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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后,镇西王让我给他生崽崽!全局

柳青璃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累成这个样子,昨晚还不知道怎么被男人玩弄的。”“睡了一天一夜,踹都踹不醒。”讥诮的笑声将柳青璃从昏沉中惊醒,她强撑起酸痛的身体朝四周一看,却猛地瞪大眼。“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几个女囚围了上来,满脸的嘲讽。“怎么?以为和牢头他们睡过就能出去了?别做梦了!”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在那间破屋里吗?想到和那个陌生男人肉体纠缠的一晚,柳青璃用力攥住身下的杂草。前天,她得知自己的娘亲重病将死,但她深陷牢狱,根本没办法救娘亲。绝望之下,她只好同意王家的交易,将自己卖给那个男人。但她不是履行了交易吗?为什么会回到大牢,娘亲呢?心中升腾起不详的预感,柳青璃猛地扑到牢房门口,抓住栏杆喊道:“来人啊!放我出去!我要见我娘!”“别喊了,你娘早就死了。”一旁...

主角:柳青璃无   更新:2025-07-11 01: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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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青璃无的女频言情小说《出狱后,镇西王让我给他生崽崽!全局》,由网络作家“柳青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累成这个样子,昨晚还不知道怎么被男人玩弄的。”“睡了一天一夜,踹都踹不醒。”讥诮的笑声将柳青璃从昏沉中惊醒,她强撑起酸痛的身体朝四周一看,却猛地瞪大眼。“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几个女囚围了上来,满脸的嘲讽。“怎么?以为和牢头他们睡过就能出去了?别做梦了!”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在那间破屋里吗?想到和那个陌生男人肉体纠缠的一晚,柳青璃用力攥住身下的杂草。前天,她得知自己的娘亲重病将死,但她深陷牢狱,根本没办法救娘亲。绝望之下,她只好同意王家的交易,将自己卖给那个男人。但她不是履行了交易吗?为什么会回到大牢,娘亲呢?心中升腾起不详的预感,柳青璃猛地扑到牢房门口,抓住栏杆喊道:“来人啊!放我出去!我要见我娘!”“别喊了,你娘早就死了。”一旁...

《出狱后,镇西王让我给他生崽崽!全局》精彩片段


“累成这个样子,昨晚还不知道怎么被男人玩弄的。”

“睡了一天一夜,踹都踹不醒。”

讥诮的笑声将柳青璃从昏沉中惊醒,她强撑起酸痛的身体朝四周一看,却猛地瞪大眼。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几个女囚围了上来,满脸的嘲讽。

“怎么?以为和牢头他们睡过就能出去了?别做梦了!”

怎么回事?

她不是应该在那间破屋里吗?

想到和那个陌生男人肉体纠缠的一晚,柳青璃用力攥住身下的杂草。

前天,她得知自己的娘亲重病将死,但她深陷牢狱,根本没办法救娘亲。

绝望之下,她只好同意王家的交易,将自己卖给那个男人。

但她不是履行了交易吗?为什么会回到大牢,娘亲呢?

心中升腾起不详的预感,柳青璃猛地扑到牢房门口,抓住栏杆喊道:“来人啊!放我出去!我要见我娘!”

“别喊了,你娘早就死了。”一旁的女囚头子不屑地冷哼一声,说出话却犹如晴天霹雳。

柳青璃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胡说!我娘不可能有事!”

女囚头子狞笑一声,一把拽住柳青璃的长发。

“你不信?那我们就送你去跟她作伴!正好王小姐吩咐我们好好关照你!”

随着女囚头子一个眼色,其他几个女囚也围过来抓住柳青璃。

“你们想干什么?”柳青璃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挣扎起来。

但双拳难敌多手,她被打的蜷缩在地,眼见着这群女人就要把她的衣衫扯落。

突然,一声严厉的呵斥从门口传来。

“你们几个干什么?”

是狱卒?女囚们赶紧放开手,女囚头子陪笑道:“大人,柳青璃好像身体不适,我们看看她。”

狱卒扫了地上的柳青璃一眼,喊道:“柳青璃,起来。”

柳青璃听到狱卒的声音,想到生死不明的娘亲,她咬紧牙关,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出去。

“大人,我娘她……”

“你可以出去了!”

柳青璃愣愣地看着狱卒,满脸茫然地喃喃问道。

“什么?可以出去?”

狱卒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

“快走,有大人要见你!”

大人?什么大人?

柳青璃愣住,但狱卒根本不容她多想,推推搡搡把她带进一间屋子。

“大人,您要找的人来了。”

狱卒连连躬着身子,满脸卑微讨好。

找自己的人就是他?

柳青璃抬眼,正迎上陌生男人上下打量的目光。

冷漠刺骨、压迫感十足,仿佛一把尖刀直逼到自己面前。

“你就是柳青璃?”

男人开口,声音冷硬如冰。

柳青璃登时一愣,这声音......怎么和昨夜的那人有点相似?

但她并没有时间细细琢磨,因为对面男人的神色中显然已经写满不耐烦。

“是的,我就是。”

话音刚落,柳青璃就看到男人起身大踏步走到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目光中满是嫌恶。

柳青璃心中一寒,下意识垂下头避开那两道犀利的目光。

他看着自己的样子,就像鹰隼随时要给猎物致命一击,难道,无罪释放不过是谎言,实际上等待她的,是死?

然而下一秒,又一句冷冷言语传进耳中,柳青璃的双眸瞬间瞪大了。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出去和我成亲,要么,留在牢里等死。”


简单一句话,却像闷雷一般,把柳青璃炸得七荤八素。

“成亲?大人您在戏弄我吗?”

柳青璃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刀刻般的英俊脸庞上满是冷峻,一身简单的黑色劲装,可细看却能看到上面隐约的四爪巨蟒暗纹。

蟒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然而不等男人开口,一旁的狱卒先呵斥道:“大胆!居然敢说镇西王戏弄你?你也配吗?”

镇西王?这男人居然就是赫赫有名的镇西王?!

虽然她身在牢狱,但经常听一位狱友提及镇西王府的王位之争。

在她做那场交易前,就得知王位最终被镇西王府的庶子夜归尘夺得。

他是夜归尘?他可以带自己离开?

柳青璃的心跳骤然加快,她扑通跪地,仰望着夜归尘的目光里满是祈求。

“王爷,您能不能先送我去一趟王家,我想问问我娘的情况!”

“你没有谈判的资格。”夜归尘厌恶地看了眼脚下楚楚可怜的女人,抬手招呼自己的贴身护卫。

“把她带走!”

随即,柳青璃便被两个侍卫架起,丢入一辆装饰极其豪华的马车中,夜归尘也跟着上车坐到对面。

“不!放开我,我要去王家!放我下车!”

未知的恐惧涌上柳青璃的心头,刚一脱离侍卫的掌控,柳青璃立刻站起身就想往车下跳。

一只大手从她背后伸来,鹰爪一般死死攥紧她的手腕,紧接着,柳青璃就像破布娃娃一样被甩回座位上。

夜归尘阴骘的目光牢牢锁定柳青璃,大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

“找死?想死我立刻就成全你!”

森寒的杀意扑面而来,柳青璃登时被吓住,浓重的恐惧感就像冰冷的蛇,瞬间爬满她的身体。

狠狠地吞了口口水,柳青璃艰难地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我不想死。”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声冷哼,夜归尘收回手重又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柳青璃却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着气。

太可怕了!

刚刚那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这个男人要活活掐死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镇西王明明恨不得杀了自己,却还说要成亲?

无数恐惧和疑问压在柳青璃心头,沉甸甸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她只能瑟缩在马车一角,茫然无助。

终于,马车缓缓停下,夜归尘率先下车,又将柳青璃一把扯下来。

“进来。”

金色的“镇西王府”四个大字在柳青璃眼前一闪而过,随即她便被拽进高高的门槛。

夜归尘沉着脸,紧紧攥着柳青璃的手腕,一路将她带到后院。

“带她去洗澡更衣!”

刚进了垂花门小院,夜归尘就一脸厌恶地将柳青璃甩开,好像甩掉什么脏东西。

几个丫鬟忙迎过来,刚带着柳青璃朝屋内走去,就又听到夜归尘冰冷嫌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把这个肮脏不堪的女人从里到外彻底洗净。”

肮脏不堪?

柳青璃身子一抖,心中猛然抽痛。

她知道,夜归尘这句话说的绝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这个人。

可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从未谋面过的镇西王认为她是个丑恶之人?

强咽下满腹羞辱难堪,柳青璃跟着丫鬟来到浴室,一番梳洗后才又重新回到内室。

刚一进门,柳青璃就看到夜归尘站在屋子中央,冷漠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你现在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什么意思?”

柳青璃有些茫然,这男人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

夜归尘锋利的眉头瞬间皱起。

这女人在和自己玩欲擒故纵?以为她能嫁给自己就想谈谈条件?

“我之前说得很清楚,带你出狱是让你嫁给我的,不过你也别痴心妄想,三个月后,我会与你和离。”

柳青璃瞪着夜归尘,这男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莫名其妙要和自己成亲,结果三个月后又要与自己和离?

然而夜归尘那睥睨的目光却让柳青璃知道,他这句话是认真的。

“怎么?你还想赖在我镇西王府不走?做梦!”

夜归尘嗤笑一声。

镇西王妃的宝座,岂是什么女人都能坐的?

不屑地扫了眼柳青璃,夜归尘的语气更加高傲。

“听着,和离后我会给你一笔银子,是你这辈子都不敢想的数字,不过,从那之后你就不可以再接近王府,也不可以和任何人提起成亲的事,懂吗?”

“我想,你这种女人应该知道该怎么选择吧?”

丢下最后一句话,夜归尘看都懒得看柳青璃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他的身后突然响起柳青璃的声音,悲愤中带着决绝。

“镇西王,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

什么?不想嫁?

自见面以来,夜归尘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愕的神色。

在自己开出那么优厚的条件后,这女人居然敢对自己说不愿意?

这么下贱肮脏的女人,她哪来的底气?

“柳青璃,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夜归尘霍然转身,却正对上柳青璃燃烧着怒火的双眼。

此时,柳青璃的脸已是胀得通红,垂在身边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从见面开始,这个镇西王就一直在践踏她的尊严,现在更是把她当成个随意买卖的货物一般!

难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自己不过是个平民女子,他就能如此羞辱自己?!

巨大的耻辱感淹没了柳青璃,让她完全忘记了恐惧。

“镇西王,你没听错,我不愿意,也根本不会嫁给你!”

瞬间,夜归尘那双鹰眸危险的眯起,一道寒光在其间闪过。

“想想你的身份,能站在镇西王府已经是你天大的幸运,你还敢对我说不?”

然而柳青璃不避不让,挺直了胸膛,毫不退缩地瞪视着夜归尘。

“好!好得很!”

看着柳青璃一脸倔强,夜归尘不怒反笑,甚至抬起手拍了两下巴掌。

“柳青璃,你以为自己很有骨气吗?看来你是忘了我在马车上说了什么?”

马车?!

柳青璃心中猛然一惊,可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夜归尘脸上的笑容已骤然消失,阴沉的面色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不想成亲?可以!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铺天盖地的杀气令柳青璃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骤然苍白如纸。

她不在乎死,但是,娘亲的事情她还没打听清楚,怎么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如果她死了,她的娘亲该怎么办?

想到自己苦命的亲娘,尽管满心的悲愤不平,柳青璃还是咬紧牙关,不情不愿地低下了头。

“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攥紧满是冷汗的手指,颤着音道:“如果我愿意成亲,您可以先让我去王家一趟吗?我想打听我娘的消息。”

呵,刚才还一副傲骨铮铮的样子,现在这么快就服软了?

夜归尘一声冷笑,语气中满是嘲讽和不耐。

“快去快回,别想再耍什么花样!我捏死你比捏死个蚂蚁还容易!”

说着,他的目光不经意又扫过柳青璃因低垂而露出的后颈,瞬间,眼中闪过强烈的厌恶。

“把你身上的那些肮脏痕迹除掉,明天之后,我不想再看到!”

柳青璃的身体猛地一颤,苍白的脸孔重又胀得通红,下意识抬手紧紧抓住袖角。

“是,我知道了......”

还不等她说完,夜归尘早已转身大步离开,仿佛多呆一秒都会脏了他一样。

柳青璃闭闭眼,深呼口气,咽下所有的羞辱。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能去王家,这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娘亲,柳青璃心急如焚,立刻朝外面冲去。

半个时辰之后,柳青璃再次站到了王家大门口。

抬头看了眼熟悉的黑漆大门,柳青璃吸口气,急步迈上台阶,抬手就要敲门。

但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阵马蹄声响。

柳青璃急急转身,双眼猛然睁大。

一辆青蓬马车正停在台阶下方,从车中出来的那中年男人,不正是——


“王、王老爷!”

强忍住直呼王俊生名字的冲动,柳青璃三步并作两步,直冲到王俊生面前。

“我娘,我娘她到底怎样了?你有没有给她治病?!”

王俊生被突然出现的柳青璃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和心虚。

这疯丫头怎么从大牢里出来了?

他往四周看了看,沉着脸喝道:“你娘已经死了!你走吧!不要再来王家!”

“什么?!我娘她,她......怎么可能!”

柳青璃往后跌了几步,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瞪着王俊生。

“怎么不可能,她本来就病的要死!”王俊生敷衍一声,转身就往王府大门走。

这简简单单一句话犹如钢针刺穿了柳青璃的心脏,她双眼通红,冲上去一把抓住王俊生的胳膊,“你不是答应救我娘吗!前天在大理寺,你说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做,你就会找名医救我娘!”

豆大的泪水从柳青璃眼中滑下,她字字泣血,“我答应你们王家的我全部做到了,我牺牲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可你,你为什么不信守承诺?!”

看着已然完全陷入疯狂的柳青璃,王俊生的心中一阵慌乱。

万一这个死丫头当场发疯,把她和自己的交易全部张扬开,再传到镇西王耳朵里,很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那可是救命之恩,必须由他的女儿月莲来承这个恩!

镇西王妃,也必须是月莲!

想到这里,王俊生二话不说,直接推开挡在身前的柳青璃。

“柳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死了亲娘,也别在我面前发疯啊!”

“我王家收养你们母女多年,你娘生病发丧也都由王家承担,王家对你们母女仁至义尽!你不要再来纠缠!”

说完,王俊生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可柳青璃又哪里肯就这样放过他,冲上台阶就想去抓王俊生。

守门的两个门房赶紧过来,死死抓住柳青璃。

柳青璃奋力挣扎着,但她又怎么是两个门房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王俊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王俊生你给我出来!你这个骗子!给我说清楚!”

柳青璃披头散发,双眼一片血红,嘶哑着嗓子吼个不停。

两个门房不耐烦地把她朝台阶下一推。

“疯婆子!吵死了!快滚!再不滚老子打死你!”

说着,其中一个门房撸起袖子就朝柳青璃走去,就在这时,院子里又跑来一名家丁,手里还抱着个包裹。

“这是你娘剩的东西,你快拿着死人物件滚吧!晦气东西!”

家丁一甩手,将包裹抛到柳青璃面前,随即重重地关上黑漆大门。

柳青璃看着散落在眼前的几件衣服和小零碎,两只手颤抖个不停,突然,破旧衣衫中的一抹翠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柳青璃猛扑过去,一把将那物件抓起来,定睛一瞧,随即发出一声肝肠寸断的哭喊。

“娘!娘!你怎么舍得女儿一个人啊!”

手中这玉观音是她母亲的贴身玉佩,向来随身佩戴形影不离,可眼下,玉观音尚在,自己的亲娘却早已彻底离开自己。

顿时,柳青璃再也支撑不住这份致命打击,她死死握住玉观音,扑倒在母亲遗下的衣物上放声大哭。

悲哀、崩溃、绝望。

路过的行人看着她,无一不怜惜地摇头叹息,可柳青璃却浑然不觉,只沉浸在悲伤中不停地哭泣着。

天色渐渐暗下,王家的黑漆大门也再没有打开过,而柳青璃的泪水终于逐渐干涸。

浑浑噩噩地爬起来,柳青璃紧握着玉观音,晃晃荡荡地在大街上走着。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游魂一般。

唯一的亲人已经彻底离开,偌大的人世间只剩下她独自一个......

她要怎么办?又能往何处去?

望着昏暗的天色,她消瘦的身子摇摇晃晃,如一抹清风般,倒在了路边。

清冷的石板路上没有一个人影,直到月上枝头,一行车队才迎着月色晃晃悠悠驶了过来。

“咦?那里好像有一个人……”

“是个女人。”


柳青璃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里。

“你醒啦!”一个小男孩惊喜地凑过来,“你都昏迷好几天了,爹爹说你伤得很重。”

“你是谁?”柳青璃撑着身子坐起来,“这又是哪儿?”

“我叫阿钊,你昏倒在路边被我们发现了,但我们又忙着赶路,只好把你带上了。”

忙着赶路?柳青璃掀开马车的帘子,发现这是一个商队,外面的景色已经变得陌生,想必她已经离开京都。

也好……

她叹了口气,娘亲已逝,她留在那个地方也没什么意义。

压下心中的伤痛,她又和阿钊简单聊了几句,最后吃了点东西就睡过去了。

这两天她遭遇的事情太多太多,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就这样修养了五天,她已经渐渐融入这个商队,为报恩情,她平时会帮忙做饭洗衣。

商队中无女子,有柳青璃这样一个细心体贴的存在,大家也不排斥。

转眼就过去一个月,商队停在河边休息,柳青璃则抱着衣物准备去洗。

走了一半她却觉得头晕目眩,紧接着就是一阵干呕。

“青璃姐姐。”阿钊跑过来,“你又吐了?已经好几次了,你还是去医馆看看吧!”

听着阿钊关心的话语,柳青璃的心却是猛地下沉,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是啊,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要吐好几次,而且月事也迟了好几日。

难道……

“青璃姐姐。”阿钊给柳青璃递上水,“正好咱们这趟是去京都,你顺便去一趟医馆吧。”

“你别担心钱的事情,这次咱们来京都,接的是个大单,对方可是镇……”

话说到一半,人群突然传来一声呼唤,阿钊连忙应了一声,又看着柳青璃道:“青璃姐姐,你记得去医馆啊!”

看着阿钊的背影,柳青璃忧心忡忡地抚上小腹。

若是回到京都,是不是会遇到夜归尘?

想起夜归尘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心里有些发怵。

那天她答应会早点回去,最后却一去不返,他肯定气疯了。

但他可是镇西王,会记挂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吗?

已经一个月了,他应该早就把她忘了吧。

有了这番思考,再加上阿钊各种劝说,在到达京都后,柳青璃还是去了医馆。

半刻后,她神情恍惚地出了医馆,耳边还回荡着大夫的话……

“小娘子,恭喜你,有身孕了!”

“你这胎儿状况不怎么稳定,须得吃些补药才行,否则必定保不住……”

“你怎么一个人来的,你夫君呢?”

夫君,她哪有什么夫君。

柳青璃凄凉一笑,老天真是对她太残忍。

伶仃入狱、被陌生人毁了清白、唯一相依为命的娘亲也离开了自己,现在还有了这个来历肮脏的孩子……

像她这种人,还该活在这个世上吗?

可下一秒,她脑海里又浮现阿钊机灵可爱的模样。

若是她的孩子能像阿钊一样懂事听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娘亲已经离开自己,肚里这个孩子就是这世上唯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存在了,若是他也消失,自己又是孤零零一个人。

她抚上小腹,下定了决心,这个孩子,她不能放弃!

先回商队,到时候跟阿钊他爹借些钱买药。

有了这些打算,柳青璃回到商队买下的院子,刚想推门,却猛然一激灵。

这门口多了辆马车!

一个月前的回忆涌上脑海,她下意识想往后退,但大门却在这时拉开。

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脸色瞬间煞白。


“柳青璃,你居然在这里!”

看清柳青璃的脸,夜归尘的眼中闪出冰冷的杀气。

这个女人一去不返,他还以为她是真的是不想成亲,所以找借口逃开,在找了一个月后,他终于决定放弃,没想到刚撤回搜查令,她就出现了!

好一招欲擒故纵!

柳青璃在看到那满脸的杀气之后,下意识就想逃,但还没退开半步,她的胳膊就被夜归尘一把攥住。

“贱人!还想耍什么花样!”

夜归尘的手骤然捏紧,冰寒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柳青璃,恨不得一把将她的骨头捏碎!

若不是重病的母亲再三叮嘱,这个狡诈贪婪的女人,他根本就不会看上一眼!

一旁的商队成员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一幕,阿钊的父亲张领头小心询问:“王爷,可是这姑娘哪里得罪了您?她是我们商队的……”

冷冷地瞥了张领头一眼,夜归尘问:“她是什么时候到你们商队的?”

张领头心惊胆战地回答道:“是,是上个月的初五那天。”

“上个月初五?”

那不就是这个女人离开镇西王府的日子吗!

夜归尘脸上一寒,捏着柳青璃的手更加用力,阴沉的黑眸射出嗜血的光芒。

什么娘亲重病!什么无论如何要去打听消息!

统统都是谎言!都是为了加大她的筹码好拿捏自己而已!

用力一扯柳青璃,夜归尘拖着她就往马车那边走。

“跟我回府,再敢搞花样我就要你的命!”

柳青璃一听,脑袋登时“嗡”地一声。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留下这个孩子,准备重新开始生活,为什么又遇到他!

为什么他就是阴魂不散,非要纠缠她!

柳青璃愤恨地扯着胳膊,“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这是强抢民女!”

可她哪里摆脱得了夜归尘的钳制,挣扎了半天,那只鹰爪一般的铁掌根本没有松动分毫。

而阿钊看到这一幕,连忙晃着张领头的手,央求道:“爹爹,青璃姐姐好可怜,我们救救她吧……”

张领头犹豫着想要开口,但还没出声,就听到夜归尘冷若寒冰的声音。

“救她?你们私藏逃犯,罪加一等!”

“什么!”柳青璃面色大变,慌忙道:“你要抓我就抓我,别牵扯他们!这件事跟他们没关系!”

张领头也赶紧说道:“王爷,我们不知道她是逃犯啊!您,您把她带回去吧,我们跟她没关系!”

“对对,没关系!”后面的商队成员纷纷附和。

柳青璃的心瞬间寒了半截,但她也明白,这是人之常情。

而夜归尘也没多废话,直接把柳青璃丢进马车,离开了这里。

马车摇摇晃晃,柳青璃缩在角落,对面坐着面无表情的夜归尘,两人一路无言。

但让她意外的是,这次马车并没有去镇西王府,反而偏离方向往郊外驶去。

她有些紧张的坐直身体,缓缓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不知道?”夜归尘冷笑一声,满眼厌恶,“你费尽心机谋划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你在说什么?我谋划什么了?”

柳青璃满心不解,但夜归尘似乎是不屑与她解释,没再说一句话。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座精致的别苑前。

柳青璃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被拽住,然后被扯出了马车。

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忍不住说道:“你能不能温柔点?”

夜归尘却理也不理,拉着她径直进了别苑,兜兜转转一圈,最后在一间卧房前停下脚步。

守在门口的下人朝夜归尘行了个礼,“王爷。”

“母亲最近身体如何?”

“老夫人刚刚喝了药,刚刚还问您来了没呢。”

夜归尘点头,又看向柳青璃,“你现在的身份是镇西王妃,如果说错话,后果你自己清楚!”

柳青璃却凌乱不已,她万万没想到,夜归尘居然带她来见他的母亲!

这不是一场交易吗?

但由不得她多想,夜归尘已经推开门,随着浓重的药味飘散而出,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美妇人也映入她的眼帘。

这,这是!

柳青璃瞪大眼睛,心神俱震!


面前这个美妇人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在狱中认识的好友,赵卿舒。

两人兴趣相投,非常谈得来,而赵卿舒体弱多病,让柳青璃联想到自己的娘亲,所以柳青璃对她非常照顾。

柳青璃终于明白夜归尘为何如此厌恶自己却又非得要成亲。

当初在狱中时,赵卿舒就曾说过要她当自己儿媳妇,柳青璃本以为这不过随口说说,哪曾想,她居然是认真的!

但赵卿舒若是镇西王的母亲,又怎么会身陷牢狱?

柳青璃只感觉面前笼罩着团团迷雾,但不容她想清楚,一道冰冷的视线就激得她浑身一寒,回过神来。

“青璃,快来见母亲。”夜归尘脸上挂着温和笑意,眼神却冰寒刺骨。

柳青璃看向赵卿舒,在对方温柔的目光下,她不禁生出一个念头。

既然夜归尘娶她是因为赵卿舒的一句话,那她告诉赵卿舒自己不想嫁给夜归尘,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一切?

她一步步走过去,最终在床边坐下,迎上赵卿舒的目光,喊道:“赵姨。”

“青璃,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赵卿舒握住柳青璃的手,灰暗的面色似乎也红润了几分,“我让尘儿把你带过来,他却一直说你身体不适来不了,你身体可好些了?”

“我身体已经好了。”柳青璃感受着身侧针刺般的目光,只好帮忙圆谎。

“那就好,青璃,能再看见你真好,出狱后我常常想起以前的事,当初若不是有你关照,我早就死了,也没机会看到尘儿。”

说着,赵卿舒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拍拍柳青璃。

“这份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

柳青璃看着赵卿舒满眼怜爱,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赵姨,如果您真的有心报答我,那就,那就别让镇西王娶我了!”

此话一出,柳青璃顿时感觉身侧的温度骤降,那迫人的目光似乎要把她戳穿。

“你不想嫁给尘儿?”赵卿舒一脸惊愕,“可是尘儿明明说你愿意,尘儿,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夜归尘缓缓开口,但其中的冷寒几乎要把柳青璃冻死,“只是青璃又耍脾气了,您先好好休息,改天我们再来看您。”

说着,夜归尘一把提起柳青璃,不容分说把她拽出房间,直接拖到走廊尽头,狠狠将她推到墙上。

“柳青璃,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猛地出手扼住柳青璃的喉咙,夜归尘危险的眯起黑眸,全身每一处都在叫嚣着杀意。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不满意这场虚假的交易?想让我娘帮你坐稳镇西王妃的宝座?”

柳青璃被掐得满脸红胀,几乎无法呼吸。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赵姨是你娘……”

扼住喉咙的手更加用力,夜归尘的眼中满是憎恶。

“不知道?你分明就是有意为之!若我娘因此出了事,你要你生不如死!”

“我没有......”

柳青璃又拼命挣扎几下,可那只铁掌却越掐越紧,似乎要把她扼死当场。

无力地垂下手,柳青璃的心中满是绝望,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既然如此,索性就让夜归尘掐死自己,那时,自己和娘亲、孩子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两行清泪缓缓从眼角滑落,柳青璃决然地闭上眼,一动不动。

突然,脖颈上的桎梏猛然一松,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娘只有两个月的生命,让我和你成亲是她最后的心愿,我必须完成!两个月后我自会和你和离并给你补偿!”

什么?赵姨只剩最后两个月?

刚听到夜归尘的前半句话,柳青璃就猛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然而,夜归尘却会错了意,眼中的沉痛蓦然转为讥讽。

“你又想做什么?告诉你,这两个月你老老实实的,我自不会亏待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柳青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既然和夜归尘结婚是赵卿舒最后的愿望,那她也没道理推辞,反而可以借此为以后的生活铺路。

她知道,在这个男人眼里,自己连青楼卖笑女都不如,可如今是她唯一的机会,即使被人踩到泥里,她都必须抓住!

“我可以配合你成亲,两个月后也不会纠缠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条件?”

夜归尘冷冷一笑,这个女人终于按捺不住,露出贪婪的真面目了?

双手环胸,夜归尘的脸上满是鄙夷。

“说吧,你想要什么?”

柳青璃深吸口气,伸出一根手指。

“我需要一所房子,不需多豪华,能让我安身就行。”

孩子出生后,她自然不能再带着他颠簸流离,必须有个稳定住所才行。

“你就只要这点?”

夜归尘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一所普通二进民房也不过百八十两,这女人和自己纠缠这么久,居然这点银子就能打发她?

“我,我还要三千两银子,现在就要!”

听到柳青璃接下来的一句,夜归尘当即鼻子里一声冷嗤。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女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满足。

“啪!”

一个布袋被丢到柳青璃脚下。

“三千两,可以,不过我只先给你一百两。”

夜归尘的语气中满是嘲讽和鄙薄。

“既然是交易,你如今不过是个货品,剩下的钱你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会好好配合你的。”

顶着夜归尘鄙夷的目光,柳青璃弯腰捡起脚边的钱袋子,这一百两重要到可以让她先放弃自己的尊严。

握紧钱袋,她刚直起腰,就听见夜归尘冷冰冰的威胁:“拿了钱就老实点,若你再说错话惹母亲生气,我就立刻杀了你!”

男人冰冷的嗓音中夹裹着冰冷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柳青璃吓得一抖,只觉喉咙艰涩,嗓音发哑:“我不会说错话了。”

话音刚落,赵卿舒房里伺候的丫鬟突然跑了过来,焦急道:“王爷,老夫人很生气,让你们立刻回去。”

夜归尘冷冷扫了柳青璃一眼,拽住她的胳膊,又回到了赵卿舒的卧房。

刚踏进房间,柳青璃就听到赵卿舒就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话没说清楚就跑!臭小子,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娘,你误会了。”夜归尘拉着柳青璃走了过去,“我来时没给青璃买她看中的胭脂,所以她生气了。”

夜归尘的声音带着满满宠溺,瞥向柳青璃的目光里却全是警告。

柳青璃连忙点头,“是的,刚刚归尘已经答应待会给我买。对不起赵姨,是我太任性了。”

“不任性不任性。”见两人已经和好如初,赵卿舒笑眯眯道:“不就是些胭脂水粉,你喜欢尽管让尘儿给你买。他要是敢拒绝,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说完赵卿舒就瞪了夜归尘一眼。

感受到身后那存在感极强的冰冷视线,柳青璃硬着头皮帮夜归尘说了几句好话。

这倒是把赵卿舒哄开心了。

夜归尘看着她装模作样的虚伪面容,心中厌恶不已。

可为了赵卿舒能开心,他还是忍住厌恶,主动搂住柳青璃的腰。

“娘,您别担心,我们很好。”

看两人这般亲密,赵卿舒十分高兴,笑得合不拢嘴:“这就好,这就好,对了尘儿,你可不能让青璃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你,下聘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夜归尘压下心中不悦,说:“已经准备妥当了,在择良辰吉日。”

赵卿舒这才满意了些许,又不放心,反复叮嘱:“好,一定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让青璃风风光光进门,不可让她受丝毫委屈,知道吗?”

夜归尘连声答应。

赵卿舒身体不好,没多久就累了。

两人起身告辞。

从房间一出来,夜归尘就用力将柳青璃一把推开。

他轻轻弹了弹衣袖,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肮脏的污秽之物,满目冰冷和讥讽。

“不愧是收钱办事,这一百两花得值,你可真会演戏。”

柳青璃险些摔倒,勉强站稳后眸中闪过一丝愤懑,没忍住脱口而出:“彼此彼此!”

他们半斤八两,都在装罢了,谁也别嘲笑谁。

“你!”

夜归尘手指指着她,不断说服自己不要跟这个女人计较,免得又不知道中了她什么诡计。

他一甩袖,目露讥讽:“只要你一直这么演下去,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你也看见了,我娘很喜欢你,多来陪陪她。”

柳青璃压下心中难堪,故意说:“只要有银子,我自然会来陪赵姨。”

夜归尘目光更加鄙夷,忍着心中的恶心说:“把你家的地址告诉管家,他会安排人去下聘,让你家人做好准备,我娘可能会见他们。”

家人?

柳青璃目光一闪,眸中闪过钝痛。

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的遗憾翻江倒海,她的嗓音发着抖的哽咽,低若蚊吟:“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没有家人?「

夜归尘厌恶地嗤笑一声:“你少来这套,惺惺作态,又想要什么?”


“我没有想要什么!”

听着他毫不掩饰的羞辱和嘲讽,柳青璃心中刺痛,她压不住眸中的悲愤,怒意盎然:“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我没有可以参加婚宴的家人,我的婚事也不必跟任何人商量,我可以自己做主,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夜归尘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没想到柳青璃母亲居然去世了。

难不成她之前说找娘亲,是真的?

但想到这个女人劣质斑斑的过去,他又冷笑一声

,暗嘲自己差点又中了柳青璃的计。

轻蔑地扫了柳青璃一眼,他冷声道:“这样更好,流程免了,签下婚书就行。”

“随便你。”柳青璃根本不在意这些仪式,巴不得少些麻烦。

夜归尘随即将柳青璃带回王府,命人准备好婚书。

镇西王府的人这才知道夜归尘居然要娶柳青璃,一时无数双眼睛盯着柳青璃。

柳青璃尽量去忽略那些轻蔑的探寻目光。

很快婚书就送上来了。

签字时,柳青璃心情极为复杂,卖身契就这么签了,只希望夜归尘能说到做到,事后能给她补偿。

只有拿到他承诺的那笔钱,她才能养活孩子和自己,才能查清娘亲的死因。

婚书上的字迹娟秀工整,夜归尘眸中闪过一丝意外,讥讽道:“不愧是从头到脚都在伪装,为了练成这手好字,花了不少功夫吧?”

一句话,将他骨子里对柳青璃的轻蔑和厌恶表现得淋漓尽致。

柳青璃心情本就有些复杂,心中不忿,不想平白受气,反唇相讥:“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计辛苦的人。”

她自嘲一笑,清冷的眼眸中藏着几分冷冽的锋芒,一字一句说得极尽讽刺:“王爷不如先把休书也备好签了吧,免得我这个虚伪的人最后反悔赖上你。”

夜归尘脸色蓦然沉了下去,眸中满是不悦和厌恶:“本王要怎么做事轮不到你来教。”

“赖上我?”他冷冰冰地嗤笑一声,极为不屑,“谅你也没有那个胆量。”

柳青璃刚刚说得狠,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气,只忿忿不平地瞪着他。

夜归尘眸中敛着一股低气压,语气阴沉地警告和威慑道:“这场交易由我说了算,你若敢在外面透露我跟你的关系,我饶不了你。”

又是这种冷冰冰的威胁。

柳青璃真是受够了,很想立刻就拍屁股走人。

可她不敢……

凭她现在,根本逃不出夜归尘的手掌心。

签了婚书后,柳青璃就离开了王府。

她身上仅有一百两银子,得先去找个住的地方。

夜归尘如此厌恶她,自然不可能让她住在镇西王府。

他们只需要在赵卿舒面前演戏就够了。

只是柳青璃刚找到一个落脚点,平宣侯府的小厮就找上门来。

柳青璃不想看见王家的任何人,语气不善:“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都已经尽量躲着了,王家这些人,怎么还这般阴魂不散?

小厮翻了个白眼,显然十分瞧不上柳青璃,语气也十分散漫:“侯府想找一个人,轻而易举。”

柳青璃懒得计较,警惕地问:“你来找我干什么,我跟平宣侯府已经没有关系了。”

小厮明显不想待在这里,满脸不耐,语速飞快:“你当我想来找你,要不是大小姐要我传话,谁想来这种鬼地方。”

苍蝇围绕着他飞来飞去。

小厮捏着鼻子挥了挥手,显然对这里的环境十分不适,冷着脸传话:“大小姐说了,你要是想知道你娘被葬在了什么地方,就跟我回侯府一趟。”

娘亲……

一个多月了,柳青璃都不曾去她坟前祭拜过。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知道她葬在何方。

现在这个答案就摆在她面前。

王月莲突然用这个借口叫她回侯府,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可柳青璃也顾不上了这么多了。

她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和犹豫,关上身后的房门,说:“我跟你回去。”

此时。

平宣侯府内。

刘娇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雍容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还有一丝慌乱。

她看了看坐在梳妆台前的娇美少女,迟疑地问:“月莲,这好端端的,你让柳青璃那个小贱人回来干什么?”

一想到柳青璃那张酷似那个女人的脸,刘娇月就不安。

她们好不容易才将柳青璃赶出平宣侯府。

她这次回来要是赖着不走了,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万一柳青璃的身份被戳穿,他们这么多年的辛苦谋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王月莲对着铜镜理了理耳边的鬓发,眼珠子微微一转,含笑道:“娘,你就别担心了,柳青璃那个废物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我让她来,不过是有件事想跟她确认一下罢了。”

这件事不问清楚,她心难安。

刘娇月还是有些不放心,焦躁地问:“什么事要特意把人叫来府上?”


王月莲放下手中的梳子,镜子里的那张脸变得有些扭曲和阴沉。

“娘,镇西王中春药哪晚,是柳青璃救了他,我得确定那个小贱人有没有看清王爷的脸。”

当初镇西王府的王位争夺,王俊生明面上站在王府嫡子那边,私底下却做了另一手准备,就是在得知夜归尘中毒后,将柳青璃丢过去解毒。

如果夜归尘没撑过去,那他还是站在嫡子那边,无功无过,但如果夜归尘撑过去了,那他就是大功臣!

而最终,夜归尘赢了这场博弈,成了赫赫有名的镇西王。

王俊生为了让平宣侯府获得最大利益,就将那晚给夜归尘解毒的人,说成是王月莲。

王月莲自然也想成为尊贵的镇西王妃,也就顺势认了下来。

如今她凭借这份恩情,已经成功博得了夜归尘的好感。

可柳青璃的事还是犹如一根刺一样梗在她心头。

刘娇月却担心地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万一镇西王先认出了柳青璃怎么办?”

这也是她不想让柳青璃在出现在平宣侯府的原因。

夜归尘时不时会来侯府,万一看见了柳青璃……

刘娇月脸色越发难看,阴狠地开口:“依我说,就把柳青璃赶出京都,离得越远越好。”

王月莲攥紧拳头,阴毒地说:“我已经试探过王爷,他并不知道哪天晚上的人是谁,认定是我救了他,还承诺再过两个月就迎娶我过门,如果柳青璃看到了他的脸,那就必须杀了她。”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王月莲已经对柳青璃动了杀心。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他们。

王俊生刚从外面进来,听到母女俩商量的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迟疑。

为了不让王俊生心怀愧疚,王月莲还解释了一句:“要是让王爷知道当初是爹爹给他下药,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家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我们平宣侯府。”

王俊生听了这话,心中的那一丝心疼顿时烟消云散。

他还毫不吝啬地夸赞起王月莲:“还是月莲聪明,知道为家里考虑。”

刘娇月也笑吟吟道:“只要能套牢镇西王,咱们一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至于柳青璃的生死,就要看柳青璃是否识趣了。

柳青璃回到平宣侯府,小厮让她在院子里面等着,没让她进去。

日头正足,柳青璃没多久就被晒红了脸,额头上满是汗珠。

过了不知道多久,王月莲才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软绸罗裙,打量柳青璃的目光带着明显的轻蔑和讥讽:“你可别见怪,不是故意不请你进家里坐坐的。”

她缓缓抬起手中的丝帕,半遮半掩地挡在鼻息之间,目露嫌弃,奚落道:“你刚从大牢里出来,听说还在里面陪那些狱卒、男囚,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病,我们也总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她还故意让下人用桔梗和艾草泡水在柳青璃身上洒,美名其曰:“给你去去晦气。”

“滚开!”柳青璃脸色煞白,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她推开身边的丫鬟,猩红的眼睛直视着王月莲,“我没空陪你玩,你们把我娘葬在了何处?”

如果不是为了得到这个消息,她也不想出现在平宣侯府!

王月莲根本没打算告诉柳青璃,这件事是王俊生派人料理的,她根本不知道。

见王月莲沉默不语,还拿她在大牢里那些事来羞辱她。

柳青璃气得发抖,想起王家所有人的所作所为,胸腔压着的火气直冲天灵盖。

她声音中透着几分狠劲:“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根本不知道我娘被葬在了何处!”

“王月莲,我被你们一家骗得还不够惨吗?”柳青璃愤恨地瞪着她,双目红得像是能滴血,嗓音凄厉沙哑,“你们骗我卖身却不救我娘亲,现在还不让我去祭拜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王月莲讥笑一声:“柳青璃,你脸皮还真厚,明明是你没有遵守承诺在先。”

她没有信守承诺?

什么意思。

柳青璃眉头皱了起来。

下一秒,王月莲凉薄的声音缓缓响起:“哪天晚上你根本没去,你既已毁约,我们为什么还要救你娘?”

她没去?

怎么可能!

“你胡说!”

柳青璃此刻都还没清楚记得哪天晚上的屈辱和疼痛,她险些被那个男人折磨死。

她急促喘着气,痛苦地攥紧了拳头,眉心直跳,咬着牙说:“我明明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了,是你们反悔,是你们言而无信!”

“你如何证明你去了?”王月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眼神渐渐多了几分审视的冷冽,“除非你说出那个男人的样貌特征。”

同一时间,王月莲眼底的杀意满满浮现出来。

如果柳青璃真的说出了夜归尘的相貌。

她立刻就让人杀了她!

男人的样貌?

柳青璃回忆起那晚的事,一切都太荒唐和混乱了,她脑子里一团浆糊,模糊不清地说:“那天晚上太黑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王月莲看她不似撒谎,也料定柳青璃这个蠢货没有瞒天过海的本事,缓缓松了口气。

只要柳青璃认不出夜归尘就好!

柳青璃对她也就没有威胁了。

王月莲正想让人将柳青璃赶出去。

恰好此时,大门处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通报了一声:“大小姐,镇西王来了。”

什么?

王月莲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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