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筱李治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大唐之萧淑妃保命日常萧筱李治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木易的火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筱死了,然后穿了。再次睁眼,是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朝代不详,身份不详,为何会穿越,更是不详,只知道原身恰巧也姓萧。不过萧筱最大的优点是心大,最大的愿望是躺平当条咸鱼。看穿着,应当是唐朝,不错,不用裹小脚。偷听身边宫女的闲话,她穿来的时节,老皇帝刚死不久,太子登基,而她是太子的良娣,膝下一儿二女,最小的女儿不过四个月大。有宠爱有子嗣,那怎么也能捞个妃子当当,萧筱搓搓手:这工作不错啊,吃的是私房御膳,住的豪华中式庭院,每个月还有大笔例银领,连孩子都有了,省的生了,躺赢啊!看来是老天怜悯她年纪轻轻横死,才补偿她一场穿越。得知新皇护送先帝灵柩去了皇陵,萧筱心安理得地吃吃喝喝,闲时逗逗孩子,过得好不快活。这天正在清理原身留下的首饰衣物时...
《穿越大唐之萧淑妃保命日常萧筱李治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萧筱死了,然后穿了。
再次睁眼,是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朝代不详,身份不详,为何会穿越,更是不详,只知道原身恰巧也姓萧。
不过萧筱最大的优点是心大,最大的愿望是躺平当条咸鱼。
看穿着,应当是唐朝,不错,不用裹小脚。
偷听身边宫女的闲话,她穿来的时节,老皇帝刚死不久,太子登基,而她是太子的良娣,膝下一儿二女,最小的女儿不过四个月大。
有宠爱有子嗣,那怎么也能捞个妃子当当,萧筱搓搓手:这工作不错啊,吃的是私房御膳,住的豪华中式庭院,每个月还有大笔例银领,连孩子都有了,省的生了,躺赢啊!看来是老天怜悯她年纪轻轻横死,才补偿她一场穿越。
得知新皇护送先帝灵柩去了皇陵,萧筱心安理得地吃吃喝喝,闲时逗逗孩子,过得好不快活。这天正在清理原身留下的首饰衣物时,一个宫女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娘娘,奴婢听到一个消息。”
“说吧,梅香。”萧筱扒拉着妆盒里的珠宝首饰,快乐地像只小仓鼠。
“娘娘,奴婢是海棠。”
这时,一直站在她旁边的宫女也无奈道:“娘娘,奴婢才是梅香。”
“哦,你们俩真是越长越像了。”萧筱摆摆手。
两个贴身宫女对视一眼,她们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到底哪里像了?
“好了,海棠,是什么消息?”
海棠振作起来,“皇后那边放出消息,娘娘您被封为淑妃,郑良娣成了贵妃了!”
“什么?”萧筱还没如何,梅香先炸了:“我们娘娘和郑氏同为良娣,郑氏只有一个过继来的二殿下,娘娘膝下除了四殿下,还有两位小公主呢。凭什么是郑氏做贵妃?”
“淑妃也不错啊,都是一品妃位嘛。”萧筱还沉浸在一夜暴富的喜悦里,哄着两人说:“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来,给你们一人一个镯子。”
“娘娘!”
两个宫女倒是忠心耿耿,“郑良娣虽说出身荥阳郑氏,但娘娘您也是兰陵萧氏女,在东宫时就比她受宠,凭什么让她压一头!”
“就是!贵淑德贤,都是一品妃,也有个先后次序。我看就是皇后嫉妒您得宠,才在位份上故意恶心人。娘娘,咱们可不能吃了哑巴亏!”
“陛下还没正式下旨册封,就还有余地。娘娘,等陛下从皇陵回来,您定要告上一状。”
看着两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萧筱一头黑线,这就是娘娘不急,宫女急?还告状,小学生呢?
淑妃怎么了?萧淑妃,念起来多顺口!
等等……
唐朝,兰陵萧氏,淑妃……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萧筱小心翼翼问道:“今年,是哪一年啊?”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梅香不解道:“今年,不就是贞观二十三年吗?先皇五月驾崩,陛下刚登基,还未改元呢。”
贞观二十三年!
只要不是九漏鱼,那是个人都知道,贞观是唐太宗的年号。
也就是说,驾崩的老皇帝是唐太宗李世民,那登基的新帝,不正是高宗李治!
她是李治的嫔妃,姓萧,萧淑妃……
她是萧淑妃!?
那个被武则天丢进冷宫,做成人彘的倒霉蛋——萧淑妃?
萧筱喉头发甜,心头发紧,眼前发黑,扑街啊!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娘娘想死……
萧筱真的想死一死,可惜连晕都没晕成,海棠掐了她人中一下,掐得她“嗷”地一声,原地蹦起三尺高。
“娘娘,您还好吗?”
娘娘不好,娘娘没几天活头了,娘娘还要被削成人棍,萧娘娘真成“削”娘娘了……
萧筱欲哭无泪,把两个宫女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屋里,一边抓头发一边转圈。
“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人家穿越不都有金手指吗,比如系统啊,随身空间啊,有些还自带异能呢。
萧筱坐到床上,放下帐幔,小声喊道:“系统,系统?”
一片寂静。
她想了想,直接盘腿打坐,准备入定看看。说不定自己有什么空间、异能,正等待召唤开启。
闭上眼,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她不信邪,继续入定,还在心中默喊:“系统?89757?hello!有没有人啊?”
很久很久以后,
萧筱睡着了……
她是被敲门声惊醒的,“娘娘,您起了吗?该用晚膳了。”
“把食盒放下,就出去吧,我要自己待一会。”萧筱崩溃无语地坐在床上,梅香给她梳好的发髻已经被她揉成了鸡窝。
她这穿越穿的是个假的吧?怎么什么都没有,没系统没空间没金手指,整个一“三无”时空旅行,难度是地狱级,BOSS是一代女皇,道具是零,居然连个新手福利都没有。
好歹给个教程啊亲,她要给差评!
老天爷你特么是真不做人,她也没杀人放火欺男霸女恶贯满盈啊,学医八年,学到头秃,好不容易熬到毕业,守着祖传的中医诊所,就想混吃躺平而已,怎么就给她发配到这里来了?
苍天无眼,惨无人道!
骂了一圈也改变不了目前的处境,萧筱睡了半天,赌气又赌了半天,肚子都气饿了,天大地大身体最大,她骂骂咧咧地下来吃晚饭,嗯,御膳就是好吃,就是不知道还能吃几顿?
吃完饭,萧筱又振作起来,坐到书桌前,铺纸拿笔,开始写写画画。
刚刚那场觉倒也不是白睡的,虽然没能召唤出系统,但却唤出了原身自己的记忆。
原身名叫萧晴柔,出自兰陵萧氏皇舅房,父亲是苏州刺史,自小在江南长大,贞观十八年入东宫为太子良娣,甚是得宠,五年抱仨,儿女双全,是李治目前所有妻妾中,诞育子嗣最多的。
就在今年四月,才刚刚生下小女儿。所以太宗驾崩时,原身刚出月子,可能是葬礼上礼仪繁琐,劳累过度,不小心猝死了,才让她穿了过来?
萧筱脸上哭唧唧,心里MMP,好日子都让人家享受了,眼看要狗带,就轮到她了?
现在自杀,还来不来得及?
萧筱今日来得挺早,到了现场一看,除了一些品级不高的妃嫔和外命妇之外,只有一个苏青青,正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淑妃姐姐今日打扮得真美。”苏青青一见她,眼睛亮了亮赶紧走过来,两人见礼过后,她便恭维了一句。
萧筱正解下外面罩着的大红锦缎绣宝相花纹的斗篷,闻言叹道:“快别提了,穿这一身走几步都费劲。”
今夜过年,海棠等人给她打扮地很是隆重,上身是银红色簇金绣锦缎窄袖襦衫,配同色织锦宝相花纹凤尾裙,脚踏金蹙重台履,臂挽丹虹罗披帛,头顶双环望仙髻,两边各插了一支步摇,额间还贴着珍珠花钿。
萧筱都觉得自己是个移动的首饰架,一动就丁零当啦地响。
苏青青抿嘴一笑,越发觉得淑妃投契,悄声说:“我也一样,头上都不敢插步摇,一走路都能打着脸,我阿娘都笑话我是野猴子托生。”
“噗!”萧筱忍俊不禁,”彼此彼此。对了,上回你拦住秦氏那一招,那是轻功吗?你竟然会轻功?”
“是啊。我阿耶说我筋骨不行,就教了我些轻身功夫,算是强身健体吧。”
“真的?那你看看我筋骨如何,能不能教教我?”
萧咸鱼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也不知是哪来的自信,跟人比“筋骨”……
“额,”苏青青有些为难,“大部分功夫,都要从小就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得,萧筱摆摆手:“当我没问。我这么懒,不行的。”
“好些日子没见着姐姐了,姐姐最近在忙些什么?”
“我……”萧筱顿了一下,“在奉旨养病啊,而且年底事情也多。可是皇后娘娘问起我了?”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想问。姐姐若是无聊,我能不能,过去陪你说说话?”
萧筱心里琢磨上了,这是拜码头,还是交朋友?
不过,苏青青这人倒是不错,武将家的姑娘,和世家没什么牵扯,自己又是个直肠子,说话都不会绕弯子的,和这样的人相处,还是挺轻松的。
“可以啊,随时欢迎。”
苏青青展颜一笑,很开心的样子,“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而笑,正在她们互相寒暄说话的功夫,两仪殿里又来了不少女眷。此时,外面又有内侍高声唱喏:“高阳长公主到!”
高阳公主?
萧筱瞪圆了眼睛,就是那个和辩机和尚通奸,还养了一群面首,又诬陷大伯子非礼自己的跋扈公主?
终于见到活的了!都让开,让本宫看看!
内侍话音刚落,殿内声音都小了许多,众人都停下了说话,目光纷纷投向门口。
不一会,一个身着银狐披风的年轻女子逶迤走了进来,离门口近的宫人和外命妇都蹲身行礼道:“参见高阳长公主。”
高阳公主眉长入鬓,额间一朵红梅,梳得高高的惊鹄髻上簪满了各色宝石花钗,她生得极貌美,明眸皓齿,琼鼻檀口,神采飞扬。但她身上有种专属于天潢贵胄的骄傲和久居上位的自大,两相融合显得颇为盛气凌人。
她微不可见地向两边颔了颔首,仿佛是高贵的天鹅屈尊地弯了弯颈项,格外漫不经心。然后便有两名宫人帮她脱下了披风,她精心准备的华服便展现在众人眼前。
萧筱:……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这是什么鸟裙子?”
这真不是她在骂人,高阳公主的确穿了一条鸟裙,准确的说,是用各种鸟类的羽毛制成的裙子。
乳名光明奴的四殿下睡在最里面,不一会就呼呼大睡起来,四肢摊开,两只小手握拳举过头顶,双腿打开如蛤蟆状,小肚子还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萧筱亲了亲他额头,然后看着睡在中间的义阳,小姑娘明明也困得不行,却还强睁着眼睛看她。
“怎么还不睡?”
“元娘舍不得睡。”
一句舍不得,让萧筱心酸了一瞬,接着也亲了亲她,轻声哄道:“睡吧,娘在呢,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怕。”
等到两人都睡着,看着眼前熟睡的两张小脸,萧筱却失眠了。
得益于后世电视剧的发达,她也大概知道,这几个孩子日后的结局。
萧淑妃被赐死后,其子李素节被封了个刺史迁出宫去,被终身监视禁锢,四十多岁时被诬告缢杀。
两个女儿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被贬入掖庭,与一群低等宫女和罪妇住在一起,蹉跎到快三十了才被放出来,随意许配给了两个御前侍卫。
虽生为天潢贵胄,但三人此后的人生,便如罪犯一般,在武则天的阴影下,日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萧筱叹了口气,古代的宫廷斗争就是如此残酷,胜者为王败者寇。既然上天让她来到这里,她不光要保自己的小命,还得尽力保住这三个孩子的人生。
看来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王皇后那儿,这座宫廷中唯一的主人,还是唐高宗李治,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两天后,萧筱就见到了本尊。
以王皇后为首,一众嫔妃站在两仪门前,直等了半个时辰,才远远地看到御辇过来。
众人都有些激动,忙着调整仪态,王皇后脸上,也难得出现了期待的笑容。
离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御辇被放下,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他身上的明黄色团龙纹圆领袍在阳光下闪着光泽,举止娴雅,龙章凤姿。
还没等萧筱看清楚,皇后就率先福礼道:“陛下一路辛苦,妾等恭请圣安。”
诸嫔妃也紧随其后,行礼问安。一片莺声燕语中,李治大步走了过来,微微弯腰扶起王皇后,温声道:“免礼吧。皇后坐镇后宫,也辛苦了。”
听到免礼,萧筱第一个直起身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难掩喜色的王皇后,她的手正搭在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上,顺着那手一直往上看,一个白皙俊秀、眉眼温和斯文的年轻男子正转头注视着她。
“萧氏似乎清减了些?光明奴和元娘还好吗?阿蛮可又长大了些?”
萧筱一愣,才感觉到周围瞬间冷了几度,各种目光如小刀般“嗖嗖”地扎过来。
王皇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又是这个爱作妖的狐狸精!
萧筱欲哭无泪:苍天可鉴,我只是好奇而已啊。
“萧氏?”李治又问了一句,还松开了皇后的手,向她走了过来。
你别,别,别过来啊!
萧筱连忙退后两步,福身道:“妾刚才失仪了。皇后娘娘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皇子公主们都很好。”
看到她的动作,李治微微有些意外,挑了挑眉,便站住了。
“那便好。”他又问了问其他皇子的情况,得知一切平安后才看向王婉华,“后宫和睦安稳,朕心甚慰,多亏了皇后。”
“陛下谬赞了,你我夫妻一体,这些都是妾身分内事。”王婉华矜持地点点头,“陛下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现下快回宫歇息吧。”
“好,那便去立政殿吧。”
王皇后这才喜上眉梢,与李治相携而去。
看着帝后驾辇而去,众嫔妃们也没了兴致。尤其是冯薇,一大早起来梳妆打扮,白白地当了半天门神,结果也没捞着皇上一句半句的关切。
萧筱倒是乐得轻松,正准备登辇,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冯妹妹有事?”
冯薇捧着个肚子,只浅浅地福了福,笑道:“妾只是想恭喜萧娘娘,陛下刚回来,连皇后都被抛在一旁,只惦记着娘娘,您可真是好福气呀!”
这酸味,隔着二里地都能闻见。
福气?打入冷宫做成人彘的福气,连累父母兄弟连姓氏都被篡改的福气,给你你要吗?
萧筱抚了抚发鬓,忽然抬眼笑道:“你羡慕啊?”
冯薇一愣,有些不情不愿地说:“娘娘盛宠,后宫诸人,谁不羡慕?不过……”
不等她把话说完,萧筱就打断道:“羡慕没用,有本事就去夺过来啊!”
这可是实打实的真心话,要是谁能在武媚进宫前,把这个后宫第一宠妃的名头抢过去,萧筱一定拱手相让。
可惜,这冯薇是一定没这个实力的。
“后宫争宠,各凭本事。”萧筱收了笑,直直盯着她:“其他废话呢,就不用说了。劳驾,让开。”
冯薇有些被震住了,她身边的宫女赶紧扶着她说:“承徽,该回去喝安胎药了。”
她这才匆匆行礼告退,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萧筱轻嗤了声,仗着自己是个孕妇,三番两次挑衅,真拿她这条咸鱼下饭啊,齁不死你!
说到下饭,中午吃点什么好呢?
萧筱正琢磨着菜单呢,眼前又来人了。
有完没完了,这回又谁?
她一抬头,竟是苏青青,两眼发光地看着她。
“额,苏妹妹……”萧筱一时拿不准她的来意,却听对方脱口而出:“萧姐姐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
萧筱顿时警觉起来,装傻道:“呵呵,是吗,我今天的妆容的确不一样。”
“不是啦,就是,嗯,我也说不上来。”苏青青想了会,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记得,之前在东宫时,萧姐姐和刘氏起过口角,您当面没说什么,回去就宣了御医,据说病了好几天,陛下去探病过后,刘氏便被罚禁足半个月。”
萧筱明白了,也就是说,这萧淑妃之前走的是小白花+绿茶婊+告状精的路线,她今儿是朵大女主霸王花。
换人设了,难怪别人看着奇怪。那也没办法,这绿茶她是真装不来。
“人,总是会变的嘛。人生一世,还是自己活得爽快最要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接着也不管苏青青信不信,冲她笑了笑便上辇回去了。
到了下午,萧筱正带着三个孩子玩呢,突然听到殿外有人唱喏:“陛下驾到!”
她手一抖,一脸如丧考妣:特么的,皇上不是去立政殿了吗?
今儿这日子来她承香殿,是嫌她死得不够快是吗?
“来人,将冯婕妤扶下去,好生诊治休息。”李治皱眉吩咐道,接着看向青桃,“你一个小小宫女,自是不可能知道药材习性的。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事情败露,青桃怕得全身发抖,牙齿都在“格格”作响,但却一言不发,只不停磕头。
李治闭了眼,揉了揉额头,不耐烦地说:齐秉义,带这贱婢下去,交给掖庭令,跟他说,不管他用何手段,明日正午之前,朕要知道结果。”
“是。”
“还有,把尚食局的司药及典药、掌药一并带过去,问清楚那有毒的藜芦,是如何混进去的?”
“老奴立刻就去。”
李治紧皱着眉,手一直摁在额头上,似乎有些不适。太医令连忙上前,为他把脉。
王皇后见状,也温声劝道:“陛下可是旧疾发作了?不如陛下先回去休息,这边的事,都交给妾吧?”
“交给你?”李治似是不信。“朕登基后,六宫之事全权交由皇后,如今后宫竟有人敢明目张胆谋害宫妃及皇嗣,这便是皇后照管的结果?”
“陛下恕罪。”王皇后心里苦,但事情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也不得不下跪请罪:“是妾统领后宫不利,万望陛下息怒。”
皇后都跪下了,其他嫔妃也都离座请罪:“陛下息怒。”
李治一一扫过去,目光阴郁,语气冷淡:“今日之事还没完,幕后之人定藏在后宫之中,朕迟早会把她揪出来。”
“诸位爱妃,当心中有数才是。”
众人心中都升起一股寒意,都喏喏应是。
太医令把完脉后,便开始为李治扎针,片刻后,他气色好了些,应是有所缓解。见众人还跪着,他起身将皇后扶起,轻叹一声:“今日本是皇后生辰,朕也知道,你受委屈了。”
王皇后眼眶一红,声音也带了哽咽:“妾不委屈。都是妾经验不足,才让人钻了空子。”
李治拍拍她的手,“皇后照管后宫辛苦了,只是到底年轻,怕是力有不逮,不如找人为你分担分担。”
这便是要分她的掌宫之权了,王皇后哽了一下,低头道:“陛下说的是,今日宴席乃贵妃主理,不如便让贵妃帮忙协理六宫,陛下觉得如何?”
“可。”李治点点头,郑云昙闻言也不由喜形于色,没想到后面还有一句:“只是贵妃还要照顾熠奴,只怕分身乏术。不如再加上淑妃,两人帮衬着皇后,一同照管六宫。”
被点名的萧筱:啊??怎么还有我的事?
“可是陛下,妾还有三个孩子……”
“淑妃就莫推辞了,能者多劳嘛。”
李治一句话就堵了她的嘴,萧筱:……怎么贵妃一个孩子就分身乏术,她三个孩子还要能者多劳,皇上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
皇上金口玉言,王皇后也只能遵从:“妾领命,定会好好教导两位妹妹。如今时辰已晚,掖庭令那边还要连夜审讯,皇上还是先回甘露殿歇息吧。”
李治点点头,却说:“今日淑妃无辜受冤,怕是受惊不小,朕去承香殿吧。”
萧筱:……这两件事有因果关系吗?
无力吐槽的她,在众人又羡又嫉的目光下,与李治一道回到承香殿。
片刻后,李治更衣盥洗完毕,刚坐到罗汉床上,面前就端来了一大碗黑漆漆的中药。
“陛下,这是刚刚太医令开的药方,还请陛下睡前服用。”
看着陛下阴沉的脸,送药的小内侍也在心里哭唧唧:齐中官不在,这苦差事怎么就轮到他了呢。陛下从小喝药,如今看到药都烦,不会龙颜大怒吧。
李治正要开口斥退,突然,太阳穴又传来一阵阵的抽痛,更兼之头晕目眩。他捂着头往后坐下,在心里咒骂着,额上蹦出了根根青筋。小内侍见了大惊失色,正不知要不要宣太医,却被萧筱解了围:“把药放下,你先出去吧,放心,交给本宫就是。”
等把宫人都屏退之后,萧筱露胳膊挽袖子:这不巧了吗这不是,老娘会治啊!
“陛下,妾来帮你按按头吧。”李治正被头疼折磨,心情极为暴躁。此时,脑后却传来一点凉意,和力度适中的按摩。
萧筱正依次揉按着他的风府、天柱、风池、曲鬓、角孙、率谷、太阳等穴位,片刻后问道:“如何,可好些了吗?”
头部的胀痛的确有所缓解,李治睁开眼:“淑妃何时学的医术?过去怎从未显露人前?”
来了,来了,他带着问题走来了!
萧筱出手前就想好了说辞,她走到面前跪下道:“陛下,妾有一事要告诉您。”
“何事?”
“就在半个多月前,妾曾生了场病,病得昏昏沉沉之际,妾在梦中见到一位白衣老者,他自称神仙,给了妾一本书,里面就记载了一些治疗头风病的方法。”
“醒来后,那书中所述之法,仍历历在目,仿佛印在脑中一般。妾甚觉奇异,因此不敢宣之于口,但今日见陛下头风痼疾发作,妾实在不忍心,才冒险一试,陛下觉得可有用?”
李治倒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答案。“梦遇神人,得授医术,淑妃觉得,朕会信吗?”
萧筱:……是很扯没错。
但古人素来相信天人感应,皇帝都觉得自己受命于天,所以也不是不可一试。
“这……想来因为陛下是圣明天子,老天不忍见陛下受病痛之苦,才托梦于妾,传授机宜。”
萧筱一副情真意切的表情,李治久久地注视着她,仿佛要从她的眼睛看向内心深处。萧筱强忍着没有回避他的视线,两人对视片刻,李治才微微笑了。
“今日朕还奇怪,淑妃竟懂得藜芦和人参药性相克之道,看来也是梦中得知了?”
“正是呢,那神医还教了妾两首口诀,名为十八反、十九畏。”说着,她朗声念到:“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蒌贝蔹芨攻乌,藻戟遂芫俱战草,诸参辛芍叛藜芦。”
李治点点头,“你写给皇后的那副手书,便是这首十八反吧?”
“!?陛下,你怎知道?”
他竟认得出那鬼画符一般的“医生体”?
“朕自幼苦练书法,寒暑不辍十余载,你那字虽特别些,也不是完全认不出来。”
萧筱目瞪狗呆: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眼力非凡,别当皇帝了,改行做个药剂师吧?
我开方来你抓药,我看病来你收银,两人双双把钱赚!
萧筱还在腹诽,义阳先欢呼着往外跑:“阿耶回来了?阿耶!”
李治正好迈步进殿,见到义阳,脸上先露出笑容,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
“元娘,想阿耶了吗?”
“嗯!”小姑娘大力点头,“可想可想了。”
“真乖!”李治抱着她颠了颠,“阿耶也想我们元娘了。”
义阳嘴甜又体贴,“阿娘也想阿耶了,还有光明奴,还有阿蛮。”
“哦?”李治转头看向萧筱,嘴角噙笑道:“阿柔也想我了?”
看着冲她笑着使眼色的小姑娘,萧筱:做的好,下次别再做了……
“呵呵,当然!”萧筱干笑道:“后宫众人,都想着盼着陛下呢。”
李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没说什么,又去逗了逗正学说话的光明奴,看了看呼呼大睡的阿蛮,度过了一段温馨的亲子时光,晚膳也是在承香殿用的。
香喷喷的御膳,今日吃在嘴里味同嚼蜡,萧筱一眼一眼地偷瞄李治,心里七上八下:这尊大佛吃完饭该走了吧?不会还要留宿吧?
等用过晚膳,李治唤来宫人,将三个孩子抱了下去。接着,撩袍坐在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萧筱。
“陛下可用好了,要喝茶吗?妾去唤宫人煎茶来……”
“不必。”李治出言拦住了她,然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阿柔,过来坐,和我说说话。”
萧筱提起了心,“陛下想说什么,可是妾今日有什么失礼之处?”
“阿柔。”李治微微皱眉,“怎的我出门几日,回来你像变了个人似的?”
萧筱脑中警报大作!
完了,完犊子了!她露馅了?被枕边人看出换了芯子了?
正当她脑海疯狂旋转想辙时,李治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带了些了然和无奈:“可是因为册封的事情,阿柔在和我闹脾气?”
“没错!”萧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口承认了,随即缓了口气,扭过身假作抱怨道:“陛下素日宠爱妾,后宫姐妹都看妾不顺眼,等这册封旨意一下,还不知有多少人看笑话呢!”
李治摇摇头,一脸宠溺地笑道:“果真是为了这个。我就说,柔儿从进东宫起,就没怕过我,我曾和你承诺过,只有你我二人时,尽量不称朕,你也不必时时称妾。”
原来是称呼上出了岔子!
萧筱恍然大悟,正好,她也不想老是妾啊妾的,小作精的做派是吧,姐手到擒来!
“你还说?”她扭扭捏捏一跺脚,甩着帕子撒娇:“人家还等着你回来做主呢,结果你回头就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你知道的,她向来不喜欢我,她们都欺负我。”
“我知道,阿柔,我可以同你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也厌烦我了?”
“阿柔”
“我不听我不听。”
很好,琼瑶式无理取闹get!
李治的额头都在突突地跳,他揉了揉额角,叹息道:“阿柔,你连我都不信了吗?”
是不是演得有点过?要不再加把火,把他给恶心走?毕竟她只想保命,没准备献身啊!
萧筱犹豫了一下,用帕子捂着脸说:“呜呜,我要是不信你,这深宫之中,我还能信谁?如今连你都欺负我。”
假哭技能,get!
“既然信我,就听我一句,阿柔,过来。”
见好就收的萧筱,放下帕子,换上夹子音,娇嗔道:“讨厌~”
话音刚落,似乎看到李治抖了一下。
受不了了吧,再来最后一击!
萧筱深吸一口气,就往他身边扑了过去。
作精撒娇,get……唉,哎!
她一时分神,被脚踏绊了一下,娇羞一扑变成了当头一棒,直挺挺地就朝李治砸了过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距离越来越近,萧筱几乎都能清晰看见李治眼中的错愕和惊慌。哎呀,不会和那种套路偶像剧一样,摔倒变接吻吧?
下一刻,砰!“唔……”
草!
萧筱手乱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捂着嘴眼泪汪汪。
果然偶像剧都是骗人的!
两人脸对脸,嘴对嘴,狠狠地砸到了一起,好特么疼!
鼻子又酸又疼,激得她眼泪瞬间狂飙,“唔……”嘴好像都破了!
等她缓过来这股酸爽疼麻的劲,才发现李治还躺着没动。
糟了,不会砸出个脑震荡吧?
“你没事吧,陛下,皇上,你别吓我!”
药丸,狗命不保!
她慌手慌脚地把人扶起来,还好,人还是醒着的,只是一直捂着嘴。
“还好吗?我看看,是不是很疼?”
李治的瞳孔幽深漆黑,定定地看了她两眼,才挪开手,只见两道血流从鼻腔里汹涌而下。他一愣,连忙仰起头,用袖子捂着鼻子,正要扬声宣太医。
下一刻,一只凉凉的小手就扶上他的脖子,将头的高度调整到低头前倾。
“别仰那么高,小心鼻血倒流。”
说着,萧筱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他鼻翼两侧的迎香穴,轻轻揉按了起来。
“放心,很快就能止住的。”
萧筱面上淡定,心里其实慌得一批:完了,这算不算刺驾啊?不行,现在绝对不能让他走,得想个办法私了。
不过须臾,鼻血就不流了。萧筱用帕子蘸了热水,轻轻给他擦拭,边擦边诚惶诚恐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陛下,我真不是故意的,脚被绊了一下,真的很抱歉。”
李治一言不发,萧筱擦完一看,鼻子倒还好,就是嘴唇,好像有点肿……
她用指腹轻轻按了按,换来“嘶”地一声痛呼。
“没事,冰敷一会就行。”
萧筱同手同脚走到门口,让守在外面的梅香去弄些冰块来,对方有些不解:
“娘娘,这都入秋了,是要冰镇水果吗,太凉了吧?”
“你赶快去弄吧。”萧筱一个头两个大,“还有,陛下和我有事要说,等会冰块我亲自拿进去,谁都不许进来。”
夜深了。
萧筱和李治坐在床上。
一人占一头,中间隔着的距离,比太平洋都宽广。
两人都拿着冰袋,默默地冰敷,连视线都很少接触。
“还要敷多久?”终于,李治先开口。
“已经半个时辰了,应该差不多了。”
拿下冰袋后,萧筱仔细打量他,好像,似乎,也许,消了点肿?
“如何?”
“……陛下明日要上朝吗?”
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李治扶额道:“不上了。”
“噢,陛下最近辛苦了,多休息休息也好。”萧筱刚要松口气,下一刻又提起来。
“今日这事,阿柔不准备给我个交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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