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晚晚仍旧六点半起床，收拾好准备去律所请假。打开门的时候，恰好慕景晟也开门出来。
互相对望一眼，慕景晟问：“你今天不打算去医院了？”
江晚晚客气说：“我还没跟律所请假，打算请完假先去医院挂号，然后再请你过去。”
这话说得未免太客气了，慕景晟看她一眼，“不用了，现在过去。我已经跟人打过招呼了，你打个电话跟律所请假吧。”
他不怕耽误时间，这样最好不过了，江晚晚赶紧道谢，然后跟他一起下楼。
二人先去吃早餐，进了一家装修很高级的广式早茶餐厅。
虽然环境很优雅，里面的食物也很精致，但江晚晚抑制不住的恶心想吐。
看她皱眉坐在那里，手似有似无不停的安抚胸口，慕景晟问：“怎么了？还不舒服？”
一看他就没有过这方面经验，江晚晚有些不好意思：“没事。”
脸色这么苍白，没事才怪，慕景晟叫服务员过来：“麻烦给她一杯清水，谢谢。”
食物很快上来了，慕景晟在对面吃的斯文而缓慢，江晚晚看着一桌子漂亮的美食，尝试着咬了一口：“呕……不好意思，我去趟卫生间！”
翻江倒海又吐了一阵，江晚晚脸上带着水，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不合你胃口吗？”看她难受成这样，慕景晟有些后悔带她来这里了。
江晚晚再次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我这是生理反应，跟去哪吃什么没有关系。实在是吃不下去，你吃吧，我等着你。”
慕景晟又看了她一眼，眼皮垂着，薄薄的眼皮上面青筋明显，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把嘴里半个蟹黄汤煲咽下去，他说：“据说怀孕了要么喜欢吃酸的要么辣的，你想吃什么？”
“？”不是马上就要去医院了，还关心这个做什么？江晚晚说：“我什么都不想吃。”
慕景晟淡淡的：“你是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差，人看起来有多瘦，多不健康。一点都不吃，万一等下检查指标不合格，又拒绝给你做手术怎么办？”
江晚晚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下说：“我想吃酸的。”
慕景晟起身，亲自去找了服务员。很快，他端了一杯饮料过来：“给你放了半个柠檬。温的，喝吧。等下还有酸汤。”
此时他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救命稻草对自己这么好江晚晚真的感激涕零：“谢谢慕先生。”
酸酸的柠檬水喝下去，顿时感觉胃里舒服了不少，接下去竟真的喝掉了半碗酸汤。慕景晟看这招对她有用，临走的时候又替她叫了一杯柠檬水。
车里不但没开暖气，还开了一半车窗，江晚晚嗅着新鲜空气，喝着柠檬水，去医院的路上总算没有再吐。
到达医院，慕景晟给相熟的医生打了电话，很快，江晚晚被带去做检查去了。
医生是慕景晟曾经的初中老同学，见他带个妹子来做这种手术，不禁开玩笑：“你女朋友啊？长得挺漂亮的。”
慕景晟看他一眼：“是不是在你们眼里，但凡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走在一起就一定是男女朋友？”
“不是？那这种时候干嘛是你带她过来？男朋友呢？妹妹啊？表妹？行啊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学会关心起晚辈来了。”
慕景晟提醒他：“你是医生，不是狗仔好吗。我们过来是看病的，不被你盘问的。怎么个居委会大妈似的。”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江晚晚拿着单子进了医生办公室。医生对着检查单看了两眼，先是微笑：“基因不错呀，两个胚胎，这是有双胞胎了呀。”
“啊？”江晚晚还没来得及惊讶，只见下一刻，他的眉毛皱了起来。
他问慕景晟：“你们之前有去别家医院检查过吗？”
慕景晟有些不耐烦：“有话直说，跟我还有必要绕？”
医生指着单子上的数据：“结果不是很理想。如果确定不想要，恐怕要找我们主任过来一起探讨一下。稍等一下，我叫主任过来。”
看来问题很棘手啊，应该跟昨天医生说的差不多。江晚晚刚燃起的希望顿时又被扑灭了。
很快，主任赶到，两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对着检查单研究了一番，给出跟昨天一模一样的结论：不适合做手术。风险太大。要她三思而后行。
江晚晚不死心，在医生都说了那么确定的话以后还问：如果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也确定不要孩子了，是不是这个手术就可以做了。
主任推了一下眼镜：“姑娘，你怕是没太听懂我的意思。不单单是你以后还能不能生育的问题，很有可能危及你的生命。每个人的身体构造虽然是大同小异，但具体部位的关键尺寸不太一样。可能在别人这里就是一个小手术，但你……你还年轻，不值得为了这样一件事情把命或者。还是回家好好想想再做结论不迟。俗话说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天赐给父母的天使，做决定之前我劝你先去别的部门看看。全国各地有多少想要孩子而要不到的夫妻正在焦头烂额地求医问药，先去好好看看，等你所有的东西都看过了，想明白了，跟父母也商量好了，再过来找我们不迟。”
回到车上，江晚晚一脸愁云惨淡。慕景晟一边开车一边瞅了她一眼：“要不要去找他商量一下？这个事情我认为不管结果怎么样，他都有知情权。”
“谁？”江晚晚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他突然说了一句，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还能有谁？这个时候说的肯定就是孩子他爸了。
看江晚晚这样一副反应，慕景晟懂了。看来她是压根就没打算让他知道：“你没有父母，家里只有一个人了？”
江晚晚本来想说有，但想到昨天刚抢完他钱的江星辰：“嗯。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也就是说，如果她把孩子生下来，不仅是单身母亲，还没有人帮忙带。怪不得这么烦呢。
慕景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这也不是放弃孩子的理由。说句难听的，每个成年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跟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有这样的后果。既然当时你可以什么都不顾，为什么现在做不到呢？孩子是无辜的，把自己的错误凌驾在他们头上，相信你一个法律工作者比我更明白这样是不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