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舒沈长泽的现代都市小说《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文章精选》,由网络作家“晴天白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晴天白鹭”的《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是营商手段,全凭心意根本不在乎一时盈亏。可闻香醉是他和程锦初的全部,若经营不善,侯府没了进项,支撑不了多久。为着这一大家子,沈长泽豁出这张脸了。深情款款的看着姜舒请求:“夫人,请你帮帮我。”炎炎夏日,姜舒被他抓着手,热烘烘汗津津的十分难受。然她还要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带着几分娇羞点头:“好,我这就写信给父亲。”......
《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文章精选》精彩片段
察觉到有人进屋,姜舒扯过一旁的外衫披上,缓缓转身。
“侯爷?”
姜舒拧眉,挑开纱帐走了出来。
方才的一幕令沈长泽看怔了,此时方回过神来。
一开口,气已消了大半:“你为何要让岳父半价售酒,上调粮价?”
沈长泽不明白,姜家为何要行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
思来想去,只能是姜舒授意。
姜舒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冷茶喝净,不急不缓道:“侯爷在说什么?”
她仰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沈长泽,澄澈的眼中尽是迷惑不解。
沈长泽皱眉:“你不知道?”
姜舒无辜眨眼:“我该知道什么?侯爷不妨明说。”
见她似当真不知,沈长泽在她旁边坐下,将事情原原本本同她说了一遍。
“依你之见,岳父此举为何?”
姜舒认真思忖道:“商人所为皆为利,父亲此举应当是一种营商手段。”
“侯爷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
沈长泽略有些难堪道:“闻香醉的生意受到了影响。”
“听闻锦夫人有祖传秘方,应当影响不大。”
沈长泽叹气摇头:“有半价酒水出售,那个傻子还会再去买高价酒水?便是闻香醉再有独家秘方,也不管用。”
“很严重吗?”姜舒眸光微闪,笑意深藏。
沈长泽点头。
姜舒宽慰道:“侯爷不必过于担心,父亲此举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届时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可闻香醉等不起!
他们筹备了近两月,开张二十日就受此重创。别说买下店铺的钱了,便是酿酒的本钱都还未赚回。
此等手段对老铺影响不大,但对新铺的打击却是致命的。
过个十天半月,闻香醉客源已失,想再恢复兴隆,怕是艰难。
沈长泽明白,现下能帮他的只有姜舒。
可姜舒东拉西扯的宽慰,绝口不提帮忙。
“咳。”沈长泽低咳一声,厚着脸皮道:“你可否同岳父说说,别再半价售酒了。”
只要不再半价售酒,粮价涨就涨吧,大不了少赚点,总比没生意强。
“我一个出嫁女,插手娘家的生意,这……”姜舒一脸为难。
沈长泽抓着她的手道:“我知此事令你很为难,但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姜家而言,降价涨价只是营商手段,全凭心意根本不在乎一时盈亏。
可闻香醉是他和程锦初的全部,若经营不善,侯府没了进项,支撑不了多久。
为着这一大家子,沈长泽豁出这张脸了。
深情款款的看着姜舒请求:“夫人,请你帮帮我。”
炎炎夏日,姜舒被他抓着手,热烘烘汗津津的十分难受。
然她还要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带着几分娇羞点头:“好,我这就写信给父亲。”
“多谢夫人。”沈长泽心头一松,亲自给姜舒铺纸研墨。
直到亲眼目睹姜舒写好信交给楮玉,沈长泽才放心离开。
方低声下气求过人,他实在无颜面对姜舒。
姜舒站在窗前,杏眸嫌恶的望着沈长泽出了听竹楼。
“檀玉,打水来,我要净手。”
沈长泽出了听竹楼,准备去花园里透透气,迎面撞上了徐令仪。
“侯爷。”徐令仪恭敬见礼。
她穿着束腰绿裙,勾勒出饱满胸膛和杨柳小腰,乌发高盘露出欣长白晳的脖颈,以及胸前小片肌肤。
犹如夏日里的一株清凉绿荷,引人采撷。
见她手里端着个托盘,盘里放着青瓷小盅,沈长泽问:“你端的什么?”
“妾身自己做的冰酪,给夫人送去。”
“好吃吗?”沈长泽问。
徐令仪微怔:“菘蓝苑还有,侯爷可去尝尝。”
第十五章 维护
“大晚上的给孩子吃什么酥糖,你怎么当娘的。”沈母气的当众斥责程锦初。
程锦初面皮一红,委屈道:“不是我给的。”
“那是谁给的!”沈母质问。
银环‘扑通’跪地,颤声道:“酥糖是前几日夫人给小姐,小姐没吃完,奴婢就收起来了,没想到今晚被小姐找到偷偷吃了。”
姜舒给的?
沈母错愕的看向姜舒,沈长泽也望了过去。
心中不好的预感被证实,姜舒坦然道:“前几日我的确给过晏欢一包酥糖。”
但吃几次,一次吃多少,并非她能左右。
“爹爹,我疼。”晏欢哭嚷着打滚。
沈长泽收回视线问方医女:“现下该如何?”
事情已然发生,责怪谁都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治好晏欢。
方医女道:“先轻柔按摩肚脐四周缓解疼痛,再辅以汤药化食,大解后便好了。”
说着,方医女示范了按摩位置手法,让程锦初按着,她回去抓药煎汤。
屋里一时陷入沉寂,只有晏欢在痛苦哼叫。
沈母望了眼神色自若的姜舒,转而看向银环怒斥:“来人,把她拉下去杖责。”
银环面色‘唰’的白了下来,害怕的咬紧唇瓣。
她知道一顿责罚在所难免,早便做好了准备,没有挣扎求饶。
甚至她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她应得的下场。
只要夫人没有被牵连,她甘愿受罚。
程锦初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沈母斥责姜舒。
她有些不满,假意求情道:“晏欢自己贪吃,怪不得妹妹和银环,母亲饶了她们吧。”
姜舒一听这话,抬眸看向程锦初。
原本她以为此事只是意外,现下看来并非如此。
“做为贴身婢女侍候不周,理当受罚。你身为掌家主母,应当赏罚分明,不能过于心慈手软。”沈母坚持要罚银环,顺带教导程锦初。
程锦初一脸受教道:“母亲说的是,但此事非银环一人之过,请母亲罚轻些吧,她还要照顾晏欢呢。”
沈母一想也是,于是改口道:“那就掌嘴二十以示惩戒。”
银环被拉下去掌嘴了。
姜舒身形笔直的站着,眸光平静的与程锦初对视。
程锦初屡次提出非银环一人之过,然沈母和沈长泽却像是听不懂般,不予理会。
程锦初不死心,道:“我知妹妹是好意,但晏欢年幼不懂节制,也不知什么时侯该吃什么时侯不该吃,所以往后请不要再私下给她吃食,以免她再吃坏肚子。”
“好,我记住了。”姜舒敛容抿唇,面色不霁。
沈母见状赶忙圆场:“孩子贪吃积食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舒儿也是一番好意。”
沈长泽也附和道:“往后让银环仔细些便是,不必放在心上。”
他这话既说给程锦初听,也说给姜舒听,只可惜两人谁也没听进去。
真正不放在心上的,只有他。
闹出这么大动静,今夜沈长泽是不可能宿在听竹楼了,是以姜舒与沈母一道离开了。
“舒儿你别见气,锦初只是爱子心切,言语不当之处你多见谅,往后等你做了母亲,便能明白为人母的心了。”
沈母拉着姜舒的手宽慰。
做母亲?
以程锦初这般做派,她还能做母亲吗?
这一夜,姜舒失眠了,倚在窗前吹了一夜的风。
忧思过重加之月事体虚,第二日姜舒病倒了。
方医女给她瞧完后道:“药只能医身不能医心,夫人当放宽心怀开明心境,比什么良药都管用。”
“我知道了。”姜舒孱弱应声,疲惫的瞌上了眼。
见她睡了,方医女轻脚出了屋子,让檀玉跟她去拿药。
两人行至听竹楼与揽云院路口,迎面撞上了下朝归来的沈长泽。
“见过侯爷。”两人恭敬见礼。
沈长泽颔首,以为方医女刚给晏欢瞧完离开,但目光落在檀玉身上,又觉得不对。
“夫人身体不适?”
方医女点头:“夫人受凉染了风寒,我方瞧完正要回芜华堂给夫人配药。”
芫华堂是方医女在侯府的居所,也是药堂。
听闻姜舒当真病了,沈长泽朝服都没回去换,直接去了听竹楼。
楮玉守在床前,见到沈长泽有些意外,欲开口见礼被制止。
“别吵醒她。”沈长泽低声说完,看向罗床锦被中熟睡的人儿,刚毅冷硬的面庞上流露出几分疼惜。
因为生病,姜舒明艳的小脸变得憔悴苍白,仿佛精致易碎的玉瓷娃娃,惹人怜爱。
沈长泽在床边坐下,抬手抚平姜舒紧蹙的眉头,带有薄茧的手指轻拂过她滑腻的面颊,温润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若非身有要务,他真想就这么陪着她看着她。
退出屋子后他问楮玉:“好端端的夫人怎会病倒?”
“方医女说夫人本就体弱,月事亏损了气血一受凉就容易染病,要好好调养。”
沈长泽听完忽而想起之前姜舒要开小厨一事,当时楮玉也说她身子孱弱,但他却并未相信。
现下看来,姜舒的身体的确需要小厨房精心调养,府中的膳食并不适合她。
先前的郁愤瞬间消散干净,沈长泽叮嘱楮玉:“好好照顾夫人,我晚间再来看她。”
沈长泽回揽云院换衣,顺带瞧了瞧晏欢。
喝过消食汤药后晏欢已恢复如常,只是折腾了大半夜困倦的很,吃过早饭后又睡下了。
“听闻妹妹也病了?怎的这么巧。”程锦初心有疑窦。
沈长泽道:“她昨夜染了风寒,怕是要病上几日。”
“妹妹身子还真是娇弱。”程锦初半是玩笑半是讥讽。
沈长泽却神色认真道:“她是深闺女子,又不曾习武,自然比不得你矫健。”
他竟然维护她!
程锦初的笑僵在嘴边,再也笑不下去。
“时侯不早了,我该去军营了,你好好照顾晏欢。”沈长泽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起身离开。
程锦初追至门边:“夫君忙完公务早些回来,我们一道去探望妹妹。”
沈长泽身形一顿,回了一个‘好’后大步离开。
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外,程锦初收回视线,看到了院中向阳盛开的葵花。
这盆葵花,沈长泽特意摆在阳光最好的位置,命下人好生照料。
他到底是在意这盆花,还是送花的人?
第六章 心动
见成功勾起沈长泽的兴趣,程锦初得意道:“你可记得我同你说过,我祖上是酒商,有祖传秘方。”
沈长泽闻言心下一震,随即面上露出喜色。
男子皆好酒,这的确是门好生意,且一本万利稳赚不赔。
“明日我们就去寻寻合适的铺子,顺便带孩子们瞧瞧上京是何模样。”程锦初已然迫不及待。
烦愁多日,这个大难题总算有了解决之法,令她畅快不已。
姜舒不是想让她难堪吗?她必要让姜舒好好瞧瞧,她是如何稳掌侯府的。
“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沈长泽歉疚的拉她入怀,低头吻上她的唇。
程锦初羞涩回应,双臂攀上他的脖颈与之缠绵。
两人正亲热,屋外响起婢女的声音。
“侯爷,太夫人有请。”
“这么晚了,母亲找你做什么?”两人分开,程锦初微喘着问。
沈长泽整理好衣服起身:“不知,我去去就回,你先歇息。”
吹了一路夜风,到沈母所住的汀兰院时,沈长泽已经恢复如常。
“母亲叫我来有何要事?”
沈母吃着燕窝道:“你回京已有多日,该陪舒儿回趟娘家了,我瞧明日就很好。”
“过几日吧,明日我……”
“六年前你便不曾陪她回门,立平妻一事又惹的她心有怨懑,于情于理都不该再拖了,现下还有什么事比她更重要吗?”
“是啊侯爷,夫人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发妻,你该敬她爱她。这几日你的冷落,已经让府里生出风言风语了。”沈长泽的乳母苏嬷嬷,也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诫。
沈长泽是她带大的,疼爱如亲生子一般。六年来姜舒为侯府的付出她也看在眼里,实不该受此冷落。
沈长泽沉默片刻:“我知道了,明日我陪她回姜家。”
“你去知会舒儿一声,让她有个准备。”沈母欣慰摆手,苏嬷嬷也宽心笑了。
“劳母亲和嬷嬷为我操心了。”沈长泽起身,脚步沉重的去了听竹楼。
姜舒刚沐浴完,坐在美人榻上让楮玉给她擦头发。
沈长泽一踏进屋子,带着水气的氤氲幽香便扑鼻而来。
“侯爷。”楮玉赶忙行礼。
姜舒穿着杏色寝衣,颈前大片雪肤裸露在外,纤细腰#肢若隐若现,一双澄澈水眸盈盈而望。
沈长泽忽觉腰腹一紧,脊背发烫,难耐的咽了咽口水。
“侯爷可是有事?”姜舒示意楮玉继续擦头发。
沈长泽瞥了楮玉一眼,压下胸中燥热,低哑开口:“明日我陪你回姜家。”
姜舒一愣,随后掩不住欣喜道:“当真?”
“嗯。”沈长泽颔首:“需要我备些什么?”
姜舒展颜道:“不用,我早已经备好了,侯爷陪我走一趟便可。”
未曾回门,又六年方归,此次回姜家意义重大,姜舒早便将礼品准备妥当了。只是沈长泽一直早出晚归,她没机会同他提及此事。
今日他主动提起,倒是难得。
“那明日一早我来接你。”看她如此高兴,沈长泽也生出几分愉悦弯了唇角。
“好。”姜舒欢喜应下,末了见沈长泽没走,颦眉问:“侯爷还有事?”
他是她的夫,她竟半点也不留他,反而还赶他走。
沈长泽抿唇,心底生出一股烦躁不愉。
瞧着姜舒姿容绝色的脸和窈窕的身段,沈长泽心神荡漾很想留宿,但想到未跟程锦初打过招呼,只得作罢。
“你早些歇息。”沈长泽转身走了。
“夫人!”楮玉一脸慎怪着急。
“怎么了?”姜舒莫名。
“侯爷好不容易来一次,夫人怎么能赶他走。如此下去,夫人和侯爷何时才能圆房?”
姜舒心中一咯噔。
她独自一人习惯了,又因程锦初心生嫌隙,是以未曾想到这茬。
现下听楮玉说起,她垂眸认真思考起来。
她嫁入侯府,自是想要侍夫掌家好好过日子的。可一想到沈长泽已同他人育有子女,且日日与他人教养儿女,夜夜同榻而眠,她心里很是膈应。
若她留宿沈长泽,那她算什么?侍寝吗?
自嘲苦笑,若早知嫁入侯府是这般模样,她定不会高攀。
“夫人,下次侯爷再来,你可不能再如此了。”
“锦夫人的嫡长子都已五岁,夫人再不抓紧,将来这侯府……”
将来这侯府便是程锦初母子的了。
嫡长子,继位袭爵理所应当,便是她现在生也来不及了。
沈长泽回到揽云院时,程锦初还没睡。
“夫君回来了。”程锦初笑着将他迎进屋,装作随意的问:“母亲找你有何要事?”
沈长泽走到床榻边坐下,程锦初侍侯他宽衣就寝。
“母亲让我明日陪姜舒回姜家。”
程锦初解腰带的手一僵:“非得明日吗?”
沈长泽颔首:“抱歉,后日我再陪你们逛上京。”
“好。”程锦初压下酸涩不快,扬起笑脸道:“那明日我就先束整侯府,消减节流。”
“委屈你了。”沈长泽握住她的手,拥着她倒向床榻。
一番缠绵后,程锦初心中的不满消散,餍足的枕着沈长泽的臂膀入睡。
翌日一早,听竹楼就忙开了。
“快,把那套红翡滴珠金步摇拿来,配夫人这鸾凤凌云髻正适合。”
“夫人,侯爷已经等在楼下了。”
“请侯爷稍后,夫人马上就好。”
一刻钟后,楮玉总算满意自己的成果,扶着盛装的姜舒下楼。
沈长泽负手站在院里,看下人来来回回将礼品搬到马车上,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夫人慢点。”檀玉牵着裙角脆声道。
听到声音沈长泽抬眸,瞧见一袭翡翠烟罗绮云裙的姜舒,踩着楼梯缓步而下。发间的滴珠步摇在晨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衬的她雍容华贵美似天仙。
姜舒对上沈长泽投来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怔神。
今日沈长泽也穿了一身碧色绣银竹长袍,头戴金冠腰束白玉带,琼林玉树的站在院里,惹的洒扫婢女频频侧目。
两人竟穿了同色的衣服,还真是巧。
“夫人小心脚下。”楮玉小声提醒。
沈长泽几步走到楼梯口,朝姜舒伸出手。
迟疑了一瞬,姜舒将被楮玉扶着的手,放入了沈长泽宽大的手中。
上前捉拿的下人看到圣上玉印,纷纷退后不敢造次。
沈清容气愤难平,跺脚道:“姜舒,你别太得意。”
左右姜舒现如今已是平民,她有得是机会整治她。
“我得不得意与你无关,你且先把嫁妆还回来,否则我便告你欺诈盗窃。”姜舒冷声道。
她一再退让,沈清容一再相逼,既如此那就把账算个清楚明白。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证据,你的嫁妆原单在我手上,每一件物品出入都有记录,甚至还有购买录票,你抵赖不了。”
“那又如何,都是你自愿赠送的,凭什么要我还给你。”沈清容耻无下限。
“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姜宁愕然的瞪大眼,开了眼界。
檀玉几人面上也露出鄙夷之色。
沈清容被他们激怒,正要发作时沈长泽陆鸣珂闻讯赶到,刚好听见沈清容的无耻之言。
“清容。”陆鸣珂呵止。
沈清容浑身一颤,转头看见陆鸣珂俊脸含怒,心生畏怯。
沈长泽会纵容她包容她,陆鸣珂不会。
“姜姑娘,对不住。”陆鸣珂拱手致歉。
姜舒疏离淡漠道:“此事与陆公子无关,我只要沈清容将嫁妆还回来。”
沈长泽蹙眉道:“清容的嫁妆远在平阳,你这岂不是故意为难。”
姜舒气笑了:“那不如侯爷替她还?又或者侯爷先把这六年侯府的花销还我?”
沈长泽一噎,说不出话来,窘迫的无地自容。
没钱难倒英雄汉。
沈清容为沈长泽出头道:“你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说了,不用还钱,难不成你想出尔反尔?”
姜舒嗤笑一声,冷声道:“我娘那天说这话是以此为条件谈和离,可侯府并没有同意,这条件自然也就作罢。”
“至于今日这和离书,换的是新的条件与银子无关。”
“怎么?侯爷不会是想赖账不还吧?”
姜舒眸光灼灼的凝视沈长泽,让他避无可避。
沈长泽羞窘难当,面红耳赤道:“夫妻一场,你非要如此相逼吗?”
他并非不想还钱,而是根本没有。
“呵!”姜舒冷嗤:“侯爷以休弃辱我时,可念过夫妻一场?”
她求他时,他狠心绝情。现在又来跟她提情分,简直可笑。
“可你已经得偿所愿,为何还要咄咄相逼。”沈长泽捏紧了拳头,觉得姜舒过于绝情。
姜宁听不下去了,愤声道:“你对我阿姐造成的伤害,这辈子都无法抹平消除。你可记得你之前是如何答应我的?你做到了吗?”
沈长泽一怔,想起他曾对姜宁作出的承诺。
“信誓旦旦亲口所说的承诺都做不到,你还有脸提夫妻情分。我呸!”姜宁鄙薄的唾了一口唾沫。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少年教训,沈长泽颜面扫地,羞愤难当。
“你若能遵守诺言让我打一顿不还手,这银子便作罢,如何?”姜宁挑衅讥讽。
陆鸣珂看向沈长泽,好奇他会做出何种选择。
“你们欺人太甚!”沈清容再次跳出来为沈长泽鸣不平。
姜宁嫌恶道:“你这么急,要不你先还?”
“你!”沈清容气结,毫无仪态的泼骂:“贱民,能嫁入侯府是你们的荣幸,如此高攀不知感恩戴德,活该做一辈子贱民。”
这话过于难听,姜宁欲争执,被姜舒拦下了。
她平心静气的问沈清容:“你去了平阳,妇容妇德妇言全都忘了个干净?还是平阳不讲这些?”
轻飘飘的一句话,震的陆鸣珂头皮一紧。
姜舒这是在提醒他,沈清容丢的不仅是侯府的脸,还有陆家的。
第七十五章 贵客
成功买下翠云楼后,姜舒揣着地契兴奋回家。
“钟越,你可愿去翠云楼做大厨?”
钟越百无聊赖的啃着萝卜,无精打采道:“怎么?你有后门?”
翠云楼是她想不想去的问题吗?是人家让不让她去的问题。
“对,我把翠云楼买下来了。”姜舒豪气千云,她就是钟越的后门。
钟越听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道:“啊?就为了让我去做厨子,你买了翠云楼?”
“不……”姜舒欲解释,却被钟越打断。
“天啊,你这般豪掷千金,是要我以身相许吗?”钟越丢了萝卜,激动的抱住姜舒。
姜舒用力推开她,扶额道:“我没有这种想法。”
“那你想要我回报你什么?”钟越纳闷。
“你好好做菜,帮我多赚点钱就行。”
她是个商人,买下酒楼自然是为了赚钱,不是玩乐。
“那工钱会涨吗?”钟越搓着手眼冒精光。
不图工钱的厨子不是好员工。
姜舒双手抱胸,故作思考道:“看你表现吧,菜卖的好就给你涨。”
“好的老板,我一定会努力的。”钟越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去翠云楼炒菜。
晚饭时,姜舒在饭桌上宣布她买下了翠云楼,三人全呆住了。
姜父:“我让你练手,没让你败家啊。”
姜母:“以后办宴可以请翠云楼的厨子来了,多有面儿。”
姜宁:“那我往后跟同窗去吃饭不用付钱了吧?”
姜舒给他们一人夹了只鸡腿,平静道:“爹放心,我花的是我的嫁妆,便是亏损也不会累及家里。”
“娘喜欢翠云楼的厨子随时都可以请。”
“至于阿弟,你跟同窗去吃饭得付钱,因为我是与人合作分账的。”
“谁?你跟谁合作?”姜父抓住了重点。
姜舒轻咳一声:“荣王府郁世子。”
“你跟郁世子相熟?”姜父疑惑。
姜舒如实道:“不熟,但合作只需有利可图,熟不熟不重要。”
姜父有些担忧:“郁世子虽是棵大树,但与皇室结交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祸及家族性命。
这一点姜舒也有想过,但以她对郁源的浅薄了解,郁源虽有些胡闹霸道,却并非蛮横无理之人。
再则,实在有什么冲突,她也还可找郁澜调解。
于是她宽慰姜父道:“爹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是一步了。
姜父沉叹一声,觉得姜舒过于胆大,也不知是好是坏。
刚接手翠云楼,有许多事要忙。姜舒日日早出晚归,同郁源在翠云楼处理酒楼事宜,准备半月后重新开张。
这日郁峥受郁源之邀到翠云楼品菜,瞧见姜舒一身男装,同郁源挨的很近,专注的说着话,墨眉不自觉拧了起来。
“峥哥。”郁源瞥见郁峥,热情的同他打招呼。
郁峥微微颔首,墨眸落到一旁的姜舒身上。
看见郁峥,姜舒诧异的扯了扯郁源的衣袖,低声问:“璟王殿下怎么来了?”
“我请来品菜的。”郁源自豪的答。
姜舒额角抽了抽:“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我请人来品个菜有什么好说的。”郁源不解。
好歹他也是半个老板,连请客吃饭的权利都没有?
那他这老板当的也太憋屈了吧。
知郁源误会了,姜舒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像璟王殿下这种贵客,我们应该提前做准备,以免招待不周。”
郁源听后无谓道:“峥哥不是摆谱的人,就当他是寻常客人就行。”
“你要是害怕就忙你的去,我去招待。”
郁源十分善解人意,说完便去接待郁峥了。
看着他们进雅间的身影,姜舒思来想去,觉得于公于私还是该去打个招呼。
郁峥在雅间落坐,听郁源眉飞色舞的讲了一堆,有些不耐的皱起眉头。
“你不是说试菜吗?菜呢?”
“哦,我去催催。”郁源戛然止住话头起身。
郁峥抬眼望向墙上的挂画,脑中不自由主浮现出姜舒同郁源探讨的画面,心绪有些烦躁。
很快,郁源回来了,带回来一壶酒和几碟小菜。
“我们先喝着,正菜马上就来。”
郁峥不语,默默的端起酒杯喝酒,郁源同他碰杯他也不理。
郁源早已习惯郁峥的脾性,没有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说个不停。
“扣扣!”有人敲门。
“何事?”郁源高声问。
小二在门外答:“郁世子,您的朋友来了,问您可有时间过去。”
郁源看向郁峥,有些犹豫不决。
“去吧,我不用你陪。”郁峥道。
郁源眼睛一亮,立时起身:“我去去就来,峥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伙计。”
郁源走后,郁峥没有叫人侍候,自斟自饮。
一壶酒快见底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王爷,菜来了。”
听到这声音,郁峥墨眸一震,温声道:“进来。”
姜舒领着小二推门进屋,将菜呈上桌摆好。
小二退下后姜舒向郁峥介绍:“王爷,这是新来的厨子做的新菜式,王爷尝尝可合口胃。”
“嗯。”郁峥应了一声,执起筷子一一品尝。
姜舒给他倒了杯酒,满怀期待的问:“王爷觉得如何?”
“很好,堪比王府厨子。”郁峥放下筷子喝酒。
这已是极高的赞赏,但姜舒却有些心虚。
“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他们在开业前请人来试菜的目的,是为了听取意见,有不妥的地方好及时改正。
虽然她也觉得钟越厨艺很好,但千人千味,做生意就得迎合顾客口味。
郁峥瞥她一眼,道:“你若不信,可去王府尝尝。”
这……这不妥吧。
“王爷真会开玩笑。”姜舒干笑,提起酒壶给郁峥倒酒,倒了一半没有了。
姜舒不死心的抖了抖酒壶。
郁峥被她的举动逗笑,牵唇道:“你再怎么抖它也是没有了。”
姜舒尴尬的红了脸,轻声道:“王爷稍侯,我再去拿一壶来。”
“好。”
郁峥不是贪酒之人,但今日却忽生兴致,觉得多喝几杯也无妨。
郁峥吃着菜,姜舒很快去而复还。
“这是姜记酒坊的桂花陈酿,王爷尝尝可喜欢。”姜舒换了只杯子倒上。
酒香四溢,桂花的甜香盈满鼻尖。
郁峥细细品尝,一杯酒下肚后满意点头:“醇厚柔和,余香长久,略带甘甜。很适合冬日暖身。”
听他如此说,姜舒松了口气:“王爷若喜欢,走的时候可带上一坛。”
“为何?”郁峥问,酒意微醺的睨着她。
姜舒@不愿看@他惺@惺作态,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暮色降临时赶到了小远庄。
与前两处庄子不同,小远庄几乎没有可耕种的良田,全是薄瘠的山地,随意种了些药材,并未精心管理。
因无甚油水可捞,此处的账册问题不大,庄头人也老实憨厚,只是年纪过大,不再适合奔走巡山。
小远庄交接的很顺利,原庄头保留了管事的身份在此养老。
姜舒和沈长泽因地制宜,决定在小远庄种植花果用来酿酒。
还剩两处田庄,歇息一晚后继续上路。
贪婪是人的本性,剩下两处田庄与桑岩庄情况相似,都是账册混乱不明,贪银欺民。
好在性质不似赵德柱那般恶劣,沈长泽便同桑岩庄一般予以宽大处理。
绕了一圈巡完庄,姜舒同沈长泽打道回京。
赶了一整日的路,日落前抵达了岑河庄。
四日过去,赵德柱还没有抓到,岑河庄人心惶惶。
沈长泽只能命护卫留下继续搜寻,以慰庄民。
夜里,姜舒收拾完上#床歇息。
沈长泽问她:“你觉得赵德柱会藏到哪里去?”
赵德柱家中已无甚亲人,沈母当初便是念着他孤苦无依,才给他寻了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却不想引狼入室,养虎为患。
“他会藏到那里,侯爷不知道吗?”姜舒反问,语带讥讽。
沈长泽听出不对:“此话何意?”
姜舒默了片刻,沉吟道:“那天晚上,侯爷可是去见了赵德柱?”
那晚沈长泽回来时面色愠怒,姜舒便猜想与赵德柱有关。
第二日赵德柱逃走,姜舒便确定了心中猜测,对沈长泽失望至极。
“是。他用母亲的名声威胁我去见他一面。”沈长泽坦白承认。
姜舒讽笑,不再言语。
沈长泽在黑暗中重重拧眉,不快道:“你以为是我徇私放走了他?”
“是与不是,侯爷心中自有分晓。”姜舒背过身去,不欲再说。
沈长泽却恼了,坐起身质问:“在你眼中,我如此不堪?”
“侯爷言重了,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我懂。”姜舒嘲叹。
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做不了。
“好一个你懂。”沈长泽气的咬牙。
第三十八章 遇险
沈长泽气恼的躺下,思来想去又不甘道:“我若怕他威胁,直接杀了他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留下隐患。”
床上的人呼吸轻浅,没有回应。
沈长泽胸中气闷,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到心梗。
难怪这几日她对他态度冷淡,没有好脸色,原是如此。
两人同屋异梦,分床离心。
次日一早,姜舒醒来时地上空空无人,沈长泽打地铺用的被子叠放在床脚。
姜舒起身下床,唤来檀玉梳洗。
檀玉端着水盆进屋,一脸纳闷的问:“夫人和侯爷吵架了吗?”
“为何这么问?”姜舒愣了愣,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檀玉道:“天刚亮侯爷就动身回京了,冷着脸什么也没说。”
他撇下她先走了?
姜舒心中一怔,有些难以置信。
“夫人,我们怎么办?”檀玉边给姜舒绾发边问。
姜舒抿唇:“收拾东西,尽早出发。”
此地离上京要大半日的功夫,若耽搁久了,落日前怕是入不了城。
沈长泽只带走了霍冲,两人骑马离去,将马车和护卫都留给了姜舒。
随意用过早饭后,姜舒抓紧时间上路,往上京而去。
为了安全好走,下了山便一直走的官道。
可行至一半,官道被山上滚落的几块大石堵住,无法越过,只能绕小路。
姜舒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明白她这番话是真心真意。
只是,她不需要。
“可我觉得,孩子只想跟着自己的亲娘。”
“夫人,我……”徐令仪一时急了,以为姜舒是怕养不熟。
姜舒转头看向窗外竹林里的飞鸟,道:“你看那几只鸟。”
徐令仪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
“那两只大鸟是一对夫妻,今年春日它们孵出了三只小鸟。我瞧着它们日日觅食哺育小鸟,风里来雨里去很是辛苦,就萌生了收养幼鸟的念头。”
“我命下人去取鸟窝,可下人刚靠近,留守的大鸟就激烈的叫了起来,窝里的幼鸟害怕的躲在大鸟的羽翼下,半步也不肯离开。”
鸟尚且眷恋父母,人又怎会不眷恋。
徐令仪怔怔的看着枝头闭着眼睛享受大鸟梳羽的小鸟,说不出话来。
她曾怨过自己的出身,可却从未怨过她娘。因为她明白,她娘已经尽力给她最好的了。
“谢夫人教诲。”除了恭敬,徐令仪对姜舒多了几分敬仰。
离开听竹楼时,徐令仪瞥见院角有团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吓了一跳。
“姨娘别怕,那是不白。”送她的楮玉解释。
“不白?”
楮玉微笑:“夫人养的兔子。”
原来是只兔子。
徐令仪笑自己胆小。
这几日沈长泽十分忙碌,他和程锦初开办的酒坊,终于开业了。
外人不知酒坊是程锦初开办,只道是靖安侯府的产业。
是以姜家和徐家都带了人去捧场。
“闻香醉。好名字。”
“还别说,这酒香闻着确实诱人,走,咱们进去尝尝。”
过路的行人三三两两结伴踏入。
沈长泽亲自招待姜父和徐大人,程锦初不能露面,只能在后院坐镇。
日暮西沉时,两人疲惫归府。
“大家都说你酿的酒很好,咱们这酒坊,算是开起来了。”沈长泽握着程锦初的手,眼中温情脉脉。
酒坊开业顺利,程锦初一直高悬的心落回了肚里,露出自信得意的笑容:“我早便说了,我有祖传秘方。”
“辛苦你了。”沈长泽揽她入怀,感念她为侯府的付出。
程锦初回抱住他,温声道:“为了夫君和两个孩子,做什么我都甘愿。”
因为这句话,沈长泽半月来一直宿在揽云院,好似忘了姜舒和徐令仪。
“夫人,后日就是少爷的生辰了。”楮玉将姜舒让她准备的礼物,呈给她过目。
姜舒看后十分满意,略微思索后道:“你去同侯爷说一声,让他别忙忘了。”
“是。”楮玉转身去了。
沈长泽早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楮玉说了他才想起来。
后天,现在买礼物还来得及。
于是他问楮玉:“姜宁平日喜欢什么?我让人去买了给他做生辰礼。”
楮玉道:“夫人都已备好,侯爷只需陪夫人一同回去便可。”
“我知道了。”沈长泽没有坚持,因为他知道姜宁并不缺什么。
六月十七,姜宁生辰。
姜舒一早便起来梳妆,备好马车礼物欢欢喜喜的回姜家。
可她等了许久,却不见沈长泽踪影。
“夫人。”沈长泽的亲卫霍冲来了。
“侯爷呢?”姜舒问他。
霍冲道:“骁骑都尉孙大人有急事找侯爷商议,侯爷让夫人先回姜家,他晚些过去。”
姜舒面容沉凝,有些不悦。
但沈长泽是忙公务,她也不好怪罪,只能道:“让侯爷忙完早些去姜府。”
“是。”霍冲应下,匆匆走了。
“走吧。”姜舒起身,独自回了姜家。
方到姜府,马车还未停稳,姜宁就迫不及待冲了过来。
“阿姐,姐#@夫。”少年的声音急切又兴奋。
沈长泽无法,只能一边听琴一边与姜舒对弈。
三个人的夜晚,总有一人多余。
姜舒下了一会儿,忽然手捂肚子面容扭曲。
“怎么了?”沈长泽奇怪。
姜舒急急道:“我肚子疼,去去就来,侯爷稍候。”
语罢,姜舒匆匆起身下楼。
不用想也知道她去了哪里。
沈长泽皱眉,盯着下了一半的棋局,觉得索然无趣。
徐令仪弹完两支曲,姜舒才慢吞吞的回屋。
“该谁了?”姜舒捏着棋子问。
沈长泽兴致缺缺道:“你。”
“喔。”姜舒观察棋局,专注又认真。
沈长泽瞥眼,目光落到抚琴的徐令仪身上。
徐令仪面容姣好,身姿窈窕,性情温顺。
沈长泽不由想到洞房那晚,喉头上下滚动。
说起来她进府将近一月,他只同她同房过一夜。
“侯爷,该你了。”姜舒清声提醒。
沈长泽回神,随意落下一子。
“咦?”姜舒盯着棋局小声嘀咕:“侯爷落在此处是何意?莫不是欲擒故纵引我入瓮?”
沈长泽低咳一声,凝神看自己落子的位置。
两人你来我往,一局很快结束。
姜舒兴致勃勃,又开始了新的一局。
沈长泽此时万分后悔,没事提什么下棋?
如此良辰,美人在侧,赏赏月谈谈天不好吗?
“啊!我肚子又疼了,去去就来。”姜舒捂着肚子跑了。
沈长泽一脸错愕。
楮玉自顾自的道:“夫人定是贪冰吃坏了肚子,我去找找治腹泻的药。”
沈长泽闻言浓眉紧蹙,面上生出嫌恶。
徐令仪垂首抚琴,心知肚明。
第三十章 拿捏
姜舒回屋时,抚琴下棋的人都已不在,檀玉楮玉在收拾棋盘茶具。
“人呢?”姜舒明知故问。
檀玉配合道:“徐姨娘累了,侯爷送她回菘蓝苑歇息了。”
“哦。”姜舒满面遗憾,然轻快的脚步却出卖了她。
檀玉同楮玉对视一眼,不明白姜舒为何要将沈长泽往外推。
自从被沈老夫人训诫后,程锦初消停了下来,日日在揽云院安心养胎,不问世事。
就连沈长泽搬去侧屋居住,她也没有阻拦。
“夫人,侯爷又去了菘蓝苑。”秋霜低声回禀。
“知道了,下去吧。”程锦初毫不意外。
沈长泽将衣物用品搬去侧屋,却未在侧屋住过一日。
让程锦初不解的是,沈长泽接连几日宿在菘蓝苑,姜舒却没有半点反应。
难道她就不想要夫君宠爱?还是她坚信她的地位无可撼动?
“这是乌梅红糖饮,夫人趁热喝。”徐令仪送上她亲自煮的糖水。
姜舒接过,轻轻搅动:“你怎么知道我的小日子?”
聪明人面前徐令仪不敢卖乖弄巧,如实道:“妾身本想给夫人送冰酪,楮玉姑娘说夫人这几日不能食冰,妾身便猜到了。”
姜舒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夫人若喜欢,往后妾身每月给夫人送。”徐令仪趁机道。
姜舒笑:“你不必如此,侍候好侯爷便成。”
“侍候侯爷和夫人都是妾身的本分。”徐令仪态度恭敬,毫不骄躁。
姜舒定睛瞧她,有些捉摸不透。
“侯爷近来心情如何?”姜舒随口问。
近日沈长泽似乎格外忙,没有空闲来寻她,她也乐得清静。
徐令仪斟酌道:“阴晴不定。有时被少爷气的头疼,有时又因酒坊欣喜。”
姜舒慢条斯理的喝着糖水,从徐令仪口中得知了沈长泽近况。
见徐令仪说起沈长泽时容光焕发,满目柔情,姜舒觉得不可思议。
“你很喜欢侯爷。”
她以为徐令仪嫁与沈长泽为妾是不得已为之,但看徐令仪的反应,却似真心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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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起身,看着上首满面威严的庄老夫人,抿唇道:“我想求庄老夫人撤回控告,放过沈晏阳。”
庄老夫人冷哼道:“放过他?我平西将军府的公子,岂是他想打就能打的。”
“既然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这事儿没得商量。”
“母亲。”郁澜起身道:“其实韫儿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脑袋,也不会影响读书。”
庄老夫人一听,拍桌震怒:“你是韫儿的母亲,竟然为了帮外人,连这种诓骗的话都说得出口,良心何安!”
郁澜神色讪讪,硬着头皮道:“我没有骗您,韫儿当真只是皮外伤,您若不信可亲自去瞧瞧问问。”
庄老夫人自然不信。
事关庄韫,庄老夫人半点不敢马虎大意,一定要亲自验证。
于是三人一道去了庄韫院里。
“韫儿。”庄老夫人踏进屋子,看见庄韫坐在榻上玩九连环。
那是姜舒方送给他的,庄韫新奇的很。
陈太医在一旁整理药品,准备给庄韫换药。
“祖母。”庄韫声音明亮的唤了一声,精气神十足。
庄老夫人走过去问他:“你头可晕可疼?”
庄韫摇头:“不晕,也不怎么疼了。”
庄老夫人还是不放心,又问陈太医。
陈太医看了一眼郁澜,见郁澜点头便如实相告。
“小公子只伤及表皮,伤口不深也未碰伤脑袋,不会有任何影响,老夫人放心。”
正巧要换药,陈太医索性拆开庄韫头上的棉布,让庄老夫人亲自查看。
庄韫本就只是皮外伤,陈太医又用了宫中最好的药,两天时间就已结痂。
从结痂大小可以看出,伤口不深也不长,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如初。
庄老夫人放了心,愠怒的责问郁澜之前为何要骗她,害她担忧痛心,还去宫里告御状。
郁澜清咳道:“母亲,让陈太医给韫儿换药,我们换个地方说。”
“哼!”庄老夫人甩袖,走在前头回了她的院子。
郁澜和姜舒赶忙跟上。
第六十五章 大礼
听郁澜说明前因后果,庄老夫人目光深沉的看了姜舒一眼,不悦道:“就为了助她和离,你就敢诓骗我去告御状,也太胡作非为了些!”
郁澜讨好道:“母亲别恼,我父皇母妃也蒙在鼓里呢,且我不打算告诉他们,就让他们一直蒙着。”
庄老夫人听完更气了:“你可知这是欺君。”
欺君之罪,可祸连全族。
郁澜点头,满不在乎道:“父皇要治我的罪,那他自己也得一起。”
庄老夫人和姜舒,被郁澜大逆不道的言语惊到了。
郁澜笑了笑,朝姜舒递了个眼色。
姜舒会意,将锦盒捧到庄老夫人面前打开。
“这是白玉观音像,请老夫人看在观音大士慈悲为怀的份上消消气。”
庄老夫人睇了眼锦盒里的白玉观音,冷哼道:“你们以为送尊观音像,就能打发我了?”
庄老夫人曾跟着庄将军征战数十年,沉淀出一身肃杀之气,发起怒来吓人的很。
姜舒捧着盒子,大气都不敢出。
郁澜绷着头皮道:“您若还生气,那我将我这对东珠耳坠也给您?”
郁澜说着从袖中掏出姜舒给她的东珠耳坠,煞有介事的送到庄老夫人跟前。
庄老夫人被她气的哭笑不得,气骂道:“我一个老婆子,要它做什么。”
“那母亲就别恼了。”郁澜温声笑哄。
庄老夫人沉叹:“我前日才去以死相逼告御状,今日又去求圣上收回旨意,这话怎么说得出口,你当圣旨是儿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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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咬唇,憎恨道:“他们该死,我要亲眼看见他们死了才放心。”
今日若非遇上郁峥,不仅她必死无疑,岑河庄的庄民怕也难逃一死。
向来仁善的姜舒,头一次觉得杀人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主子,都解决了。”追云逐风回来禀报。
郁峥瞧了眼仍在颤抖的姜舒,吩咐两人:“去将剩下的山匪都料理了,收拾好马车侯着。”
“是。”追云逐风领命驾马走了。
郁峥拿出一块锦帕,仔细擦拭软剑上沾染的污血。
姜舒盯着他的动作,觉得郁峥同他手中的软剑一样,危险又迷人。
第四十章 往事
察觉到她的注视,郁峥不解道:“夫人怎会独自出京?”
还只带了几名护卫,实在危险。
提及此,姜舒杏眸收缩,容色冷凝道:“我是与侯爷一道出京办事的,他有些急事,今日一早骑马先行回京了。”
郁峥瞥她一眼:“何事比夫人的安危更重要?”
姜舒不语,郁峥便猜测道:“可是吵架了?”
提起沈长泽,姜舒的神色委屈中带着怨愤,是吵架后的模样没错了。
“王爷会读心术?”姜舒忿开话题,不想将夫妻私事说与人听。
郁峥也不再问,将擦净的软剑收回腰间。
“今日多亏王爷了,否则我怕是已经摔成了肉泥。”想到方才之凶险,姜舒心有余悸。
若非郁峥碰巧路过,她不敢想自己会是何下场。
自古女子重誉,她被一众山匪逼下悬崖,怕是死了也要落得满身污名。
郁峥于她,算是再造之恩了。
“许是夫人素日积德动感上苍,特派我在此日此时此刻搭救。”郁峥神色认真,墨眸虔诚的望着苍天。
姜舒受他蛊惑,也抬头看向青天。
一半阴沉的灰色,一半明亮的蓝色,半阴半晴,阴云和阳光交替出现,似明与暗,正与邪在争斗。
姜舒心有所触,惊奇道:“王爷真是恰巧路过吗?”
没有早一刻,也没有晚一刻,路过的刚刚好。
郁峥轻叹:“是啊,恰巧。”
前两日有件事务需要离京办理,原本他是派追云去办的。可不知为何,追云临行前他又忽然想亲自前去。
定下的明日归京,昨夜他却梦魇不断,导致心烦意乱,天未亮就醒了,急切的想要回京。
郁峥从前不信命也不信神佛,可现在,他有些信了。
种种反常,皆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在山道上发现尸体后,逐风查看时有一护卫尚未断气,说出了身份。
靖安侯府,夫人……
听到这几个字,郁峥心中一紧,下了马车策马疾行。
循着痕迹追进山林时,郁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听到檀玉求救的那一刻,他浑身紧绷如拉满的弦,生怕迟了一步。
“王爷大恩无以为报,我回府后定为王爷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姜舒一脸真诚。
郁峥墨眸中划过一抹亮光,意味不明道:“夫人为一个外男供奉长生牌位,传出去怕是于夫人名声有碍。”
姜舒嗤笑:“若非王爷,我性命与声名都荡然无存。生死一遭,有些东西便不那么看重了。”
“王爷放心,我定小心供奉,不让人瞧见传出谣言,毁了王爷声誉。”
郁峥哑然失笑,劝她不必如此。
姜舒却执拗的很,坚持知恩图报。
郁峥无奈,同她说起了一件往事。
他少时出宫游玩,被刺客追杀与侍卫走散。
当时他受了伤,慌不择路逃到京郊迷了路,又累又饿虚弱的晕倒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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