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海岸线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睁眼大婚日,我踹了渣夫抱紧金大腿云筝厉无恙

睁眼大婚日,我踹了渣夫抱紧金大腿云筝厉无恙

衣漾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九千岁一怒,莫不胆寒,没人敢站出来求情。看仇人倒霉,云筝心中畅快极了,对九千岁多了几分好感。“云家女,见过九千岁,愿千岁无忧,无灾无难。”厉无恙微微挑眉,“云筝?”云筝落落大方的行礼,不卑不亢,“是。”厉无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听说,你要将另一半嫁妆送给本王?”云筝神色坦然,“是,请稍等。”她让人拿来文房四宝,写下一封遗书,明明白白的写着,若她忽然暴毙,就将另一半嫁妆送给九千岁。口说无凭,落笔为证。她双手呈上,“这是文书,这是嫁妆清单,若我哪天暴毙,请九千岁拿着这两样东西前来接收嫁妆。”她行事太过洒脱,仿佛这是最平常之事,可,要知道,这是几百万的财产易主。大家的心情很复杂,羡慕,嫉妒,又有些惆怅。厉无恙扫了一眼,她的字秀丽隽永,又饶...

主角:云筝厉无恙   更新:2025-06-09 22:5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云筝厉无恙的其他类型小说《睁眼大婚日,我踹了渣夫抱紧金大腿云筝厉无恙》,由网络作家“衣漾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九千岁一怒,莫不胆寒,没人敢站出来求情。看仇人倒霉,云筝心中畅快极了,对九千岁多了几分好感。“云家女,见过九千岁,愿千岁无忧,无灾无难。”厉无恙微微挑眉,“云筝?”云筝落落大方的行礼,不卑不亢,“是。”厉无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听说,你要将另一半嫁妆送给本王?”云筝神色坦然,“是,请稍等。”她让人拿来文房四宝,写下一封遗书,明明白白的写着,若她忽然暴毙,就将另一半嫁妆送给九千岁。口说无凭,落笔为证。她双手呈上,“这是文书,这是嫁妆清单,若我哪天暴毙,请九千岁拿着这两样东西前来接收嫁妆。”她行事太过洒脱,仿佛这是最平常之事,可,要知道,这是几百万的财产易主。大家的心情很复杂,羡慕,嫉妒,又有些惆怅。厉无恙扫了一眼,她的字秀丽隽永,又饶...

《睁眼大婚日,我踹了渣夫抱紧金大腿云筝厉无恙》精彩片段

九千岁一怒,莫不胆寒,没人敢站出来求情。

看仇人倒霉,云筝心中畅快极了,对九千岁多了几分好感。

“云家女,见过九千岁,愿千岁无忧,无灾无难。”

厉无恙微微挑眉,“云筝?”

云筝落落大方的行礼,不卑不亢,“是。”

厉无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听说,你要将另一半嫁妆送给本王?”

云筝神色坦然,“是,请稍等。”

她让人拿来文房四宝,写下一封遗书,明明白白的写着,若她忽然暴毙,就将另一半嫁妆送给九千岁。

口说无凭,落笔为证。

她双手呈上,“这是文书,这是嫁妆清单,若我哪天暴毙,请九千岁拿着这两样东西前来接收嫁妆。”

她行事太过洒脱,仿佛这是最平常之事,可,要知道,这是几百万的财产易主。

大家的心情很复杂,羡慕,嫉妒,又有些惆怅。

厉无恙扫了一眼,她的字秀丽隽永,又饶有筋骨之力,一手好字。

“你就不怕本王动了坏心思?”

为了霸占这一笔巨款,派人暗杀她。

云筝一双眼睛晶晶亮,满眼的信任,“不会,您是心思坦荡之人。”

其实,前世今生,他们都有渊源。

他,是她的敛尸人!

就冲着这一份恩义,送他万贯家财也是值得的!

而且......他们数年前有一面之缘!

她明晃晃的信任让厉无恙愣住了,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漪涟。

世人皆惧怕他,畏他如虎,唯有她,傻乎乎的信任他。

可,她明明不傻啊。

他挑了挑眉,“你这马屁拍的不行。”

云筝也不介意,笑容明媚,“求九千岁开恩。”

厉无恙看着她讨喜的笑脸,心中微动,随手扯下腰间的玉玦,扔过去。

“遇到难处,可拿此物来王府求助,但,只此一次。”

云筝接住玉玦,看着上面的皇室图案,顿时喜笑颜开,“谢王爷,您会有好报的。”

众人羡慕嫉妒恨,原来九千岁吃这一套!

早说嘛,他们也很会拍马屁!!!

九千岁,求看看我们!

平西侯瞳孔一缩,不敢置信。

这哪是信物,分明是保命符!

云氏好运道,居然能让九千岁保她!

哪怕只有一次,也足够幸运。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江闻舟惊惶不安的声音,“父亲,蓁蓁危在旦夕,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啪啪。”

两道巴掌声猛的响起。

江闻舟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贵妇人,“母亲,您打我?”

从小到大,她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侯夫人向来最娇惯儿子,但,这会儿冷冷的瞪着他,恨铁不成钢。

“就算叶宜蓁今日死了,你也得跟云筝拜堂成亲。”

不管如何,都要哄的云筝用玉玦帮儿子重新回到朝堂,用嫁妆帮他铺路,送他平步青云。

江闻舟脸色发白,张了张嘴,但父母的脸色太难看,他不敢再吭声。

平西侯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的表态。

“筝儿,吉时耽误不得,拜堂成亲吧,我向你保证,你才是平西侯府唯一的世子夫人,叶宜蓁只是长房长嫂,是一个摆设。”

“你嫁进来后就能执掌中馈,家里上上下下都听你的。”

云筝心思飞转,别人稀罕中馈管家大权,她可不稀罕。

“世子这么为难,不如,这婚事就此作罢吧。”

事已至此,平西侯是不可能放她离开的。

她还活着,一半的嫁妆还能用。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九千岁的玉玦。

“你进了侯府的大门,已经是侯府的人,这婚事板上钉钉,无人能更改。”

除非,是双方都愿意退婚,否则,就算皇上也不能插手。

云筝抚着玉玦,心潮澎湃。

换脱离侯府的机会吗?

不,不行,皇上不能插手的事,九千岁也不能。

这对最尊贵的天家兄弟,其实......有着太复杂的爱恨情仇。

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引起皇上的猜忌之心,不能害了九千岁。

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求九千岁。

罢了,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行吧,不过,我身体不适,行动不便,就让我的丫环抱着母鸡跟世子拜堂成亲吧。”

她是绝对不会跟那个狗东西拜堂的,嫌恶心。

宾客们哄堂大笑,她是真的记仇,而且,有仇必报,都不带隔夜的。

侯府的人脸色很难看。

江闻舟更是气炸了,“云筝,你欺人太甚,你怎么敢这么羞辱我?”

云筝神色平静无波,“你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你,很公平,不是吗?”

“什么公平?

我是男人,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你得尊着敬着......”江闻舟面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

云筝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开口,“要不,婚约取消?”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江闻舟被浇了个透心凉,“你......”平西侯偷偷看了九千岁一眼,心中七上八下。

“九千岁,您看?”

厉无恙眼神凉薄至极,“你儿子能让小厮抱公鸡拜堂,云小姐怎么就不能让丫环抱母鸡拜堂?

做人要公平些,别总是仗势欺人。”

宾客们都懂了,同情的看着平西侯父子。

平西侯大受刺激,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硬生生的咽回去。

“好,就这么说定了。”

云筝目光一转,看向院落中,她的陪嫁丫环和陪房都被控制住了。

“春兰、春华、春桃、春燕,你们是我最信任的贴身丫环,谁愿意为我分忧?”

四人相视一眼,神色各异。

两个丫环不约而同的开口,“奴婢愿意。”

是春兰和春燕。

云筝深深的看了她们一眼,“就春兰吧。”

被点名的春兰喜上眉梢,而春燕眉眼染上一丝幽怨。

云筝全看在眼里,一颗心往下沉。

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喜堂前,春兰抱着一只母鸡,站在江闻舟身边。

一个春风满面,一个面色漆黑,像是参加自己的葬礼。

礼官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破事啊,传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话。

他扬声道,“一拜天地。”

春兰身体一弯,拜了下去,但,江闻舟站着不动。

“世子,世子。”

“江闻舟。”

平西侯怒喝一声。

江闻舟浑身一颤,不情不愿的弯下身体。

无尽的屈辱涌上心头,这一刻,他眼角殷红,恨意在心底深处燃烧。

一边围观的云筝嘴角疯狂上扬,痛快,太痛快了,你们也有这么一天!

这仅仅是个开头!

“二拜高堂。”

堂上平西侯夫妻,堂下平西侯世子,脸色都奇差,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但,不得不咬牙忍着。

他不敢想象,世人会怎么评价他,皇上会怎么看?

“夫妻对拜。”

江闻舟不得不弯下高贵的头颅,手心都掐出血了。

这是他一生最羞辱的时刻,堂堂平西侯世子被逼跟一只母鸡拜堂成亲!

他这辈子都不用见人了!

他抬起头,冷冷的看向那个红衣少女,云筝。

都怪她!

他发誓,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以报今日之耻。

云筝不闪不避,眼神清亮,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废物!

孬种!

“轰隆隆”江闻舟脑袋炸开了,她居然敢嘲笑他!

啊啊啊,他要杀了她!

这一切全落入厉无恙眼中,嘴角勾起一丝淡笑,充满了戏谑和玩味。

这漫长无趣的人生,终于遇到一个有趣鲜活的人。

不如,推波助澜一下?


一群人簇拥着轮椅上的男人站在门口。

轮椅上的男人一袭黑衣如墨,玉簪束发,面如白玉,黑眸深邃锐利,矜贵淡漠,又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九千岁!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纷纷跪倒在地。

“见过睿亲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厉无恙环视四周,目光所到之处,众臣莫不低头,不敢跟他对视,瑟瑟发抖。

这是活阎王,性情阴郁,喜怒无常,一出手就是雷霆一击,非死即残。

在一众人群中,那个红衣少女显得与众不同,她很美,美的张扬艳丽,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国色天香。

但最特别的是,那一双清澈如山泉的眼,干干净净,不害怕,也不谄媚,只有......追忆?

云筝微微抬头,看着眼前位高权重的九千岁,世人皆畏惧他,而她,只有怀念。

四目相对,一个凉薄冷漠,一个淡然从容。

云筝冲他微微一笑,肆意而又明媚,让人移不开眼。

厉无恙微讶,她是第一个敢直视他的女子,真的不怕他?

“起来吧。”

众人起身,诺大的场合鸦雀无声,没人敢开口。

平西侯心里慌的不行,只要九千岁出现的地方,必有祸事。

但他是主人,只能壮着胆子问道,“九千岁,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厉无恙冷冷的看着他,“听说侯府公然违反朝廷法度,挑战皇权......”他每说一个字,平西侯的脸色就白一分,肝胆欲裂。

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江闻舟急出一身热汗,急急的否认道,“没有的事,都是谣言,九千岁,您被人耍了。”

平西侯暗叫一声不好,九千岁怎么可能有错?

被耍这种话万万不能提。

“闭嘴。”

但来不及了,厉无恙眼神冰冷的可怕,“平西侯,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呵。”

无尽的威压,让平西侯的心巨颤,转身就是两巴掌,“啪啪,就你聪明,就你机灵。”

“九千岁面前,哪里轮到你一个小辈插嘴,没规矩的东西,罚你跪三日祠堂。”

都是这混账东西惹出来的祸事,安安份份娶了云筝,人财兼收,可偏偏,他将情爱看的太重。

“九千岁,小儿被他娘宠坏了,年纪小不懂事,请您恕罪。”

厉无恙不开口,平西侯的巴掌就不敢停,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

江闻舟脸都被打肿了,又疼又难过。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都怪云筝!

谁让她不乖乖服从安排!

非要闹,把这尊煞星闹来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云筝,云筝却一脸敬佩的看着九千岁。

权倾天下,让人望而生畏。

轻轻一句话,就让平西侯满府吓破了胆子。

侯夫人心疼坏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夫君,孩子不懂事就慢慢教......”厉无恙黑眸深沉如幽潭,“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平西侯,本王记得你还有三个庶子。”

平西侯心中惴惴不安,这是警告?

还是暗示?

“是。”

侯府诸人脸色都变了,什么意思?

世子之位可换人?

侯夫人的手一抖。

江闻舟吓出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头都磕青了。

但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有一个念头,世子之位不能废。

“我错了,请九千岁责罚。”

他真的怕了!

夺爵都是九千岁一句话的事,更不要说世子之位。

但,他当不了世子,这辈子就毁了。

厉无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江闻舟瑟瑟发抖,额头的汗珠如雨点般滴落。

就在此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殿下,千错万错都是小妇人和弟妹的错,世子是无辜的,要罚就罚我们俩吧。”

是叶宜蓁,她款款走过来,盈盈一福,尽显曼妙的身段,脖子微微上扬,露出楚楚可怜的脸蛋。

每一个姿态,每一个眼神都是精心算计好的,最能打动男人的铁石心肠。

云筝气笑了,你耍心眼就算了,还非要拉上她当垫脚石。

“我没错!”

“你展现自己善良贤惠的一面,来吸引男人们的注意,我可不参与,太掉价。”

众人:......太犀利!

叶宜蓁眼眶一红,泫然欲泣。

“弟妹,你冤枉我了,我没有,我心里眼里只有江哥哥一人。”

江闻舟感动不已,患难见真情,这世上只有蓁蓁是真心待自己。

但,厉无恙见过的后宫女子太多了,她们玩的花样数不胜数,这点手段哪里能瞒过他的眼睛。

“你这般轻浮,是哪家青楼的伎子?”

伎子?

九千岁说是伎子,那就是伎子,不接受反驳。

全场鸦雀无声,想笑,但不好意思笑,憋着。

叶宜蓁眼前一黑,差点吐血,“我不是,我不是。”

她的名声全毁了,还怎么出去见人?

“哈哈哈。”

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

是云筝,她笑的很张扬,很开心。

这可把叶宜蓁气的够呛,两眼充血。

“我们是一家人,看到我受辱,你就这么开心?

你好恶毒。”

她恨不得将注意转移到云筝身上,模糊掉伎子这个标签,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云筝一眼看穿她的打算,“谁跟一个伎子是一家人,丢人。”

“云筝。”

江闻舟暴怒。

云筝笑嘻嘻的道,“我知道,世子不爱正经女人,就好这一口,你们高兴就好。”

她越说越不像话,平西侯大声喝道,“行了,都别闹了。”

他心里暗暗叫苦,早知九千岁耳目灵通,但没想到这么灵通。

“九千岁,这是我夫人的外甥女,从小养在我们膝盖下,是个聪明乖巧的小姑娘,如今是我长子的妻室。”

厉无恙黑眸深沉如墨,看不出喜怒。

“你长子真可怜。”

现场一静,啥意思?

只有,云筝笑眯眯的附和,“对啊,活着没被善待,死了,兄弟睡自己妻子,头顶绿油油,啧啧啧,好惨啊,死不瞑目。”

这话太毒了。

平西侯夫妻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精彩极了。

侯夫人强撑着开口,“自古以来,兼祧都是允许,被认可的。”

她赔着笑脸,讨好的说道,“九千岁,您能来是我们平西侯府的荣幸,还请您喝一杯喜酒再走。”

她一挥手,“来人,婚礼继续。”

平西侯一言不发,这是默许了。

云筝心里唾弃,这老狐狸永远这样,有事妻子上,恶名都由妻子担,他躲在后面掌控大局。

出了事,一句轻飘飘的无知妇孺一笔带过。

夫妻俩真是绝配。

江闻舟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当着九千岁的面,怎么也不敢乱来。

叶宜蓁满心怨毒,不行,不能她一个人丢脸。

她眼珠乱转,忽然尖叫一声,“江哥哥,我不舒服,浑身疼。”

她眼睛一闭,身体倒了下去。

江闻舟扑上去一把抱住心爱的女人,见她两眼紧闭,像是没有了气息,不禁大惊失色,忧心如焚。

“蓁蓁,你不能有事,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他抱起叶宜蓁往外冲,动作之快,谁都来不及阻止。

宾客们目瞪口呆,九千岁还在呢,你们就这么跑了?

不拜堂了?

云筝冷笑一声,叶宜蓁最见不得别人好。

以为这样就能让她难堪?

殊不知,这般作态,瞒不过这些老狐狸的眼睛。

这对狗男女的名声彻底坏了,最关键的是,在九千岁面前耍手段,是找死。

果然,厉无恙神色冷戾,“世子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宜为官。”

平西侯夫妻如五雷轰顶,这是要绝了江闻舟入朝为官的路子。

侯府是勋贵,但没有实权的侯府,只是一个空架子,摆着好看而已,没人会尊重。

“九千岁,小儿......”他已经将江闻舟塞进禁宫当侍卫,经常在御前走动,所得到的政治资源是世人无法想像的,只要得了皇上的青睐,就能平步青云。

这是权贵子弟的历练之路,也当作是仕途的踏板。

厉无恙薄唇微吐,凉薄至极的声音响起,“将江闻舟从禁宫侍卫名单中剔除,永不录用。”

现场一片哗然,江闻舟的仕途完了!

该,让你当情圣!

让你不打一声招呼抱着情妹妹跑路,全然没把九千岁放在眼里,该!

侯夫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平西侯身体晃了晃,嘶声怒吼,“去,把那个孽子拖回来,快去。”


“咦,这平西侯世子娶妻,怎么有两台花轿同时进门?

这是闹什么幺蛾子?”

“听闻世子娶的是大齐首富云家的独女,云家富可敌国,瞧瞧这十里红妆,估计是将大部分家产都给独女当了嫁妆,平西侯府以后就不用愁没有银子花了,羡慕死人了。”

“这左边的花轿有云家的徽记,应该坐的是云家的独女,那右边更华丽的花轿坐的是什么人?”

“这......没听说啊,奇怪。”

宾客的议论声传到云家花轿内,一袭大红嫁衣的美丽女子睁开眼睛,眼中满满的怨恨,绝望,愤怒,痛苦,不甘,无数复杂的情绪如化不开的浓墨般深不可见底,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她,居然,重生了!

她本是大齐首富云家独女,云家富可敌国,生意遍布天下,身为独女的她生来就受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的无比幸福。

十六岁那年,平西侯府忽然上门提亲,家人亲朋喜翻了天,觉得她的命真好,能以商贾之女的身份嫁给勋贵权贵,跨越阶层,是高攀。

父亲为了让她在婆家有底气,决定将大半的家产给她当陪嫁。

十七岁那年,她满怀憧憬的带着十里红妆嫁进平西侯府,殊不知,她悲惨的人生就此开启。

她在大婚日沦为笑柄,夫君牵着白月光拜堂兼祧两房,她奋力抗争,婆母当众摔碎她传家玉镯,摁着她的脑袋逼她认命。

她守着长房牌位当十年活寡妇,被逼过继白月光之子,被榨干万嫁妆,最后被毒酒穿肠,扔去乱葬岗。

临死前,夫君搂着白月光大笑。

“浑身铜臭的商贾之女也配上我侯府族谱?”

“你不过是我侯府百年富贵的垫脚石!”

一道女声猛的在外面响起,惊醒了痛苦中的云筝,“请新郎官踢花轿门。”

“怦。”

重重一踢,花轿晃了晃,这一脚多少是是带着个人情绪的。

媒婆扯着嗓子叫道,“请新娘子下轿。”

轿门被打开,光线一亮,云筝跟年轻男子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

新嫁娘杏眼桃腮,肌肤雪白,眉眼如画,如牡丹般美丽的不可方物,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云筝定定的看着他,这就是年轻时的平西侯世子江闻舟,她名义的夫君!

“你......”江闻舟眼中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

长的再美有什么用,被迫迎娶一个商贾之女,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他绝不会给她半点好脸色。

“下轿还需要三请四请?

摆什么臭架子?

云家的家教可想而知。”

云筝浑身一颤,这是成亲那日江闻舟说的第一句话,一模一样。

满满的嫌弃,极力贬低云家,将她踩进尘埃,毁掉她的自尊心,这就是江闻舟控制人的手段之一。

当年的她不敢辩解,自觉出身低,一心只想讨好夫君和婆家,只为在侯府站稳脚跟,不丢了父母和娘家的脸。

可,一切事与愿违!

一股怒火从心底蹿起来,云筝冷冷的反问,“我云家的家教怎么了?

还请世子爷明说。”

江闻舟愣住了,她怎么敢的?

“商贾之女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云筝顿时火冒三丈,“那侯府为什么还上门求娶?

是侯府堕落了?

还是......世子你娶不到门当户对的妻室?”

她的视线往下移,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弧度,“还是你身体有缺陷?”

别看侯府光鲜亮丽,其实,内里早就空了,连奴婢的月银都发不出来,否则也不会想找她这个冤大头来填这个坑。

江闻舟如被重重打了一巴掌,恼羞成怒,大声喝斥,“云筝,怎么敢说出羞辱侯府的话?

好大的胆子,我这就教教你什么是三从四德,什么是以夫为天。”

他一怒之下顾不上体面,伸手想将云筝从花轿里拖出来,给她一个下马威,云筝早有准备,身形灵活的闪身,钻出花轿。

云筝看向四周,花团锦簇,宾客盈门,俱都齐刷刷的看着她,神色各异。

她又回头看了江闻舟一眼,倨傲,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还带着一丝青涩。

她居然,重生回成亲当日,夫君兼祧两房,两台花轿同时落地时!

好,太好了,这一世,她要逆天改命!

先,远离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再慢慢筹谋其他。

她心中有了主意,故意凑过去,压低声音,“你急了,看来是被我说中心事,哎,堂堂平西侯世子只能娶一个商贾之女为妻,谁让我云家有金山银山呢,向银子低头并不丢人,等我嫁进侯府,你多哄哄我,我一开心就愿意给你打赏。”

打赏?

这绝对是羞辱,江闻舟从未见过如此恶劣的女子,不禁气的浑身发抖。

“想进侯府的门,没有那么容易,信不信,我将你退回去?”

这是威胁,也是恐吓,一旦退回去,女方和女方的家族都会名声扫地,被世人指指点点,这是要逼她去死啊。

云筝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眨了眨,眼眶忽然泛红,“世子,你确定要将我退回去吗?”

见她似是害怕了,江闻舟心中得意,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给脸不要脸,那就将她的脸面狠狠踩在脚底下。

“是。”

谁知,云筝向四周宾客福了福,眼含热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模样。

“诸位,平西侯世子公然质疑我云家的教养,还没有进门就殴打我,还扬言要将花轿退回去,在此,我请大家见证,不是我云家不义,而是世子羞辱我云家在先,这婚,不结也罢。”

她根本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迅速做出决断,“来人,将嫁妆拉回去,我们打道回府。”

一入侯门深似海,一旦踏进去,生死不由己。

现在的她还没有跟侯府正面对抗的实力。

不过,年轻时的江闻舟还没有历练出来,城府不深,不是很难缠,真正难缠的是......这话一出,宾客们惊呆了,全场沸腾,平西侯世子看着风度翩翩,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怎么做事这么不地道?

江闻舟气怒攻心,“云筝,你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若不娶你,这世上没人敢娶你,你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

云筝故意扬声说道,“比起孤独终老,我更怕......被吃绝户,死无葬身之地!”

每一个字清亮无比,清清楚楚的传到宾客的耳朵里。

全场哗然。

“原来平西侯府打着吃绝户的主意啊,好阴险。”

“这不是明摆着看上人家的银子吗?

否则为何向一个商贾之女提亲?”

“看不起人家,却不得不咬牙迎娶,委屈坏了呢,这算不算软饭硬吃?”

“算,怎么不算呢?”

江闻舟如被一拳重重击中,眼前一阵阵发黑,气血翻滚。

可恶,云筝这个贱人怎么敢拉他们平西侯府下水?

这是活腻了,找死!

云筝转身快步离开,一步,两步,三步......就在她即将踏出街口,心中微喜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拦下她。”

云筝浑身一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全是疯狂之色......拼了!


平西侯府,喜堂布置的喜气洋洋,宾客如云,但此时气氛僵滞。

平西侯世子两边各站着一位大红嫁衣的女子,神色各异。

叶宜蓁柔弱无助的看着江闻舟,楚楚可怜,江闻舟不断用眼神安抚她。

而,云筝面无表情,没有一点喜气。

主持婚礼的礼官悄悄瞥了一眼,扬声宣道,“吉时已到,拜堂......”话还没说完,江闻舟忽然开口打断,“等一下,长幼有序,我先代长兄跟宜蓁拜堂成亲。”

他只想跟心爱的女人拜堂成亲,当着宾客的面成亲,接受世人的祝福。

至于云筝,只是他被迫接受的包袱,要不是她有几个臭钱,哪配站在他面前?!

叶宜蓁的眼睛一亮,喜气溢了出来,娇声道,“那要委屈云筝妹妹了。”

江闻舟不怀好意的看向云筝,“应该的,她是弟媳,应该事事忍让,处处以长嫂为先,这是礼仪规矩。”

这两人时时刻刻想压云筝一头,恨不得将人踩在脚底下。

他还故意逼迫,“云筝,你说呢?”

现场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哎,可怜。

若是云筝选择在这时候退让,那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成了世人眼中的笑柄,还会被侯府的人拿捏。

一步退,步步退。

可,她退了只有死路一条。

云筝神色淡然,却说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就想知道,你代你长兄成亲,那,你睡你嫂子吗?”

语出惊人,撕开了侯府的体面,也让这对男女陷入了伦常道德的漩涡中。

全场一片哗然,嗡嗡作响。

兼祧,有两种办法,一是代兄迎娶进来当摆设,以后过继一个孩子到长房。

二是,名义上代兄迎娶,但跟夫妻无异,两人所生的孩子记在长房兄长名下。

第一种呢,更体面些。

第二种,涉及到伦常,能做,但不能摆在台面上说。

毕竟,睡名义上的长嫂,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偏偏,云筝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不管不顾。

你们想将我踩在泥地里,那就休怪,我让你们难堪!

叶宜蓁满面羞红,又气又恼,这贱人居然还想断了自己的后路,可恶至极。

江闻舟暴跳如雷,“你粗鄙,你没有教养,你不知羞!”

云筝一脸无辜的继续追问,“睡,还是不睡?”

端庄的侯夫人忍无可忍,上前喝斥,“住口,云氏,你进了侯府的门,就得守侯府的规矩,侯府媳妇要三从四德,事事听从夫君的话,夫君是你的天,维护夫家的体面,明白了吗?”

云筝神色淡然的反问,“你谁呀?”

侯夫人的脸一僵,“我是你婆婆,平西侯府的当家主母。”

她的口碑在贵妇圈中极好,高贵,善良,宽厚,得体大气。

但,只有云筝知道,在她温婉的笑容下藏着一颗恶毒无比的心。

“哦,继夫人,去世的长公子是你的继子,叶氏是你的继子媳妇,你会让你亲儿子睡长嫂吗?

会吗?”

继夫人?

大家异样的眼神看过来,啊,差点忘了,她不是原配,是继妻,当年嫁进侯府好像也不怎么光彩。

侯夫人的脸绿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模糊掉她继妻的身份,却被云筝一语道破。

这一刻,她想弄死云筝的心都有了。

平西侯见妻儿都压不住云筝,面色极为不好看,“不要耽误吉时了,舟儿,你先跟叶氏拜堂。”

他是侯府的主人,说的话就是命令。

两人顿时喜上眉梢,满心的欢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官的声音响彻全场,一对新人情意缠绵的完成了拜堂的仪式。

夫妻对拜后,相视而笑,满满是情意,眼神拉丝。

平西侯夫妻坐在高堂,含笑接受这对小夫妻的拜礼。

大家纷纷送上祝福,气氛极为喜庆和乐。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云筝,跟这喜乐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是公然打云筝的脸,是给她一个下马威,也是平西侯的态度。

面对巨大的难堪,云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淡然的看着,像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叶宜蓁眼神挑衅,“弟妹,你不恭喜我吗?”

她想看到云筝伤心欲绝的模样,哈哈哈。

“恭喜。”

云筝神色淡淡的,喜怒不形于色。

叶宜蓁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懊恼,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平西侯冲礼官使了个眼色,礼官扬声大叫,“接下来,是二房的婚礼,世子,云氏,两位请走到喜堂前,拜堂成亲。”

江闻舟站着不动,冲下人使了个眼色,“父亲,我身体不适,就让下人抱着公鸡代我成亲吧。”

现场一静,他人好好的,居然让新婚妻子跟公鸡拜堂成亲,这平西侯世子做事太绝了,连最起码的体面都不给。

叶宜蓁心中快意,嘴角疯狂上扬。

平西侯没好气的喝斥,“胡闹。”

“公鸡来了,”一名长相猥琐的小厮抱着公鸡冲进来。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江闻舟身体摇摇欲坠,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父亲,我站不住了,实在无法拜堂成亲。”

这戏也太假了,装的懒的装。

叶宜蓁心疼的扶着他,他掩在衣袖下的大手轻轻捏了捏她,两人交换了一个甜蜜的眼神。

侯夫人轻声细语的劝道,“夫君,舟儿最近忙着筹备婚礼,又忙着当差,身体难免不适。”

闭着眼睛说瞎话,摆明了羞辱云筝。

平西侯沉默了,这也是一种态度。

侯夫人见他默许了,心神大定,有了底气,笑吟吟的走到云筝面前,“云氏,你知书达理,一定能体谅的吧。”

刚才怎么让他们侯府难堪的,这会儿全双倍奉还!

云筝笑的腼腆极了,像极了娇羞的新嫁娘。

“能,当然能。”

侯府诸人很意外,她居然这么好说话,这是认清形势了?

晚了!

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上说的好听,“好,我没有挑错人,你果然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媳妇。”

她指着那个小厮,“铁头,你抱着公鸡走过来跟云氏拜堂。”

宾客们都有些同情云家女了,这不伦不类的,跟个小厮拜堂,名份都说不清楚,以后就难了。

哎,谁让云氏女太强势,还没有进门就让侯府难堪。

叶宜蓁嘴角轻轻上扬,满眼都是得意,跟她斗,配吗?

都不用她亲自出手,有的是人为她冲锋陷阵。

云筝眼神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前世他们联手害死了她,今生,还想故技重施,做梦去吧。

她发誓,今生快意恩仇,绝不委屈自己。

来吧,一起毁灭吧!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过来,正是平西侯江振,平西侯府真正的主人。

江闻舟躬身迎了上去,气愤的告状,“父亲,您不知道她有多恶劣,她......”他是京城有名的贵公子,向来以风度翩翩著称,被世人夸奖,可这会儿,他急躁而又愤怒,气度全失。

平西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儿子平时看着不显,但遇到事情就暴露出弱点,太沉不住气,还需要多历练。

“住口,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三书六礼都已经走完,她就是你的妻,你要尊重她爱护她。”

三书:聘书、礼书和迎亲书。

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就算还没有拜堂,这婚事已经板上钉钉,礼法和世人都认可的。

云筝深知,别看平西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那都是假相。

其实,他才是整桩事件的策划者,老奸巨滑的老狐狸。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弄进侯府,用她的嫁妆为侯府填坑,保侯府上下的富贵荣华。

而,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争,斗不过啊。

江闻舟本是平西侯府的二公子,自从长兄去世,他就是侯府的继承人,千娇百宠,被人捧惯了,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样的气?

平西侯见儿子面有不忿之色,眉头微蹙,冷冷瞪了他一眼。

随后,平西侯转过头,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筝儿,我代闻舟给你赔个不是,这孩子年轻气盛,但,没有坏心,他昨晚还满怀憧憬的等着迎娶你过门呢。”

他身为长辈,摆出这样的姿态,已经给足体面,换了别人已经受宠若惊。

可惜,云筝不吃这一套,那十年的折磨让她很清楚平西侯是什么人,贪婪,阴狠,不择手段。

她心思飞转,面上不露,一双明眸看向江闻舟,似有怀疑,“是吗?”

江闻舟咽不下这口气,平西侯轻喝一声,“闻舟。”

江闻舟听出父亲话里的警告, 心里一凛,强忍着怒意作揖,“是我一时冲动,还请原谅我这一回,我保证,会好好待你。”

看似温和得体,却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勉为其难。

平西侯笑的更亲切了,“筝儿,你可消气了?

若还不满意,我让闻舟跪下来赔罪。”

江闻舟作势要下跪,父子俩一唱一喝,把云筝架了起来,这世上哪有夫君跪妻子的?

倒反天罡了。

纵然平西侯府有千般的不是,这么一闹,责任全归云筝了,是她不识大体。

云筝的眼睛微微眯起,这是给她挖坑呀,“侯爷说笑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王跪祖宗,岂能跪一介女子?”

她如此识趣,平西侯很是满意,心中也升出一丝轻视。

一个还没进门就大闹特闹,这是想拿捏夫家的蠢货,商贾出身就是眼光短浅。

但他嘴上说的极为好听,“好,我就知道,你是最深明大义的,能娶到你,是平西侯府的福气。”

“闻舟,牵你妻子进去,拜堂成亲。”

江闻舟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见云筝软服,只当她怕了,“且慢。”

他走向另一台花轿,撩起帘子,众目睽睽之下牵出一个美丽女子,女子柳弱花娇,楚楚可怜,一双无辜的小鹿眼,我见犹怜,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呵护。

女子一身大红嫁衣,跟江闻舟站在一起,仿若一对璧人。

江闻舟大声宣布,“这是我的妻室,叶家宜蓁。”

叶宜蓁浅笑盈盈,温婉动人,跟江闻舟相视而笑,羡煞旁人。

云筝眼中酝酿着怒火,跟前世一模一样!

一对贱人!

现场一片哗然,有人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你要同时娶妻纳妾?

这妾不能穿大红嫁衣吧。”

江闻舟昂首挺胸,深情款款的看着女子,他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心爱的女人。

“各位,今日不仅仅是我成亲,还是兼祧两房,代兄长迎娶的大喜日子。”

“众所周知,我兄长去世时还没有成亲,没有留下子嗣,家中长辈始终耿耿于怀,所以,由我兼祧两房,同时为兄长娶妻,为兄长延续香火。”

宾客们神色各异,兼祧啊,也不是不行,有前例可循,但你家没有提前知会,忽然搞这么一出,这就是欺负人!

对了,这叶宜蓁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江闻舟不怀好意的将矛头对准了云筝,“云小姐,你深明大义,一定能理解,并且支持的,对吧?”

面对如此巨变,云筝神色不变,“我能理解......”江闻舟心中得意,你再强横又如何,进了平西侯府的门,就得乖乖听话,要她朝东,就不能朝西,他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

他才是主宰她生死大权的人。

“太好了,以后你们就是妯娌,长嫂如母,你要好好照顾蓁蓁,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叶宜蓁温柔一笑,冲云筝福了福身,“我在此先谢过嫂嫂了。”

两人一口一声嫂嫂,当众将名份定了下来,云筝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带来万贯家财,供他们享乐的垫脚石。

他们还嫌她碍事,以折磨她为乐呢。

云筝深深的看着这对狗男女,一个狠辣无情,一个歹毒凉薄,确实是绝配。

前世,他们让她生不如死,今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她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忽然张口说道,“世子,你再怎么怨恨父母,也不能当众咒父母去死,你这般凉薄,着实让人心惊。”

如一道惊雷在人群炸开,平西侯府父子闻声色变,江闻舟不禁急了,“你胡说什么?”

云筝眉头微蹙,像看着一个丧心病狂的人,“父母尚在,哪来的长嫂如母?

哪天你母亲去世,长嫂才有资格行使母亲职责,世子,你的品行不行啊。”

江闻舟脸色铁青,一时不知该怎么辩解,“我......”叶宜蓁眼神微闪,“嫂子,我家夫君嘴笨不会说话,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以后我们夫妻还请你多多照顾。”

别看她一副温婉如水的模样,其实一开始就在宣告主权,一口一声嫂子恶心人。

占尽好处,还卖乖。

云筝像看货物般,从头打量到脚,满满是轻视,“你是哪家的小姐?

有婚书吗?”

叶宜蓁心中恼怒,这女人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她有几个臭钱,哪里轮得到她进侯府的大门。

“当然有。”

她纤手一伸,丫环将一纸婚书送上,云筝打开一看,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

叶宜蓁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筝看向人群,视线落在某个宾客身上。

“秦大人,你是礼部侍郎,请问,按大齐律,男子可以娶几房妻室?”

被点名的秦大人不假思索的开口,“本朝律,只有一房。”

云筝从怀里拿出一张婚书,连同叶宜蓁的婚书送过去。

“您看,这两张婚书,一张是我和平西侯世子的婚书,时间为一年前。

而这一张,是叶小姐和平西侯世子的婚书,时间为半年前。”

她红唇微抿,扔出一个重型炸弹,“平西侯府公然违抗大齐律,置朝廷律法为无物,这是要造反呢,还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如一道惊雷,无数人变了脸色。

不远处,一辆普通的马车在几名骑士的簇拥下徐徐驰过,一阵风吹过,车帘微动,车内端坐着一个矜贵俊逸的男子。

男人玉簪束发,黑眸深邃锐利,一袭黑衣如墨,周身萦绕着寒意。

“停下,去探探。”

马车瞬间停下,随行躬身,“是,九千岁。”

此时,谁都没有想到,即将发生更震惊世人的事......
云筝清亮的声音响起,“还请纪大人代我转奏皇上,云家不求名不求利,只求大齐千秋万代,江山永固,能为国出力,为君分忧是我们云家的荣幸,所以,请不用给我奖赏。”

这话高风亮节,也显出她的大格局,刷足了君王的好感,也给自己带来了好名声。

却生生毁了平西侯的如意算盘,美梦破碎。

平西侯咬碎了牙,还只能憋着,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心思,憋的胸口疼。

好一个云家女!

纪大人深深的看了云筝一眼,如此聪慧,实在不多见,可惜......是个女子。

“云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转告皇上,你巾帼不让须眉,有你这样的臣民,是大齐的福份。”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浇的平西侯诸人透心惊,叶且蓁气的脸都扭曲了,那都是她的钱啊!

世子说了,云筝的嫁妆一进门就全归她了,她想怎么花都行。

她已经想好用这些嫁妆收买人心,刷名望刷好感,为自己铺路。

可,云筝怎么能把她的钱捐出去?

怎么敢?

啊啊啊,想杀人!

江闻舟猛的瞪大眼睛,她疯了?

谁允许她这么说的?

她不要,他们侯府要啊,凭什么代他们侯府做决定?

她算什么东西?

云筝看了过来,“啊,世子又瞪我了,是不是舍不得呀?

别这么小家子气,千金散尽还复来。”

她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江闻舟怎么说她的,她立马还了回来,字字如针扎。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江闻舟,江闻舟再怎么么心疼,也不得不强颜欢笑。

他咬着牙挤出一句,“我当然舍得。”

他暗暗发誓,等云筝进了门,他会使出十八般手段折磨她,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消了他的心口怨气。

他极力掩饰,但瞒不过在场人精们的眼睛,也瞒不过云筝的眼。

“世子刚才还说我是商贾之女,上不了台面,我好好反省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

世子愣了一下,反省?

她还会反省?

谁知,云筝来了一句,“所以,我想求陛下赐下两名宫中老嬷嬷,教教我规矩,让我早日融入这个圈子。

陛下若愿成全,那将是民女一生中最值得炫耀的事,吾皇皇恩浩荡,恩泽天下。”

微不足道的小事换一个好名声,哪个君王会拒绝?

平西侯却看到了这番话背后的深意,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交易,她捐一半嫁妆,宫中护她的安全。

步步为营,好深的心机,他第一次正视眼前的女子。

纪大人也看出来了,暗暗心惊,这云家女不可小觑啊。

“云小姐,你放心,我这就奏请皇上,我想皇上是圣明之君,一定会满足你这小小的心愿。”

对云筝来说,几百万两银子,换一条小命,值。

云筝盈盈一福,“多谢纪大人。”

她看向平西侯,微微一笑,眼神清明而又锐利。

这一局,云筝vs平西侯父子,后者完败!

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不远处,马车内的厉无恙看着这一幕,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云筝,大齐首富独女,聪明的不像话,她不动声色将人一步步带进她的节奏,一切都在她掌控中,在对手满怀期待时,一次次打碎他们的野望,让他们失控。

玩弄人心是一把好手。

最重要的是,她的胆识过人,居然敢以商贾之女的身份挑战勋贵的权威,跟夫家硬刚,毫不手软。

好久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随从看到他的笑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这是笑?

没看错吧。

自家主子自从出事后,整个人变的阴郁暴躁,喜怒无常,再也没有笑过。

“殿下,时辰不早了,宫中恐怕等急了。”

厉无恙淡淡的道,“让他等。”

他?

是指皇上吗?

随从悄悄抹汗,不敢多说一个字,小心翼翼的退到一边。

宫中,身着龙袍的皇上时不时的看向外面,神色焦急。

“睿亲王到哪里了?”

一边随侍的大太监深知睿亲王的特殊性,睿亲王厉无恙,是先帝和太后的亲子。

先帝爱若至宝,刚出生就封为睿亲王,享亲王待遇,就算当今圣上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先帝去世前,将睿亲王交到圣上手里,让他发誓,要善待睿亲王。

先帝死后,五岁的睿亲王养在圣上宫中,圣上亲自抚养,两人名为兄弟,实为父子般亲厚。

成年后,几乎封无可封的睿亲王,被圣上加封为九千岁,允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崇地位。

这样的待遇让诸位皇子羡慕嫉妒恨,一个个巴着小皇叔讨好,只求父皇多看他们一眼。

“禀皇上,九千岁已经进城,半个时辰后就能入宫。”

半个时辰后还不见人影,皇上放下奏折,眉头微蹙,“去问问,睿亲王怎么还没进宫?”

大太监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就把一名锦衣卫带进来。

锦衣卫负责监视官员,打探情报,消息最灵通,平西侯府发生这么热闹的事,自然传到他们的耳朵里,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

“禀皇上,九千岁......在看平西侯府的热闹。”

皇上有些不敢置信,睿亲王可不是爱凑热闹的主。

“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锦衣卫一板一眼陈述现场情况,皇上忍不住打断,“你是说,平西侯府没通知女方,就兼祧两房?

还被未过门的儿媳妇摆了一道?”

“是。”

皇上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江振这老小子素有城府,千挑万选,挑了这么一个糟心的儿媳妇,有的他受了。”

锦衣卫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既然是怨偶,不如就让他们解除婚约,一别两宽,各自婚嫁。”

这锦衣卫是皇上的亲信,颇为受宠,平时也敢说两句逗趣。

他只是觉得以平西侯的作派,云家女再聪明也逃脱事后清算,年纪轻轻怪可惜的。

皇上的眼神冷了下来,神色淡漠,“三书六礼已经走完,那就是平西侯府的人,朕不能管臣子的家务事。”

这是底线,身为帝王也得守住这条底线,不可能随心所欲,否则,后患无穷。

随心所欲,那是昏君。

“继续说。”

锦衣卫无声的叹息,“云家女将一半嫁妆捐给国库,以充粮草之用,只恳求皇上赐下两名宫中老嬷嬷。”

皇上有些意外,“一半嫁妆是多少?”

锦衣卫禀道,“估计是五百万银子。”

皇上眉眼染上一丝笑,“这是想拖朕下水帮她一把,不过,看在她还算忠心的份上,就让皇后赐两名老嬷嬷下去,好歹保她几年性命。”

帝王心深不可测,谁都不敢多猜。

“是。”

正说着话,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行礼禀道,“皇上,云家女将另一半嫁妆也捐了......”皇上动作一顿,眼中多了一丝热切,“也捐给了国库?

不错不错,朕保她不死。”

侍卫小心翼翼的开口,“是......·送给了九千岁。”

现场气氛一静,仿佛忽然凝固了。

皇上神色莫名,无人敢吭声,个个噤若寒蝉。

大太监后背发凉,连头都不敢抬,他跟了皇上几十年,对皇上那点隐秘心思猜到了几分,睿亲王他......好半晌,皇上喜怒不辩的声音响起,“睿亲王不是强取豪夺之人,到底怎么回事?”

侍卫神色说不出的古怪,想笑,又不敢,“不是九千岁,是刚刚拜堂成亲时,云家女又......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众人异样的眼神,让江闻舟感受到了天大的耻辱,怒火疯狂燃烧。

“云筝,你这是胡搅蛮缠,像你这种浑身铜臭味的人,怎么懂得两情相悦的珍贵。”

再珍贵,也不能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

云筝可不会惯着他,笑眯眯的怼道,“对对对,你懂,你最懂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么爱为什么还要向我们云家提亲?”

答案不言而喻,既要银子又要情,什么都想要。

不要脸。

“既当女表子,又要贞节牌坊,什么都想要,你以为自己是坐拥天下的皇上吗?

多照照镜子,你配吗?”

江闻舟差点气晕过去。

平西侯眼前一阵发黑,他小看她了,她根本不怕死,还想拖着整个平西侯府一起死。

“云氏,你先闭嘴,这事由我做主。”

云筝挑了挑眉,跟叶宜蓁有什么好撕的?

问题在平西侯父子身上,他们才是做决策的人。

那就从根子下手,直接斩断。

“那就请侯爷作主,公道自在人心,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

平西侯城府极深,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事情压下去,其他的等事后清算。

“是媒婆弄错了,叶氏嫁的是我的长子,江闻周,云氏嫁的是我的次子,江闻舟。”

轻轻一句话,就将叶宜蓁的身份对调。

叶宜蓁浑身一颤,眼角泛起一丝泪意,可怜巴巴的看向平西侯世子。

让她嫁个死人?

那怎么行,没权没势,只是一个摆设,哪有平西侯世子夫人风光体面。

江闻舟心疼坏了,他要的是名正言顺的跟表妹做夫妻。

“父亲,万万不可,我不同意,表妹是我的妻。”

平西侯冷冷看了他一眼,蠢货,情势比人强。

不过,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逼到这种地步,可谓是颜面扫地。

“来人,去将衙门备案的婚书修正。”

婚书都是一式三份,男方一份,女方一份,衙门备份。

“是。”

平西侯亲自在叶宜蓁的婚书上,抹去次子的名字,改成了长子的名。

叶宜蓁委屈的红了眼眶,心中满满是怨气。

云筝,这个贱人,为什么要害她?

为什么不能乖乖的认命?

为什么不肯当她的垫脚石?

她发誓,今日的耻辱,她会百倍千倍的奉还。

云筝,你死定了!

江闻舟极力反对,但这个家还轮不到他作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尘埃落定,憋屈的要命。

他不敢怨恨父亲,将一腔怨恨全记在云筝头上,恶狠狠的瞪着云筝 。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怨恨,云筝微微一笑,对了,就是这样,恨吧,怨吧,难受吧。

平西侯做完这一切,看向礼部侍郎,“秦大人,您看如此处置,可妥当?”

秦大人在心里暗骂这老家伙很有手段,行事果断狠辣,颇有枭雄之姿。

但,他并不想得罪这位勋贵,再落魄,也是勋贵集团的一员。

“妥。”

平西侯满意的颌首致意,扬声道,“吉时已到,拜堂成亲。”

他直接下命令,“闻舟,将你的妻室和长嫂牵进去。”

只要走进这扇大门,一切都由他说了算。

云筝敢这么当众打侯府的脸,那就休怪他无情。

一帖药下去,缠绵病榻,过个几年风声过去,就让她病逝,这是他替她安排好的结局。

她是狠人,但,她忘了一点,话语权是掌握在上位者手中。

这个世道不是非黑即白,人和人之间只有利益交换,她一个商贾之女敢跟权贵作对,真是活腻味了。

试问,在场的宾客谁会冒着得罪权贵的风险,帮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

没有人!

江闻舟心中极为不悦,但他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勉为其难的去拉云筝。

云筝朝后退了几步,眼神微凝,“且慢。”

她太清楚一旦走进去,就没有了生路。

所以,她要放大招了。

江闻舟很不耐烦,“都如了你的意,你还想怎么样?”

云筝神色清冷如雪,环视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一位宾客身上,“您是户部侍郎纪大人?”

纪大人愣了一下,“是。”

他言简意赅,明哲保身,明显不想掺和进来。

毕竟,云家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介商贾,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

而平西侯府是勋贵集团的一员,有权有势,他并不想得罪。

云筝像是没看出来,神色严肃,“纪大人,听闻最近边关异族又有动静,我愿将一半的嫁妆捐给朝廷,以充粮草之用。”

她从来没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求人不如求己。

这话如石破天惊,所有人都惊了,全场一片骚动,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气魄。

纪大人的瞳孔猛的放大,眼中有了几分热切。

谁不知云家是大齐首富,富可敌国,独女出嫁陪送了千万两嫁妆。

而,连年打仗,国库空虚,皇上和户部都愁的睡不着,云筝这送上来的银两,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

好,太好了。

不远处,马车内的男人眉眼微挑,黑眸更加深邃。

这就是云家的独女?

凭一己之力对抗勋贵, 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计,步步为营。

这一招太绝了,光明正大的将计划摆出来,明知是陷阱,却无法破解,这是顶级阳谋。

有点意思!

皇兄一定很高兴,但,也彻底将平西侯府得罪死了,她这是不想过了?

平西侯府的人就气炸了,江闻舟第一个不答应,他已经将这些嫁妆当成自己的。

“云筝,你如今是我平西侯府的人,一言一行都需要经过家中长辈的同意,你擅自作主,眼中还有长辈吗?”

嫁妆还没有进门,全府已经想好怎么刮分了,怎么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云筝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满眼的惊讶,“我父亲虽然是一介商贾,却常说,只有国家安稳,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商贩才能安心做生意,他常教育我,位卑不忘忠君爱国,我片刻不敢忘。”

一句位卑不忘忠君爱国,大义凛然,让无数宾客动容。

云筝一句话就占尽了道德的高地,赢得人心,还不忘踩上平西侯府一脚。

“我就是奇怪,平西侯府是朝廷勋贵,按理说食君禄为君分忧,你府上不但不肯为君分忧,怎么还阻止别人忠君爱国?”

字字是淬了毒的暗箭,这是踩着平西侯府,为云家踱上一层金边。

这话一定会传到君王耳朵里,君王会怎么想?

怎么做?

为了体面,为了教化万民,一定会褒奖捐出嫁妆的人。

换句话,云筝用一半的嫁妆,在帝王面前刷了一次脸。

别小看这一举动,足以让平西侯府不敢轻举妄动。

平西侯定定的看着云筝,像是第一次认识她,眼神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很奇怪,他打听到的云家独女是一个柔顺天真的小姑娘,好摆布。

可,看她做的事,说的话,哪里天真了?

手段老练,城府颇深。

“你误会了,舟儿是提醒你一句,有事先请示一下家中长辈,这是规矩。”

平西侯已经想好对策,既然避无可避,那就调整心态,将坏事变成好事。

“我支持这一决定,我们平西侯府世代忠君爱国,天地可鉴,云氏,你如此懂事识大体,我深感欣慰,不愧是我们江家人。”

各位大人不管心里是怎么想,嘴上满口夸赞,夸平西侯府大义。

平西侯虽然心疼的滴血,但想到能博得皇上的好感和朝野各方的好口碑,那也值了。

至于云氏,人都是侯府的,她的东西自然也是侯府的,她捐钱,跟侯府捐钱有什么区别?

皇上恩赐也只会赐给平西侯府。

云氏啊,还是太年轻了,到最后所做的一切为侯府做嫁衣。

纪大人很是高兴,国库有钱了,大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那太好了,三日后我就带人过来接收,请侯府做好准备,侯爷,您就等着陛下的旨意吧。”

这是暗示将有褒奖,平西侯心中欢喜不已。

却不见,云筝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怎么可能便宜了他们?

“等一下,还请纪大人代我转奏皇上......”她还有后招,让平西侯府后发悔莫及的后招!

这也是她复仇的第一步 !


云筝对着所有人微微一笑,慢悠悠的抚着额头,夸张的大叫,“哎哟,我头晕,站不住了,大夫,快传大夫。”

江闻舟演的假,她更假。

她很自然的走到高堂的位置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拂了拂衣袖,“我云氏女娇生惯养,身娇肉贵,一受刺激就头晕,侯府都是体面人,一定能体谅吧。”

让她跟小厮拜堂成亲?

江家人真是疯了!

侯府都是体面人?

这绝对是反讽,宾客们快被笑死了,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侯府的脸面都被她撕下来,狠狠踩在地上碾压。

这云氏是一点都不能忍,一点亏都不肯吃,是个狠人。

侯府早知她不是善茬,但没想到她如此......肆无忌惮。

江闻舟气的浑身发抖,阴恻恻的恐吓,“云氏,你别太过分了,以后的日子是不想过了?”

云筝夸张的惊叫,“你这是威胁吗?

是想要我的命?

哎呀,我好怕啊。”

怕也没用,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请各位做个见证,我若忽然暴毙,那就......”平西侯脸色一变,大声喝斥,“云氏,别口无遮拦,别忘了,你是云家女,你的父母家人尚在。”

云筝是死过一回的人,早就豁出去了,来啊,一起完蛋啊。

“我若忽然暴毙,另一半嫁妆就......送给九千岁,睿亲王殿下。”

绝杀!

一招制敌!

她的反击手段如暴风雨般猛烈。

如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所有人脑袋嗡嗡作响,气氛骤然紧张。

平西侯眼前一黑,脸上血色全失,嘴唇直哆嗦。

要命!

怎么把这位煞星扯进来了?

九千岁,皇上最疼爱的亲弟,本朝唯一的亲王,金尊玉贵的皇室贵胄。

最关键的是,他掌管着偌大的明镜司,明镜司是本朝最重要的情报组织,监督满朝文武百官,有缉拿审讯的权利。

可以说,权势滔天,没人敢得罪他,皇子们在他面前乖巧如猫。

秦大人迟疑了一下,“为什么是九千岁?”

云筝神色平静,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全是畅快淋漓的疯狂,“只有他能护住我的家人,不是吗?

若是九千岁开恩,能查一查我的死因,那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恩......”你们官官相护,不会为了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商贾之女得罪平西侯府。

但,九千岁本身就是顶级皇室贵胄,只有别人怕他的份。

九千岁是个讲究人,不会白拿她一半的嫁妆,不会让她枉死。

到时,侯府就将遭遇灭顶之灾。

宾客们默然了,这是一个平静的疯子,全然是玉石俱焚的打法。

不过,侯府这般羞辱她,让她难堪至此,也不能怪她拼死一搏。

这下子,侯府哪敢偷偷弄死她?

甚至要供着她,哄着她,让她好好的活着。

她一死,一半的嫁妆尽归于九千岁之手,侯府苦心筹谋就付诸东流了。

、只有她活着,才是侯府的指望。

啧啧,不得不说,这是一招绝妙的棋。

平西侯脑袋一片空白,心中惊惧交加。

是,他是想要谋财害命,也算尽了一切。

但,云筝的两个决定生生毁了他几年的筹谋。

不光是如意算盘落空,还吸引了皇上和九千岁的注意。

被这两人盯上,他还怎么做手脚?

难道还敢跟这两尊大佛对着干?

他嫌自己活的太久吗?

侯府外,马车内响起一道微讶的声音。

“若暴毙,就将嫁妆送给本王?”

属下轻声应道,“是,主子。”

厉无恙略一沉吟,轻笑道,“她就这么笃定本王会为了银子出手?”

属下悄悄看了他一眼,“那,您会出手吗?”

厉无恙不置可否,帘子落下,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云氏女,云筝,你哪是玉石俱焚,分明是引本王入局,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走一步看三步,步步为营,算尽人心,云家有女如此,顶十个男儿了。

喜堂内,平西侯忽然暴起,一巴掌拍向江闻舟,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全场。

江闻舟白皙的脸红肿,鲜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他捂着脸,又羞又恼,“父亲。”

“夫君。”

侯夫人不干了。

平西侯指着儿子大声喝斥,“你这个混帐东西,瞧你干的什么破事,好好的一场婚礼被你搅的天翻地覆,还不快去跟筝儿赔个不是。”

“若她不肯原谅你,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云筝是个心狠的,什么夫家的体面,什么世间规矩,什么家族荣辱,她都不在意。

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冷静的疯子。

不过,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情。

用情控制她!

江闻舟心里一沉,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立马低头。

他挤出一丝笑,拱了拱手,“云筝,我错了,脑子一时发热犯了糊涂,我向你赔礼道歉,请你原谅我这一回。”

不得不说,这对父子能屈能伸,是干大事的。

云筝扬了扬眉,“这可不是第一次了,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真心道歉?”

这词都不走心,来来回回就这么两句。

江闻舟心中暗恨,但面上不露,腿一弯作势要跪,“我给你跪下。”

侯府的人脸色都变了,云筝却没有拒绝,就这么冷漠的看着。

江闻舟僵在当场,不上不下的,脸色像打翻了颜料铺,五颜六色的。

叶宜蓁适时的跳出来解围,“万万不可,云筝,江哥哥是你的夫君,你怎么能让他当众难堪?”

她总能踩着别人,凸显自己的真善美。

云筝凉凉的看着她,“这侯府什么时候轮到姓叶的做主了?

难不成,侯府已经改姓叶了?”

叶宜蓁瞳孔猛缩,侯夫人眉头一皱,使了个眼色,身边的老嬷嬷上前,举起巴掌,“啪啪。”

两巴掌下去,叶宜蓁被打懵了,恼羞成怒,却不敢说什么。

侯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一个破落户出身的女人就知道争风吃醋,上不了台面,云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云筝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这一家人都是捧高踩低,趋炎附势之辈。

“她可是侯府长嫂,照你们侯府的规矩,我可不敢。”

叶宜蓁刚才有多得意,这会儿就有多狼狈,泪珠在眼眶打转。

江闻舟心疼坏了,再也控制不住吼了一声,“云筝,我劝你适可而止,这日子长着呢。”

云筝眨了眨眼,“又威胁我?

我一害怕就会失控......”就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这么热闹。”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门口,随后,像是受了极大的惊恐,齐齐朝后退了几步。

平西侯瞳孔猛的收缩,额头渗出冷汗。

云筝好奇的看过去,是谁?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