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一幅,等这些画像全部撕完,我就要毫不留恋地离去。
你可知道?
其实还挺不经撕的,因为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过合影。
最可笑的是,我都快撕完了,你还一无所知。”
看着靳明川盯着那一匣画像,双目赤红,满目破碎的样子,我竟感到一丝快意:到底真切相爱过,也不能只我一人痛。
我伸手取出里面唯一一幅完好无损的画像,怔怔看了会儿,“这是我们最后一幅合影。
那是一个客户拖欠银钱,我陪你守在客户府上等到半夜才要到钱。
回府途中,我在马车上睡着了,到了你也没唤醒我,就把我的包挂在自己脖子上,然后背我回府。
那条路很长,我在你的背上醒了,就着月光下,我们挨在一起的影子绘了一幅。
那时候,我以为我会陪你一起走往后所有路。
真好……也真可惜。”
我的手渐渐收紧,靳明川看出我的意图,目露惊慌,伸手就要来夺,“不可!”
我翻手一扬,匣子里那些撕开的回忆碎片,便洋洋洒洒飞了满天,纷乱了他所有视线。
他神色慌乱地去接,却当然,接不住一场庞大的崩塌,快不过早已注定的下坠。
“刺啦”一声,我撕毁最后一幅,掷入我与他之间纷扬的碎片。
“靳明川,我们结束了。”
我回到我原本要走的路上,在一家钱庄谋得了一份差事,虽然一开始的职位只是账房学徒。
以我奔三的高龄,接受这样的职位确实需要勇气,这样的尴尬在我进入掌柜办公室报到时放到最大。
因为那张座椅转过来,我的顶头上司,竟是大学堂时小我两届的学弟顾子衡。
如今钱庄行业竞争何其激烈我早有耳闻,应聘都是翰林院出身起步,社会上的要求更加严苛。
我一个离场多年的秀才,能得到这样一个试用机会已经算得上幸运,我不应当还有什么不满。
但面对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的学弟,如今以我顶头上司的身份出现,我还是忍不住自卑。
在我离场的这些年,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修罗场,没有人停在原地。
万幸顾子衡眼中没有流露出任何同情,也没有留给我自怨自艾的时间,而是直接下了任务,“学姐,我需要新盐业这块的深度调研报告和朝廷政策影响,七日之内给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