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五通何阳的女频言情小说《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全局》,由网络作家“周黑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哦!何师公好像是跟我提过这么一回事!我眼前瞬间闪回何师公残缺的小指。师父握着寒光闪闪的菜刀走近我,说道:“我们这一脉割肉剔骨制成的道箓另有用途,暂且不论,但对我们修行人来说,可是莫大的福报。”我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你说是修道的代价就算了,挨一刀还叫福报,资本家都没你狠啊!“不信是吧?听我跟你讲,但凡修行之人,都要面临五弊三缺的困扰,我们入门时自斩一刀,就算暗合了‘残’之弊,免得日后还要在人事纷扰中,落得个痛苦不已的下场。”看我不信,他只得叹口气,继续解释道,“这属于是钻了天道空子,也是我们一脉降妖除魔、行善积德,命数给我们的报酬,其他门派的,想砍这一刀还没这个门子呢!”修行人有五弊三缺,这点我以前就听何阳讲过了。五弊是“鳏、寡、孤、...
《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全局》精彩片段
哦!
何师公好像是跟我提过这么一回事!
我眼前瞬间闪回何师公残缺的小指。
师父握着寒光闪闪的菜刀走近我,说道:“我们这一脉割肉剔骨制成的道箓另有用途,暂且不论,但对我们修行人来说,可是莫大的福报。”
我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你说是修道的代价就算了,挨一刀还叫福报,资本家都没你狠啊!
“不信是吧?听我跟你讲,但凡修行之人,都要面临五弊三缺的困扰,我们入门时自斩一刀,就算暗合了‘残’之弊,免得日后还要在人事纷扰中,落得个痛苦不已的下场。”
看我不信,他只得叹口气,继续解释道,“这属于是钻了天道空子,也是我们一脉降妖除魔、行善积德,命数给我们的报酬,其他门派的,想砍这一刀还没这个门子呢!”
修行人有五弊三缺,这点我以前就听何阳讲过了。
五弊是“鳏、寡、孤、独、残”,三缺是“钱、权、命”。
真正有本事的修行人,五弊三缺必犯其一,这也算获得与凡人不同能力的代价。
像民间刻板印象中的“瞎子算命”,其出处多半就是命犯残弊的命理修行者。
如果我们这一脉真能有选择的规避五弊三缺,那的确是了不起的法门。
师父像个歹徒一样,一步步走近我:“乖,快想,你要砍哪一块?”
我看着他手里的刀,突然想起自己剥落的石皮,连忙大喊道:“停停停!何师公已经给我准备好了道箓的载体!”
我发了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打磨好的石皮,又飞快说了其来历,生怕动作慢了一点,师父一刀就砍下来了。
“哦,我倒是忘了这茬了!”
师父一拍脑门,哈哈笑道,“你小子,真让人羡慕啊,连自斩一刀的痛苦都免了,果然是我们门派天生的弟子。”
看他这样,我哪儿还不明白,他根本不是忘了,就是故意捉弄我的!
我气鼓鼓地瞪了他一会儿,但很快又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边上下打量他,一边问道:“那您呢?您制作道箓的时候,割的是哪里啊?”
经过我这两天跟他朝夕相处的观察,看他实在不像身上哪里有残缺的样子。
“我啊,我割的是阑尾!你当我跟老何那个死心眼一样啊!所以说,知识很重要啊!”
杨爹又露出讥笑的神情,照例鄙视了何师公一番,才又悻悻地嘀咕道,“老子当初本来还准备拔智齿来的,可你师爷非讲跟自己联系越紧密,制成的道箓效果就越好,老子才狠狠心割了阑尾!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区别嘛......”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行吧,这就很师父。
“把你胎膜给我,我帮你处理一下,今晚歇业一天,我带你去占地盘。”师父伸手道。
“啊?”我看着一身花衬衫沙滩裤大金链子的他,那种电影里流氓古惑仔的既视感更浓了......
“师父......”
“嗯?”
“我就想问问,咱门派真的正经吗?”
“砰!”
我脑壳上挨了重重一爆栗,痛得泪花都出来了。
......
师父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在我的石皮上刻下了我的生辰八字和道名。
“为师蒙你师爷赐名通幽,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尊我一声通幽道长。”
师父拿着石皮道箓重新还给我的时候,一脸纠结,“不过我算了好几遍,你孽生这个名字天生暗合天意,就不改算哒,以你的命格天赋,想必要不了几年,这个名字也能是响当当的。”
“哦。”对入道这件事,我还是懵懵懂懂,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做完这一切,晚饭时间也快到了,师父今天破天荒亲自下厨,给我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说是他自己“做”的,好像也不准确,因为等菜端上来一看,我才发现全是火腿肠,长的、短的、圆的、方的、肉多的、肉少的、鸡肉肠、牛肉肠、淀粉肠、纯肉肠......
可怜我前几天才第一次吃到世界上还有火腿肠这种东西,哪里能想到,一个火腿肠,还能分这么多种类?
“快吃吧,老子好不容易才把市面上能买到的火腿肠都买齐,让你吃个过瘾。”
师父摩挲着我的头,语气难得温和,他手指上因为长期搓摇杆磨出的老茧有点硌人,但这份心意却让我愈发温暖。
虽然,这一桌菜他除了切一下,连火都没开。
师父自己应该是不喜欢吃火腿肠的,在我狼吞虎咽的时候,他只是夹着一根烟,嘴里絮絮叨叨。
他说了很多,有他自己刚入道时,师爷对他的好,还告诉我,干我们这一行的,积德归积德,但危险也是真危险,说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完蛋了,所以趁活着的时候,要对自己好一点,想吃什么吃什么,顺心意而活。
以我的年纪,他说的这些我大部分都听不懂,只是看在一桌火腿肠的面子上,乖觉的没有打断。
等我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终于站了起来:“走吧!”
“去哪里?”我咽下口里最后一块火腿肠,含糊不清地问道。
“去能要命的地方。”
师父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从现在开始,你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因为真的会死人的,老子可不想刚收个徒弟,还没入门,就要先给你烧纸!”
“啊!”
我被他这副语气吓住,从餐桌上站起来之后,很听话地每踏出一步,都要先前后左右上下全部看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踏出第二步。
师父走到门口发现我没跟上,回头一看,我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让他额头上爆出“井”字青筋。
“老子刚刚是比喻!比喻!”
他扶住额头,脸上露出了痛苦面具,“唉,小孩子太听话了也不好。”
略显粗暴地把我拽出了电玩城后,师父拉着我上了一辆轿车。
我一个小屁孩,也不知道这车是什么牌子,只是觉得很气派,比我以前去县城看过的任何车都帅多了,坐着也舒服,就在车里好奇地摸来摸去。
但师父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我瞬间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告诉我,这车大概六十来万。
穷人家的孩子已经有金钱的概念了,我在心里盘算着,我小姨起早贪黑地打工,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万出头,这一辆车就需要她不吃不喝攒一辈子。
城市和农村的贫富差距,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摆在我眼前。
“我不止这一辆车,这是最便宜的一辆。”
师父看着我,笑了,“你跟我好好学本事,以后自己也能买这样的车,把你小姨接到城里来享福。”
“小心啊!”
看到黑气形成的鼠头作势要咬杨爹,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大声提醒道。
不过杨爹比我想的更机警,头也不回,手一抬,就扼住了黑气鼠头命运的脖颈。
黑气鼠头居然还能像只真正的老鼠一样扭动挣扎,吱哇乱叫。
“叫叫叫,叫魂啊!”
杨爹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冷意,虎口一用劲,“砰”,鼠头再度被捏爆回涌动的黑气,缩回他另一只手拿着的车牌上。
“嘿,五通神。”
他低头冷笑道,“村妇愚妇给你脸尊称你一声神,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在老子眼里,你就是个鸭脖!”
“太帅了!”
我看着杨爹举手投足间,就把害得何师公和我们一村人九死一生的五通神给收拾了,这才深刻意识到他们师兄弟二人道行深浅差多少。
同时我对杨爹崇拜到了极点,眼睛里都快冒出星星来了。
我觉得这个暴脾气的干瘦老头简直可靠到了极点。
“杨爹,你把五通神消灭了?”我满心期待地问道。
“消灭?没有!它应该是晓得老子的厉害,只敢来一个化身。”
杨爹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吃了这么大个亏,以后只要在我这里,他就不敢打你的主意了,等你自己出师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收拾它还不是小菜一碟。”
“啊,您的意思是......”
“老子讲话算话,你既然活过了今晚,以后就是我们这一脉的弟子了!”
老头认真地说道,“就冲你刚刚敢朝厉鬼开枪的狠劲,我就很看好你喔!”
“谢谢杨大师!”
“还叫大师吗?”
杨爹斜睨了我一眼,吐出一口烟,缓缓道,“我现在救了你一命,你喊我一声大师,我不挑你理,但出了这个门,你该叫我什么?”
我福至心灵,惊喜道:“师......师父!”
“诶,乖!”
杨爹、不、我师父眯起眼睛,一脸很陶醉的表情,享受了几秒钟才说道,“好了,爽也爽过了,去睡吧,明天我给你主持入门仪式。
我有言在先,我们这一脉,求的是大无畏大舍弃,入门也是有风险的,可能比今天晚上还危险,你现在放弃也来得及。
反正五通小怪和它的爪牙,肯定不敢来找你麻烦了。”
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大概是因为五通神被师父击败的缘故,我感觉身上松快了不少,不需要脱衣服,我都知道身上的尸斑肯定在消退了。
不过,我还是一咬牙,坚定地说道:“我要入门,我要学法,我想变得和师父你一样厉害!”
何师公已经说过,像这次的凶险以后会源源不绝,难道我每次都能指望有人救我吗?穷人家的孩子,更能明白靠自己的道理!
“哈哈哈,能看出为师的厉害,你这个眼力劲,就是天生的阴门种子啊!”
师父闻言又嘚瑟地叉腰大笑起来,被夸奖了我也很高兴,就是总觉得他判定天才的标准好像略微有点怪怪的。
虽然五通神被师父击退,我去掉了一个心腹大患,但我这个晚上反而睡得不安稳,起床以后腰酸背痛的。
依稀记得梦里好像有一个比我小个一两岁的小女孩,缠着我陪她跳了一晚上皮筋,就很扯。
洗漱的时候,我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尸斑,果然比昨天淡了很多,脸上也有了血色。
显然,五通神的诅咒烈度,跟它自己的状态是息息相关的。
在被我师父狠锤了一顿之后,剩下这点余量,已经不足以把我往死亡深渊里拖了。
来到电玩城的大厅里,师父也已经起来了,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带着我出门嗦了一碗米粉。
回来之后,就从抽屉里摸出两颗胶囊递给我,说道:“虽然那只死老鼠已经被我打伤,不过它给你下的阴毒,还有一部分残留在你体内,时间长了对你发育不好,吃点药,排排毒。”
我接过胶囊看了一下,黄绿配色,跟市面上卖的阿莫西林一个款,我感觉有点匪夷所思。
“我们国家还有药厂专门做这个药的?”
我还没完全醒,脑子昏昏的,下意识问了一句。
然后,师父脸上一贯的讥讽笑容,就让我明白自己问了句蠢话。
他用一种看哈利油的眼神看着我,反问道:“你觉得呢?小子。”
“您自己做的?”
“这不是明摆的吗?”
师父幽幽道,“不就是把药熬好,提纯结晶,再装进网店里卖的成品胶囊里,能难到哪里去?”
我哑口无言,却又总觉得这画风不对啊。
一个降妖捉鬼的道士制药,就算不守着炼丹炉,至少也该用药罐子煎汤药吧?
仿佛是能感知我内心爆发的吐槽能量,师父脸一沉,问道:“你吃不吃?”
“吃吃吃,当然吃!”
我二话不说,连水都没用,直接生吞。
开玩笑,我又不是自虐狂,能不喝苦得要死的中药,我可是巴不得!
“这还差不多......”
看着我乖乖吃药,师父的脸色才和缓下来。
“师父,我是今天就能拜师入门了吗?”看他心情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我们这一门是替天行道,百无禁忌,不讲究什么黄道吉日,你既然找到我门前来了,那就是吉日。”
师父点点头,道,“不过在入门之前,还要做点准备工作。”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厨房。
师父平时都是去外面下馆子吃饭,但电玩城里也有厨房,面积还不小,炉灶厨具也一应俱全。
我期待地看着他的背影,还在猜测他要做什么准备,但下一刻,他就拿着一把菜刀走了出来,问我:“孽生,你想砍自己身上哪一坨?”
啊?
啊啊?
啊啊啊?
我瞬间石化,什么叫......砍身上哪一坨?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看我一脸的不可置信,师父不耐烦地催促道:“老何难道没告诉过你,我们这一门入门的时候,都要切下身上的一部分,作为道箓的载体吗?”
作为堂堂赛博天师,师父的车技出乎意料的好,在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飞驰,居然又快又稳。
短短半小时以后,我们的车就在一栋高耸入夜空的大楼前停了下来。
省城的高楼本就让我惊叹了,而这栋楼又比我这几天见过的都要高。
“到了。”
师父叼着烟,屈肘撑在车窗上,扭头看着外面的大楼,淡淡道,“蝴蝶大厦,以前的三湘第一高楼,现在的三湘第一鬼楼。”
“啊?”
我已经记不清认识师父以后,这是第几次被他出人意表的行事风格搞破防了。
三湘第一鬼楼,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啊,你要不要这么淡定?
知道你牛逼,但我还是个肉体凡胎啊!
“师父,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小心翼翼地问道。
“干什么?”
师父回头,咧嘴一笑,“当然是跟这座城市的好兄弟们宣布,你是我杨通幽的徒弟啊!”
“呃......怎么宣布啊?”我愈发感觉不妙,不耻下问道。
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好兄弟”,八成就没有一个活口,不是妖魂就是厉鬼。
“你以为老子给你授道箓是干什么的,嗯?”
师父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我的口袋,道,“等下你要自己一个人走进这栋楼,找到一个鬼最多的地方,放下你的道箓,然后再囫囵走出来就是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他咧嘴一笑,我感到一股浓浓的恶趣味扑面而来。
“记住,不要想着敷衍了事!”
他警告道,“这是我们这一脉修行的玄妙,你用自己的道箓,镇住一片鬼域,取以身镇鬼之意,以后就算自己不会时时坐镇在这里,但该有的功德,一分不少,你放下道箓的地方鬼越多,辅助修行的效果就越好,当然,你要是一点追求都没得,进门把道箓一丢,转身跑就是了......”
“我才不会投机取巧!”我被他的话激起了少年人的好胜心,大声反驳道。
“哦?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坏笑地看着我,“不过你也记住了,干我们这行的,凡事都要量力而行啊,不要一味贪多,要是选个自己都跑不掉的绝境,那就会死在里面了,我可不会去救你喔!变强和活着,这个平衡怎么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晓得了。”我听出他不是开玩笑,闷闷地回答一声,就要推门下车。
“唉,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师父在我身后装模作样地叹气,“你连这栋楼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进去作死啊?”
我回过头看着他,他不耐烦地指了指后座,一台平板静静地躺在后座上。
“关于这栋楼的情况,都记在里面了......诶,认得字吧?”他问道。
我翻了个白眼。
这是多看不起我,不,你这是看不起义务教育啊!
我好歹马上要上初中的人了,日常读写还是没问题的好吧?
我拿起平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站在蝴蝶大厦楼下仰头一望,虽然毗邻繁华的大街,但黑夜中的大楼人气出奇的稀薄。
几十层的高楼,只有零星的灯火,模糊的轮廓几乎和夜空镶接在一起。
大楼一层的大堂倒是灯火通明,但却没有来往的住客,连前台都空着。
明亮的灯光毫无暖意,反而愈发衬托得阴气森森。
我迈步走到大堂的玻璃门前,还没推门,就先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阴风从门缝里吹出来,皮肤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果然有鬼,可能还不少!”
现在我已经知道,这种阴冷可不是空调效果,甚至你拿温度计来测,跟外面的温度一模一样,不会有什么差别,但就是感觉很冷。
因为这种冷是心理上的,但凡有鬼魂出没的地方,它们身上的阴气就会导致这种心理上的“寒冷”。
鬼的数量越多,戾气越重,这种体感温度就越低。
要是换了以前,我胆子肯定没这么大的。
不过连续碰到这些事,我发现我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胆子好像锻炼出来了,也可能是麻木了,居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恐惧感。
我回头看了一眼,师父的轿车还停在原地。
车里没开灯,只能看到他的烟头一明一灭地闪烁。
那淡淡的火星,给我的安全感,居然比面前大堂里明亮的灯光还要强烈得多!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在大堂华丽的沙发上坐下来,舒舒服服地看起了平板里的资料。
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这么漂亮的沙发呢!
按照师父平板电脑里给出的说法,我现在在的这栋蝴蝶大厦,上世纪八十年代曾是省城最重要的地产项目之一。
这点从他坐落于最繁华的交通要道就能看出来,“三湘第一高楼”的名头,也是这时打响的。
然而这栋被全省上上下下寄予了厚望的高楼,在一场火灾后彻底改变了。
关于火灾的详情,连师父的资料都没有细说,只说在这场灾难之后,这栋楼里就变得不干净了,原本为了藏风纳气而将楼体修建成棺材形的风水格局,因为死了不少人在里面,彻底变得邪门。
“空棺材寓意升官发财,可一旦棺材里装了死人,这栋楼就从阳宅风水变成了阴宅,能不出事吗?”师父在资料里如是写道。
为了镇压这栋楼诡变的风水,开发商想了不少办法,可都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有关部门出面,在对面大楼正对着蝴蝶大厦的一面墙体上,修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才算把这栋楼的邪风水镇住,没让它继续扩散,影响到周边的居民。
“有点意思啊!”
我最喜欢听这种奇闻轶事、都市传说,看着师父绘声绘色的描述,我像又找回了以前听何阳讲故事的快乐。
我走到门口,朝对面看了一眼。
在这个角度,看得不清不楚,但还是能依稀分辨出对面大楼玻璃幕墙上的花纹,的确构成一个太极图,是师父故事的有力佐证。
忽然,我鼻子里闻到一股浓烈的焦臭味!
不对劲!
我硬起心肠,眼睁睁看着女鬼一次次在烈火中被烧成灰烬。
每次死亡回放,她都还是会锲而不舍地向我求救,只是语气一次比一次怨毒,仿佛随着死亡次数增加,她心里的怨气也在淤积。
“终于要撕破脸了吗?”
结合我的知识,我已经大致判断出这个鬼域幻境的危险。
这个女鬼就是个坑,如果救她,就会与邪祟发生更深的纠缠,遇到更邪门的事;
而如果置之不理,她的怨气越来越深,终有一刻会轰然决堤,在这一层就杀死陷进来的人。
正常人陷入这鬼域后唯一的生路,就是在女鬼怨气决堤之前,找到正确的出口。
但这件事并不简单,至少我到现在都还没发现,更别提惊慌失措的普通人了。
不过我进来也不是为了找出口的。
在燃烧的女鬼再次爬到我附近时,我突然拎起手里的水桶,给她浇了个透心凉。
“哗啦!”
水泼在女鬼身上,火苗瞬间熄灭,腾起一片蒸汽。
连这蒸汽都是冰冷刺骨。
“救......救......呃......”
女鬼大概也没想到,之前一直铁石心肠的我,这次居然会突然发了慈悲,一下没反应过来,黑洞洞的眼窝盯着我,烧得焦黑的下颌骨还在机械地一开一合,但让她求救的火焰却已经熄灭了。
她抬头望着我,我面无表情地俯看她。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打了个招呼,就打算从她身边绕过。
不过下一秒,一只铁钳般的手,却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脖子,巨大的力量捏得我脚杆生疼,我仿佛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咔咔作响了!
“农夫与蛇?”
我心里一惊,低下头,却看到女鬼浑身颤抖,像是在跟什么无形的束缚作斗争。
她拼尽全力,才从焦黑的牙缝里挤出一个个字:“你、好孩子......应急通道,往下......跑......快跑!”
最后一个“跑”,她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手就松开了,烧得焦黑的骸骨在地上剧烈颤抖,发出“哐哐”的碰撞声,像是在承受着什么酷刑的折磨。
“你知道吗?我其实已经看穿这层鬼域了。”
我心生怜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握住她焦黑的手骨,道,“我知道上楼就是去更深的鬼域,我就是要去那里,你被更凶厉的恶鬼控制,何必为了向我提供一个用不上的出口,就让自己受折磨呢?”
女鬼从痛苦中缓过一口气,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我:“那你呢?你既然看穿了,就该明白,泼水的举动完全是多此一举吧?”
“你也说了,我是个好孩子,你当我是在学雷锋做好事吧!”
我笑了起来,“我以前认识的师公告诉我,对鬼不能心软,因为很多时候你们就是利用人的同情心害人。”
“你没听他的话。”
女鬼哼了一声,坐了起来,她身上被烧焦的部分快速复原,果然变成了一个大波浪长发的漂亮大姐姐,声音也从沙哑变得动听。
她生气地看着我,“你赶紧走,趁它们还没下来,它们可不像我一样好说话。”
“目的没达到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我倔强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出口的位置,如果只是想安全脱身,直接把道箓一丢,今晚的最低标准就已经完成了。
不过一想到我在师父面前夸下的海口,我就想挑战一下高难度。
“我不会冲动地去做滥好人,但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不介意帮一帮那些有需要的人。”
我望着女鬼,露出灿烂的笑容,“虽然我也晓得,那桶水救不了你,只能让你暂时好过一点,这样也够了。”
女鬼被烧死,是既定的事实,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被改变。
那桶水也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一个具象化的选择,就像袖手旁观会激发怨气,选择灭火则能让女鬼暂时放下怨气,不然她现在也不可能这么理智地跟我交流。
但这种怨气的宣泄只是暂时的,等死亡场景一回放,她下次还会被烈火焚身,除非有人一直守在这里给她浇水,但那是不可能的。
更别提她身后明显还有更凶厉的恶鬼在控制了。
不过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很高兴你宁可吃苦头也要告诉我出口的位置,我一番好意没白费,我是信好人有好报的。”
我松开女鬼已经恢复正常的手,向着上楼的阶梯走去,“等我出去了,我会请我师父想办法超度你的。”
“诶!你快回来!”
女鬼在我身后呼唤,急得高跟鞋跺得地板“啪啪”响,但我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脚步。
不耽误自己行程的情况下,我愿意当个好人,但我不会在他人的感谢中迷失,忘记自己的方向。
呼!
当我踏进上楼的安全通道,一阵阴风吹过,身后的安全门重重关上,但楼道里的景物,也再次变成了失火之前的样子。
应急灯散发着绿油油的光,像是通往阴曹地府的路,氛围感拉满,这时候要再跳出个鬼来,可就真吓死人了。
我心里也有些发毛,但事已至此,退路已经封闭,我也只能壮着胆子继续往上走了。
很快,我就来到了上一层的入口。
我把安全门推开一条缝隙,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眼前是崭新的走廊,我在心里跟刚进酒店时看到的大堂比对了一下,发现现实中的大厦虽然华丽,但很多细节还是有了岁月的痕迹,但现在我面前的这条走廊,分明就是刚装修好不久的样子!
“火灾前的样子吗?这层鬼域又是什么意思?”
我沉思了一会儿,但静悄悄的走廊,信息实在太少,我犹豫片刻,还是准备试探一下再说,再不济有道箓在身上,我也不至于被鬼怪一照面就秒了。
不过,就在我打算推门的一瞬间,我鼻子里突然又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焦臭味,这让我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
“啪嗒、啪嗒......”
沉闷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我立刻意识到,在我看不到的角度,有个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正从走廊尽头,朝这边步行而来......
当乡亲们抱团向我行礼时,我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我可以承受冷言冷语,但他们用人情世故绑架,实在不容我拒绝。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纠结,何师公拄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扁担,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从身后搭住我的肩膀,道:“你是该离开这里了。”
我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连您也......”
“我不让你留下,不是怕你招灾惹祸,是为了你好。”
何师公先给满脸焦急的小姨使了个眼色,才解释道,“你的胎膜已经撕下来了,山神之子的身份再无遮掩,随时都可能招来邪祟,我们这大山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鬼东西,就算你老子,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护住你,你必须走,去大城市,人气越旺,邪祟的活动空间才越小,不然你怕是很难活到成年。”
听他这么一说,小姨也不开口了,只是用恋恋不舍的目光看着我,牙关咬得紧紧的。
“乡亲们先散了吧,生伢子不会留在村子里了,你们也给他一点时间。”暂时说服了我们,何师公又忙着驱散村民。
我看着慢慢散去的人群,心里乱糟糟的,一片茫然。
虽然在我们村里,初中毕业就进城打工的比比皆是,但我从来没想过这么早就离开家、离开小姨。
而且,去哪儿呢?
我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而已。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何师公却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安抚好村民,回来就对我说道:“你身体里流淌着神血,固然更容易被妖魔鬼怪垂涎,但天生就是吃阴饭的料子,我有一个师兄在省城开堂给人看事,道行比我深得多,我写封信,你带过去,你这种情况,正好跟着他学点东西,以后至少保住自己没问题。”
我望着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了,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呆板地答应道:“好,谢谢何师公了。”
“去陪陪你小姨吧,过两天就出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接下来几天,我就都在家里陪小姨了。
关于那天晚上山崩的具体情况,我也渐渐从串门的何阳嘴里,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本来我也不确定那场山崩一定跟我所谓的山神父亲有关,说不定是巧合。
直到我听说它很灵性地避开了所有民房,但却整个掀翻了观音山的山头,五通神的庙宇自然彻底被毁,后来还有人在山下发现了一窝巨大的老鼠,全部都被落石压死,这让我心中不禁多信了几分。
“阿生,你老子是真牛逼。”
何阳不记得是第几次感叹这句话了,眼中满是羡慕,我却只能报以苦笑。
从小到大,山神之子这个身份带给我的只有孤独和冷眼,我也没想到有天真的会被他救一命,心中复杂难言。
温馨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当恢复了气色的何师公再次登门,我就明白分别的时候到了。
“小姨,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
小姨做了一大桌子菜给我践行,但一想到离别在即,我们谁都没有食欲,吃得味同爵蜡。
小姨更是从头到尾眼眶里都噙着泪水,满脸不舍。
当我提着行李包出门时,她更是送了又送,把我送上去镇上的拖拉机不算,自己也想上车斗再送我一程,直到被何师公无奈拦下。
“这是他的路,只能他自己一个人走。”
何师公道,“他现在神血外露,必须离家里人远一点,不然容易害了你。”
“我不怕!”小姨坚定道。
“问题是我怕害了小姨你啊!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你要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反而是我不得不劝说道,“小姨,放心吧,我自己可以的。”
小姨这才长吁短叹地站到了路边。
“这是我用你那块石胎膜打磨成的空白道箓,你带在身边。”
等我跟小姨告别完,何师公又摸出一块灰色的石板递给我,我接在手里,摩挲了两下,光洁的表面让我很难相信它就是陪伴我十几年的粗糙石皮,但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却做不了假。
“我们这一脉入门的时候,都要切下自己身上一块作为入道的凭证,但这往往也成了我们的破绽。”
何师公说着,伸出自己手给我看,我这才发现,他左手缺了一根小拇指,他继续道,“但你就没有这个隐忧了,你这块胎膜受你血气滋养十几年,气息早就跟你浑然一体,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道箓底材了。”
“你此去前途未卜,万一碰到什么邪乎事,别忘了阳伢子给你讲的那些故事,我从小给他讲故事,也就是为了今天。”
“原来阳哥给我讲的那些故事,都是何师公您的意思?”
我闻言一阵诧异,扭头看向同样来送行的何阳,却看到他也是一脸的错愕,显然是不知不觉就被大人当了工具人了。
“去吧,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喊我一声师叔。”何师公含笑道。
“再见。”
小姨已经开始啜泣,我怕再不走今天就走不了了,一咬牙,收好自己胎膜磨制的石箓,转身上了拖拉机。
“突突”的引擎声和黑烟中,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和亲人被抛在了身后,渐行渐远......
从我们家到省城,要先坐拖拉机出了崎岖的大山,到附近最近的县城,才有去地级市的中巴,然后又要转老旧的绿皮火车才能抵达,路上很麻烦。
等我到县城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县城的汽车站本来就没多少人,冷冷清清的,也看不到人影,摇晃的路灯下,停车坪已经空空如也。
“看来今天是赶不上车了。”
我哀叹一声,正想找个不要身份证的招待所对付一晚,突然,一阵引擎声从我身后响起,一辆崭新的大巴停在我旁边,打开了车门,一个漂亮的售票员姐姐俯身对我说:“小弟弟,上车十块,走不?”
我虽然奇怪怎么这个点还有车,以前我都不晓得,但能不错过车是最好的,我可不会忘记自己身上还流淌着液体的“定时炸弹”,在山区盘桓太久,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又有妖魔鬼怪找上门来了。
我急忙买票上了车,但总觉得这车子好像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
直到车子一晃一晃上了省道,我脑子里才灵光一闪,猛然醒悟过来:这车怎么跑夜路都不开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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