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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柠萧宴璟

萧宴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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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萧宴璟司柠   更新:2022-11-15 1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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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宴璟司柠的其他类型小说《司柠萧宴璟》,由网络作家“萧宴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司柠萧宴璟》内跌宕起伏的故事,这里有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我的懵懂青春,主角萧宴璟司柠为小说精选: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刚退了朝,司柠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谢大人请留步。”

《司柠萧宴璟》精彩片段

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刚退了朝,司柠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谢大人请留步。”


司柠抬眸瞧过去,认出是太监总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脚步,负手立在门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问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刚刚传下口谕,宣大人御书房觐见。”小太监对着这个昔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端的是客气无比,说话语气含笑,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是皇帝宣召,司柠不敢怠慢,忙道:“劳烦公公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着,便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往内宫行去。


一路上,走过熟悉的宫道,她的心中微紧,但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转眼,她代替哥哥参与科举,高中状元,而后入朝为官,已经近三年了。


从初时的忐忑,每一步的谨小慎微,但现在在宫中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危险。


好在,哥哥的病已经快好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替她回朝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罢,终究是不用再混迹于朝堂,每日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些。


小太监将她带到御书房,便站在门口,请她独自进去。


司柠理了理朝服,确认衣着发髻皆整齐后,这才推开门躬身进入。


殿内的光线明亮,点着熟悉的龙涎香,风吹来的时候,带动满室馨香。


“臣谢欺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正前方的书岸后,传来皇帝萧宴璟淡漠的声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为人。


以前在闺中时,司柠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亲谢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谢欺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


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尽管已经为官三年了,司柠每次见他,都还是本能地畏惧。


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畏惧他那双漠然的双眸,更畏惧他能透过层层官服,看透她女儿身的面目。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她的父亲、兄长,全家数十口,都将全无存活的可能。


毕竟,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谢皇上。”


司柠起身后,听到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批阅奏折。


也不敢问他宣她来是所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脚,如今她身上这双官靴,是她的娘亲谢夫人亲自给她缝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来十分舒适,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想到娘亲,司柠忽而觉得有些腹饿了,早晨上朝早,又议了不少的时间,她清晨起来时吃不下东西,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


本来是准备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斋喝一碗酒酿,再买一笼虾饺带回府的,没想到却又被招来了。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萧宴璟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之朝里的那些老臣,司柠很多的观点都更对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司柠高中状元之后,萧宴璟批阅奏折、起早各类诰敕时,便很喜欢招她随侍在侧。


但是过了一阵之后,朝中逐渐流言四起,都说为何当今的圣上一直无子嗣,原来是喜好男色,不然为何每日都跟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整日同处一室。


初时,萧宴璟听到传言后一阵大怒,立马便颁布旨意,谁再妄传不实流言,立降三级,同时罚俸一年。


如此一来,果真十分管用,见天子动怒,流言一夜间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时日之后,萧宴璟自己便先感觉不妥起来。


因为每每司柠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司柠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萧宴璟脑中轰然巨响。


他想起了大离王朝辉煌的数百年历史,想起了他过世的父皇对自己的殷殷教导。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够……


对一个男子动心呢!



他这样置大离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萧宴璟再也未曾招过司柠单独议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职。


如此一来,他虽怅然若失,但是司柠却是松了一口气。


每日对着翰林院上万册古髻,比对着君心莫测的帝王要轻松多了。


两人各有心事,等到司柠感觉到萧宴璟投递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萧宴璟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谢卿何罪之有?”


谢卿……


司柠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谢大人、谢欺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谢卿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司柠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萧宴璟便笑了。


“谢卿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卿?”


司柠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时此景,她也只能顺着话应了,“微臣谢皇上体恤。”


萧宴璟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发了失心疯要召她来的。


明明当年是他自己决定暗断情丝,将这份注定不容于世的感情掩埋在心底的。


也许,是今天早朝时看见她掩袖咳嗽了两声。


也许,是因为他对着后宫妃嫔都失去了性致。


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她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漠声道:“上前一步。”


“是。”司柠忙往前迈了一步。


萧宴璟却犹嫌不够,继续道:“到我身畔来。”


身畔……


司柠吓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冒至头顶。


但是到底不敢反抗,便顺从地绕过桌案,走至他的身侧。


萧宴璟坐着,但是司柠可不敢坐。


可是就这么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明黄的龙袍和白玉的束发玉冠,她又觉得好像有些逾越了。


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好的办法,便只好跪了下去。


这样,总算是和坐着的君王身子平齐了。



两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


近得萧宴璟都能看得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把头抬起来。”


“是,皇上。”


司柠微微抬头,但是依旧垂着眸,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对于萧宴璟来说,仅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她,斜飞的眉,灵动的凤眼,鼻子笔挺,唇很薄。


这样一张脸,生得那般让人惊艳。


单单是素颜,就让人移不开眼。


倘若是上了妆,又该是何等模样?!


但偏偏,却是男人,是男人!


不由自主地捏住她小巧的下颌,萧宴璟皱眉道:“怎地瘦成这样了?”


他的指腹温暖干躁,但是司柠却感觉浑身如坠冰冷深渊之中。


她垂眸恭敬地道:“回皇上,不过是前阵子病了,过段时日就好了。”


其实哪里是病了,是她因为日日小心,总是难以安寝,所以才比两年前瘦了。


她的话恭谨又小心,萧宴璟何尝听不出来?


为君者,自来便是与孤寡相伴的。


不能有朋友,不能有完全信任之人。


他自懂事时起便知晓,也早已习惯。


但不知为何,当司柠守着臣子的本分小心回复时,他的心中又涌起淡淡的不悦。


松开手,他问道:“家里可有侍奉的侍妾?”


司柠不知他怎会忽然问到这个,闻言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回道:“回皇上,微臣在家中一应俱是由娘亲和丫环照料。”


当初本来是准备给她哥哥谢欺程娶亲的,但是他因为生了重病,生怕耽误了对方,便坚持不肯。


谢学士和谢夫人见他如此坚决,便也只得作罢了。


萧宴璟闻得此言,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淡淡道:“你去稍坐一阵,等下陪朕一道用午膳吧。”


司柠听了这句话,心中暗暗叫苦。


陪皇上吃饭,哪能吃好?


何况,她此刻就饿得不行了。


虽如此,她还是恭敬地应了,起身走到书案下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盼着时间快些过。


说是坐,也不能如在家中那般随意。


司柠一直绷着背,挺得笔直,好似幼年第一次上学时一般。


大离朝的官家小姐们,都是会读些书、认些字的,毕竟以后嫁了人,身为一家主母,还是需要管账的。


但是相比其它人,司柠书读得却略多了些。


她虽学了《女则》、《女诫》,但是也喜欢史书、话本和一些杂书。


她爹爹谢章是翰林大学士,见识不凡,见到女儿喜欢读书,很是高兴,便请了名师来家中,给司柠一对一讲学。


也因此,在三年前皇帝登基后开科考之时,她才得以替代突然病重的哥哥报名。


这之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过了乡试、会试和殿试,被皇上钦点为状元。


她就这么一直挺腰端正坐着,直到殿中传来一声声的“咕噜”声方才忽然惊醒。


正奇怪是什么声音,却见案后的皇帝一直盯着她,眼神似笑非笑。


她这才幡然醒悟,原来,是她肚子在叫。


一瞬间,她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的脸都在今日丢尽了。


“来人,摆膳。”萧宴璟轻笑道。


*


直到各色精致的菜肴上桌,司柠脸上的红霞都还没褪去。



好在萧宴璟是个善解人意的君主,他只字不提她刚刚丢人的事,只是夹箸慢条斯理地用膳。


眼见得司柠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极慢,萧宴璟忽地将桌上的几道菜每样各夹了一大箸至她碗里。


“朕命谢卿将这些都吃完。”


“皇上……”司柠看着自己碗中堆成小山高般的菜肴,略微有些无奈。


她是饿了。


可是,这些也太多了吧!


“怎么,”萧宴璟瞧着她微微不情愿的神色,冷然道:“谢卿可是嫌弃朕了?”


毕竟他刚才用的是自己的筷子,而非公筷。


司柠被他吓得一抖,慌忙起身跪下,低头道:“微臣不敢。”


萧宴璟瞧着她这样子就是一阵生气,却又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眼见她低着头,挽在梁冠里的发丝雅青浓密,衬得那一段脖颈愈发雪白如玉,他一下子就气息又有些不稳了。


罢了罢了……


跟她置什么气!


“起来用膳。”他冷声道。


“是。”


司柠忙从地上起身,再次在位子上坐好。


这次,她什么也不说了,认真地吃起来。


吃了小半个时辰,她实在是吃不下了,而且,眼看着桌上居然有一盅酒酿小圆子,她忍不住有些馋。


萧宴璟本就一直凝神看着她,自是将她的眼神一下不落地瞧在眼底。


于是示意一旁的太监总管李茂全给她盛了一碗。


“吃不下就别吃了,把这个喝了吧。”


“谢皇上。”司柠忙小心地跟他笑着道谢。


看着她如玉的面容和那耀眼的一笑,萧宴璟忍不住微微错开眼,将眸光投向别处。


皇宫中的御厨,果然不是外头能比的。


司柠觉得这是自己此生吃过的最好的酒酿了。


米酒醇香,汤圆软糯,虽是简单的食材,但是也不知道加了什么,居然比明芳斋的要香一百倍。


她就这么一口一个,不知不觉间,竟把一整碗都喝光了。


一时饭毕,漱了口,看着宫女们撤席,司柠忙起身让出地方。


这一站起,她陡然间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皇上。”


看清抱住自己的人,司柠吓了一大跳,瞬间清醒了一些。



萧宴璟低眸看怀中的人,绯色的官服下,显得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胸口微鼓,但相比女子还是略显平坦了些。


最动人的是她的脸,本就莹白的肤色,因为吃了酒酿的缘故,略微有些红,如同傍晚日落时的烟霞,氤氲红润,令人想捏一捏。


看着司柠惊惶的眼神,他将她放开,皱眉道:“谢卿这是醉了?”


“回皇上,微臣只是略有些头晕,待回府休息一下就不妨事了。”


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皇帝该让她回府了,毕竟她等了这许久,看起来皇帝也没什么要紧事找她。


哪知她话落,萧宴璟却吩咐一旁的李茂全道:“带谢卿去内殿榻上躺两个时辰吧。”


别提李茂全的震惊,就是司柠自己,都吓得双腿发软。


她曾在此侍奉过,知道内殿只有一张床,那是皇帝的龙榻。


别说是她一个小小六品翰林院侍读了,便是后宫的妃嫔们,亦是没有在此侍寝的先例的。


这下,司柠是彻底酒醒了。


她慌忙跪下,行了标准的大礼,低头道:“谢皇上洪恩,微臣卑贱之身,不敢有污皇上圣榻。”


她这样子让萧宴璟看得又是一阵动怒。


也是怪了,平常他明明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偏偏在她面前,总是轻易便能生起气来。


他霍地将案上的一堆奏折扫向地上,看着跪在那里的人,冷然道:“谢卿敢抗旨?”


这个罪名是更大了。


司柠不由得苦笑。


果然,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她正想着怎么让他消气,一旁的李茂全已经笑道:“皇上,奴才看谢大人是方才酒酿喝多了,这会儿怕是有些醉了,所以才高兴胡涂了。谢大人,快谢皇上隆恩,随奴才去吧。”


说着,又眼神示意司柠,让她切莫再惹皇帝生气了。


被李茂全这么一打圆场,司柠忙顺着杆子爬下来,她又磕了个头,比方才更加恭谨地道:“微臣谢主隆恩,臣先告退了。”


话落,只听萧宴璟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未说别的话,心知此事便是过了。


司柠松了一口气,慌忙与李德全一起将地上散乱的奏折都收起来理好放至案上,这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一时到了里间,司柠忙笑着跟李茂全道:“李公公,刚才真是多谢您了。”


能在宫里混到这个位置,李茂全自然是个人精。


别人不知皇帝对司柠的心思,他这个总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看得清楚,知道司柠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所以他刚才才敢插话,缓和下二人间紧张的气氛。


此刻听见司柠道谢,知道自己的出手对方是领了情的,瞬间心中也舒坦,忙笑道:“谢大人跟奴才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皇上开心,就是咱们做奴才的福份。”


“李公公说得是。”司柠附和道。


她自然知道做臣子的除了要忠君爱国、踏实勤干,还要学会哄皇上开心,这样,才能节节高升,更进一步。


当今皇上虽是明君,可是顺着他,总是比逆着他要安全的。


但司柠苦就苦在她根本不是男人,平日里担惊受怕也就罢了,至于攀登高位,她实在是不敢。


反正哥哥才高八斗,等他病好了,让他回来再一展宏图也就是了。


龙榻上的床褥都是早就整理整齐的,李茂全便命一旁的小太监们:“快给谢大人宽衣。”



随着总指挥一声呐喊,全体救援队队员迅速而有力的抬起右臂。

眼前悲壮的场景令萧宴璟心底蔓上一股深深的恐惧与愤怒:“为什么要这么咒她?!”

“不可能!司柠她怎么会死……”

萧宴璟劈手夺过龚越泽捧着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套整齐的小号救援队服,胸前的名牌上写着司柠的名字。

他目光仿佛触电般收回,而后迅速红了眼眶:“你们连她的尸体都没找到,凭什么给她立衣冠冢?我要回去找她!”

总指挥无比沉痛的拉住他:“宴璟,这是我们最不想发生的事情,你要面对现实!”

仿佛置若未闻般,萧宴璟挣开总指挥就向外跑去。

龚越泽一把将他按住:“你能不能冷静点!当时你也在场,你亲眼看见了那条裂缝有多深!也知道倒下来的楼有多高!我们把那块区域都翻遍了……”

“连尸体都找不到,人怎么可能还在啊!”

他的话仿佛一记闷棍打在萧宴璟的心上。

萧宴璟愣愣站在原地,终于明白原来人痛到极致,是麻木和空洞。

看到他这副样子,龚越泽心有不忍:“司柠的父母在她上大学那年车祸去世了,你暂时顶替家属……去帮她收拾遗物吧,或许她有东西想留给你。”

心脏再次被遗物两个字刺痛,身边的人事物,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萧宴璟……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道别,司柠就已经不在了。

萧宴璟步履沉重地来到单人宿舍,只有这里的生活痕迹,说明着司柠存在过。

毛巾、牙刷、衣物……

这些再也没人能用的东西,被萧宴璟视若珍宝的收入纸箱。

打开书桌抽屉,上了锁的日记本映入眼帘,里面藏着司柠许多心事与感情。

萧宴璟手颤抖着伸向密码锁,试了试司柠的生日,打不开。

再次把密码拨到0818,是他的生日。

“啪嗒”一声,日记本打开了。

这瞬间,萧宴璟眸光颤了颤,隐隐有泪光在眼底涌动。

日记第一页,记录的时间是2018年9月24日。

今天是中秋节,大家都在团圆。

而万家灯火欢声笑语,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看月亮。

——

寥寥两行字,却写尽了孤独。

听说司柠的父母就是在赶回家过中秋的途中车祸双亡的。

萧宴璟轻抚着纸上已经干透,被泪水晕开的字迹,细密的疼痛感在心脏蔓延。

翻开下一页,是2018年9月25日。

如果人生是场不可抗拒的旅途,那我宁可主动出发,而不是被命运推着走。

明天,向云山出发!

——

2018年10月10日。

我出院回家了,数日前和驴友去爬云山,没想到出现了意外。

眼睁睁看着驴友被汹涌的山洪冲走,而我无能为力。

在大自然面前,生命的力量显得那么渺小。

被困在石缝里的三天记忆已经很模糊,我也不愿去想起……

当时那种刺骨的冰冷和窒息的绝望。

我没等到爸妈来接我离开这个世界,而是等到了他。

当他出现在洞口的那一刻,我看见天亮了。

如果他是爸妈指引到我身边的守望,那我也会用心去守望我的月亮。



萧宴璟捏着日记本的拇指不自觉收紧。

原来司柠不是恋爱脑,而是因为生命中几次变故后,把他当做了生命中唯一的寄望……

2018年10月18日。

我借着送锦旗的名义,终于打探到了他的消息。

萧宴璟,萧宴璟,萧宴璟。

这个名字,在心里念一万遍也不为过。

——

2018年10月25日。

马上就要离校实习了,今天和即将分别的室友们聊起未来打算……

她们去追梦,祝前程似锦;而我去追光,愿得偿所愿。

——

2018年10月30日。

体检过关!

海城救援队,我来了。

萧宴璟……我来了。

——

2018年11月2日。

救援队的考核真的好严格。

尽管我在进来前每天都跑五公里,疯狂锻炼体能,还是有点吃不消。

不过在看见萧宴璟的那一刻,我身上的疲惫和酸痛全部消失了。

——

2018年11月30日。

今天考核需要模拟下电梯井。

因为我在黑暗狭小环境里呼吸困难,更无法保持冷静,所以没有合格。

龚教官人很好,允许我适应后再补考一次。

不管是为了进救援队,还是为了离萧宴璟更近一点,我必须克服内心的恐惧!

——

2018年12月10日。

今天补考电梯井,下去后那种窒息感又来了。

我不停的在脑海里想萧宴璟,想他那天对我伸出的那只手,总算好受了点。

不过……其实真正帮我解除恐惧的人是龚教官。

因为担心我倒在里面,所以他不停在探头看我,那一刻我把他看成萧宴璟了,哈哈哈。

——

看到这里,萧宴璟忍不住轻笑一声。

可随即苦涩与心痛从全身迅速蔓延开来。

2018年12月25日。

萧宴璟要被调去星城总部了……

而我就算通过考核,也要在海城‘实习’三年。

虽然现在有些话还不到时候去说……但如果不说,我恐怕会后悔一辈子吧。

——

2018年1月5日。

今天去为萧宴璟送行,我鼓起勇气告白啦。

他当时的表情真的好严肃,眉毛都拧成了一个川字。

我还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萧宴璟居然!答应!我了!

原来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就是你惦记的人……也在惦记你啊。

萧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

2019年1月28日,休假去星城找萧宴璟,是他亲自给我做的饭,厨艺也太好了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什么神仙男友啊!

2019年1月30日,第一次携手逛超市,我想拍个合照,但是他拒绝了,说不喜欢拍照,嗯……我家男神真是傲娇高冷啊。

2019年1月31日,天呐我买错菜啦!萧宴璟不吃鱼、不吃香菜、不吃羊肉,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菜色就是酸汤鱼和羊肉火锅……

2019年2月1日,萧宴璟在家生活作息:每天5点起床,早餐一杯温牛奶和鸡蛋三明治,晨跑五公里,回家洗澡换衣服,看杂志商海,10点出门去超市买菜……

2019年2月2日。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可明天也是我和萧宴璟的最后一天假期。

我准备了好多要和他一起做的事情,总感觉时间太少,怕来不及。

今晚原本想和萧宴璟在楼下放小烟花,没想到他只顾着给楼下小朋友灌输防火知识了。

天边烟火炸开的刹那,我背对他偷偷许了个愿。

愿我和萧宴璟……柠柠岁岁,平平安安。



接下来的日记,是司柠回到海城后写的。

里面全是毫不掩饰的思念,以及掩藏不住的爱意。

譬如每年她父母的忌日,她都会和父母念叨,不要光保佑她,还得保佑萧宴舊獨璟啊。

看得萧宴璟啼笑皆非的同时又热泪盈眶。

她最后一次写的日记篇幅最长,时间是2022年9月12日,也就是出事前的一周。

……

我无数次的想,如果我没有调来星城,如果那天没有撞破苏语漾在他家做饭,我和萧宴璟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然而做这种假设来安慰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因为从萧宴璟开口说,我只是一个朋友的那刻起,结果早就已经注定。

被困电梯的那天,看着萧宴璟抱起苏语漾离开,我意识到自己该醒了。

萧宴璟是我穷极一生做不完的一场梦,而我不过是他一念之间刮过的一阵风。

可每每想起他对苏语柔的温柔偏爱,我还是会心疼得无法呼吸。

那种不甘和无力感,像巨大的海浪打来,把我生生淹没。

我准备好了余生,却失去了那个想要相赠的人。

好希望萧宴璟爱的人是我啊。

不是也没有关系,只要幸福的人是你……就可以。

——

看着曾被司柠泪水打湿的纸张,萧宴璟将日记本贴近心脏,泪水不自觉奔涌而出。

“司柠……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萧宴璟缓缓接起,是苏语漾。

“宴璟,明天下午拍婚纱照,别忘了请假哦。”

他呼吸一窒,定定望着手中那本炙热而沉重的少女心事……

“我们今天见一面吧。”

蔚蓝海岸咖啡厅。

等萧宴璟赶到的时候,苏语漾已经端起一杯咖啡优雅的喝了起来。

他眸光深深扫了眼那抹倩影,而后大步走到她面前坐下。

苏语漾似乎心情很好,温柔俏皮的看着他:“是不是想我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当面跟我说呀?”

萧宴璟喉头滚了滚:“抱歉,我不能跟你结婚了。”

“什么?”苏语漾脸上满是错愕,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抱歉,我……”

不等萧宴璟说完,苏语漾已经有了奔溃迹象,她痛苦的抓着头发,满脸抗拒。

话猛地被堵在喉头,仿佛有千斤重。

萧宴璟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还是沉声开口道:“语漾,你冷静一点。”

“跟你结婚是出于我对你父亲的感恩和愧疚,因为这份恩情,我没办法抛下生病的你和司柠好好在一起……所以我选择辜负了司柠。”

“可现在她永远的离开了,司柠是为我而死的!我不能跟你结婚,不是出于对她的愧疚,而是想遵循自己的心意,哪怕已经太迟。”

苏语漾崩溃的扯着嗓子大喊:“不!我不接受!司柠她已经死了!你难道要为她孤寡一辈子吗?既然你迟早要结婚,对象为什么不能是我?!”

萧宴璟沉痛的阖上双眼:“语漾,是我明白的太晚了,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司柠,如果跟你结婚,我不会幸福,你更不会。”

“我不信……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苏语漾定定望着萧宴璟,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于是暗暗咬紧了牙关:“如果你敢抛下我,那我就去死!”

“萧宴璟,你难道不怕身上背负三条人命……余生都活在地狱之中吗?”



饶是熟知苏语漾病情的萧宴璟,此刻也不免为她的偏执感到恐惧与无力。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他不该为了哄下轻生的苏语漾答应做她男朋友。

更不该因为那份愧疚,选择用自己的余生和幸福去报答。

这段感情,从始至终都是畸形的。

萧宴璟深吸一口气,拉住已经失去理智的苏语漾:“抱歉,是我太冲动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吧。”

苏语漾紧紧攥着萧宴璟的袖摆,眼神中满是执拗:“司柠已经死了,我可以给你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但我不允许你离开我身边。”

“宴璟……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她眼中蓄满了泪水,然而萧宴璟看在眼里,再没了从前的愧疚与心疼,只有无尽的压力和茫然。

萧宴璟从前不明白,现在依旧不明白。

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在爱与义之间平衡两全?

把苏语漾送回家后,萧宴璟失魂落魄地回到救援队。

龚越泽温柔的嗓音随风传入耳中:“过两天我休假来看你,照顾好自己……”

萧宴璟侧眸望去,却见龚越泽坐在操场草坪上,一边拨弄着草皮一边和谁打着电话,浑身仿佛充斥着恋爱的酸臭味。

他是什么时候谈恋爱的?萧宴璟狐疑的眯起眼。

对上萧宴璟探究的目光,龚越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急促的对电话那头说:“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要训练了,明天再跟你聊。”

龚越泽站起身时,萧宴璟忍不住开口:“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这是我的私事,队长也无权过问。”龚越泽言辞犀利,径直从他身前走过。

萧宴璟猛地一噎,眸光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

自从司柠出事后,龚越泽对他的态度格外疏远冰冷。

一想到自己之前对司柠的态度,还有她为了他义无反顾的那一跃……

就连萧宴璟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眨眼两天过去,苏语漾终于忍不住给萧宴璟打来电话:“宴璟,我最近状态很不好,之前的药好像不管用了,医生让我明天去医院复查,你陪我好不好?”

“求你了,哪怕你还想冷静一段时间,哪怕你只当我是朋友,别让我一个人去面对,好吗?”

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萧宴璟语气中满是疲惫:“可以。”

苏语漾语气明显轻快许多:“那好,明天见。”

次日,星城第一人民医院。

精神科外,萧宴璟目送苏语漾进到诊疗室接受心理治疗。

估算着时间,他转身下楼,想去门诊大楼外抽根烟。

门诊大厅里,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正在拐弯朝复健室去。

萧宴璟抬眸望去,身体猛然僵在原地。

那个侧脸……太过熟悉,和司柠有七八成相似!

尽管知道不可能,但他还是本能抬脚想要追过去看看。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我的孩子!”

回头一看手扶梯,一辆婴儿车正笔直的向下坠落!



他迅速冲上梯阶,在婴儿头着地的前一刻抱起了婴儿车。

等到孩子被安然无恙的送回母亲怀中,围观群众悬起的心仍未完全放下,却不由自主的为萧宴璟鼓起掌来。

孩子母亲热泪纵横,不停地感谢着萧宴璟。

他却全然不在意,心心念念都是刚才那抹熟悉的身影:“没事的,举手之劳,我还要去找人。”

萧宴璟赶到复健室时,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撑在支架上艰难的站起。

听见突兀的脚步声,女孩微微侧头,模糊的五官渐渐明晰……

萧宴璟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的确长得很像,却不是司柠。

他眼底的光刹那间寂灭,而后失落的转过身。

回到精神科后不久,医生将萧宴璟叫进了诊疗室:“苏语漾的抑郁症又回到重度了,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宴璟默了一瞬,然后将情况如实告知:“医生,我已经看清自己的心意,不能因为愧疚耽误她一生,可是她不能接受,用什么方式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

医生面露难色:“经过长时间沟通,其实我能听出来,苏语漾对你的感情说不上有多深爱,反而更像一种偏执的依赖。”

“就像是飘在海上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根浮木,如果你想解决这个问题,不妨去了解一下,苏语漾在得抑郁症前都发生了些什么。”

萧宴璟闻言微微怔住,随即感激的笑了笑:“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走出诊疗室,对上苏语漾依赖的目光,萧宴璟沉重的心情多了丝喘息的余地。

“今天在外面吃吧,你想吃什么?”

见萧宴璟的态度忽然转变,苏语漾眸中闪过惊喜与诧异,随即热切挽上他的手臂:“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可以。”

尽管身体僵硬的堪比木头,可想到医生的话,萧宴璟还是强行忍耐着。

离开医院时,他总感觉一道深深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可四下打量一圈,人群中没有任何异样,仿若错觉。

沁园中餐馆。

安静的包厢内,萧宴璟几度欲言又止,思索着怎么委婉询问苏语漾的往事。

此时的苏语漾环顾一圈四周,满脸忧伤:“以前爸爸在的时候,一休假就会带我出来吃饭,这里的烤鸭和装修,快二十年了还是那个味道,真难得。”

萧宴璟眸光沉了沉,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所以……你是因为无法接受叔叔的离开,所以才患上了抑郁症吗?”

苏语漾不知想起了什么,瞳孔猛然一震,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也,也不全是……”

她支支吾吾,眸光湿润而闪躲:“也有中考和高考压力太大的原因,你知道的,我母亲对舊獨我期望很高,所以我高考成绩不理想的时候……”

“她选择从十八楼一跃而下,逃避这个世界的同时,也狠狠惩罚了我,从那以后,我就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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