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碍眼得很。”谢砚辞不耐烦挥手。
“得嘞。”
靳骁如蒙大赦,重重吐了一口气。
人退下后,他问道,“他看着眼熟,我看着不眼熟?”
宋昭宁摇头,“不熟。”
“……罢了。”被她一噎,谢砚辞只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转移话锋,“苏雪棠这样的人你也敢用?”
宋昭宁道,“她傍上裴行野,是为甩开她那赌徒兄长。而今傍上我,是为避开裴家祸事。”
谢砚辞不太赞同,“若你谋划之事被她得知,像她那种人,自能为了自保,再度倒戈。”
宋昭宁冷笑一声,浑然不在意,“人若被逼到悬崖边上,便是根稻草也会死死抓住。苏雪棠如今腹中揣着软肋,我逼她至此。除了依附我,她还能去哪儿?大不了,时时都让她陷入绝境。”
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兄长战死城楼,母后服毒死在自己怀里,父皇在她面前被齐军一剑贯胸。
那时,她被霍城煜逼入绝境。
要记着母后的遗言,努力活下去,她只能亲手杀了在宫阶前扑蝶的少女,将宋氏皇族的傲骨碾碎在齐军的铁蹄之下。
她手染母亲的鲜血,跪在霍城煜面前,笑着献上南梁玉玺。
成了她唯一的活路。
可她又与苏雪棠不同,她没有软肋。
谢砚辞把她圈在怀里,摩挲着她的指尖,意有所指,“所有人你都能利用?”
宋昭宁转过去,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笑得凉薄,“也得有人心甘情愿不是?”
谢砚辞不置可否,并不搭话。
烛光淡淡漾着,明明灭灭。
宋昭宁伸出双手,扑在他身上,凑近他,蹭了蹭他的侧脸。
“干嘛?”那人警觉道,“有事的时候就往我身上扑。无事时,怎不见你赏我几分好脸色?”
“我就想问问。”宋昭宁轻轻碰了他的唇,“你潜入程烈霆府里那晚,是不是裴行野杀人灭口那天晚上?”
经由苏雪棠一说,宋昭宁立即转圜过来。
谢砚辞亲自入程府,是为转移程烈霆的视线。
而他这么做的唯一目的,便是得到即将被灭口的人证。
他的消息,来得比公主府更快。
这条线,可得握紧了。
谢砚辞稀松平常应了一声,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