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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1993

观山听海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杨峰的前半生和后半生是两个极端!前半生,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柴,因为沉迷于赌博败光了所有家产,妻子在无法忍受后带着女儿离开。后来,他痛改前非,自主创业,将生意做大做强,一跃成为亿万富翁,可是却永远无法弥补对家人的亏欠之情。重回一世,杨峰回到二十年前,这辈子定不会重走老路!

主角:杨峰,窦晓玲   更新:2022-07-15 23: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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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峰,窦晓玲的女频言情小说《梦回1993》,由网络作家“观山听海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杨峰的前半生和后半生是两个极端!前半生,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柴,因为沉迷于赌博败光了所有家产,妻子在无法忍受后带着女儿离开。后来,他痛改前非,自主创业,将生意做大做强,一跃成为亿万富翁,可是却永远无法弥补对家人的亏欠之情。重回一世,杨峰回到二十年前,这辈子定不会重走老路!

《梦回1993》精彩片段

 

杨峰醒了。

头疼欲裂,干呕。

纷乱复杂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入大脑。

足足半个多小时后他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回到了20年前的自己身上。

“贼老天,你这是要惩罚我吗……”

前世的杨峰,生意遍布四海,身家超过十亿。

但有一样:他的前半生,非常失败。

早年的杨峰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柴——赌博、家暴、而且拈花惹草。

妻子窦晓玲和女儿杨曼曼也离他而去。

在那之后,杨峰痛苦了很多年才振作起来。

创业,奋斗,并在不惑之年拥有了巨大的财富。

但他这一生,并不快乐。

无妻无女、孤家寡人。

“前世的我,真的太糟糕。”

杨峰从床上爬起来,握紧了拳头:“既然贼老天允许我重活一世……我不会再让晓玲和曼曼离开我!”

“我不仅要拥有不亚于前世的巨大财富,我更要让自己有家人,有完美的人生!”

环顾四周,家徒四壁。

父母去世前留下的平房老宅,左右三间,外面一个小院,厨房在院子一侧。

墙上糊着报纸,窗户的玻璃破了没修,胡乱用报纸粘着。

水泥地破裂,露出下面的砖头。

屋顶的木梁上海挂着蜘蛛网。

看着墙上的挂历,脑子里混乱的记忆渐渐清晰。

1993年2月。

再过没多久,就会因为种种原因,导致妻子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家。

再也没回来。

“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杨峰推门出去。

妻子窦晓玲不在家。

“她干什么去了?”杨峰想不起来。

已经过去太多年,当时发生的事情,只有个模糊的印象。

不过,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他那些年实在太糟糕,打从91年妻子和她结婚,两人就没用同过房。

窦晓玲一直是和女儿杨曼曼在一个房间睡的。

没同房哪儿来的女儿?

杨曼曼,是抱养的。

娶窦晓玲之后没多久,杨峰母亲去世。

当地人有讲究——要冲喜,得抱养个孩子。

于是托人抱养了一个女孩儿,取名:杨曼曼。

窦晓玲遇到杨峰这么一位,觉得自己人生无望,于是和杨曼曼相依为命,娘俩虽然没血缘关系,却胜似有血缘关系。

但杨峰却对这娘俩非常粗暴,动辄打骂,甚至在赌博输了的时候,还说出过“要把杨曼曼卖掉换赌资”这样的混账话!

“我当年可混账的真够彻底的。”杨峰摇摇头,推开了妻子和杨曼曼房间的门。

房间里,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窦晓玲不在,杨曼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正在沉睡。

杨曼曼今年四岁多,这是个肉乎乎的小丫头,粉嫩嫩的十分可爱。

但最近,小丫头瘦了很多,嘴唇也惨白,浑身发烫。

想起来了,这孩子这年得了猩红热,在床上躺了两星期。

当时是窦晓玲不知道从哪里搞了笔钱,给孩子抓药看病,这才扛过去。

杨峰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曼曼,微微叹了口气。

记忆渐渐和现实重合。

“上辈子,你和你妈妈一定受了很多苦……”杨峰身手,去摸女儿的额头。

小脸滚烫。

“杨峰!你要对女儿干什么!”门外一声惊叫。

窦晓玲撞开门冲了进来,她一脸惊恐、又惊怒交加地看着杨峰。

刚刚买药回来的药包扔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刀尖指着她自己。

窦晓玲本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大眼睛瓜子脸,身材瘦高,但因为瘦弱和缺乏营养,导致看上去面黄肌瘦。

此时,她皮肤黯淡无光,脸色苍白,眼睛瞪圆了,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杨峰。

嘴里发出了惊恐的喊叫声:“你如果敢把曼曼卖掉,我就死在你面前!没了曼曼,我也不活了!”

“你小点声,小心把曼曼吵醒!”杨峰连忙站起来,对着窦晓玲“嘘”了一下,小声,“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把曼曼卖掉!”

“没什么事儿是你这种人做不出来的!”窦晓玲指着自己脸上一块淤青,剪刀朝已经紧紧顶在了脖子上,“你打了我多少次!而且你说想卖掉曼曼换钱去赌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晓玲,你相信我一次,我真的不会做这种事!”

“我相信你两年了!我被你骗了两年了!杨峰,我窦晓玲就是死也不会再相信你了!”她拿刀指着自己,往前迈了一步,卡在杨曼曼和杨峰中间,像一只瘦弱的,正在护崽的母猫,“我警告你,你离我女儿远点!”

“好,你别紧张,我走开还不行吗?”杨峰举起双手后退了半步。

接着,他趁窦晓玲靠近床边,注意力落在女儿身上的那一刹那,突然扑上去一把抢走了剪刀!

当啷!

他把剪刀随手扔在地上。

窦晓玲被他这么一推,也坐倒在了地上。

杨峰顿时觉得不大对劲:窦晓玲太虚弱了!

哪怕是个女子,也不该像她那么虚弱。

莫非是饿了太久?

他皱着眉:“你怎么这么虚弱。”

窦晓玲没有说话,只是紧张、愤恨但又十分害怕地努力爬起来,护着身后的女儿。

她眼里蓄着泪水,声音无助:“你想赌钱,也不要卖女儿啊!地上那包里有点钱,你拿去赌好了……”

“我说了我不会卖女儿,你怎么不信呢?”杨峰摇头,从地上捡起那个小包裹。

拆开。

杨峰捡起包裹的同时,杨瑾儿还在带着哭腔祈求着:“杨峰,你拿了钱就走吧,那些药给曼曼留下,那是她救命的药……”

包裹里,除了杨曼曼的药,还有一些钱。

以及,一个卖血证。

杨峰的表情凝固了。

足足七八秒后,他才沉重地开口。声音有一丝沙哑:“你……在卖血?”

“我有什么办法嘛?你赌博欠了那么多钱,而且曼曼生病也得用钱。”窦晓玲啜泣着,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看上去楚楚可怜,“我们厂效益越来越差,据说用不了多久就有人要下岗……”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杨峰脸色一黯。

妻子这一番话,让他脑海中又多涌起一些回忆。

结婚后丧母,没过多久又丧父的杨峰染上赌博,很快输光了家里的钱。

还借了一大堆债,有赌债,也有外面借的高利贷。

他一个烂赌鬼哪儿有地方还债?

全落媳妇身上了。

小媳妇一个人打两份工,除了家用之外,全补贴给杨峰这无底洞上。

但还是还不上。

为什么?

驴打滚,利滚利。

没柰何,逼到要债的日子只能想别的法子——卖血。

加上女儿生病得吃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杨峰,你这些年一分钱不往家拿,我不怪你,但你惹出这么多债,我真的撑不住……”窦晓玲哭着,大滴眼泪打湿地面,“今天又是刀哥来催债的日子,你拿钱走了,我真不知道待会儿怎么和刀哥交代……”

刀哥是收债人,专门催债收债的,他手段凶狠,一般人收不回来的债,在刀哥这总能想到办法要回来。

当然,欠债人的下场往往不怎么好。

每个月刀哥来家里催债的时候,窦晓玲都觉得像是过鬼门关一样难熬。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说的话一般,当她刚说起刀哥的时候,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杨峰,杨峰媳妇?开门!我是老刀!”

 


 

门外老刀的声音,使得窦晓玲脸色猛然变了。

“这可怎么办,刀哥也来了……”她脸上的表情凄苦又绝望,看着杨峰,“杨峰,我求你件事,你今天可以不拿钱去赌吗?”

“咱们先拿这些钱过了刀哥这关。”她满蓝无助,“你想赌,我再给你想别的办法……”

“谁说我要赌的?”杨峰摇摇头,把坐在地上的窦晓玲扶起来,“你把钱藏好,刀哥我来对付。”

窦晓玲一愣,没想到杨峰会这样说。

“赶紧的!”杨峰吼了她一声,她这才低着头,急急忙忙把钱藏到了床单下面。

门口,老刀已经敲第三遍门,声音带着些不耐烦了。

“杨峰!你磨蹭啥玩意呢?屙裤裆里了?”

“来了!”杨峰快步走过去,开门,冲着门外的男人露出笑脸,“刀哥。”

“屙裤裆货,磨蹭!”刀哥是个块头不小的光头,穿着一件把肌肉撑起来的长袖T恤,挽起袖子,露出纹身。一脸凶相。

身后跟着四五个凶神恶煞的男青年。

刀哥推了杨峰一把,走进屋子:“我说,到日子了啊,你们两口子,这个月是个啥思路?”

窦晓玲想说话,被杨峰拦住了。

杨峰冲着刀哥笑眯眯的:“刀哥,这个月,我俩有钱。”

刀哥笑起来:“有钱好啊,麻溜拿出来吧!咱俩都省事。”

“但我想换个给法。”杨峰凑到刀哥跟前,“刀哥,我最近有个买卖,我想拿这钱当本钱,过半个月,我一下子全还给你,怎么样?”

“姥姥的,你个屙裤裆货,你耍老子?”刀哥眯起了眼,眼睛里带着凶光,“谁不知道你姓杨的是个烂赌鬼,你能有个屁的好买卖!”

“刀哥,这次不是赌博,是真有个买卖!”杨峰低声认真道,“如果我买卖成了,我多给你三百块!”

杨峰欠刀哥,加起来也就是五百多块,这一下子加了三百,相当于多给了他一半还多,而这钱,是不用给东家的!

刀哥喉咙动了一下。

确实有点诱人。

但他怎么可能被杨峰几句话忽悠到?

刀哥眯着眼看着杨峰:“杨峰,你小子天天赌博,能有什么好买卖?你给老子好好说道说道。”

这次他没再用“屙裤裆货”骂杨峰。

“刀哥,你看,我们一家大小都在这,我又跑不掉。”杨峰没说自己有什么买卖,而是继续劝道,“你想想,对刀哥你没坏处啊!如果半个月后我办到了,你多拿三百。如果我没办到,我多欠你三百,到时候你再收拾我也不迟,不是?”

这孙子肯定还是想去赌。

刀哥心里十分肯定。

不过……无所谓,白赚三百的好生意,傻子才不做。

刀哥心里拿定了主意,冷笑一下站起身,用力拍了拍杨峰肩膀:“小子,老刀我讲仁义,可以同意……但!”

他话音一转,眼珠子在屋子里打了一圈转:“你总不能让兄弟们白走一遭……押个物件儿吧。”

“成啊!”杨峰松了口气。

只要给他时间,让他可以出去赚钱,这个家就可以慢慢进入正向循环!

否则,永远没钱,永远没本钱去赚钱,永无出头之日!

杨峰走进一个房间,搬出来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匣子。

窦晓玲一见那匣子就急得大叫起来:“杨峰你个不孝子这是你家祖上传下来的!你就是卖房子也不能抵押这个啊!你父母泉下有知怎么能瞑目啊!”

赌徒逼急了真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这盒子一看就上年代了,肯定值两个钱儿……

刀哥一把从杨峰手里抢过盒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着:“这是个啥玩意?”

“刀哥,轻点儿,这是明朝四品官儿家里传下的东西,叫拜匣,老值钱了。”杨峰连忙制止他。

刀哥眼睛一亮:“好东西,就它了!来来来,杨峰,签个字据!”

刀哥拿出一个本,杨峰在上面写了字据。

窦晓玲还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地哭着。

刀哥一挥手,带着人走了,临走的时候撂下一句话:“杨峰,刀哥可提醒一句啊,如果半个月的时候,你小子拿不出钱,别怪刀哥把你那宝贝女儿带走……你家也就这俩雌儿还值点钱了——起码比你小子值钱的多。”

“兄弟们,走了!”

带人出去了。

门刚一关,窦晓玲就哭着骂道:“杨峰!你缺德啊!”

“那是你家的传家宝,你是不是疯了啊!”

“咱家都到这状况了,你居然押了传家宝,然后还想着去赌!”

“你是不是想逼死我和曼曼!”

“曼曼还病着,我有几斤血可以卖!”

“你不如一刀杀了我们俩算了……”

杨峰双手按住妻子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媳妇,看着我的眼睛。”

他一字一顿:“我,这次真的不是要去赌。那盒子,我也一定会拿回来!刀哥,一定会罪有应得!请你相信我一次!”

“你这样承诺了二年了!也足足骗了我二年了!”窦晓玲根本不信,“我不可能再信你的花言巧语!”

这时候房间里,杨曼曼喊了一声“妈妈”,两人连忙停止了争吵。

进屋一看,小丫头醒了,正在喊饿。

窦晓玲连忙说要去给女儿张罗着煮面,杨峰拦住了她:“我来煮面,你去买两个鸡蛋回来——曼曼在长身体,而且生病了,只吃清汤寡水面可不行。”

窦晓玲顿时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想打曼曼的主意!”

“窦晓玲你疑心病有点太重了吧!”杨峰无奈,“那你拿钱来,你煮面,我去买鸡蛋。”

“那你拿了钱肯定又跑去赌博了!”窦晓玲不干。

“那你说怎么办!”杨峰无奈道,“你出个主意!”

“……那你只许买一个鸡蛋。”她摸出钱来。

那时候鸡蛋一块钱一斤,差不多六到七枚。

只拿两毛钱,他应该没法去赌吧……

窦晓玲取出两毛钱递给杨峰:“记得,只许卖一颗鸡蛋!”

杨峰眼疾手快地又从那沓钞票里抽出一张两毛钱:“一颗怎么够?我买俩。”

窦晓玲委委屈屈地看着杨峰出去了,一直到杨峰走到门口,她还在背后提醒着:“杨峰!你千万别去赌!”

十几分钟后,杨峰回来了。

只带了俩鸡蛋,和细细的一根葱。

还找回来六分钱。

“买了俩鸡蛋,葱是菜摊儿上饶的!”杨峰说道。

看来是他想吃鸡蛋了……罢了,只是个鸡蛋而已。

小媳妇心中委委屈屈地想着,接过了六分钱,转身往厨房走。

杨峰拉住了她:“你歇着,我来做吧。”

窦晓玲有点糊涂,平时不都是她来做饭的吗?

却被杨峰不由分说推了出去。

他进厨房的时候,窦晓玲已经切好面,烧开了水。

鸡蛋荷包,煮面,洒上葱花,很快那锅面条就香味扑鼻了。

三碗面出锅,杨峰把有荷包蛋的一碗端进屋,曼曼都喊半天肚子饿了。

让媳妇喂女儿吃着,接着又他端出来两碗。

把有荷包蛋的一碗放媳妇面前,自己把一碗清汤素面下了肚。

窦晓玲愣了:“杨峰,这荷包蛋……给我的?”

“那不然呢?你卖了血不应该补补身子吗?”杨峰看了小媳妇一眼。

窦晓玲愣了一下,她忽然发现面前这个男人,好像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有什么好的都是先考虑自己,根本不会考虑到她,甚至不会考虑女儿!

但今天,两个荷包蛋,他居然一个都没给自己留。

吸溜吸溜……

一碗清汤寡水葱花面下肚。

没饱。

杨峰又给自己整了碗面汤灌下去,这才感觉到七分饱。

他放下碗,看着慢悠悠还没吃完的杨曼曼,笑了笑:“曼曼,慢点儿吃,好吃吗?”

小丫头嘴里塞得满满的,脑门上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是好现象,会喊饿,吃东西会出汗,病就快好了。

然而她听到杨峰的声音,却害怕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身体剧烈地发着抖。

她端起没吃完的饭,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然后双手朝杨峰递过去:“爸爸,曼曼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她吓得以为杨峰不让她吃了!

杨峰鼻子一酸。

“孩子,爸爸只是问问你……你接着吃吧。”他嘴张了张,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杨峰转过身去,不想让自己吓到孩子,眉宇间有一丝自责和难过。

我以前得多混蛋,才能做出从孩子手里抢走饭的事儿?

“曼曼,没关系,吃吧。”窦晓玲看出了杨峰没有抢走孩子翻的意思,冲小丫头鼓励似得笑了笑。

曼曼见杨峰没有抢走自己面的意思,眨了眨眼,又埋头继续吃起来。

“曼曼,面好吃吗?”她温柔地问道。

“好嗤……吸溜吸溜。”

窦晓玲看着女儿吃的开心,她笑了笑,眉眼间带有许多温柔。

她本来十分漂亮,但因为卖血和长期营养不良,整个人面黄肌瘦,皮肤也没有光泽。

但此时,一碗荷包蛋面下肚,脸上有了一丝血色,竟也显得娇艳欲滴了许多。

杨峰鼻子有一丝微微发酸。

孩子啊,上辈子,一直到你们离开这个家,爸爸连一口面都没给你做着吃过……

这辈子,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吃完饭,窦晓玲收碗,杨峰打开她放钱的布包,数了一下,零零整整二百多块。

卖血得来的钱。

杨峰从里面数了十张十元钱,拿着往出走,迎面撞上了洗完碗回来的窦晓玲。

她一看杨峰手里捏着钱,脸色顿时就变了:“你又要去赌?”

 


 

窦晓玲的话,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仍然让杨峰感到一阵无可奈何。

“媳妇儿,我这次真的不是要去赌博,我真的、真的、真的是要去赚钱!我要拿这个钱当本钱,做点小买卖,赚点钱补贴家用!让你和曼曼生活能好一点儿!”

杨峰转过身,看着窦晓玲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但是窦晓玲根本不信。

“杨峰,刀哥虽然没有拿走钱,但是家里就全靠这两百块钱过活了,曼曼还生着病,你给我和闺女留口喘息的余地吧!你拿着钱出去赌,肯定又是血本无归!”

窦晓玲捧着碗,柔弱无助地坐在床边,神色难过又气愤。

“我知道你好赌,听不得输钱、血本无归这样的词儿。往常我一说你就会打我。”

“但我还是得说!”

“这么多年了,你赌博赢过几次?往家拿过几次钱?全都是输的!家里真经不住你这么糟蹋了!”

杨峰无可奈何只好再次强调。

“媳妇儿,我这次真不是去赌,这是你卖血得来的钱,我杨峰再怎么混蛋,也不可能拿这种钱去赌,请你相信我好吗?”

“我拿什么相信你?杨峰,你连咱爸留下的,你们杨家的传家宝,你都能拿去抵押给刀哥?你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在你眼里,我的血算什么!”

窦晓玲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你也别拿赌咒发誓那一套来哄我,你之前多毒的誓没发过?哪次哪次兑现了?”

她抹了一下眼泪:“杨峰,你想让我相信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去好好找个活干。虽然你名声坏了,附近的工厂估计是进不去。”

“但是在街上找个下力气活儿,应该还是不难找,哪怕少,也能给家里补贴点钱。咱们一起齐心协力,用个三年五载的,总能还完刀哥的钱,让家里的日子慢慢一点一点好起来。”

窦晓玲叹了口气,看了杨曼曼一眼。

她的声音听上去充满幽怨:“虽然我也很希望曼曼能上中学,甚至以后上个大学……”

“但咱家这条件,怕是没条件供她读书了。唉,但也没关系,让曼曼念完小学就出去帮工,也能给家里补贴一份。”

“这样咱们三个努力,可能以后家里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吧……”

……让曼曼念完小学就出去找工作?

杨峰猛然握紧了拳头,他声音高了几度:“不!我杨峰是个男人,再怎么苦也不能让曼曼受这种苦。”

他大声道:“媳妇儿,请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真的不是去赌,我一定会赚钱让家里好起来的。”

窦晓玲哀怨着叹了口气,扭过脸不去看杨峰,足足过了半分多钟,她声音既哀怨又冰冷:“既然你非要去赌,那你只能带一半走。”

杨峰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行,那我就只带五十。”

说完他从那一沓钱里抽出五张来,放回窦晓玲手里,紧握着另外五十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他还是去赌了……”

房间里,窦晓玲先是微微叹了口气,但她随即又觉得,杨峰似乎和之前有哪里不太一样。

如果是以前的杨峰,看到这么多钱,只会毒打窦晓玲一顿,然后把钱全部抢走拿去赌。

哪会像今天一样又是解释,又是发誓的?

莫非杨峰真的想变好?

窦晓玲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他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不到一秒就被她自己否决了。

过去的杨峰,对他伤害实在是太深了。

这点小小的变化根本不足以扭转窦晓玲的态度。

……

杨峰带着钱,到了城东的服装批发市场。

这个服装批发市场有点类似于京城的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批发和零售的人混杂在一起。

有的人直接从市场上批发东西,然后就地找个地方摆摊儿涨价,能不能卖出去,全看本事。

市场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扛着大包小件的工人,还有随处吆喝的摊贩们交织在一起。

自行车的铃铛声、叫卖声、偶尔传来的争吵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混合成一曲热闹非凡的交响乐。

感受着这熟悉的气息,杨峰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战场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自信心又强了几分。

杨峰的前世就是服装行业的大佬。

所以当他选择做买卖,优先选择还是老本行服装业。

而且毕竟口袋里就这三瓜两枣的钱,想干大的也干不成。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市场上选一款衣服,就地卖出去赚个差价,让自己口袋里的资金先滚起来。

因为前世的杨峰就是做服装业的,对于他来说,在服装行业里找到淘金的机会是一件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

他此时口袋里只有五十块钱。

批发市场上,都是动辄成百上千件衣服的生意,几乎不太可能有人会跟一个口袋里只有五十块钱的普通人做买卖。

所以他必须寻找一个捡漏的机会。

而且利润还得足够高。

这样的机会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口袋里资金就这么点儿,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必须选准项目才行。

在市场里溜达了两三圈之后,杨峰找到了他的目标。

那是一家批发裤子的商店,叫南方裤业。

店里有一款女裤非常丑,无人问津,因此价格很低。

非常符合杨峰的目标。

杨峰心里暗暗高兴,走上去指着那个裤子问:“老板,我想批发这个裤子,最低多少钱一条?”

那个店老板戴眼镜、个不高,有点微微驼背。

他看了看那条裤子,又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杨峰,懒洋洋地问道:“你想要几条啊?”

那条裤子挂牌的批发价是十八块一条,比杨峰想的价格高了不少。

杨峰心里想的是,如果能压到十块一条,进货之后再找个裁缝改好看一旦,他有把握在三十块到四十块一条卖出去。

这就属于利润不错的好买卖了。

于是杨峰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个裤子样子不是太好看,我可以先进五条试着卖一下吗?如果卖的好,之后我会大量买。”

杨峰说的是很正常不过的,讨价还价的套路。

正常来讲,批发商,听到这样的话之后,总会应对一番,哪知道这个店老板懒洋洋地看了看杨峰,嘴里竟然吐出两个字儿——

“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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