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楼上下来,就见腰上系着浴巾的老公,从浴室里出来。
他湿透的头发,被捋到脑后,细小的水珠挂在深邃立体的容颜上,季妄臣的瞳眸里被幽暗的戾气所覆盖。
“发生什么事了?”我来到季妄臣身旁,他气愤的对我说:
“老子差点就被她看光了!”
他怨愤的瞪向阮绵。
李婶没听到季妄臣在说什么,只关注着自己女儿手腕上的伤,“绵绵,你的手是怎么烫伤的?”
“我用热水烫的!”季妄臣的眼神里喷出戾气。“她有病啊!我在洗澡,她推门进来。”
阮绵慌忙又委屈的解释,“我不知道季总在洗澡。”
“你耳朵聋了?”季妄臣没好气的问她,“浴室里这么大水声听不到?”
阮绵只一味重复着,“我不知道!”
季妄臣对我说,“我转头就看到有只手突然伸进来,我见不是你,就用热水烫下去。”
阮绵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幽长的下眼睫毛上,挂着未落的泪珠。
“我真的不知道季总在里面,我的手好疼!”
眼泪吧嗒吧嗒的,沿着阮绵苍白的小脸滑落。
我老公见她落泪,咽了咽喉咙,连着下颚线都绷紧了。
李婶连忙九十度鞠躬,向我老公道歉,“先生,实在对不起,我女儿替我顶班,她不懂事。”
“让她顶班,我看是你不懂事!”
我头一次见我老公生这么大的气,他的脾气向来很好的,李婶也常说,我老公是她遇到的脾气最好的雇主。
然而此刻,李婶被我老公一句话震慑的,双腿直哆嗦。
“先生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让绵绵过来了。”
李婶唯恐失去我们家的工作,她连连弯腰鞠躬。
阮绵咬着红唇,不服气的向季妄臣呛声,“你怎么能凶我妈?我妈一直忍着胃痛在工作。”
“绵绵!你怎么能这么对季先生说话,快向季总道歉!”
我感受到了,季妄臣与阮绵之间的火药味,我便打了圆场:
“李婶,你带阮绵去医院处理一下烫伤,你身体不适,要及时告诉我,你今天就休个假吧。”
李婶不愿请病假的原因很简单,我们家上一次招佣人,收了一万多份简历,在我们家工作是块香馍馍,谁都争着抢,李婶生怕自己的饭碗丢了。
她担心阮绵的伤势,感激的向我点头,“太太,我带绵绵去了医院后就回来。”
阮绵一脸怨怨的瞪着我老公,她又想开口,李婶连忙捂住她的嘴,把她强行拉走。
我老公冷哼着,“我看,要不把李婶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