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夜,心判若两人。
第二日宿醉醒来,我便看到院中堆砌的琳琅珍宝。
一旁的丫鬟解释道,“谢大人说昨夜因公事繁忙,小姐生辰未能赶到,所以今日特上门来道歉,只是小姐迟迟未醒。”
我扫过那些物品,轻轻抬手,“都放到库房吧。”
我去见了舅父舅母。
说明原因后,他们泪水纵横。
“卿卿,京中人心复杂,我们一起回澹州老家吧,你也能寻到一门好亲事。”
我摇头拒绝了,“舅父舅母,我想去爹娘当初定情的地方看看。”
离婚期还有几日,舅父借口不便见面,拒绝了谢知奕再来府上。
丫环说,谢知奕托人带话给我,生辰之事他很抱歉,等我进了谢家,他再一一补偿。
我没有回信。
这些天来,我找出了谢知奕送我的物品,大大小小的,堆满了库房,想着日后托人连同还给谢家。
谢家照拂我十几年,我也不愿做的太难看,我也留下书信,到时候托人转交给谢父谢母。
谢知奕心有旁人,我却不能做到后退一步,而是束缚住了他,实在自私,唯有放弃这门婚事,方能成全。
婚事前三天,我约见了方柚宁,要她在那日坐进花轿,和谢知奕成婚。
她不屑一顾,“你得留下信物,这可不是我逼你。”
我点头允诺,将一直贴身佩戴的玉佩交给她。
这玉佩是谢知奕在芙蓉城求得上好玉料,再自己精心雕刻的,这么多年来我从不离身。
如此也算归原主了。
方柚宁撇了撇嘴,语气缓和了些,“这京中的王孙贵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也没想过和你争正室名头,做平妻也无妨,你的要求实在矫情,不过……”
“你当真愿意把他让给我?”
我垂眸,“也许吧,并非人人都像我父亲,可我心爱之人,若心中爱的不止我,我宁可不要。”
七月廿九,黄道吉日。
这天,原是我与谢知奕的大婚之日。
长街上十里红妆,满城繁华都失了颜色。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从谢府出来,新郎官气宇轩昂,嘴角上扬。
我站在涌动的人群中,目送谢知奕从宋府接出凤冠霞帔的新娘子,送入喜轿。
喜乐丝竹声骤然齐鸣。
唯独马背上的新郎面上闪过古怪,心有所感的望向一处。
墙角处,荼靡爬满花架,随风微微摇动,肆意绽放。
只是,花下再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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