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鸢转身就跑,
不管不顾地踩在雪里,
顾不得弄湿了裙摆,
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离开这个地方。
可娇弱的大小姐如何能逃离少年武将的掌心?
呼啸寒风中,手腕被滚烫的灼热包裹,少年带着一身热气压盖她的影子。
“妹妹。”
“啪!”
虞子鸢转过身给了他一耳光,却堪堪打在脖颈处。
她太病弱,这点子怒意,反倒是让血气方刚的少年全身爆红,是血管怒张充盈的红。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凌子川只穿了里衣,上半身未系扣子,裸露出薄薄一层肌肉。
却也不弱,只是因高瘦,不似寻常武将那般健壮。
被她打过的脖颈,愈发涨红,脉壑如奔雷可以看到明显的搏动。
手腕似有团火在烧,烧的她不断在那淫靡的场景里反复回忆。
他拿她的袜子,到底在做什么?
“你有把我当妹妹吗?”
“鸢儿......”
“你别这么叫我。你把我当什么?”
虞子鸢忽地抬头,一瞬间所有委屈迸发。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虞子鸢扪心自问,从未对你凌子川做过任何逾矩的行为,从未伤害过你,从未对你有过任何鄙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了父母亲和睦,山匪一事,我替你遮掩。可你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她试图挣开那股禁锢的热浪,却徒劳无功。
子鸢气的落泪,杏眼氤氲着水雾。
凌子川只等着小姑娘泄完脾气,心脏被撕裂的窒息。
她在恶心他,
没错,
赤裸裸的恶心,近乎不加以掩饰的砸向他。
他第一次在虞小姐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会羡慕,会嫉妒,
甚至带着绝望的想要虞小姐将对卫烁亲昵转移给他。
可她总在躲,总在藏,总在逃,
避他如洪水猛兽。
他偷了她的衣衫,不想看见卫烁与虞小姐的亲密无间,
她不给他回信,又鬼使神差地拿出了她的裙衫。
淡淡的桂花水的香味弥漫,让他攀升起无限的欲。
他找人打听过兰陵笑笑生,
知道卫烁与虞小姐当着他的面聊艳书,近乎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
他找来了书,看到那些直白的淫秽,
终于,
在无数个梦见虞小姐的深夜,拿起了她的衣裳自渎。
窈窕淑女,子鸢是也。
翻天倒海的欲叫嚣着搅动着,将他拖拽入欲海囚笼,让他一次次沉溺,
哪怕溺死,亦日思夜想。
压抑不住,控制不了,
得不到回音的家书,
一天一天的等待,
让那股肆虐的欲望忽然被一种尖锐的刺痛和无力感取代,
最后触底反弹让他想要虞小姐能如从前般把他当做兄长对待。
可又不止是兄长,
说不清道不明,
是一种微妙地想要她独独只把那份美好给他一个人。
一万句话到凌子川唇齿间,最后只说道:“鸢儿,我想你理理我。”
他弯腰掐着她的手腕,痛苦地看着她的泪与愤。
竹耐寒,苍翠青绿,叶影萧萧,雪风啃骨。
子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身子略后仰,拭了泪,很快想明白了。
凌子川枪出如龙,有勇有谋,
在平定江陵一事上被百官夸为子龙再世,被百姓歌颂有常胜将军之势,将他逐出虞府乃下下之选。
中陵集团虽受重创,但裴相仆射尚在,加之新生世家虎视眈眈,故这把刀只能握在虞府手上。
她不能因一己私欲,破了虞杜两家与天子之间的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