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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犯当年冬天就被枪决了,先开了公判大会,现场来了好几万人,有个孕妇被挤得流产了。然后是公开行刑,一枪下去,人还没死,躺在地上直蹬腿儿,第二名武警走上去,连补三枪,终于不动弹了。
被害的一家人只有儿子侥幸活下来,后来去了南方,再也没有回来。
至于杀人的那家人,他们在村里乡里和镇上再也抬不起头来,村民们躲避他们,疏远他们,把他们视为瘟疫或者寇仇……村里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无奈之下,几年后他们被迫举家迁离,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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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老赵告诉阿四的,俩人闲来无事,每逢天高云淡的朗朗晴日,便相约在院子里喝茶,有时候在老赵家的院子,有时候在阿四的院子。
一来二去,有一天,老赵说,总是绕来绕去的太麻烦,也没同阿四商量,便自作主张拨掉了树篱笆中间的木桩。
打那以后,两家的院子就是相通的,任何时候想去隔壁溜达一圈,只要拔起桩子就行。
这是个只属于老赵和阿四的小秘密,村里其他人都不知道。
和老赵在一起的时候,阿四听得多,说得少,就像课堂上一位守纪律的老实而平庸的学生,只是默默地听讲,连发问都极少。
有时候老赵自顾自说了半天,突然意识到阿四端着茶盅,正微笑着望着自己,从头到尾一个字没说过,便有些尴尬,自我解嘲道,一个人孤单得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个知己,难免话多,嘿嘿,不好意思,来来来,喝茶,喝茶,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我买来后又封在罐子里存了些日子,如今发酵得刚刚好,香中带着些甜味,味道简直好极了,阿四,你仔细品一品,怎样?我说的没错吧?
阿四继续笑而不语,心想这不知不觉中,你又说了一大堆,没想到活这么大岁数,你竟然不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言多必失。这四个字就刻在阿四胸口上,每个字都有茶杯口那么大,标准的正楷,好像印出来的一样,方向从左到右,但是每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