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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乱之弃女天心

绿水如蓝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天心是生在帝王之家的郡主一枚,她本是人人艳羡的天之娇女,金枝玉叶。然而众人却并不知晓,在这个女子看似光彩夺目的外表下,其实却深藏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身边的亲人、她的爱人……

主角:天心,寒意   更新:2022-07-15 22: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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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天心,寒意的女频言情小说《大明宫乱之弃女天心》,由网络作家“绿水如蓝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心是生在帝王之家的郡主一枚,她本是人人艳羡的天之娇女,金枝玉叶。然而众人却并不知晓,在这个女子看似光彩夺目的外表下,其实却深藏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身边的亲人、她的爱人……

《大明宫乱之弃女天心》精彩片段

生在帝王之家,就一定是金枝玉叶、天之娇女么?

也许,她曾经是。

天心郡主,一个多么宠溺的名字,那是连上天都要将她捧在手心里的幸运儿。

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压抑,压抑着呼出一口气。唇齿间的呼吸遇到夜晚冷的空气,凝成一缕一缕的白雾,从我站着的回廊飘向那道紧闭的门。

她们说,那是我母亲的寝室,天心郡主的母亲。

自从我醒过来之后,我还没有见过她。我没有看见她出来,却看见了很多人进去。然后,门便关上了。一直到现在夜已经很深很深了,依旧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郡主,回去吧。郡主才刚刚苏醒,应当回屋好生养着。”

郡主?

我转过脸,转向跟我说话的人,我已经知道了那是我的乳娘。她大概三十来岁,端丽的面庞满是急切,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极力掩饰的哀伤。

我一直都是坚强的,几乎坚强到了冷血。所以面对她这样的哀伤,我依然能够笑得出来。我笑了笑,说:“乳娘,以后别再叫我郡主了,我再也不是什么郡主了。”

不,我从来都不是郡主。我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出身不太光彩的私生女,那些八卦杂志喜欢称我的妈妈是“××房产大王的第三房太太”。

当几天前的那个下午,当我闭上了眼睛,当医生宣布我心跳停止的时候,我以为我解脱了,我终于从那无休止的家族争产、勾心斗角中解脱出来了。我再也不需要绞尽脑汁设无数的圈套,去踩那些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妹妹们,踩着他们往上爬,再把他们狠狠地往下踩。

然而,命运却不肯放过我,它用一种更为滑稽可笑的方式逼着我继续这人生,更加滑稽可笑的人生。

我不明白,为什么灵魂脱离了身体,偏偏却要游荡到这样的一个地方。那富丽堂皇的宫室,那个十岁多一点的小女孩,她哭得声嘶力竭,哭出底腔的童音。她哭着抱住一个男人的腿,哭着喊:“父亲——父亲——”

她的父亲很绝情,绝情而愤怒。他绝情地甩开小女孩,他愤怒地吼叫:“我不是你的父亲!你只是那贱婢与人私通的孽种!”

后来,他终于丢下了“孽种”,扬长而去。再后来,小女孩哭到了绝望,她绝望地爬过小楼的栏杆,松开抓住栏杆的手,那么小那么弱的身体直直地向下坠去……

再再后来,我变成了这个十三岁的女孩,睁开了眼睛——

乳娘还在我耳边苦苦地哀求,“郡主,回去吧。别再看了,别再看了,你会受不了的——”

与此同时,“吱呀——”,紧闭的殿门到底是开了。门内又走出了很多人。这一回,我也终于看清了她们的样子。

那是一群非常美丽的女人,穿着非常华丽的宫装。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一个,不算最美丽,然衣着却是最华丽。她发现了站在回廊上的我,她朝我走过来,眼神里透着幽幽的怜悯。

“心儿——”她伸出手想来摸我的头,摸我头上那缠纱布的伤处。

我没有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的意思,我只是仰脸望着她,在心里猜测着她的身分。可她却像是被我的眼睛刺到一样,蓦地缩回了手,略略地握成拳,再放下垂在身侧。

她不再看着我,甚至似乎在下意识地回避我,转而吩咐她身后的宫婢,“我们走吧。”

“是,韦妃。”宫婢们答应着,继而前行替她开道。

“韦妃!韦妃!”我的乳娘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嚷嚷着扑到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求韦妃发发慈悲,求韦妃在殿下面前替郡主多多美言几句,求殿下放过郡主吧。”

我想那个韦妃应该坏不到哪里去,起码表面上她显得很和气。她和声命乳娘起身,“你放心,该做的我一定会做。但是结果如何,就要看心儿的造化了。”

顺带地,她又望了我一眼,却等不及我回应,便仓猝地收回视线,匆匆地走了,消失在长廊尽处。

我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要对我感到愧疚,为什么她在说那一句“结果如何”的时候,语调是那样地软弱无力。不过没关系,我总是会明白的。现在,我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脑细胞。

我将心神继续放在我研究了很久的那两扇红漆木门上,看了那么多古装剧、宫斗剧,我隐约能够猜到那门里发生了些什么。

出于一种我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我把木门推得更开一些,跨过高的门槛,朝里面走去。我想去验证我的猜测,这念头也许是有一点变态的。曾经有人这么骂过我,而且还不止一个。

天心郡主的乳娘显然不这样认为,她认为这样的我非常可怜、非常可悲。她也拦住了我的去路,扑通一声跪下,摇头,流眼泪,“郡主,别进去,不要进去。”

从来我想做的事情,没有谁能够拦得住,不管是三十岁的我,抑或十三岁的我。我装看不见,越过她。她站起来,跟上我,又拦住我。我再绕路,她再拦。

如此迂回了一段,我不再走了,她也不再拦了。因为,再没有拦的必要。我们已到了床前。

这是一张相当漂亮的床,雕花的柱,挽起轻红的纱幔。又一个美丽的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她身上那套宫装也是极尽华贵雍容,与那枕上精致繁复的发髻相得益彰。

她周身散发出的一种气质,让我觉得她很美丽。只是觉得,却无法肯定。因为一块丝绢盖住了她的脸,仍带着些许紧贴,勾勒出她面部的轮廓。这应该曾经是块浸了水的帕子,皇宫里挺常见的刑罚。湿巾盖脸,令其窒息而亡。

乳娘已经承受不住了,古代女人的膝盖总是特别的软。她又跪了下来,跪在我旁边,抱住我的肩膀,哇哇哇地哭。一边哭,一边还妄想同化我。

“郡主,你别这样。你哭出来吧,你这样硬憋着,会憋坏身子的。”

真可笑,我干嘛要哭?为一个我不认识的、第一次见的愚蠢女人?不愚蠢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没能耐隐瞒一辈子,她也敢偷情?也敢把偷情的孩子冒充帝王骨血?她这根本就是在找死,自作孽,不可活。

呼呼的北风,从敞开的窗,刮进了屋里。一时间,窗在摇,影在动,红纱乱拂,拂去那一块造成了死亡的丝帕,露出了我眼中愚蠢女人的脸孔。

大概再没有人会认为这脸孔是美丽的,她大睁着双眼,凸出了眼眶,那嘴巴张得更大,像一尾再怎么吸也吸不到氧气的鱼。

她维持着这样的表情死去,这就是千不甘万不愿、怨恨着死去的模样?

有一线冰凉,漏出了我的眼角,在两颊蜿蜒着。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在哭我自己,哭过去的我,哭现在的我,还有,将来——

对,将来!我抬起头,尽量地抬高,让眼泪流回到心里去。我大概是真有一些变态的,即便是为我自己,我也不舍得浪费太多的悲伤。有太多的事要做,有太多的事情要了解。

我问:“乳娘,你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月吗?”

泣不成声的乳娘吓了一跳,吓得忘记泣不成声,变得结结巴巴,“哪——哪一年?是,今天,今天是——天宝四年腊月二十。”

“天宝?唐,天宝?”

乳娘更惊吓了,反应迟钝,迟钝地点头。

哦,原来这是唐玄宗李隆基的时代,不是盛世开元,而是渐入外强中干的天宝年间。

(注:解释一下题目,大明宫是唐朝宫殿的名字,有日东升,自曰大明。是唐朝最辉煌鼎盛权力的中心。并不是指明朝的皇宫。另,在唐朝,皇帝之子封王,女封公主。太子的儿子,则为郡王,女儿为郡主。)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位教授这么说过,他说宋朝的公主最可怜,唐朝的太子最可悲。从唐高宗李渊一直到此刻的李隆基,没有一个太子是顺顺当当就做了皇帝的。手段差的,总是贬了庶人了此残生,运气好一点的,则要战战兢兢、夹着尾巴做人。

天心郡主,也就是我,我们名义上的父亲就是一位太子,唐玄宗所立的第二个太子。

他叫李亨,有后人评价,说他优柔寡断、不明是非。在我看来,他是极其果断、极其分得清利害轻重的。起码对于我,他没有花太长时间就毅然决然当断则断了。

我依旧是低估了皇家冷血的程度,我还以为自己顶多就是被打入冷宫或者什么鸟不生蛋的偏远山区,永世不见天日。但是李亨,却是连一秒钟的天日也不愿意再让我见到。

隔了一天,一碗黑沉沉的汤药,由几个不阴不阳的太监端进了我住的小楼。

“郡主,请吧。”

托盘往我跟前送了送,似已等得不耐烦。

“郡主应当体念殿下仁德之心,这药劲大得很,喝下去即刻毙命,不会感觉到丝毫的痛苦。”

我那个乳娘有的就只是呼天抢地的本事,她又呼天抢地、语无伦次地哀嚎起来,“不!殿下不能这样对郡主!郡主是殿下的心头肉啊,韦妃答应过的,韦妃答应过会保住郡主的!她是太子妃呀,她不能说话不算的。我要去找韦妃,我要去找韦妃!”

白痴,典型白痴剧集里的白痴配角。总是要被那些比白痴稍微聪明一些的反角们捉住,一边骂着“贱婢”,一边架着胳膊拖出去。

为首的太监尖细着嗓子冷笑,“心头肉?此时此刻她还配么?别说是太子妃了,你就是把贵妃找来,也保不住她。”

我一向不指望别人来保住我,这世上最靠得住的就是我自己。我不想死,尽管我早已经活够了,尽管我恨透了这滑稽可笑的生命,可是我现在不想死了。曾经,那是心脏病发,我不得不死。原来,无论怎样厌倦、憎恨,如果有的选择,我依然会选择活着。

如今的处境,活着几乎是种幻想。我愿意尝试着幻想一下。感谢我的乳娘,她的呼天抢地终究是有些作用的,她为我争取了喘息的空档,消化和思考所必需的时间。

所以,当太监把乳娘弄出房间,当他们再一次殷勤地送药上前,我已经能够完全地镇定下来。我组织好了语言,镇定地作出楚楚可怜的凄切,凄切地请求:

“公公,请让我向父亲道个别吧。就算见不到面,也好歹让我在这里磕几个头,尽尽心意。”

天心之所以能成为天心,有一半是因着她具备了成为天姿国色、绝代佳人的条件。十三岁的美人胚子,十三岁的童真,如一朵粉嫩嫩的小花,那么小心翼翼地含着花苞,却未曾绽放,便要凋零。

这样的凄切连那刻薄尖酸的老太监也因我而动容,显露出了几分属于人类的情感,“唉,天心郡主,老奴也是只是奉命行事。天心郡主的孝心,老奴会代为禀告殿下。你,就放心地去吧。”

我心满意足地连声称谢,走出了内室门,到了外间挑出的露台上。我认准了地方,跪下,虚着磕了三个头,身后传来隐约的唏嘘之声。似乎,我已经成功忽悠住了这帮宦官。

磕完了头,站起身,太监们再唏嘘再动容,也还是要完成他必须完成的差事。老太监送上药碗,我接过来,他退下去几步,等着我喝。我将碗举到唇边,欲饮却停,我叫他:“公公——”

一众太监齐齐讶然,看向我。我要的正是这讶然一刻!毫不迟疑,连药带碗用力扔出去。那药大概是真的毒得厉害,太监们吓得面无人色,没了命地躲闪。

趁着他们躲闪,我爬上了楼梯顶端的木制栏杆,不是为了跳楼,而是为了下楼。滑扶梯下楼的把戏,我八岁就玩得如火纯青了。

轻轻松松到了楼底,上方那些太监方才缓过神来,乱七八糟地喊着:“抓住她!抓住她!”

是的,照常规他们是很有可能会抓住我的。因为我不熟悉地形,因为不管我往哪个方向跑,都会冒出大堆的人对我包抄围截。所以我只能不按牌理出招,在我面前只有一条路可选。

环绕着我的小楼,是一条内河,盘旋曲折着,通向未知的远处。我站在河边,站在十冬腊月的天里,望着那绿幽幽的河水狠命咬了咬牙。

长安应该还不算冷吧,起码河面还没有结冰。就当是游个冬泳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催眠着自己,咬紧了牙关,把心一横眼一闭,一头跳进了河中。有时候,要想保命,你就必须先要搏命!

的确是在搏命,那冷,超出了我的想象,说是如寒针根根刺骨,那根本就是轻的。太冷了,冷得比死亡还要恐怖,像是在阴罗殿上的折磨,磨难着每一根神经。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放弃吧,放弃吧,再也受不住了,再也不能忍受了。

我几乎就要放弃了,让这软弱麻痹,麻痹着沉入河底。可是耳边却有另一个声音,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活下去,我还有机会,重建另一种人生。

我,一定要——活下去!

这声音回荡着,我越是麻痹,它就越发地响亮,震着心田,激发出骨子里的倔强,那也许是我天生的近似于嗜血的野性。

好吧,那就搏一搏吧!我极力忽略着水的阴寒,极力地伸展四肢,向前游去。前方,有希望。活着,才有希望!


事实证明,我搏对了。那些太监、内卫是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我,而和我一样拼命的。初时,我还听见陆上喧嚣而混乱的响动,渐渐地,他们便远离了我。

老天给了我恩赐,天也慢慢地黑了,黑了之后我便更容易离他们再远一些。

在我的意愿里,我是希望游得越远越好,彻底摆脱这荒谬的一切。可是,再野的天性,再倔强的意志,始终还是敌不过身体的极限。

我游不动了,而且天越来越黑了,这同样是上天为我设的阻碍。我没有办法继续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水下,那是非常危险的。我随时可能让水草缠上,或者撞到什么东西。

依着天空微弱的一点光亮,我游向最近的岸边,抓住半露出水面的石头爬上来。离开了水,全身上下还全都是水,从头发丝一直到脚指缝,活像个湿答答的水鬼。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大半夜猛一瞧的,说不定还真能吓死几条人命。

我苦笑,冻得直哆嗦,哆哆嗦嗦地打阿欠。刚一出声,倒先把自己吓了个半死。赶紧拿手捂住,忍着阿欠,哆哆嗦嗦地打量四周。

我看见了假山,亭台,还有临水的楼阁。难道我游了这老半天的,都快有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感觉了,却还是在这该死的皇宫里打转?

也是,古代的宫殿本来就大得变态。那么,我现在是在皇宫的哪一个部分呢?视野中那临水的楼阁,又属于这宫里的哪一个人?如果老天可怜,我但愿,那个人是韦妃。或者,我能够用一些花招,在她这里藏一段时间。

这样的假想,给了我鼓励。我壮着胆子,悄悄地靠过去,周围很静,没有一个人出来坏我的好事。我顺顺利利地摸到了墙边,不敢从正门进去。我踩着假山石,去攀那楼台的栏杆。

对我这个攀岩俱乐部的成员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裙子太累赘,害我差点就失了手。好在,有惊无险,我爬上了二楼。屋子里灯亮着,却看不到人。

我蹑手蹑脚推门进去,这里的格局和我的小楼不太一样,没那么华丽,也没什么装饰品,摆了张普普通通的案桌,四面墙都钉着书架,堆了很多书,倒像是个书斋。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我一定要把这些书统统拿出来,好好地钻研一番。唐朝的古籍,那是多少学历史的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宝贝。曾经,我也是其中之一。只可惜,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我的梦想。

回忆往事,从来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我不愿意再回忆,也没有力气再去回忆下去。因为我已经快要冻僵了,我现在急需一个烧得旺旺的火盆,一床厚厚的棉被。

刚这样盼望着,然后我就真的心想事成了,在屏风后的内室,火盆、棉被、软软的床,该有的一应俱全。那温度,暖得就像春天。

春天就在眼前,我还等什么?毫不犹豫,投入春天的怀抱,扑上床,拉开所有的被子,一骨脑地裹在身上。到了这会儿,我才又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这感觉甚至是幸福的,其实幸福就是这样,有床睡、有被子盖,安安稳稳的,一辈子。

我很早就知道,幸福对于我,向来都是奢侈。这一次也不例外。很快地,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有人在上楼梯。那步子很沉很稳,来的绝对不会是个女人。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脑子里闪过很多个念头。跑吗?跑去哪里?我还有地方可去吗?那么,躲起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想来想去,我决定就这么坐着,等着那个人来发现我。

先看看来的是谁吧,他认不认得我,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落到他手里会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那个人终于是越来越近了,他已经进了门,似乎在门口停了片刻,才接着往里走。我确定这是一个性子很沉静的男人,就连衣服窸窣的摩擦声都是格外的沉静。

他走向内室,走向我,我在等着,等着生的希望、抑或死的宣判。

紧张得快要窒息,却没有等到所谓的结果。那个人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没有进内室,而是往回走,留在了外面。有椅子拉开的声音,他像是坐了下来。

我又等了一刻,仍是没有动静。我坐不住了,脱掉鞋子,拉紧被子,我光着脚下床,试探地走一步,外面没有反应。稍稍放了心,我继续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朝前蹭。蹭了好久,总算是蹭到了内室门边,我借着屏风的遮挡,谨慎地向外张望。

那个人坐在桌边,拿了本书在看。他的样貌我看不太清,只是匆匆瞄了个侧面。他的侧脸显得很年轻,年轻而柔和的线条,映着烛光,很是好看。

静寂,笼罩着他,笼罩着这间书室,我不敢轻易地打破。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我在屏风里迟疑着,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便在此时,那楼下却突然地起了喧哗,到底是打破了这夜的寂静。

有好几个人,有人在说:“你们千万要搜仔细了,她要是真跑了,我们都得完蛋!”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们是来抓我的人!而我,已无处可逃——

我能听见的声音,坐在桌边的人自然也能听见。无端端地被扰了清静,他好像有些恼火,丢了书,起身向窗外,“这都什么时辰了?外面是谁在吵?”

他这一出声,下面的人仿佛愣了一愣,跟着竟然就诚惶诚恐了。

“是,是——广平郡王么?”

那人默认。我一惊,我知道这个封号。广平王李豫,太子李亨的长子,唐玄宗的孙子,算起来也是我的“大哥”。

窗下的人还在诚惶诚恐地请罪,说什么不知道郡王在这里,说他搬去郡王府之后这书室一直空着。他们以为里面没人,所以才敢如此放肆。真是笨得没药了,灯亮着里面怎么会没人呢?

广平郡王说他今天入宫请安,出来得晚,宫门已关。他喜欢这里清静,所以便在这书室住一宿。说完了这些他又问出了什么事。

底下人答得支支吾吾的,只推说是走失了个宫婢,已然禀告了韦妃。是韦妃交代他们私下里找一找,夜已经深了,不要惊动了宫里其他人。害怕广平郡王再细问,说完这话忙不迭地便跑了。

“既然殿下在这里,那奴婢们再往别处去寻。”

抓我的人跑远了,我大大地松了口气。冷不防,那屏风外我的郡王“大哥”忽然地发了话。他说:“天心,别躲了,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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