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啊……”血玉观音彻底闭合时,我透过玉质的瞳孔看见:祠堂井边跪着个穿红肚兜的小女孩,母亲正将银梳插入她刚长出的泪痣。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 1987 年的旧报纸上,父亲失踪报道的配图里,井水倒映出的分明是此刻玉观音中的我。
13 祠堂鬼影的再现玉质瞳孔里的画面开始褪色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观音像内壁回响——那节奏竟与昨夜祠堂纸人抬轿的鼓点完全吻合。
血玉逐渐透明,我看见 1987 年的母亲抱着襁褓走向祠堂,而她身后雪白院墙上,分明映着三十六个反曲膝盖的鬼影。
“阿禾该醒魂了。”
母亲的声音穿透玉壳,我惊觉自己正悬在祠堂藻井中央。
三十六个穿不同年代嫁衣的“我”围成同心圆,每人手中捧着的红肚兜正渗出黑血,在青砖地面汇成巨大的苗疆葬纹。
纹路中心立着那尊血玉观音,莲花座上缠绕的脐带末端,竟系着中药铺王老板刚咽气的孙女。
玉观音突然裂开七窍,我的指甲不受控制地暴长,精准插入每个纸人新娘的泪痣位置。
她们的面皮如蝉蜕般剥落,露出底下竹篾扎成的骨架——每根竹条都刻着生辰八字,从清朝光绪年间的姑祖母,到昨夜刚溺亡的小满。
当最后一片面皮覆上我的脸颊时,锁骨处的葬纹突然游向心口。
祠堂梁柱上垂落的艾草绳无火自燃,烟雾中浮现父亲年轻的脸——他脖颈处缠着的正是母亲今晨系在我腕上的褪色纸镯,而绳结样式与血玉观音的脐带完全相同。
子时的梆子声撕裂夜幕,我赤脚踏出祠堂门槛。
全镇门窗同时洞开,每家每户的供桌上都摆着新扎的纸人,面容与这家的幼女如出一辙。
中药铺柜台下,王老板正给刚成形的纸人戴上手镯——镯身镌刻的苗文在月光下流淌:“生生不息,代代相传”。
血月沉入湘江时,我摸到耳后新生的泪痣。
江面倒影里,三十六个穿嫁衣的身影正朝我跪拜,她们手腕上的银镯在雾中叮当作响。
最末位的纸人突然仰头,胭脂点的嘴唇吐出我儿时常哼的童谣——此刻才听懂,那原是换魂咒语的开篇。
14 血月下的祭坛耳后泪痣渗出的血珠坠入湘江时,整条江水突然静止如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