然后哽咽了,“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你们都不是……好吧,我承认我这个人嘚瑟、臭屁。

我喜欢我那个英国老爸,是因为他带给我富庶的生活。

老实说,我现在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很不安。我也称不上对那个英国老爸多有好感,毕竟我妈跟了他,让我原本的家支离破碎。

可是他对我其实挺好的,真的……所以……”

他后退一步,屈膝下跪:“罗得,我求你,看在大学室友的份上帮帮我。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我知道,现在的你跟那个每天学校宿舍食堂,三点一线,有女生说话就结巴,只会打游戏,看起来又衰、又笨、又NT的室友不一样。

你有办法对吧?你有!”

又衰又笨又NT是什么鬼……我没办法,我真没办法啊……

罗得想这么说,但对上卢明的眼神时,好像有一团火,在他心里点燃了。

罗得点点头。

凌晨5点。

舞池里空无一人,面试者和嘉宾全都不知所踪,也许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也许是冒雨试图逃跑。

中央舞台上,芙兰的尸体已经不见。

和英国商人与五组队长一样,当时过于恐慌忘记回收尸体,事后温妤和多尼曾经回转寻找死者尸身,发现全都不翼而飞。

“毫无线索。”多尼嘟囔。

温妤朝他伸手:“把你那把军刀给我。”

“干嘛?你要自残嘛?”虽然嘴上白烂,但多尼也是乖乖拔出靴子里的军刀交给温妤。

温妤反手握刀,在之前芙兰和英国商人倒下的地方,狠狠将匕首插入红色的地毯,略一用力,划开地毯。

罗得和多尼上前帮忙,一人扯住地毯豁口的边,刺啦将红毯撕扯两开。

地板揭露。

炫目的光芒照亮整个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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