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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舆图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少小离家老大回,陈家子孙陈小鱼,很小被送去泰国清迈,完成父亲遗愿为九公养老送终,一场拳赛改变他的生活,阴谋绑架被卖至佣兵岛,才发现这个私人的军事公司竟和自己有关……...

主角:   更新:2023-08-08 06: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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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金舆图》,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小离家老大回,陈家子孙陈小鱼,很小被送去泰国清迈,完成父亲遗愿为九公养老送终,一场拳赛改变他的生活,阴谋绑架被卖至佣兵岛,才发现这个私人的军事公司竟和自己有关……...

《金舆图》精彩片段


“学了三脚猫的功夫,敢跑去和人打架,让九公知道有你好受的。”陈小鱼没有隐瞒,拳馆的事简单说过后,小姑已经安静下来,“那个蓬西我听人说过,小小年纪泰拳可是练得通透,你去人家拳馆生什么事?”端来两杯花茶,又沉声问着。
若不说老娘这些字,小姑在陈小鱼眼里是个极美的女人,长发披肩脚踩莲花,轻衣薄衫的在面前一晃,就让还未知事的少年血脉喷张,话听了一半丢了一半。
“可不能和老爷子提这件事,宋伯伯只让我扎马步练气力,要是肯教我三脚猫的功夫,也不至于这样,……小姑你穿这样,我有点热。”陈小鱼答了一半,眼睛溜溜在小姑身上打转,清澈的眸子遮不住少年的燥火。
“小鬼头,瞎看什么,我去给老爷子打电话,告诉他今晚你在我这里,正好后天你伯伯会来,先在我这住下吧。”小姑脚步轻移上了楼,陈小鱼吐了口气,他今年也是十六岁,懵懂开化血气方刚,开了小姑一句玩笑,解决了不必要的尴尬。
少刻,换了衣服的小姑抱来一床被褥,又煮了鸡蛋剥壳给陈小鱼敷脸,陈小鱼没有住进一楼客房,而是在大厅的红木塌上铺了被褥,隔着落地窗雨声滴滴答答,似是大自然的音符,睡得也颇为惬意。
一夜细雨,天地间焕然一新,一大早街上零星的沙弥僧人洒水诵经,已成为清迈经久不变的风景,早上五点陈小鱼换上了小姑准备的衣服鞋子,沿着花草清香一路跑回了城西。
“听说没,前街拳馆的蓬西昨晚让一猴打进了医院,”
“什么猴,是一个画着猴脸的少年,蓬西也真够倒霉,听说连擂台都打坏了,”
“张平才被蓬西打折腿,这报应来的也倒是快,只是咱们拳馆也够窝囊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小鱼满脑黑线,听到蓬西两字左脸又疼了起来,前面的几个少年用流畅的汉语交流着,并没有注意陈小鱼的到来,在他们面前是紧闭的两扇木门,木门上方方正正书了四个烫金大字:知武拳馆。
陈小鱼捂着半边脸,避着他们的目光快步走到最前,掏出钥匙打开铁锁,厚重的木门吱呀打开,这里也是一家拳馆,开在清迈的中国拳馆。
进门里望,没有泰拳馆的擂台沙袋,入眼是四座木人桩,两侧靠墙是装有十八般兵器的兵器架,拳馆里铺的是大块青砖,最里木人桩周边的青砖已经断裂,十几个陷入地面约三四指深的脚印驳乱而不重合。
“陈小馆主,你这脸是谁打的?啧啧,堂堂一馆之主让人打了脸,那不就是打咱拳馆的脸?”李志远一摇三晃,面上说不出的得瑟。
陈小鱼听得出这不是关心,也不理他讥笑揶揄,安静的换着练功服,一起换衣的少年耳朵灵的很,纷纷围了过来,起先并未注意陈小鱼脸上异样,经李志远一说,好奇嘲笑的话茬也就敞开。
“咱们馆主只会扎马步,被人打脸也不稀奇,”
“昨天打翻蓬西的人不会是咱们馆主吧,……哈哈。”
七八个少年围在一起,比女人都要多嘴,说的陈小鱼心里直跳,面不改色换好衣服后,出了偏房。
梆梆梆,藤篾拧成的板条敲打木人桩,声音在拳馆里回响,时间刚好是五点半,同样换好练功服的李志远等少年不情愿站成一排,梆梆梆,陈小鱼再次敲打木人桩,下腰扎马,半句话也不多说。
八个少年站成一线,学着陈小鱼下腰扎马,脸上多是恹恹,他们并不喜欢这累人又无用的马步,更不喜欢这个和他们年纪相仿,却又能管教他们的陈小馆主,站在头首的李志远和陈小鱼之间空了一个人的位置,右眼瞄去,陈小鱼马步蹲的气定神闲,李志远偷偷活动了下身子,其他几个少年也学着样偷起了懒。
站桩扎马是中国武术与西方搏击区别之一,有道是“入门三年桩”、“学拳先扎马”,陈小鱼从七岁就开始站桩扎马,近十年的桩功自然不是半路出家的几个少年能比,教他们是绰绰有余,不会像他们偷懒耍滑。
九年桩功,陈小鱼身子早已站成回胛平锁五弓具备,站桩时无需运气,气息会自然沉聚丹田积蓄气力,回想昨夜与蓬西交手场景,自己若是学会宋伯伯的一招半式,也许就不会那么狼狈。
丹田鼓热,陈小鱼撤步收了桩功,才不过半个小时,一天桩功功自然没有结束,不过还有几个少年需要自己管教,陈小鱼呵笑出声,落进李志远等少年耳里有些难听,梆梆梆,陈小馆主手里敲响的藤条让少年们觉得股间一凉。
“站桩扎马不是一日之功,要先过筋骨关,再过心意关,站的久了才能越战越松,丹田自然生出气力,那样才能达到砸而不落,推之不到的境地。”陈小鱼围着少年们走了一圈,不时纠正他们的姿势,口中念念颇具章法。
往常陈小鱼也不是纠正每一个人的姿势,看到愿意苦练的那两三个,才会帮他们板正腰颈、沉肩坠肘。像李志远这等偷奸耍滑的少年,陈小鱼更多时候选择视而不见,不过今天陈小鱼有意拾收拾他们,自然不会再忽视他们。
啪,藤条抽到大腿内筋碰到要害,吓得李志远一脑门冷汗,大腿又下去几分,狠狠瞪了陈小鱼一眼,换衣时他敢出言嘲笑,练功时却是不敢的,比他刺头的张平就是练功时没规矩,陈小鱼告到了宋师傅那里,接下来一个月里张平被整治那叫一个惨,现在想起头皮还有些麻。
李志远不怕陈小鱼,却怕他打小报告,这孙子半点廉耻都没有,小报告从来都是当着面打,而且宋师傅对他一点都不含糊,只要陈小鱼说谁不对,从不问真假直接施手惩戒,想想宋师傅的手段,李志远并不多的莽撞和怒火一并被吓没了。
知武拳馆能开在奉泰拳为国术的泰国,自然有它的不凡之处,先不说知武拳馆背后有谁,单是李志远这些少年就不简单,李志远是东南亚第一大制药商的次子,其余少年不是某个矿坑富主家的孩子,就是银行大股东家孩子,他们非富即贵,可以不怕陈小鱼,但从不敢触怒拳馆的宋师傅。
宋师傅经常外出,拳馆多半由陈小鱼代管,寻常时不说,要是练功时不守规矩,宋师傅回来算账下手可从来不顾及他们身份,陈小鱼掌着他们两个小时的生杀大权,所以才有小馆主的称呼,好在这孙子只在练功时才会找他们麻烦,寻常时从不理自己。
这些少年除了非富即贵,还有一个共同点,皆是生活在东南亚的华人,清迈有华人学校,他们学习之余,全被家长送到了知武拳馆,每天清晨五点半来拳馆习武,八点再回学校读书,各色家长不指望他们习武有成,只要和拳馆不断联络就好,众少年也都清楚他们学拳和送钱无异,每年交给拳馆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李志远忍住了,其他的少年见状都不再敢起刺,任由陈小鱼敲敲打打,股间腿间藤条时不时划过要害地方,吓得他们险些失禁,眼色齐齐向李志远看去,却见李志远已经闭了眼,像是任人施暴的羔羊,众人也都闭上了眼,既然不能反抗……。
若是宋师傅在馆,他们会学些拳脚,就是对着木人桩击打也比这枯燥站桩有趣,时间难熬,两个小时一过,众少年换衣时又嘲笑了陈小鱼一番才离开拳馆。
藤条敲打手心,陈小鱼略带遗憾,自从收拾了大刺头张平,这群富二代的智力就跳级增长,练功时候这般撩拨都能忍住,等到换衣服时才敢跑来嘲笑自己,没意思啊。
待他们离去,拳馆空荡只剩下他一人,突然有些无聊,刚才下手再狠些好了,陈小鱼有些后悔。
吃过早饭回到武馆,站在木人桩前又回想昨夜擂台上的战斗,不自觉随着木人桩周围陷入地面的脚印里走了一圈,似有所感,放佛每一个陷入地面的脚印都是可攻可守。幻想木人桩就是蓬西,陈小鱼又走了一圈,却再也捉摸不到那种感觉。
站桩扎马九年,老爷子愣是不让宋伯伯教自己一招半式,连偷学都不成,苦啊,陈小鱼心中叹道。陈小鱼刚刚偷看过霍元甲和陈真两部电视剧的录像带,像他们那样乱世中劈斩荆棘不好么,老爷子和宋伯伯功夫都不浅,为何偏偏不让自己去学?
想着,想着,又扎起了马步,不一会儿,就听到拳馆外车声轰鸣。
“陈小馆主,陈小馆主,我就知道你是高人不露相,”闻声知人,被自己拔过的刺头张平来了,折了腿嗓门还这么大,这家伙倒像个无脑的富二代。
“嚷嚷什么,能走了?”高人?陈小鱼心中隐隐生出不妙的感觉,见张平架拐进门,收身停功斜眼问道。
“听说蓬西被打进医院,什么毛病都好了,是不是你干的?”张平年龄比陈小鱼要大,个头也稍高些,张平之前刺头不服陈小鱼管教,让拳馆宋师傅收拾了近月,期间所有时间不是站桩就是练拳,还被逼与宋师傅交手,美名曰磨练张平的拳意,实际是单方面的挨虐受打。
这一个月张平和李志远等厮混的时间少了,多半时间耗费在了拳馆,这也是李志远等在站桩时不惹陈小鱼的原因,他们不缺玩乐的钱,拿他们可玩乐的时间泡在拳馆,实在比杀了他们都要难受,一天站两个小时的桩就够苦了,整日都泡在拳馆?还不如去死算了。
张平受虐一个月,苦痛放在一旁不说,倒觉得自己身手长进不少,眼界心劲也不可同日而语,仿佛世间打开了他另一扇门。听人说前街有个练泰拳的少年天才,脑袋一热跑去挑战,半路出家的他哪里会是蓬西对手,几个回合就让蓬西踢折了腿。
技不如人,张平没有埋怨什么,也没起什么坏心思,就是觉得给宋师傅和拳馆蒙了羞,想着伤好以后苦练功夫,早晚打败蓬西讨回面子,没想到昨晚就已经有人做到了。
“哈哈,你左脸是被蓬西反肘打的吧,昨晚的人果然是你,干嘛要画上猴脸,你直直告诉他是咱知武拳馆的人该多爽。”陈小鱼不想承认,正在考虑如何推脱过去,却被张平捏住了脸,说话的唾沫都洒到了陈小鱼脸上。
“别想抵赖,自从被蓬西打折腿,我就派人每天去那拳馆,把蓬西练拳与人打拳都偷拍下来,哈哈,想不到昨夜竟拍到了你。”张平今早看到录制的影像就觉那猴脸少年的身形眼熟,不顾腿伤赶来确认,果不其然,心下也是真的高兴。
啧啧,张平和蓬西交手,蓬西有多厉害自然最有体会,想不到平常被笑话的陈小馆主却是深藏不露,一众少年平时对他并无尊重,关键时候,陈小鱼肯替自己出头,张平有些莫名感慨,心里也生出一些佩服。
“像你这种平时装横、冲动,暗地里又肯下功夫的富二代最招人烦了。”陈小鱼翻翻白眼,也不再否认这件事。


清迈西郊素贴山下,一条小径人影晃晃,男男女女的信徒敬香拜佛归来,上头是素贴山里的双龙寺,下面是清迈市区,脚下的青石小径没有铺到市区,而是半途北折,信徒们走到这里就下了小径,双手合十微微顿首才又离去,小径的尽头是一座庭院。
庭院此时来了人,提步拾阶推开木门,开门遇水,石阶向里不是土石路,而是一方水池,水池与地齐平,可以迈步的是水池中央的浸水浮桥,水池是泰国最常见的花岗岩围砌而成,浮桥是巴掌宽的柚木板捆扎连串,浮桥那头是青石铺路,一老一少,一前一后,踩着浮桥湿了鞋沿,又在青石路上留下一串愈淡的水印。
前庭的面积不小,青石路左面是两座木人桩,右面是一片稀疏竹林,青石路连着廊道拱门,穿过廊道就是后院,踏步声微,庭院主人的耳力很好,听出这座庭院进了恶客。
廊道中央的凉亭坐着一位老人,黑衣短褂绣布白扣,宽松长裤纳底布鞋,一身中式套装在他身上尤显岁月厚重,照面就是一声冷哼,显然庭院主人不欢迎进到院里的一老一少。
庭院的主人姓冯,没人知道他的全名,只道他是九公,整个东南亚华人圈子,经商做官开堂口混社会有头有脸的人都要尊称他一声九公,九公已是耄耋高龄,脸上没有半分过老的病态,冷眼皱眉看着来人。
“冯桑,好久不见,一点心意还望笑纳。”中文说的像模像样的人叫竹田元武,是个RB人,个头不高身穿的和服倒是宽大,说完话鞠躬顿首,弯身时头顶稀疏的毛发似乎能查数清楚,起身后脸上横肉轻颤倒竖的三角眼精光灼灼。
竹田身旁的少女捧着礼盒弯身近前,放在石桌上又退了回去。
“我和你没有随意登门的交情,更谈不上好久不见,连人和东西一起带走,不要扰了老头子的事。”九公说话没有半分客气,头也不抬手也没停。
凉亭石桌上放着一沓黄纸,一把木槌,一个内方外圆的铁模子,木槌敲打木槌敲打铁模子在黄纸上印出一个个的孔方兄,一叠黄纸反复捶打才印满铜钱样,然后将黄纸扇形搓开一卷,便是一陌纸钱,石桌下筐篮里一陌陌纸钱码得整齐。
九公不再说话,站在对面的竹田不会停口,看了看身旁的少女,又开口说道。
“冯桑,只要您把宝图归还,我代表天皇陛下保证,决不会亏待您,以后更不会再打扰您。”竹田元武是RB皇室武官,也是当今RB天皇的表兄,说代表天皇陛下也不算吹嘘。
“这座院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你们RB人的东西,想从老头子这里抢东西,墙外躲着的那几只猫猫狗狗还不够看,”
“宋哑巴不在,您老又何必逞强。”谈判不成竹田元武也不再遮掩,一声哨音,蹬楞楞,墙外跳进来数个黑衣武士,手里回转的武士刀封住了凉亭的前后左右。
“冯桑,万事都有价码,你若是肯交出宝图,要什么随你开口。”
“这么些年,一点长进也没有,分明是来抢东西的,还要磨磨蹭蹭唧唧歪歪,比你师傅差远了。”九公敛起衣袖,朝竹田摇了摇头。
听到师傅二字,怒火中烧的竹田手令挥下,劈落的武士刀由白而红。
……
“查老大,有兄弟看到竹田元武又带人去九公那儿闹了。”查泰正开车带着陈知鸿叔侄两人找餐馆吃饭,却手下兄弟突然跑来说道。
查泰闻言也不问坐在后面的陈知鸿,急转方向一脚油门轰到底,吱溜溜,马路上留下一道青黑线和刺鼻胶皮味,来报信的人见查老大匆忙而去,不用吩咐忙去联络人手。
后座的陈小鱼要比查泰淡定的多,只是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伯伯陈知鸿,当年伯伯送自己来清迈,只送到了那座庭院的门前,等陈小鱼推开木门就转身离去,以后每年来看自己,也从来不去那座庭院,这时匆忙而去,陈小鱼担心伯伯和九公爷爷见面后生出其他的事来。
陈知鸿拍拍陈小鱼的肩头,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坐在前面的秘书也回了头,陈知鸿又道了声没事。
熟门熟路,车子很快就开到的青石小径旁,停稳车后,查泰从车座下摸出一把******,拎枪进了院里,陈小鱼见状从车门暗格里也掏出一把枪,开门就要跟去,陈知鸿一把按住了他,眼目流出的是不可思议还带着一丝丝怒气。
陈小鱼手上使力也没有让步,叔侄两人僵持之时,前座的秘书回身利落的抢过陈小鱼手里的枪,端枪下车,能看得出他端枪的姿势很正,枪法应该不赖。
“你……,”陈小鱼竟在自己面前摸枪,陈知鸿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张嘴火气就泄了大半,能说什么呢?当年是他把孩子送来的,如今陈小鱼走了正路还是歧途,于他心里都是抹不去的业障。
陈小鱼当然不是陈知鸿想的那般,就是九公也从不许他摸枪,正所谓关心则乱,陈小鱼敢在自己面前摸枪,陈知鸿又哪能往好里想。这四个字也同样适用在陈小鱼身上,见查泰拿枪冲进院里,他才脑袋一热摸出了暗格里的手枪。
砰,半开的漆红木门从里被猛地撞开,打断了叔侄二人重叠的心思,竹田元武看到外面黑洞洞的枪口,吓得他脚下一空,咕碌碌,从石阶滚下,这才看到他右臂贯着半截刀身,流出的血有些乌黑。
竹田元武很狼狈,尤其看到门外端枪的那人,心底生出让毒蛇盯上的感觉,他觉得只要自己稍有异动,子弹会毫不犹豫的射过来,黑洞洞的枪口随着竹田爬起跌倒,竹田元武咬咬牙拧身跑了。
陈小鱼冲竹田元武逃去的地方瘪瘪嘴,院里没有传出枪声,悬起的心稍稍放下,心里对查泰有些怨怼,小题大做的跑去邀功也不看看时候。他也没和伯伯解释什么,得了陈知鸿点头,才带着他们踏上石阶,走过浸水浮桥,浮桥有些晃,荡出一圈圈的涟漪,但没有溅起水花。
开门遇水,并不属上吉之水,但凡大地必有逆龙之水,抬头可见的素贴山,山上有经禅达道的双龙寺,可谓大地之像,经曰:逆水一滴,胜于万脉。再者鱼得水活,他对陈小鱼倒也是精心,陈知鸿眼目环顾心中暗道,他并不信这些,但知道这座庭院的老人信。
“把枪收起来,小鱼呢?他有没有回来?”查泰进来时已是尾声,竹田带着的武士没有伤到九公分毫,九公也不管倒地痛哼的他们,直接问起陈小鱼来。
“九公,您没伤着吧,这些个杂碎不能轻饶了他们。”查泰看得出九公没有受伤,但也要问一问,说话时踢了踢地上倒着的武士,也没摘掉面巾看他们的真面目。
“那你怎么没一枪打死竹田?行了,行了,把这些人料理干净,再检查检查这院子里有没有漏掉的。”查泰涨红了脸,九公摆摆手没让查泰继续说下去,吩咐完又坐回石桌前,拿起木槌敲打铁模子,手也不抖,气也不喘,只是眼皮轻颤,因为余光里看到了六只脚,有两只他认得是陈小鱼的。
“九公爷爷,”陈小鱼轻唤了一声,然后去拿九公手里的木槌,九公没有松手,而是拿木槌敲了陈小鱼一下。
“脸上不疼了?跑到别家拳馆惹事,还敢躲在外面不回家,这件事我不会让查泰他们插手,你要自己解决。”木槌压住陈小鱼的手,九公眼皮恢复如常,直接说起了小鱼打败蓬西的事来。
“只要你们都不往外说,他们还能找到我?”陈小鱼耍赖说道。
“晚了,泰拳馆的拉耶已经查到知武拳馆,惹了事,不要想着躲,这次你自己要是能把事情解决,我再答应你一个条件。”九公足不出户,外面的事比陈小鱼还要清楚。
陈小鱼听后一阵头大,左脸又疼了起来,早上查泰说过和拉耶昨夜喝酒的事,自己解决?陈小鱼想了想说道:“宋伯伯回来后,他要是教我形意八极,您不能再拦着,而且您还得把木人桩下面的步法教我。”
这是提条件了,从陈小鱼辍学开始,每当他想做什么,九公从不拦着,但前提是陈小鱼得做到九公提的条件,做不到就老老实实听九公的,长此以往,爷孙两人少不了的讨价还价。
“练多不如炼精,形意八极和桩步你只能挑一个。”
“那我选桩步,九公爷爷,您得亲自教我。”
“哼哼,算你小子识货,今晚给老头子炖只鸡,这两天吃的饭没有一口对味的。”九公这样说,算是答应了陈小鱼。
说完话九公端着筐篮走了,从头到尾的没看陈知鸿一眼,也没问过一句,除了眼皮轻颤,这人的到来就再没对他造成一丝的波动。
陈知鸿的目光一直在九公身上,海岛一别近二十年,时间快的叫人只剩感叹,有道是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早年同盟会中坚,解放后风云两党的冯九,现在已是头发花白的九公,陈知鸿想到这心里又是一叹:他老了,我也快要老了。


灯盏渐灭,庭院便失了颜色,廊楼木柱旁的俏影藏了许久,待身上冷水不再滴流才动起来,沿着木柱砌栏墙角石坪,避开月华笼罩的青石路,轻手轻脚小心前行。
俏影是个少女,白天随竹田一起来的少女,她不是竹田元武豢养的武士随从,而是一个贼,竹田元武花大价钱雇来扮他随从的小贼。
原本计划竹田元武带着武士缠住老人,小贼趁机溜进后院行窃,不曾想庭院主人武力强悍离谱,精炼铸造的武士刀,老人抓在手里一抖,刀身从中而断,不是掰断击断,而是靠抖动的寸劲抖断,竹田带着武士一个照面都没冲过,就被老人堵在了凉亭里。
小贼年纪尚轻,学的是家传软骨轻功,不擅拳脚却听父母讲过武劲之极,老人抖断武士刀拦住竹田等人,小贼就没有溜进后院的机会,竹田元武逃了,小贼却还想尝试。
趁乱躲进水池,半夜爬出行窃,小贼有自己的计划。泰国清迈西郊的一座庭院,路线布局早在脑中,廊道最外是东别院,正接的是主院,最里是西别院,她要去的就是西别院,去那里找到一卷羊皮纸,竹田元武叫做宝图的羊皮纸。
深夜静谧薄凉,湿衣溻身微风擦过,凉的小贼牙齿发颤,她不敢抖,因为正经过主院怕泄了气息,怕那个恐怖的老人察觉。
她还是抖了,而且惊慌,主院里传出一声咳嗽,小贼转身跳跃翻滚,像慌不择路的兔子,一退再退,退到了东别院的墙角,才敢放口喘息,气息很急很细很轻。
吱……呀,相距十数步门轴轻响,让稍有平息的小贼更加惊慌,但她没有失措,顺势往墙角一躺,整个身子呈一条直线躲在墙影下,月光微微,若不近前细看还真容易忽略过去。
吱……呀,门轴轻响了数次,小贼才敢张目望去,石阶之上并没有人出现,许是微风晃动了门,小贼拍拍胸脯,暗道自己过于紧张了。
既然走到了这步,小贼断然不会轻易放弃,再次运足了气息,整个人飞燕轻羽,肩身在墙影遮不到的地方时隐时现,这次很顺利,再也没有骇人的咳声,一口气溜到了西别院的门口,小贼脸上一喜,吐出的气息让蒙面的黑巾鼓动。
竹田元武纠缠九公多年,使过很多方法夺取宝图,威逼利诱、买通保姆、带人强抢……,虽然每次都是潦草收场,但竹田并不是一无所获,他打听到九公的西别院有很多宝贝,宝图就在别院某间屋里的书架上。
小贼翻墙进院,正中的主房、两侧耳房还要一一查找,咔的一声脆响,门锁被轻易撬开,月光先小贼一步洒进屋里,银白的月光下哪如小贼心想那般书架成排。正厅里桌椅木凳瓷器古画,卧室里倒有几本书,可哪有什么宝图,三间房两间如此,剩下一间堆放杂物,仔细翻找后,小贼有些心灰意冷,比入门水池的冷水都要凉。
冷水池里泡了一天,又被老人咳声吓得半死,可谓千辛万苦入宝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结果让小贼很难接受。随父母学了十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出手,月亮已经西斜好大一块,小贼尤不死心,在杂物间找到一个手电重新翻找起来。
主房里挪挪桌椅敲敲墙壁、转转瓷器掀掀字画,小贼没有放过每一寸地方,还是无功而返,看来竹田元武的情报偏差很大,哪有什么书架?小贼有些泄气,也有些恼怒。
坐在一只坛罐上心思凌乱,忽的杏眼一滞,手电扫过地板的纹路有些不对,墙角处两块漆花地板较于别处纹路模糊,两脚踩上,嘎嘎嘎,石墙开了一扇门。
石门那头黑洞洞,手电打去照不到头,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小贼面巾颤动不掩喜色,开着手电顺着石阶走下去,向下的楼梯很宽很长,小贼想了想将手电关掉。
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扶着墙,向下走了很久踩到最末的石阶时,脚下一晃,嘎嘎嘎,头顶传来嘎嘎的响声,不待小贼回身去望,前面灯盏一一亮起,瞬间整个地下通亮,晃得小贼眼膜生疼,哇,再睁开眼时忍不住叹道。
整个地下得有一个足球场大小,这里也不是小贼心想那般,奇异珍宝书架林立。而是停着两架飞机,一架老式的前螺旋桨飞机,一架看起来较新的扁平飞机,小贼的张开的嘴没有闭上,进入院门时的水池还记忆犹新,谁能想到水池庭院下能有这番洞天。
小贼围着飞机走了一圈,两架飞机中央是张大大的木桌,桌上是大小不一的飞机模型,还有一摞摞的书和纸,纸张上面是鬼画符般的公式。小贼就是坐飞机来的清迈,能分辨的出这两架飞机都不是自己乘坐的客机,倒像是电视里看过的战斗飞机,看来这里还有别的出口,不然这些飞机是如何开进来的?
“谁开了门,又不锁上,咔。”一早醒来的陈小鱼嘀嘀咕咕将西别院门锁好,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昨天查泰搜查RB武士弄开的。
陈小鱼五点准时起床,在院里溜了一圈后,就小跑去了武馆,武馆今天多来了一人,驾着双拐的张平,站在一众少年最前笑嘻嘻看着陈小鱼。
张平昨晚听说李志远等人还敢讥讽陈小馆主,所以就一早赶了来,对往常这些奉承的少年脸面相对,等陈小鱼出现才换上一副谄媚笑脸,李志远等少年见状心里咯噔一下。
“那就是知武拳馆,馆主宋知武近些日子出门未归,这些少年是拳馆学徒,别小看他们个个都富得流油,那个少年是代理馆主,听说是西郊华人九公的孙子。”拉耶带着两三人站在餐馆二楼窗前,看着对面拳馆的十个少年,听到九公二字眉梢一抖。
“按正常挑战程序来吧,主要是找出那个猴脸少年,别坏了规矩,以前就没有人发现这里?”拉耶强调了正常程序和规矩,是不想让这些华人挑出毛病,单凭九公两字,就由不得他胡来。
“大部分有头脸的华人都知道这个拳馆,但咱们不识中文,也就没注意这里。”他们说的都是泰语,说话的人叫颂帕,身份也不低是拳馆擂台专事赌博的金主,跟在后面的两人都是拳馆和赌场的股东,一切也都听拉耶和颂帕二人的。
拉耶等人能找到知武拳馆也不稀奇,毕竟华人间并不都是一条心,而且那个前些天被蓬西踢折腿的张平就在下面,猴脸少年是他们其中之一也是合情合理,至于会是他们其中的哪个,就要试上一试了。
“蓬西派人说,等他伤好后会亲自打败那猴脸少年,不要你我插手,你看?”颂帕虽是赌场金主,但手下没有拳手,要怎么办还是要看拉耶的意思。
“明天就派人来挑战,等蓬西出来?还想他们再压咱们一头么?”对于拉耶来说泰拳是他毕生的事业,眼前有如此好的机会杀一杀蓬西的威风,他怎能错过。
当然像九公、查泰这些人虽然不好对付,但不与他们夺财挣业想必他们不会坏了规矩,毕竟华人很少涉及泰拳这一行当。
“咦,那人是谁?”拉耶顺着颂帕手指的方向看去,馆路口一辆车里的人正在拿着相机偷拍拳馆门口的少年,模样很熟悉又让人想不起来。
拳馆外眼目杂乱,拳馆里也有些怪异,腿脚不利索的张平找来一张板凳,坐看站桩扎马的少年,每每扫过李志远等少年时目光阴冷,看向陈小鱼时又换成了讨好模样,不止李志远等少年心里犯怵,就连陈小鱼心里也有些发毛,你笑的能正常点么?
有张平这尊门神压阵,李志远等安静了许多,尤其是张平眼神不断转换,一冷一热,让他们心里没底,张老大腿折以后脑子坏掉了?
其实张平怕这帮兔崽子惹恼了陈小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现在恨不得腿脚利索立马开练,好在宋师傅回来时卖个乖巧,可惜伤筋动骨一百天,想要完好如初不是着急就可以的。张平心有急火,而腿脚利索的李志远等人则是胡乱应付,好比饿了的时候,旁边有人吧唧嘴,能不招张平讨厌么。
“你小子能别笑了吗?”李志远等少年离去后,凳上的张平还在笑,嘴脸笑成了一道褶,让陈小鱼发毛。
“师兄,以后你还得多多关照我。”张平脸上笑的更灿烂,贴到陈小鱼前讪笑道。
“师兄?你还没拜……,是不是你把录像给九公爷爷看了?靠,你这叛徒。”陈小鱼瞬间明白张平一脸讪笑的原因,怪不得九公知道的那么清楚,说了脏话,张平还是一副笑脸,让陈小鱼有拿武器架上长枪戳两下的冲动。
“谁不知道宋师傅对九公爷爷言听计从,想不到九公爷爷的条件太简单,嗬,轻点。”不待张平说完,陈小鱼食指蜷起,蓄力朝张平受伤的腿上一敲,昨天刚答应过自己,没想到张平节操如此之差,没出一天就把自己卖个干净。
“九公爷爷让你自己解决蓬西的后遗症,你要怎么做?”张平昨天为拜师去了九公那里,才知道九公隐约知道蓬西的事情,用录像出卖陈小鱼后,听出九公有不插手,让陈小鱼自己解决的意思。
往常陈小鱼在他们这些富二代眼里并不是很出风头,知道陈小鱼打败蓬西后才知道他的厉害,打心里也好奇陈小鱼接下来会怎么做。
陈小鱼没有回他的话,伸手拉起了张平,个头和自己差不多,脸比自己稍短些,但也差不哪去,如果画上个猴脸……,啧啧,不错,不错。
陈小鱼欣赏的眼神让张平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随即又释然,自己腿脚都不利落,还有什么好被算计的,挺了挺胸脯,换来的是拳馆的铁锁和钥匙。
“走的时候把门锁好,明天你来看着他们,叫他们练拳扎马。”陈小鱼说完不再管他留下一个大大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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