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隐如尘埃》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人玉木吉”的创作能力,可以将王七王小梅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隐如尘埃》内容介绍: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如同沧海一粟。如同一粒尘埃,微不足道。但是于她而言,却是活生生地感受着这世间的苦难。究竟是什么造成了她这样的困境?难过、痛苦、不解、愤恨、迷茫……又挣扎着向前,如同风浪中的一叶扁舟,浮浮沉沉……...
主角:王七王小梅 更新:2024-02-23 12: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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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幺,你婆娘肚子这么大了,怕是要生了吧?”水泥厂一起共事的老赵笑着跟刚收工的王七和他老婆打趣道。
“快了快了,大概个把月吧!”王七回道。转头他对他老婆胡玉芬说道“你先回去煮饭,我跟赵老哥摆两句。”
“嗯,早点回来吃饭,不要尽到摆不完。”胡玉芬对王七说完转头对老赵说“赵哥一会儿喊嫂子一起去我们屋里吃饭哈,我先回去煮起。”说罢,便回去了。
“王老幺,你这是头胎咩?”老赵问道。
“哪是头胎哦,是二胎了,我先前不是跟你说了老家还有个大姑娘,先是他公公婆婆带,前段时间老两口前后脚过世,就是我之前回去那段时间,回去处理后事的。现在大姑娘在她大伯那里。”王七说道,顺手掏出支烟递给老赵,再掏出一支自己点上。
“哎哟,难怪你婆娘不敢回去哦,老家计划生育抓得严哦!”老赵唏嘘道。
“哪个说不是呢!她妈生了大的那个后,又先后怀了两胎,都遭小分队逮到,硬是抓去引产了,都成型了的!屋里的值钱的东西都遭拉走了!实在莫法,只能带她出来,一起在水泥厂打工。”王七恨恨地说道。
“你这肚子怕是个男娃儿哦?”老赵笑着说道。
“哪个晓得呢!”王七心里当然巴不得这胎是个儿子,不然在计划生育这么严厉的情况下,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怀孕呢!
一个月后,刚过完年的正月里,那年是一九八八年,胡玉芬生了,生的那天还刚好是她自己的生日。有人说母女同一天生日不好。是的,生了个女娃,不是男娃!
“哭哭哭!一天天就知道哭!老子累死累活一天了,都不得一哈儿清静!”王七暴跳如雷!
“你是个死人啊!带个娃儿都带不好!有个卵用!烦死了!”王七一边咒骂胡玉芬,一边将孩子扔到了床底下!
胡玉芬满腹委屈,自从生了这个女儿之后,她没少挨骂。自己的丈夫完全不顾及她还在月子里,除了开始的几天会煮点面条给她吃,后面都是自己煮饭吃。度日如年地熬了十几天,这会儿看到孩子被扔到了床底下,她也有气,也心烦得很!为什么又是女孩儿,不是男孩儿呢!可是毕竟是她怀胎十月,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曾经毕竟也期待过孩子的降生,虽然是女儿,也实在狠不下心看着她被冻死在眼前,只得把孩子从床底下抱出来。
丈夫对妻子的咒骂,夫妻两个的争吵时常发生,住在周围的同事都时常在闲聊时说起王老幺家的事儿。
“你说这两口子,之前看起来还好好的,怎么生了二妹之后就老是吵架呢?”
“唉!前头那个是个女子,这个又是女子!应该是想要个儿子!”
“哎呀,想要儿子嘛,又再生就是嘛!吵啥子嘛吵!生都生下来了!”
“哎哟,再生,说起轻巧,计划生育抓得那么严,孩子上户口怎么上呢?要遭好多罚款?还听说是为了生儿子,先前怀了几个,都遭打了,一屋家产都遭败完了!”
……
二妹一岁多了,会走路了。水泥厂里跟胡玉芬和王七相熟的工人,宿舍住的临近的,都会叫她去吃饭。只要谁家一叫,二妹就拿着她的小碗摇摇晃晃地跑去,让叔叔婶婶们盛点到碗里,一般都是吃面条的时候居多。可能是小孩真的可爱招人稀罕,也可能是可怜她。大家都二妹二妹地叫,都不知道她的大名叫什么。
王七的四姐夫徐庭也在水泥厂,得闲的时候会带着二妹出去玩。他跟王七说孩子还没有大名,孩子大了要上户口,该起个名字。王七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要给孩子上户口。
其实,二妹有个妹妹,叫王双。跟她相差一岁左右。二妹的妹妹生的聪明伶俐,很讨王七和胡玉芬喜爱!水泥厂的叔叔婶婶们都夸三妹聪明,都觉得她长大了肯定有出息是个人才!
水泥厂有个工人姓林,跟王七他们相熟,结婚多年,都无所出。看着王七夫妻又生了两个女儿,加上大的那个,就是三个女儿了,就想要收养一个。
王七同意送一个女儿给林哥养,于是便把二妹带到他跟前。可是林哥说想要两个女儿都看看。王七犹豫了一下,把三妹也带出来了。林哥看了看三妹,又看了看二妹,往返巡视了几圈后,他说想要收养三妹。
“林哥,二妹大些,能跑能跳了,又能自己吃饭了,身体也敦实。你收养二妹好些。”王七劝说道。
“我觉得跟三妹更有父女缘份。还请王老弟割爱!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对她的,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以后,就算长大了,我们两家也会走动!你晓得我家在哪里,以后就是亲戚!”林哥就想要收养三妹。
王七没有同意,林哥只得暂时作罢。
此后,林哥两口子,时不时地就给王七夫妻送点东西,或是请他们吃饭,时常去看望三妹王双。经常逗她玩耍。
在林哥夫妻的软磨硬泡下,王七终于松口了,答应了将三妹送给他们养。林哥夫妻如愿收养了三妹。后来他们带三妹回了老家。
就在林哥夫妻想要收养三妹的这段时间里,王七收到了老家的来信,大意是说村里下来人了,在统计人口,问王七这里有没有人口需要上户口。这年是一九九零年。
王七跟他四姐夫一商量,给二妹起了个名字,叫王小梅。然后回信,委托她大伯帮忙上户口。为了少交罚款,上户口时特意报大了一岁,生日也是农历日期按新历上的。后来罚款交了八百六十元,在当时,对王七来说,真的是笔不小的数目了。咬着牙电汇给了她大伯。
有次王七的四姐夫带孩子出去玩的时候,不知道吃了什么,导致二妹一直拉肚子,怎么治都治不好……后来越来越严重,拉出来都是血了,敦实的身体也日渐消瘦,眼看着只剩皮包骨了。王七打算放弃了,周围的人都劝说,有人出主意带回老家去治疗,兴许能治好。可是当时胡玉芬又怀孕了,不能回老家,王七当然也不能回去了。于是王七的四姐夫决定由他带孩子回去。
在千里之外的王七的四姐王明,收到一封电报,得知丈夫徐庭要带回来一个小孩,是她幺弟的二女儿。到站的火车站距离家里还有几十公里,大多是小路,没有车,只能步行。王七的二姐王英的二儿子雷建军和徐庭大姐的大儿子耿兵刚好在徐庭家里,于是徐庭的大儿子徐红平便和这两位兄弟,三个十几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起去火车站接人了。因为到站时间很晚,用干电池的电筒只有两只,而且不怎么明亮,为了回来路上照明,几人准备了火把。
当火车到站,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熟悉的人怀里抱着的小孩的时候,大家都傻了眼!
“爸爸,这是妹妹吗?怎么一动不动呢?耷拉着,看起来像没气儿了一样。你看看呢?”徐红平担忧地说道。
“是哦,徐姨爹,要是带回来路上没气儿了,怕是不好交代哦?”雷建军也很担忧。
“舅舅,这个娃儿咋个这么瘦哦?看起来只剩骨头了。得病了吗?”耿兵也觉得孩子情况看起来不妙。
徐庭紧了紧包裹孩子的衣服,夜晚风吹着有点凉意。
“唉,是生病了!拉肚子拉成这样的。之前长得很敦实的。在那边医不好,带回来看能不能医好。”徐庭看着几个孩子说道。
“走嘛,回去了。你们怕是等了好久哦?”徐庭招呼着几个小伙子往回走,想要尽快回家,这一路上抱着孩子都不敢松手,时刻注意着孩子的情况,真怕突然就没气儿了,真的累够呛。
“爸爸,我来抱嘛,你拿火把。”徐红平一只手伸过去接孩子,一只手递火把。
“好吧,你小心些哈!”徐庭把孩子交给徐红平,接过火把。
兴许是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或是有点担惊受怕,抱了一阵就觉得累了,于是几个人轮流抱着,打着火把,走了几十公里路,把人接回了家。
到家后,王明看见孩子也是吓一跳。免不了又是一通盘问。
一天过后,雷建军和耿兵都各自回家了,于是大家都知道徐庭带回来一个病得快死了的孩子的事情了。周围的邻居也很快知道徐庭带回来个孩子,都好奇地跑来看一眼,都觉得这孩子病成这样怕是难得成活。都说徐庭太心善了!把舅子的病小孩带回来治病,要是没治好,怕是会怪罪哦!
孩子已经带回来了,说再多也没用了!于是王明和徐庭到处打听,哪里有好的医生能治拉肚子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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