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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76: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结局+番外

菜会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许庭新一下猜到这是林嘉树特意留下来的谢礼。“嘿,这小子......”这不变成他收人东西了吗?又不知道林嘉树大姐家住哪,这会想还回去是不可能了。他想了一下,中午要接待市里来的一位同志。于是他脚一拐,先去了趟食堂,把肉给了大师傅。一斤出头的肉,用来炒盘菜也够了,正好给客人添道新菜。交代好了事情,许庭新这才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只见他办公桌前,立着个名牌,“县长/副书记”。许庭新进了办公室,脱掉围巾和帽子,露出一张不到四十岁的国字脸。这个年纪可以说相当年轻了。林嘉树从许庭新的外表,以及问话的方向,猜到许庭新应该是政府里边有点层级的领导。但也没想到他这随手一拦,拦下的居然是县里的三把手。而且还是刚从市里空降下来,刚上任没两天的新领导。要不...

主角:林嘉树谢佩芸   更新:2025-05-16 16: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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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嘉树谢佩芸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76: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菜会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庭新一下猜到这是林嘉树特意留下来的谢礼。“嘿,这小子......”这不变成他收人东西了吗?又不知道林嘉树大姐家住哪,这会想还回去是不可能了。他想了一下,中午要接待市里来的一位同志。于是他脚一拐,先去了趟食堂,把肉给了大师傅。一斤出头的肉,用来炒盘菜也够了,正好给客人添道新菜。交代好了事情,许庭新这才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只见他办公桌前,立着个名牌,“县长/副书记”。许庭新进了办公室,脱掉围巾和帽子,露出一张不到四十岁的国字脸。这个年纪可以说相当年轻了。林嘉树从许庭新的外表,以及问话的方向,猜到许庭新应该是政府里边有点层级的领导。但也没想到他这随手一拦,拦下的居然是县里的三把手。而且还是刚从市里空降下来,刚上任没两天的新领导。要不...

《重生76: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许庭新一下猜到这是林嘉树特意留下来的谢礼。
“嘿,这小子......”
这不变成他收人东西了吗?
又不知道林嘉树大姐家住哪,这会想还回去是不可能了。
他想了一下,中午要接待市里来的一位同志。
于是他脚一拐,先去了趟食堂,把肉给了大师傅。
一斤出头的肉,用来炒盘菜也够了,正好给客人添道新菜。
交代好了事情,许庭新这才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只见他办公桌前,立着个名牌,“县长/副书记”。
许庭新进了办公室,脱掉围巾和帽子,露出一张不到四十岁的国字脸。
这个年纪可以说相当年轻了。
林嘉树从许庭新的外表,以及问话的方向,猜到许庭新应该是政府里边有点层级的领导。
但也没想到他这随手一拦,拦下的居然是县里的三把手。
而且还是刚从市里空降下来,刚上任没两天的新领导。
要不说这运气也是绝了。
不过当下的林嘉树还不知道这事,他拖着两条酸软的腿,从正兴街的一条巷子拐了进去。
七扭八扭走了几分钟后,来到了另外一条街道,民兴街。
比起正兴街聚集了不少机关单位,要齐整许多的面貌,民兴街则是一片有点凌乱的居民生活区。
林嘉树从一条幽深的小巷进去,直走到差不多巷子的尾处。
见周围没什么人,他这才谨慎地来到了末尾处的一间四合院门前,伸手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分别是三重两轻再三重。
不等一会,里边传来一位老大爷的声音。
“找谁呢?”
林嘉树靠近门环小声道,“是吴家小弟呢,说是我大姐怀上了,所以家里让来瞧一眼。”
门“哐啷”一声,从里边打开来,露出一个头发发白,身形却精干的老大爷。
老大爷,也就是陈大爷,一双眼睛锐利地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林嘉树,目光从他用围巾包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上停留了多一瞬。
随后才露出一脸和煦的笑来,“亲家小弟今儿还是头回见呢,看着面生得紧,跟你大姐倒是不大像。”
“这地方这么偏,难为你能找过来了,是问了街坊邻居走进来的吗?”
他们做黑市的,都有固定的地方,只不过为了安全,隔段时间就会换个地方。
像林嘉树这样直接找到家里来的,是很少见的,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可他并不认识林嘉树。
面对对方审视的眼神,林嘉树表现得很坦荡。
“说起来也是碰巧,我也是从家里拿到地址后,才知道你们家,跟我同学陈耗子家就住同条巷子,所以我问了一嘴,他就给我指到这边来了。”
听到“陈耗子”三个字,陈大爷才收回那锐利的眼神,把他引进门去。
“噢,原来你还是那小子的同学啊,那确实是巧了。”
“可不嘛。”
林嘉树被背篓压得腰弯了半截,一双酸软的腿埋进门槛,还略带了几分踉跄。
陈大爷还以为他是在伪装呢,心里有些鄙夷,要装老人那声音也不带变一下的,能骗得过谁呢?
不过上门都是客,他也没挑穿,把人带到院子最角落的那间房,“喏,你大姐正在里边休息呢,你去看看她吧。”
“好嘞。”林嘉树应道。
这间房看似就是普通的厢房,但只有真正熟悉的人,就会知道里边别有洞天。
它是打通了好几间暗房,连在一块的。
只不过一般的客人,是没办法知道的。
林嘉树推门进去,就见“吴大姐”半躺在炕上,手里捏着一把瓜子在磕着。
林嘉树放下背篓,轻呼了一口气,才打招呼道,“三哥好。”
“哟,连我名字都知道,看来陈耗子挺信任你的啊。”
三哥,也就是眼前这个二十七八岁,眼睛细长,长相带着几分邪气的男人。
他名叫金世清,道上的外号叫金三哥。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出来混生活了。
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以一己之力划拉下半个榆林县的黑市势力。
外边都传言,金三哥这人邪性得很,下手狠戾,性子乖张。
但有前世的经历,林嘉树却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金世清虽然游走在灰色地带,但本人非常有原则,而且很讲义气。
所以这次,他才会直接找上门来找他交易。
面对他的调侃,林嘉树笑道,“耗子一直说,三哥是最讲道义的人,我也算久仰大名,今天还是第一回见呢。”
林嘉树口中的耗子,确实是他高中认识的同学,之前也住在这条巷子里。
而且跟守门的陈大爷还有点亲戚关系,所以对方才会这么轻易把他放进来。
不过陈耗子他爸是当兵的,去年他家就一家子南下随军去了。
之前两人在学校的时候,陈耗子也确实有提过一嘴这个事。
所以这会林嘉树拿陈耗子来当敲门砖,一点也不怕穿帮。
听到林嘉树的吹捧,金世清咧着嘴笑了一声,“嘿,这话我爱听。”
他把瓜子扔回盘里,下了地来,“来,让我看看从家里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他走过来揭开背篓上的破布,往里看了一眼,“哟,倒是好东西。”
特别是两只大肥兔子,一看就很有油水,炖起来肯定嘎嘎香。
屋里烧着炕,温度有二十来度。
穿着大棉袄,呆久一点就发热得紧。
林嘉树索性解开了脸上的围巾,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金世清看了一眼,挑挑眉,问道,“这是你自己猎的,还是收来的?”
林嘉树抿着嘴笑了一下,谦虚道,“侥幸捡漏的。”
金世清心里叨咕,倒是有两把刷子。
他报出了价格,“兔子不去毛八毛一斤,狍子肉净肉一块二毛一斤。”
“你是想换票子还是什么?”
林嘉树赶紧道,“我要十斤白面,十斤白米,三十斤细玉米面,再来五斤大豆油。”
“剩下的就换成钱。”
现在白米和白面的价格都是一毛五一斤,但这是供销社的价格,需要粮票来换。
黑市可以不要粮票,但价格却是翻了两三倍。
一斤白米和白面,得三毛五一斤。
细玉米面则便宜一点,两毛六一斤。
而大豆油,则是要两块八一斤。
五十斤粮食,外加五斤豆油,算下来一共二十八块八。
卖肉的钱,就这么花了将近一半。
不过林嘉树却不心疼,毕竟能吃饱才是最要紧的。
要不是他背不了那么多,剩下的钱,他都想全部换成粮食了。
离开前,林嘉树像是不经意问道,“对了,三哥这边收不收制好的皮子,和药材?”

当然这些惨事,目前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所以林嘉树也不好对林家人说明个中原由,只强调他和谢佩芸合不来,所以婚事作罢。
这引得林母王桂香生气的拍打了两下他的背。
“你个死娃子,整天想一出是一出!”
“你不结婚了,那进城的事咋办?”
“还有交给小谢的那笔彩礼钱和那一百斤粮食咋办?”
这可都是他们东拼西凑借回来的啊。
当然王桂香更担心的是,这会林嘉树临时反悔说不结婚了,得罪了人家小姑娘。
如果过段时间他又后悔了,屁颠屁颠的赶着要去娶人,家里这个情况,到时他们还能拿什么出来给他赔礼道歉?
林嘉树还不知道林母已经想到了那么远。
“妈,城里的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进城的事哪有那么容易?”
王桂香哪里不知道,“但小谢不是说他们家能帮你吗?”
提起谢家,林嘉树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厌恶。
“要真那么容易,谢佩芸也不至于在乡下呆了好几年,谢家才终于找到门路让她回去。”
“我可听人说了,城里要买个岗位,最低的学徒工都得大几百块左右。”
而这个时候,城里刚进厂的学徒工,工资每月才二十块,高级工人像等级最高的八级工就好很多,也才有一百块左右。
大几百块,对于他们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而现在这个大环境,哪家不是捏着那点死工资养活一大家子的?
所以一个家庭想要攒下大几百块的储蓄,谈何容易?
城里都这样了,而在没有工资收入,以种地为生自取自足的乡下,大几百块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巨款了。
没见林家为了林嘉树一百五十块的彩礼,都得东拼西凑吗?
所以林家人听到大几百块,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贵呀!”
王桂香拍着大腿,同时也明白了林嘉树所说的顾虑了。
谢家帮自家闺女,那是情分,可林嘉树这个外八路,乡下来的女婿算什么?
要他们掏出这么多钱来打点,只怕行不通。
想到这里,王桂香突然反应过来。
“既然谢家帮不了你,那谢佩芸干嘛要骗你进城?”
“她打的什么坏主意呢?”
谢家的情况,作为闺女的谢佩芸不可能不清楚。
再结合之前谢佩芸对林嘉树爱答不理,之后又突然改变主意着急着要嫁给他,甚至不惜要骗他。
这里边肯定有猫腻啊。
不仅王桂香这么想,其他林家人也想到了。
王桂香不懂,“谢佩芸她图什么呀?”
他们林家一个乡下家庭,家底只有那几亩地和这旧黄泥屋,有啥值得她一个城里人图的?
林嘉树虽然在卫生站当个卫生员,工资十八块钱每个月。
但他连个有编制的乡村医生都没混上,还是个没名没分的“赤脚医生”,这能值得谢佩芸把自己给搭上?
这么一想,林家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佩芸要嫁给林嘉树这事,从一开始就透着股不对劲啊。
她要是以后都不回城,一直呆在乡下的话,要嫁给林嘉树还说得过去。
可她都要回城了,为啥还在离开前,特意找个乡下的丈夫带回去?
要说谢佩芸喜欢林嘉树,不舍得和他分开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之前之所以意识不到问题,一个是因为林嘉树得偿所愿,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一个是他们被谢佩芸所说的能够进城这个条件给诱惑住了。
如今跳出来看,这件事哪哪都不对劲啊。
想到谢佩芸背地里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王桂香气就不打一处来。
“既然婚事不作数,那彩礼钱和粮食都得要回来才行!”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不忘觑了一眼林嘉树,就怕他脑子又犯浑。
但没想到林嘉树不仅没反对,还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确实得要回来。”
刚刚也就是林嘉树才重生回来,脑子里有点乱,所以没想起这事,不然当时就得让人把东西给掏出来了。
这可是一百五十块,和一百斤粮食,有这些东西在,他们家这个冬天才能熬过去。
白给谢佩芸?
他还不如拿去喂狗呢。
林嘉树表示,“这事包在我身上。”
至于谢佩芸和人珠胎暗结的事,如今还没爆出来,他就先不打算说。
现在胚胎月份还小,看不出来,到时谢佩芸抵死不认的话,他总不能按头让她承认吧。
更何况顾云生现在就在镇上的卫生院呢。
万一顾云生给谢佩芸弄份没有怀孕的报告出来,到时他就要被反咬一口了。
反正这时着急的是要找人接盘当挡箭牌的谢佩芸呢。
林嘉树可不着急。
“谁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呢,咱们不接招就是了。”
他找借口搪塞了过去。
林家人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觉得还挺稀奇的。
但转念一想,要是林嘉树能够想通,踏实下来也算一桩好事。
所以也不敢多问他和谢佩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把话题饶了过去。
北大荒的冬天,天黑得早,下午四五点就已经见黑。
所以他们一般一天就吃两顿。
才过了三点,趁着天还亮堂,林母和于秀文两人就搬来了炕桌,把晚饭端了进来。
外壳没有脱干净的高粱米,抓上两把放入大锅里,加水熬煮。
等煮得米粒差不多开花的时候,往里投入几颗洗干净的土豆蛋子,再熬半个点就能起锅了。
一家子围在炕桌前,每个人面前都有一碗这样能数得清米粒的高粱米粥。
至于煮熟的土豆蛋子,一人能分到半块,男人碗里的会大块一些,女人的小块一些。
炕桌上摆着一小碟切成丝的疙瘩小咸菜,一碟开水炸过的白菜,就着旁边的大酱吃。
这就是林家一家六口的晚饭。
没点油星,也没点扎实的东西,最多能混个水饱,保证人饿不死。
大家呼噜呼噜的吃,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把晚饭解决了。
天眨眼间就黑了下来。
林父拿着簸箕,往炉子里添了一大把苞米瓤子,很快屋里的炕就又热乎了起来。
一家人齐齐整整的睡在了北屋里,旁边很快就响起了鼾声。
林嘉树却睡不着。
重生后,看见齐整的一家人,他太过激动了,所以脑子一直挺活跃的。
听着屋外屋外呜呜的风雪声,他开始琢磨起了以后的事情。

地上的雪在月色的映衬下,散发着莹莹银光。
林父穿好棉袄,从屋里出来,刚走到拐角,就被迎面而来的黑影吓了一跳。
他嘴唇抖了一下,差点脱口而出“什么玩意儿?”
看着像人又不像人的。
好在对面的林嘉树也看见了他,先小声喊了一句,“爸,你怎么在这?”。
听到耳熟的声音,林父心陡然一松。
“这不是见你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你妈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所以叫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林父看清林嘉树身上背着的那些东西后,立即就给震住了,一时眼睛瞪大了好几号。
“你这些东西打哪来的?”
那么大一只傻狍子啊,得好几十斤肉呢。
话刚问完,他就看见了林嘉树身上挂着的那把枪,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一下又气又急,声音都大了几分!
“你上山打猎去了?”
这死娃子是怎么敢的啊!
这么冷的天就敢上山,而且这枪他玩得明白吗?
林嘉树怕他太大声引来周围邻居的注意,赶紧嘘了两下,小声道,“爸,咱回去再说。”
林父一听赶紧看了一眼周围,他刚刚就是一时着急,所以才会那样。
这会反应过来了,也知道事情不能声张。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没忍住咬牙小声念叨了一句,“一会看你妈怎么收拾你!”
念叨完了,却还是伸手过去要帮忙接过那只傻狍子。
林嘉树赶紧避开,“就这两步了,别脏了你的衣服。”
说完他就先一步推开那被林父重新修整过的小破木门。
一进到院子里边,林嘉树也顾不上许多,直接一弯腰,就把僵硬到不行的傻狍子扔到了地上。
再一松肩膀,背上的背篓就滑到了一旁的雪堆里。
里面挤挤挨挨的野兔顿时发出“唧唧唧”的慌乱声。
尾随其后进来的林父,本来目光一直盯着那只傻狍子的。
听见了“唧唧”声,才发现背篓里似乎还有东西。
他赶紧冲上去,扒开林嘉树为了给兔子保暖盖上的一层松针,看到背篓里边挤在一处的兔头。
他只觉得一下有些眼花,数来数去都数不清有多少只。
这打猎是这么好打的吗?
这些年大家都吃不饱,除了那深山老林有野狼,野猪和大母虫,大家不怎么敢进去之外。
稍微矮一点的地方,早就被村里的人给扒拉了一遍。
傻狍子就算了,这玩意不长脑子,有时候会自己跑下山来让人捡漏。
但这野兔可就不一样了。
别说野兔本身了,就连出现个兔子洞,都得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掏个遍。
一年能够侥幸抓上三两只,就算运气不错的了。
结果自己儿子上一趟山,一抓就是一窝,怎不叫人稀奇吗?
“大树啊,这都是你打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问林嘉树。
结果这才发现自家小儿子已经瘫坐在地上,再一看他肩背脖子处露出来的肌肤上有一大片已经结成块的血痂。
他骇了一跳,“大树,你是不是伤到哪了?”
林嘉树摇摇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才回道,“没受伤,就是脱力了。”
他现在真的太弱鸡了,背着这些东西下山,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了。
哦,不对,他现在老年轻了,才二十岁不到呢。
所以不是老命,是小命。
林父看到他这样,又是心疼又有点着急,至于刚刚的生气,这会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偏偏他嘴笨,一时间哑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屋里的林母本来坐在炉子前,借着那微微火光一边熟练地给鞋底收边,一边注意听着外边的动静。
两人的说话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赶紧咬断了线头,把针顺手别在了衣襟上,然后拿着鞋底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问道,“是大树回来了?”
结果一掀帘子出来,看到院子里的东西,她傻了眼,“这是怎么一回事?”
屋里的于文秀和林小妹也赶紧凑上来看怎么回事。
两人看到那傻狍子,也是惊诧不已。
终于找回舌头的林父,“这得问你的好儿子。”
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又带着几分骄傲。
虽然行事混账了一些,想一出是一出。
但儿子长本事了,也知道为家里考虑了,作为老爹,林父还是很高兴的。
林母很快搞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好啊,你个林嘉树!你要作死啊!”
她拎着鞋底,二话不说就往林嘉树脑袋上抽去。
林嘉树知道父母肯定不同意他上山的,所以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自个偷偷去。
回来之前,他也知道,林父和林母肯定会教训他一顿的。
所以为了过关,他早就想好了招。
这会一看见那个鞋底挥了过来,他躲都没躲一下,脑袋直接挨了一下。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林母拿着鞋底一下就傻了,“你这么不躲啊。”
平日里林嘉树哪有那么老实?早就抱头跑了。
林嘉树知道疼他的林母,其实不舍得真的打他。
但今日要是不挨这一抽,让老妈把气出了,只怕一会更不好过关。
所以林嘉树从一开始就么打算躲。
如今一看林母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所以立马接着卖惨,瘪着嘴小声道,“我使不上劲了。”
林母见他也不嫌冷和脏,就这么坐在雪地上,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有气无力,一时心疼就盖过了生气。
“知道自己就这点能耐,还逞什么强?”她小声骂了一句,然后把鞋底顺手掖到了衣襟上。
林嘉树知道这关暂且过去了,心里没忍住欢呼了一声。
林母训完儿子后,“还站在那傻愣着做什么,不赶紧帮忙?”
这话是对一旁的林父喊道的。
林父知道她这气不舍得朝儿子发,所以就冲自己来了。
见林母去拿那背篓,他乖觉的上去扛起那头傻狍子,然后转身就冲后院的方向大声喊道,“老大人呢,还不出来扶你弟弟进去?”
闲着没事,在后院劈柴的林嘉成听到他的喊声,赶紧扔下斧头出来。
而那边林小妹则是率先一步跑了出来,笑嘻嘻道,“二哥,我扶你进去吧。”
林嘉树一见她这活泼的样子,心里就欢喜得紧。
见她来拔自己的胳膊,也没躲,反而逗她道,“二哥这么重,我可不信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扶得我起来。”
被他这么一说,林小妹有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肯定能扶得起。”
说完她就使出了吃奶的劲,像拔萝卜一样,试图要把林嘉树从地里拔出来。
可惜劲使了,林嘉树这颗大萝卜,仍然安然无恙地长在地里。
这也正常,林嘉树虽然体格不算很健壮,但怎么说都是东北老爷们,个子都快一米九了。
有这身高,别说长肉,就这身骨头架子都不轻。
而林小妹说是十岁,但因为营养不足,又还没抽条,所以看着就跟七八岁差不多。
就那点劲哪能拉动林嘉树呢?

铅灰色的云层,厚厚的压向荒原。
北风如利刃,裹挟着西伯利亚的冻土气息呼啸而至。
这是林嘉树非常熟悉的味道。
他有些恍惚,莫非自己的灵魂飘回了那片黑土地去了吗?
是的,林嘉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外科圣手,在手术台上奋斗了二十小时后,他倒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
不过,林嘉树并不为此感到哀伤。
因为自从母亲在十五年前离开后,孤身一人且失去来路的他,早已做好面临死亡的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人死了之后,居然真的有灵魂,而且这个灵魂还能拥有五感。
能够感知到寒冷,能够闻道味道,还能听见声音。
譬如耳边这道又尖又细的声音,就吵得他耳朵疼。
“......喂,林嘉树,你快给我起来!”
“林嘉树,你不会就这么死掉了吧!”
林嘉树只觉得自己十几个学生围在一块,都没这女人吵。
他没忍住低吼了一声,“闭嘴!”
一开口,冰寒的气息一下钻进了喉咙里,引发了一阵痒意。
“咳咳咳!”
林嘉树没忍住,惊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
他一边咳,一边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感受也太真实了,就好像他还真切的活着一样。
当即,林嘉树费劲巴拉睁开厚重的眼皮,入眼就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
余光还看见头顶一片黑影。
他抬起眼皮看去,瞬间瞳孔放大了一瞬。
谢佩芸!
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是年轻版的谢佩芸!
此时对方坐在地上,正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林嘉树撑着地面坐了起来,手捂在胸口处,感受到了里边强有力的心跳声。
脑中的记忆线一下收拢。
活着!
他居然还活着!
而且凭借着记忆......
他幸运地回到了1976年,高考恢复的前一年。
而今天,正是他和谢佩芸要去镇上领证的那一天。
两人刚出了村口,谢佩芸一不小心踩到了结冰的路面。
情急之下,他一把冲过去抱住了对方。
结果谢佩芸没摔着,他自己倒霉地脑袋磕到了路边的石头,昏死了过去。
随后就有了眼下的这一幕。
没有想到,他居然重生回到了自己19岁的这一年。
那边谢佩芸原本见林嘉树一动不动倒在地上,以为他摔死了,怕林家找她麻烦,所以心里正惊惶着呢。
结果这家伙不仅没死,居然还敢吼她!
谢佩芸惊讶了一下之后,立马怒从心头起。
“好你个林嘉树,你躺地上装死就算了,这么冷的天,是想冻死我吗?”
“我还没跟你计较呢,你居然还敢骂我,叫我闭嘴,谁给你的胆子啊!”
“是觉得我答应要嫁给你了,你就露出本性来了?”
“我告诉你,我们还没领证呢,你休想爬到我头上来!”
骂完她还不解气,还伸脚要来踢他。
“磨磨唧唧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扶我起来!”
眼见那脚就要落在他的大腿外侧,林嘉树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小腿,并且往旁边一甩。
“哎哟!”
穿着军衣大棉袄,圆滚滚的谢佩芸一下被甩开往旁边打了个转。
而且,她手下意识护住了肚子。
看到这个动作的林嘉树,眼中暗芒一闪而过。
“林嘉树!”
谢佩芸气得脑袋上的帽子都歪了。
“你个王八蛋居然还敢对我动手,我跟你拼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
“那你就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打得过我!”
林嘉树比北风还要冷的眼神,犹如冰锥一般刺了过去,一下就把谢佩芸冻在了原地。
她没忍住咽了下口水,心中有些发毛。
这林嘉树怎么今天像变了个人一样?
平日里他不是像条哈巴狗一样,只会围着她转的吗?
她说东,他绝不敢向西。
每次在她面前,连喘个气,都不敢大声的呀。
昨天答应要去领证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变了个样?
莫非他真的觉得自己答应跟他结婚,就能被他拿捏住了?
自以为摸到了真相的谢佩芸立即气得牙根发痒。
好你个林嘉树,我是给你脸了吗,还真当姑奶奶会那么容易就被你拿捏?
谢佩芸避开林嘉树那想杀人的眼神,冷哼了一声,“看来你是变心了,一点也不稀罕我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的婚约就不作数。”
“这次我就自己回城,你继续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你的赤脚医生吧!”
谢佩芸昂着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撂完狠话。
她在等林嘉树像以往那样,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向她求饶。
结果没想到这一次,她话音刚落,就等来了林嘉树一句犹如风霜一般冰冷的一声。
“滚!”
“你!你!”
气急败坏的谢佩芸原地跺了两脚,“你给我等着!你到时就算跪下来求我也没用!”
到时她非得狮子大开口,把彩礼钱增加一倍才行!
谢佩芸气得七窍生烟,甩着臂膀,圆滚滚的一颠一颠地走了。
林嘉树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冰冷的恨意一闪而过。
要不是为了这么个人赔上自己的性命不划算,他刚刚恢复认知的那瞬间,这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林嘉树嘴角露出一阵嘲讽,“且等着吧。”
这账得慢慢算呢,到时看谁先着急!
北风打着卷,带着细绵的雪粒,从他面门呼啸而过。
“阿嚏!”
林嘉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意识到自己真的回到了1976年,回到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他心头一阵狂喜,没忍住给了自己两巴掌,小声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当即,林嘉树回头看向村尾的方向,此时那上边正飘着一阵白烟。
他顾不上后脑勺传来的麻痛,爬起来,就往那道白烟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是他的家!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要稍早。
十月中旬的北大荒,已经被冰雪覆盖。
积雪已经没到了脚腕处,但丝毫没有影响林嘉树的速度。
他着急要去见他的家人。
他的父亲母亲,大哥大嫂,还有小妹......
他们一家,此时都还健在,还没被他拖累死。
有机会重来一遍,让林嘉树怎么能不激动呢?
喘息声,伴随着风雪声,落在林嘉树的耳边,带着一种轰鸣感,让他的感官异常的清晰。
林嘉树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他绝对不会让那些悲剧重蹈覆撤!
这辈子,伤害过他和他家人的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林海屯隶属于榆林县八乡人民公社,现在的公社也就是后来的镇。
从屯里到县上,并不容易走。
首先林嘉树得乘坐过路的驴车到人民公社,然后从公社再坐车到县里。
每日往返县城的大巴车也只有一趟,错过就得等到第二天。
所以林嘉树也不敢耽搁,请完假回来,立马就背着东西匆匆出了屯。
这年头的路还是坑坑洼洼的泥路,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大巴车晃晃悠悠愣是走了一个小时。
本来昨天背着重东西下山导致脱力,今早起来全身又酸又软,如今再给这牛车+大巴车一颠一晃。
林嘉树感觉自己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想到自己还要背着这几十斤的东西穿越大半个县城去黑市,林嘉树感觉腿都开始颤抖了。
见刚好有人骑自行车路过,他一点也不带客气地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嘿,这位大哥,您这自行车擦得锃亮啊。”
莫名被拦下来的许庭新一脸懵,下意识回了一句,“您这头绞得也挺精神啊。”
剔得板寸的长,也不嫌冷,就这么大喇喇露出来。
“嘿嘿,这不是刚急得一脑子的汗嘛。”
林嘉树从兜里掏出一顶貉皮帽子戴在头上。
“我叫林二树,大哥您怎么称呼呀。”
他打量了一眼许庭新,穿着一身军大衣,头上带着雷锋帽,围巾包住了半边脸,沾了雾气的眼睛披着一层寒窗。
长相看不大清,但从身形来看,岁数应该还是比较年轻的。
再看他车筐里放着一个公文包,这应该是政府或者某个厂的文员或者干事。
许庭新这边报了自己名字,林嘉树立马接口道,“噢,原来是许大哥啊,您这是要去办事?”
“对,要去政府大楼那边办个事。”
许庭新有点莫名,搞不明白林嘉树拦他做什么。
但这片土地的人都热情,绝对不会让人把话掉到地上,所以他还是耐心回答了。
结果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林嘉树立马打蛇随棍上。
“哎呀,这不是巧了吗?我也要去正兴街呢,咱俩顺路呀。”
许庭新看了一眼自己的自行车,再看了一眼林嘉树的‘十一路’车,心想路确实是顺的,但咱两不是一条走道的呀。
这时他已经猜到了林嘉树拦下他的目的,心里有些好笑,心想这年轻人胆子倒是大。
他顺着道,“确实巧,那要不我捎你一程?”
林嘉树等的就是这句话呢,在心里偷偷打了个响指。
这年轻人有眼力见,很不错。
“大哥真敞亮。”
说完,他丝毫不客气地走到后座,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许庭新见他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倒是还挺欣赏的,大气不扭捏。
就是吧,看脸和身形不大,但没想到还挺重的。
他脚下使劲踩着踏板,自行车晃晃悠悠往正兴街走去。
两人路上闲聊,许庭新问他打哪来。
“从八乡公社上来的。”
林嘉树指了一下背篓,胡诌道,“我大姐叫人传话回来,说是怀上了,我爹妈惦记着她,所以让我来看她一眼,顺便给她带点自己种的米粮。”
原来背篓里装着米粮,难怪那么重。
许庭新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
“八乡公社呀,倒是离得不太远。”
他们县一共有十一个公社,其中离得最远的得有上百公里呢。
林嘉树怕他误以为自己懒,虽然这是事实,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唉,谁让我倒霉呢,刚刚从车里下来,一个没注意,踩到冰面上打滑,脚给扭了一下。”
“正寻思要咋办呢,刚好许大哥你骑车路过,我一看这不就是缘分嘛,所以就厚着脸皮拦下您嘞。”
说着,他“后知后觉”,“对了,许大哥,我不会耽误您的正事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真的对不住了。”
“没事,还没到上班时间呢,要是怕耽误的话,我也不会说要捎你一程了,我又不傻。”许庭新豪爽道。
县城的作息,跟乡下不大一样,不会随着天时大改,冬天只比夏天提早半个小时上班。
林嘉树隔着厚棉袄,拍了一下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许庭新绕过这个话题问道,“今年冬天来得早,乡下日子不难过吧?”
听到他这么问,后座的林嘉树挑了下眉,心里对许庭新的身份有所猜测,但面上倒还是那副年轻人大大咧咧的模样。
“嗨,不都那样嘛。”
“乡下人嘛,不比你们城里拿的分配粮,都是自家种的粮食。”
“谷仓满一点,做饭的时候就抓多两把米,谷仓瘦一点,就放少两把米。”
“咱这片土地长得好啊,没有天灾人祸的话,总归还是饿不死的。”
许庭新点点头,“那倒也是。”
去正兴街,要绕过两条大街,骑自行车过去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载着一个将近一米九的成年人,外加几十斤肉,许庭新踩到胸口背心都出汗了,才来到正兴街。
林嘉树在街口的位置就下来了。
“今天可太谢谢许大哥了,帮了我的大忙了。”林嘉树感谢道。
许庭新喘匀了一口气,才挥手道,“顺手的事。”
两人寒暄几句,就分别了。
没了林嘉树坐在后边,许庭新重新踩上脚踏,顿时有一种要起飞的轻松感。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嘉树,见他乍着一双腿走路,心里还有些奇怪,“一双腿都扭到了,这么倒霉?”
他摇摇头,难怪要拦车了,不过也可以看出小伙子还挺机灵的。
再往前骑了两百米左右,许庭新就来到了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面前。
只见门口挂着一副竖牌匾,写着“榆林县人民政府”。
旁边门卫室见他进来,站起身打了声招呼,“许书记早啊。”
“常大爷早啊,吃了没?”
常大爷豪迈表示,“吃啦,厚厚的发面饼,卷着大葱,吃了两大张呢。”
“哟,那确实吃不少,您老胃口还挺好,能吃是福啊。”
他随口称赞了一句,推着自行车进到院子里,找了个位置停下。
正想提着公文包上楼,眼睛一扫却见后座的弹簧夹上居然夹了一小包用油报纸包着的东西。
他拿起来拆开一角,发现居然是一柳条肉,约一下大概一斤多一点的样子。
从色泽和味道来看,居然还是狍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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