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霜知莫婉娘的现代都市小说《全集小说阅读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由网络作家“今二三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傅霜知莫婉娘是作者“今二三三”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思齐。作为领头人,他并没有直接拎着水桶泼女眷们水,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面对鹿野的报复,但他同样也被鹿野的突然出手震到,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但这会儿,他终于回过味儿来了。“你、你——大胆!”陈思齐先是震怒,但随即便大喜。这傅氏的举动,不是主动给他递把柄吗?“竟然袭击官差,兄弟们,给我拿下她!”......
《全集小说阅读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精彩片段
“想报复吗?”鹿野平静地问傅瑶。
傅瑶再度傻了。
“报、报复?”
她甚至还沉浸在清白被毁,她要以死保全的情绪里,心神一时没有跟上鹿野的节奏。
“嗯。”
鹿野应了一声,当然不会给她多想瞎想的时间。
她俯身,捡起墙边一块断了半截的板砖,嗯,不错,虽然她拿着是太轻了点,但对傅瑶这种弱鸡小姑娘来说,应该正好够用。
鹿野直接将那块断了半截的板砖,塞进傅瑶手里。
然后她盯着傅瑶的眼睛:“他欺你辱你,你不伤心吗?不难过吗?不愤怒吗?不想狠狠报复回去吗?”
鹿野语速不慢,甚至有如盛夏急雨般快速,豆大雨滴般一颗颗滴在傅瑶心头,敲地她心脏下下震颤。
当然伤心,当然难过,当然愤怒,也当然想报复回去,可是——
“想的话,就用这块砖,报复回去。”
鹿野又将手中的板砖往傅瑶手中推了推。
“你若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还要怕区区一个人?拿着!”
鹿野说着,最后两个字忽然提高音量,严厉震声。
傅瑶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砖块。
她沉默了片刻。
忽然——
小姑娘狠狠将手中板砖砸向地上的男人,板砖正正砸在男人手腕上,让他当即痛地又哀嚎一声。
原本以为这便是结束了,然而,傅瑶蹲下身,又捡起那块板砖,再度狠狠砸下。
一边砸,一边呜咽着哭骂:
“啊啊啊!我砸死你!我砸死你!我砸死你个乌龟王八蛋!敢欺负我,我死也不会饶了你,做鬼也缠着你……呜呜呜……”
男人抱住肚子和头,蜷缩成虾米状,原本的凛冽威风早已消失不见,竟然求起饶来:
“我不敢、我不敢,我不敢了!饶了我吧!别砸了!”
傅瑶听而不闻,仿佛疯了般,哭着,叫着,痛快地发泄着胸中积累的所有情绪,她不再羞耻,不再害怕,不再觉得自己要为别人的恶行而去死,她只觉得——
她好爽。
除了被打官差的哀嚎,整个驿站鸦雀无声。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思齐。
作为领头人,他并没有直接拎着水桶泼女眷们水,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面对鹿野的报复,但他同样也被鹿野的突然出手震到,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但这会儿,他终于回过味儿来了。
“你、你——大胆!”陈思齐先是震怒,但随即便大喜。
这傅氏的举动,不是主动给他递把柄吗?
“竟然袭击官差,兄弟们,给我拿下她!”
陈思齐抽出了腰间的腰刀,呼喝着其他官差。
其他官差们被鹿野吓住,但听到陈思齐的话,胆子便又涨了起来。
是啊,他们那么多男人,还怕她一个女人不成?
官差们纷纷拿出武器——如陈思齐一般配备了腰刀的是极少数,少数有鞭子,而最大多数的官差,不过是拿根木棍罢了。
但木棍多了,也能打死狼。
他们红着眼朝鹿野扑上。
“住手!”
一道中气十足、宛若炸雷的声音陡然响彻整个驿站上空,所有人耳朵都被震地一嗡,连鹿野都不舒服地捂了捂耳朵,然后看向声音的来处。
身如铁塔的雷捕头走进院子。
在他身旁,是相比之下纤瘦地简直不成样子的傅霜知。
傅霜知的脸白如纸,雷礼的脸黑如锅底。
“你们这群混账玩意儿,在做什么!”雷礼走到众人面前,开口便骂,“一群蠢货不好好当差,整日就寻思些歪门邪道!谁最先动手动脚的?给我站出来!”
在这些傅家人眼里,鹿野捉青蛙吃青蛙的举动,让她们有些馋,但更多的却还是鄙夷,毕竟她们往日的身份可不会沦落到吃蛤蟆的地步,甚至许多人压根不觉得蛤蟆是能吃的东西,初听鹿野吃蛤蟆,都觉得恶心野蛮,不可思议。
“其实,哪怕是蛤蟆也是好的……好歹是肉。”有人轻声说着。
“就是啊……我倒觉得这个鹿三娘,真的很不一样了,能不能捉到兔子且不说,她愿意带着仪斐他们去找吃的,就很不错了,更不用说昨晚——也多亏了她吧?”又有人开口,声音大了许多。
“鹿姑娘很好的。”又一个声音如此坚定地道。
众人看去,却发现那正是小胖子傅仪斐的亲娘。
“斐儿很喜欢鹿姑娘。”见众人看向自己,傅仪斐母亲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嗯,我也觉得鹿姑娘很好,仪琤也很喜欢她,跟我说,以后长大了,要成为像鹿姑娘那样的人。”又一个细弱的声音插进来,却是傅仪琤的母亲。
这两位都发话了,剩下的傅仪澜的母亲自然也不甘落后,挤进来笑着道:
“我家仪澜,这几天跟着鹿姑娘,我都觉得他变懂事了许多。”
说完,又拉一旁的七婶娘帮腔,“老七媳妇,你说是不是?”
七婶娘心里还有些为没能跟着一起去捉兔子失落呢,被拉了这一把,不假思索地就用力点头。
“当然!鹿姑娘是很好很好的!”
……
最先挑起话头的妇人目瞪口呆,似乎完全没想到是这么个走向,正想再说些什么,其他人却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加入讨论。
虽说不是人人都夸鹿野,但却也占据了大半人数。
只剩一小半还和她一样坚持鄙视鹿野,还有几个始终不说话。
“对了,薛小姐,你怎么看?”这妇人找半天没找着几个盟友,突然看到一旁始终没有发声的薛胜衣,立刻发现什么宝贝似的凑上去,询问薛胜衣的看法。
薛胜衣朝她笑笑,笑意却是肉眼可见的勉强。
她没有看那妇人,而是看向了傅霜知。
傅霜知走在队伍中间,时不时查看傅家人的整体情况,但,每隔一段时间,他的目光都会往那个女人消失的方向望一望。
众人对鹿野的认同和夸赞,薛胜衣并不太在意,因为她并不在意这些人,她们怎么看鹿野,自然也与她无关。
但傅霜知,她的霜知表哥,居然也……
对那女人的态度,跟以前比,完全不一样了。
薛胜衣觉得很恐慌。
前所未有的恐慌。
-
鹿野自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见没官差阻拦,她乐得自在,带着三个孩子就沿着行进方向找兔子。
秋天是贴膘的季节,不仅人如此,动物也如此,兔子更如此,所以,秋天的兔子比平时更活跃,平时兔子更倾向于昼伏夜出,白天很少见到,但秋天,白天也经常能见到兔子,这就给鹿野逮兔子创造了条件。
而另一个诱人之处就是——秋天的兔子很肥。
这个季节,它们会吃掉大量的食物,努力让自己长肉,同时皮毛也变得更加厚实,以此来抵御漫长冬季的寒冷和食物短缺。
所以此时不逮何时逮?
而鹿野在已经失败过一次的情况下能再次提出捉兔子,自然不是无的放矢的盲目自信。
事实上,她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然后就被她发现了好几个疑似兔子洞的东西。
鹿野龇牙咧嘴吃黄精的时候,傅霜知也在看着她。
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出言嘲笑,他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鹿三娘吃“姜”只是个小插曲,归根结底,傅家人是不在意鹿三娘这个人的,她死了最好,活着除了恶心她们,也就是当当笑料罢了。
难得的休息时间,她们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嘲笑别人,排队喝了水,便抓紧时间坐下休息。
最后一碗水被喝完,傅霜知扑灭火,用凉水在温热的锅上浇了浇,而后弯腰附身,戴着沉重木枷的手伸出,想要端起锅。
第一下,居然没端动。
这锅不算大,但毕竟是铁铸的,有些分量,傅霜知身子弱,戴着枷,走了一上午路,又刚病了一场,力气都快消耗殆尽了,拿这铁锅自然有些吃力。
“我们来我们来!霜哥儿,要端去哪儿?”
七婶娘和先前帮忙那几个妇人又急忙上来,想要帮忙。
傅瑶见状,忙拉着仍羞红着脸的薛胜衣,也要上前。
“多谢婶娘们,不过不必了。锅是我跟官差大哥们借的,还是我去还的好。”傅霜知对妇人们笑笑,拒绝了她们的好意,同时也让傅瑶和薛胜衣遗憾地止住脚步。
要还啊。
众人听到这话,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不免失望了一下。
而某个人听到,却是急了。
“咳咳!”
一道不大不小,刚好让傅霜知听到的咳声响起。
傅霜知没听见似的,再度弯下腰,伸出手,又试了一次。
这次,总算端起了铁锅。
他稳了稳身形,就要端着铁锅往官差那边那边走。
“咳咳咳!!”
咳声更大更急了。
傅霜知仍旧往前走。
斜刺里忽然一双手伸出来,直接抓到傅霜知胳膊,瞬间便将他拉地一个趔趄。傅霜知身形瘦削,这会儿也实在是没力气,当即便站不住,“哐当”一声,铁锅砸到地上,傅霜知也整个人摔倒在地。
“霜儿!”
“弟弟!”
“哥哥!”
“表哥!”
“霜哥儿!”
……
无数道声音立时响起,女人们一拥而上,莫婉娘和傅瑶傅珮薛胜衣挤在最前头,想要扶傅霜知起来,又怕他摔到哪里不好动弹。
“霜儿你怎么了?摔到哪里了吗?这是造的什么孽?才刚醒来又遭这罪!”
莫婉娘急地眼泪都飞出来了。
傅霜知身子摔地的确有些痛,他缓了缓,平稳了气息,才对母亲安慰:“娘,我无事的,摔一跤而已,不必担心。”
说着,他也没让人搀扶,手撑着地,慢慢站起来。
见他似乎的确没事,众人才放下心来。
然后才有心情找罪魁祸首算账。
罪魁祸首,正是傅霜知的那位亲婶娘陈氏。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婉娘气势汹汹地率先发难。
陈氏也正呆着呢,她虽然是故意上来拦人,但可没存着撞倒傅霜知的意思,谁知道他就这么弱不禁风呢!
顿时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这可怪不到我身上,是霜哥儿自个儿身子太弱了。我只是——”说到这里,陈氏眉眼间又染上恼色,因为撞倒傅霜知而生出的一点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我只是想教导教导他,别以为如今不在京城,没了父亲叔伯管教,他就能不敬长辈,不孝顺婶娘了!”
陈氏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越理直气壮。
没错,她就是要教导教导傅霜知。
先前因为鹿三娘的打岔,她话都还没说完呢,原以为傅霜知会借机给她个面子,悄悄给她递碗水示好,如此两人都好下台阶,谁知道,他竟是从头到尾都没再看她一眼,其他人喝完水,他更是直接拿起锅就要去还了。
她还渴着呢!
陈氏何曾在小辈面前这么丢脸又受委屈过?
虽然已经被流放,往日的富贵荣耀都烟消云散,但在流放犯这个小团体中,她的出身是数一数二的,辈分也是数一数二的,自然理应得到最好的待遇,如此此时让了,后面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所以陈氏果断出手拦下了傅霜知。
唯一没料到的是他身子居然那么弱,一拦……就倒了。
所以陈氏的委屈发自内心,一点都不虚假。
她拿孝道来压人,莫婉娘一时也想不出话来怼。
她也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女儿,最是恪守孝道,也深知越是复杂动荡的环境,越要有规有矩,不然迟早自取灭亡。
虽然如今大家都是流放犯,但照着傅家没倒时的旧例,众人依然隐隐区分出了身份高低、长幼尊卑,不然那些孩子们为何对傅霜知言听计从?
还不是往日的影响在作祟?
所以她一时也不好反驳陈氏。
莫婉娘都不好说话,其他围上来的小辈们更是不敢跟陈氏呛声。
陈氏见状,顿时得意起来了,就差叉个腰。
傅霜知却说话了。
“尊敬长辈,孝顺婶娘,是应该的。”他轻柔说着,说出的话,让陈氏立时得意起来。
然而——
“可若长辈不慈不睦,德行有亏,晚辈仍执意孝顺,那这孝便不再是孝,而是溺,是惯,是纵容长辈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行越远,直至犯下大错,抱憾终身。”
陈氏听出不对,竖眉要反驳:“你——”
然而傅霜知没理她,声音不紧不慢,却足够清晰地让在场每一个傅氏之人听到。
“我傅家遭此大难,男丁上至耄耋老者,下至弱冠少年,凡五十六人,皆丧命仇敌之手,唯余霜觍颜孑立,不为自己苟活,只为承叔伯祖父遗志,带领众位婶娘姐妹子侄,走出一条让最多傅氏族人活下去,以待有朝一日亲自……手、刃、仇、敌。”
八月朔风呼啸,天光黯淡,遍地衰黄的枯草打着旋儿发出呜咽的声响,好似冤魂泣诉,傅霜知的声音冰冷缥缈,好似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在人耳边轻语。
众人都痴痴立着,没一人讲话,没有人想到傅霜知会突然说这些,哪怕这正是前不久才刚发生的事,但那莫大的悲痛,让刚刚失去亲人的她们都下意识回避,不敢去想去说。
就怕一旦想了说了,便再也坚持不下去。
“诸位,难道你们不想吗?”
“不想为你们的父亲、夫君、儿子、兄弟……更为你们自己,报仇雪恨吗?”傅霜知地狱恶鬼般的声音继续蛊惑着。
当然想啊,做梦都想啊。
可她们有什么办法?
她们被流放,自身都难保,日日夜夜担惊受怕,衣食堪忧,报仇什么的,听起来完全就像螳臂当车之类的笑话,根本不可能,不可能的。
傅霜知忽然放柔了声音,声音里却充满了力量:“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拼命地,活下去。”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众人纷纷看向傅霜知。
“可若想活下去,就必须改变旧日的陈腐陋矩,别在做什么高高在上不劳而获的美梦,我们是在被流放,不是郊游踏青,我们的每一分力,都要用在互相扶持上,而不是互相拖后腿上。”
“我傅霜知在此立誓,定会竭尽全力保住在场每位族人,但若是发现有谁为一己私利损害他人和全族利益,那么也休怪我——”傅霜知眼神忽然冰冷,漆黑的眼眸巡视全场,最后,似是在陈氏身上停顿了片刻。
“手、下、不、留、情。”
……
鹿野啃了四块生姜大小的黄精,肚子顶多也就六七分饱的样子,可实在是……嘴巴彻底麻了,她痛苦地看看身边一大堆黄精,无奈放弃继续折磨自己。
不能吃东西了,她便悄咪咪观察傅家人。
于是就从头到尾看到了这一场闹剧。
“啧啧啧……”
“咦咦咦?”
“哦哦哦……”
她跟看电视剧似的,跟着剧中人物惊叹咋舌疑惑恍然,就差捧杯爆米花助兴了,等到傅霜知说出那句“手下不留情”,更是激动地差点拍jio。
卧槽,这句也太有《沉匣录》里十几年后的大反派傅霜知的架势了!
就是貌似……有点太弱不禁风了吧!
居然一碰就倒,碰得一手好瓷儿。
可即便如此弱不禁风,相貌又是嫩地能掐出水的少年模样,但那股气势,比《沉匣录》电视剧里那个有着影帝名号的老戏骨演员还足太多,连离得远远的鹿野都觉得毛骨悚然,可想而知直面当场的人承受了多大压力。
果然,傅霜知说完这话,那个先前跳出来挑衅的妇人身子软软到底,再没敢说一句话。
然后傅霜知便端着锅,还给了……咦咦?
沉迷看戏,此时才看到自己应该关心真正问题的鹿野急忙悄咪咪靠近,想要听清傅霜知是怎么搞来的锅。
“……多谢大人……”
“不必,一口锅而已,你拿着使就是……”
“多谢大人,大人恩情,草民没齿难忘……”
……
简简单单几句话随着风飘进鹿野耳朵,鹿野皱皱眉,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几句话有什么特殊的,怎么就让官差把锅都给了傅霜知了呢?难道因为官差是好人?
鹿野蠢蠢欲动,想着要不要效仿傅霜知,也去搞一口锅来。
正想着,就看见又拎着锅回来的傅霜知将锅交给一个妇人,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傅霜知的动作,不止鹿野看到了,所有傅家人也都看到了。
傅瑶眼睛瞪得像铜铃,攥着薛胜衣手臂的手不自觉用力,那表情,好似傅霜知是羊入虎口的可怜小羊羔。
其余人表情不如傅瑶丰富,但担忧的心情是一样的。
可大概是因为傅霜知方才那番话,这会儿,没人敢上前劝阻他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到鹿野面前。
鹿野倚树坐着,身边一堆黄黄白白的植物块茎。
傅霜知在她身前约一步的距离停下,低头看身前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的女子。
“这是什么?”他指了指那堆黄精,问。
鹿野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也恢复了淡定。
“生姜。”她面不改色地撒谎,直接将傅家人的猜测拿出来用。
傅霜知神色也不变:“我能尝尝吗?”
“不能。”鹿野毫不犹豫拒绝。
笑话,她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怎么会跟(未来可能)会杀她的人?
但鹿野低估了傅霜知的决心和脸皮。
“那怎么才能?或者说,我用什么才能和你交换此物?毕竟我猜……这不是生姜吧?”傅霜知淡淡说着,话里内容却足够有分量。
鹿野这才惊讶了一些,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
作为未来的高智商大反派,傅霜知猜出黄精不是生姜,鹿野并不觉得惊讶,让她惊讶的是,从始至终,他那股浑然不似少年人的气势。
眼前毫无疑问是十七岁的傅霜知,肌肤白透如玉,迎着光,甚至能看到面颊上微小的绒毛,少年身躯也如青葱一般,满满是青涩的气息,但仔细想想,从鹿野穿过来到现在,这个少年人表现的……也太好了一些吧?
由于《沉匣录》的故事发生在十几年后,对于傅霜知的少年时期,几乎没有正面讲述,观众无法正面窥见少年傅霜知的模样,甚至几个惊鸿一瞥的少年傅霜知的镜头,都是用3D技术建模的虚拟形象。
所以,鹿野还真不知道十七岁的傅霜知应该是什么样子。
但从后续主人公的推论和旁人佐证,少年时期的傅霜知,理应只是个单纯的少年公子哥。
文采智谋无双,但却心思单纯,人情世故不说一窍不通,起码算不上老道圆滑,但从昨天起,郑重感谢奉出大饼的妇人、敲打刺儿头的婶娘、与官差谈笑风生借物,以及此刻,竟然跟他十分厌恶的“鹿三娘”心平气和地交流谈判……
怎么也不像《沉匣录》里描述的那个单纯小白花少年傅霜知啊!
难道——
鹿野忽然握拳,盯紧傅霜知的眼睛道:“天王盖地虎?”
……
空气凝滞了一瞬。
鹿野没有看错,少年眼里一瞬间闪过了惊诧和不解。
就……跟看到个突然说疯话的傻子似的。
看来不是穿越同胞。
鹿野:“……”
有点尴尬,但不怕,鲁迅先生说过: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鲁迅先生:不,我没说过)。
“咳咳。”
鹿野清清嗓子,仿佛刚刚自己只是平平无奇吐了口口水。
她说着,面上是十足的商业式笑容:“哦,你觉得一无所有的你,现在能有什么可供交换?”
虽然后面追求人生意义沉迷野外探险,但在此之前,鹿野好歹也是在社会大染缸里摸爬打滚过几年的人,这种谈判小场面,还是能镇得住的。
谈判秘诀之一,不要暴露自己的所求。越是无欲无求,越是占据谈判上风。
傅霜知神色依旧不变,只吐出一个字。
“锅。”
……
鹿野强忍住差点扭曲的表情,继续“无欲无求”,“云淡风轻”。
“锅也不是你的吧?我也可以去跟官差借。”
不就是拉下脸讨好人吗?吹彩虹屁谁还不会砸滴,她都听到了,傅霜知的话术平平无奇,压根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技巧,所以,没道理傅霜知能借来锅,她却借不来。
鹿野给自己打着气。
然而,傅霜知:“你借不来。”
说罢,不等鹿野不服气反驳,少年继续清清淡淡地道:“此次负责押解的官差中,有一人曾受过傅家恩惠,家父临终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将此人安插入押解行列。”
鹿野瞪大了眼。
还有这事儿?
鹿野觉得蛋疼。
这感觉,就仿佛你听了某富翁巴拉巴拉他如何努力努力辛苦如何艰苦创业……正心潮澎湃试图效法时,又听到人家说,哦,他之所以成为富翁,是因为他爸爸是富翁。
这傅家拼了老命留下的这一点资源,鹿野是真学不来啊。
“那人未必能为保傅家人肝脑涂地,但借口锅这种小事,还是可以办到的。不过——”少年目光无波无澜地看了鹿野一眼。
“你已与傅家、与我一拍两散,从此,自然不再算是傅家人。”
所以,那个官差的庇护,也庇护不到鹿野头上。
饶是自诩社会人,鹿野也不由微微张大了嘴巴。
这这这……
“所以,你我合作。”
傅霜知不管鹿野如何反应,继续不疾不徐地道。
“你出身乡野民间,应该识得许多可食的野物吧,只要你将你所知的教给我,我,或者说傅家所拥有的的一切,人脉、人力、物品……都可与你共享,我也会尽一切可能,护你平安。”
“如何?”
少年如星的眼眸看着鹿野,显得真诚而恳切,尤其当其说到最后一句“护你平安”时……声音温柔悦耳,好似三月春风。
……鹿野几乎就要信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少年好几眼。
少年手戴木枷,脚栓铁镣,朔风吹得他单薄衣衫簌簌地响,然被鹿野这般不加掩饰地打量着,却丝毫没有任何局促之感,依然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
良久,鹿野忽然一笑。
“好啊。”
“不过,我有条件的。”
傅霜知声音如水:“请说。”
“交换什么,如何交换,由我说了算,当然,如果觉得不合适,你可以拒绝,我没意见,反正我不着急。”鹿野摆出一副狮子大张口,我有粮食我说了算的模样。
少年眼眸微动,但随即便道:“可。”
鹿野挑挑眉。
“那就一言为定。”
她忽然跳起身,视线与少年平齐,随即伸出手,高高举起,做势要跟傅霜知击掌。
傅霜知停顿了一下。他手腕上有木枷,连抬起手臂都困难,“鹿三娘”又身形高挑,还举高了手掌,以致击掌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竟然成了难题。
但他没有迟疑。
微微踮脚,轻轻与鹿野手掌相击。
白皙瘦弱、骨节如玉的手,与温暖肥厚的手相击——鹿野很崩溃的发现,前者是傅霜知的手,后者是她如今的手。
一定是傅霜知太瘦了,绝对不是她太胖,嗯,不是!
-
击掌过后,两人分开,傅霜知又走回傅家人那堆——虽然现在鹿野挺需要锅,傅家人也挺需要粮食,但午休时间所剩无几,两人便决定,第一次“交易”从今天晚上开始。
刚走几步,傅霜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他回过头,就见“鹿三娘”正拍着自己额头,一脸懊恼加疑惑地自言自语:
“这样……算不算……跟傅家人说话?”
“那我……是狗?”
再然后——
“算了,狗就狗吧。”
“汪汪汪!”
看起来人高马大、阴险恶毒(此处纯属傅某人刻板印象)的少女苦着脸,学狗叫了几声。
傅霜知:……
这个鹿三娘果然……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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