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知止宁馨的其他类型小说《太谷吏陈知止宁馨》,由网络作家“王掌柜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用的茶油是从沿街叫卖杂耍物件的葛小六那里买来、让李家茶坊的帮闲许四喜的婆娘搁在装茶叶的篓子里带进青鸾院的。所以呢,他想着想着,就觉得为了她,他得让这城里的所有人都能活下去。听到这里,她莞尔。原来自己的这位痴心郎君,还真是个要和百姓同生共死的好男子。男人么,她见过无数;有钱、有势、忠厚、可靠……她都不中意,她是苦命人,她中意的是男人身上某个瞬间最像爷们儿的地方,大概就是陈知止这种义无反顾的勇气。湖畔奏锦瑟,不觉十六年。这样的一生,其实也算圆满了,也很好。她生在妓家,懵懂之间学到的男女情事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和陈知止相识这一年多,早就不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以多说几句话的普通客人,但也不过是“不普通”而已——可今天他匆匆忙忙的一席话,却让谢汀兰...
《太谷吏陈知止宁馨》精彩片段
用的茶油是从沿街叫卖杂耍物件的葛小六那里买来、让李家茶坊的帮闲许四喜的婆娘搁在装茶叶的篓子里带进青鸾院的。
所以呢,他想着想着,就觉得为了她,他得让这城里的所有人都能活下去。
听到这里,她莞尔。
原来自己的这位痴心郎君,还真是个要和百姓同生共死的好男子。
男人么,她见过无数;有钱、有势、忠厚、可靠……她都不中意,她是苦命人,她中意的是男人身上某个瞬间最像爷们儿的地方,大概就是陈知止这种义无反顾的勇气。
湖畔奏锦瑟,不觉十六年。
这样的一生,其实也算圆满了,也很好。
她生在妓家,懵懂之间学到的男女情事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和陈知止相识这一年多,早就不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以多说几句话的普通客人,但也不过是“不普通”而已——可今天他匆匆忙忙的一席话,却让谢汀兰仿佛找到了归宿。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
她吟叹着《诗经》里的这句话,很想抱着意中人留给自己的五两黄金、一封书信和一把长剑,就这么收拾的漂漂亮亮地站在青鸾院最高的水榭的栏杆边上,等着看自己的意中人,在庙堂上纵横捭阖,在战阵上策马杀贼。
可惜,陈郎要救这一城的人,今天是陪不了她了。
想到这里,她捏紧了手中的信笺,那是太谷县令向大明朝廷的请罪奏折,也是她这个干净身子的民女为情郎家的外戚保全名声、家眷和世代清白的信物。
“小姐,陈小老爷安排咱们先走……眼看着城门就要开了。”
四十岁出头的仆从一身粗布短衣,垂眉顺眼地站在水榭下的一艘小舟之中。
“劳烦大叔。”
谢汀兰轻声应道,又整了整包裹里的黄金和书信,把那柄剑擦了又擦,插回了鞘中,而后缓缓下楼登船。
她并不认识这仆人,只知道他也是岭南人,追随陆知县和陈知止背井离乡来到这太谷县。
此去岭南数千里,纵然手中有剑、怀中有金,也不如有个可靠的忠仆随行。
为方便喝花酒的嫖客,青鸾院种植荷花的池塘引得是活水,在北边留了个可供扁舟通行的水路,沿着水路摇桨划船;从那里乘船出行,不出三四里就可以从护城河进入沄水,而后就可以顺流直下,一两日就可行
她那浮华的裙装上截下一段丝绸,缓缓地擦拭着这柄剑。
长剑锋刃如霜,映出了他那张怎么看都不像读书人的脸来。
这张脸是那张在青鸾院下接走谢汀兰的仆人的脸;在他带着陈知止心仪的女子乘稃求生的时候,真正的仆人早已替主人死在了太谷县衙。
殉城死国的是仆人,怕死逃跑的是知县。
而且这知县,其实在收到劝降书的那天就打定主意要投靠清廷;所以,他伪装成仆人,用药麻翻了谢汀兰,在城外二十里的驿站里等到了一路屠戮百姓的岳钟琪部。
也是他向岳钟琪泄露了太谷焚城死守的计划,使得陈知止的计谋终于没有灭掉来犯清军的大部。
太谷城破之后,口口声声喊着要成仁取义的邵夫子第一个披头散发地跑来投奔陆奇然。
想想当年和陈知止衙前盟约后死守城池的其他诸位官吏,陆奇然都觉得为这个所谓的“弢儒”惭愧不已,今天正好是个了却他性命的机会。
只是,陆奇然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个躺在地上看起来如此娇弱的女子,究竟是如何找到这把被他在太谷之战后随手丢弃的剑的呢?
他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就像在抚弄着这个女子的肌肤,小声问道:“谁能把这剑拿给你呢?”
血在地上晕开来,女子已经没了声响。
他不是在问她。
隔着屏风,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门外的阳光照的耀眼,隐藏在门后的刺客已恭候多时。
“果然是你,”陆奇然凄惨地笑了笑,“能让她生、让她死的人,也只有你。”
屏风后面的人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你还活着,”陆奇然举起剑,向后退了一步,“若是知道你还活着,我一定会再多加戒备一些。”
他犹豫了一下,补上了一句:“可能再怎么戒备,也是没用。”
他叹着气,又向前走了半步:“你在太谷城上放火的时候,我真的怕了。
我怕你活着回来,你就是阿鼻地狱里吞炭噬火的魔君!”
说罢,他一剑斩开了屏风,屏风后面站着的,是持剑而立的陆府管家赵登禹。
陆奇然的眼睛瞪得极大,一柄长剑从他肋下斜斜插入,从喉咙里探出剑锋出来。
他倒下去的时候,胸腔中的一口气似乎被挤压了出来,发出很大的声响。
踩住他的肩膀,赵登禹拔出剑。
那剑上也
的数量……杀人能立功,他们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她默默地撕开自己月白色的裙裾,裙边已经满是污垢,拖着她走不动路;扯开碍事的裙子,她又随手从路旁的两具抱在一起的尸身的手中扯了一根木棍拄着,带着出乎意料的平静向北走去。
那是一对被人像杀鸡宰羊一样杀掉的母女,面目上的惊恐还依稀可辨。
她觉得应该向上天祷告一下,说不定某个还愿睁开眼看看这有若地狱的人间的神佛,偶发慈悲,保佑陈知止不死于太谷。
可她没有祷告,她知道,除了马上要黑下去的夜路,神佛和她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没了剑,没了老仆,乱世之中,她这样一个女子,能依靠的还有自己。
可没了情郎托付的那封信,除了回太谷,她又能去什么地方呢?
谢汀兰就这么走了一夜,可等到她能远远看到太谷城的时候,那里只剩下还在冒着黑烟的一片废墟。
这一晚大风吹起的云彩将冷月覆盖之后又吹了出来,陈知止算准了天相,果然是个适合火攻的好天气。
收留谢汀兰的是一队流民,他们昨日一早开城之后才从太谷城中拖家带口逃出来,因此也没有逃出多远,只是在附近的山涧沼泽里避难藏身。
百姓就像暴风骤雨中的小草一般,纵然身处乱世,只要官府指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就有活下去的本事。
“我是识得陈师爷的,”流民中有个青壮是衙门里的帮闲,一张嘴一口臭气,他看谢汀兰独身一人,便腆着脸凑过去和她说话,“那当真是条好汉!
开城那天晌午,他还在带着衙门里的人等搬运城防物事——可那东夷那里是讲信用的人?
说是第二天早晨攻城,没想到趁着昨晚月黑风高就派出些着甲的蛮人抬着冲车攻打城门。”
“陈师爷后来怎样了?”
那帮闲有点诧异:“还能怎样?
好大一座太谷城都烧成了灰,点着太谷城的陈师爷不也跟着殉城了么?”
“你看到他死了?”
女人不依不饶。
“你你你……小丫头片子怎么能动辄就说‘死’、‘死’的,陈师爷是殉国的人,那个什么……英灵长存么……”那帮闲有点忿忿起来,“那时我也想跟着平素里在衙门口混饭吃的几个弟兄一起去杀敌立功的,可因为是家中
是,他走上前去,如少年人一般抽出腰间佩剑,也一剑斩在案桌上,而后伏拜于地:“太谷县丞赵登禹,愿随大人赴汤蹈火。”
三、主仆太阳拖在水榭的一角,眼看就要落下去。
谢汀兰拿着生丝白团扇,穿着一身月白丝绸的衫裙,倚定了栏杆,看着水面上一片一片的残荷,嘴角精巧地微微翘起,似乎是想笑,却又轻轻地皱鼻叹了一声气。
她凝眉时像一株白梅,展颜时却又像一支荷花;她在那里站了一个下午,似乎在等一个一直没有来的故人。
从青鸾院墙外经过的忙忙碌碌的男女看见她的一颦一笑,或者是停下来装作歇歇脚,或者是偷偷地从回首多看几眼。
男的或者在掂量自己行囊中微薄的青蚨,为自己的人生际遇颇有不平;女的则在心里偷偷思索,她那样的人,原来也是有那样的命——说不出是惋惜,还是嘲讽。
毕竟,青鸾院固然有个文雅的名字,但无论它叫什么名字,它都还是太谷城中最大的妓寮。
陈知止是很喜欢谢汀兰的,他来太谷一年多,在谢汀兰身上花了不少钱。
因为年龄不满二八,谢汀兰还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陈知止来妓院找她,其实只能由她陪着喝两盏茶,伺候两段琵琶曲。
衙门内外的人平日里都喜欢拿这件事嘲讽陈知止,可陈知止颇有意思,他倒是乐此不疲,衙门里的人也从未见过他嫖宿院子里其他的姑娘。
其实年前北京城被大顺军攻破的时候,陈知止就为给谢汀兰赎身的事情请了老鸨一场酒。
那场酒席耗费不小,老鸨喝的也颇为尽兴。
“我可是把她当成自家闺女养的——汀兰还是完璧,少说也得给个养育银子两万两,”老鸨剔着牙,“纵然是皇帝死了、城破了、官府衙门都换了,我手上这卖身契可是清楚的紧。”
她当年是混过南北直隶的名妓,陈知止那点心思,她一眼就看的穿。
陈知止拿不出两万两,又因为这事被衙门内外的人笑了多半年。
可今日午后,他一百两银子就给谢汀兰赎了身。
老鸨是个手眼通天的人,陈知止正午之前与衙门上的爷们盟誓焚城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
带的走的银子和带着有可能会拖累自己逃命的女人——她也是在街面上摸爬滚打多年的
院栓马的铁柱子远远飘出的气味,熟悉而让人反感。
她不敢多喝,舒展了一下筋骨,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浅滩之上,试着从旱苇之间的缝隙偷偷观察周围的情况。
芦苇丛外约百步就是一处不小的村社,背靠着刺眼的红色夕阳,她略略看清了五六丈外木牌上已经被暗褐色污去大半的三个大字:娄家寨。
她隐约记得,在陈知止为她画的那张地图上,有这个地方,好像距离太谷县城不过三十里。
这时间不应是村舍百姓埋锅造饭之时么?
可村中并无炊烟。
谢汀兰向前走了二三十步,道旁的榆树遮住阳光,入眼之处俱为暗红。
这里不仅没有炊烟,也没了人烟,剩下的只有遍地的尸首和与土凝在一起的血迹。
谢汀兰没敢再往前走,她先是捂住了嘴,担心自己因为恐惧而发出声响,再引来屠戮村中妇孺的敌兵;可想到了刚才自己喝到嘴中的水的味道,她忍不住,伏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那是人血的味道,死掉的人的血会顺着河道流走,但是这里的人,死的实在太多太多,村口井台一旁、芦苇丛附近的人血都聚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池。
谢汀兰撑在地上的双手沾满了血,她想哭,但就是哭不出来。
她站起身来,用衣襟擦了擦嘴角的污渍,轻叹了一声:“原来都死了……”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昏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但伴随自己的那位忠仆,大概是为守护自己这个尚且没有名分的“主母”,拿着陈知止的长剑战死在这个村庄的某个角落里了吧?
她想去为那位老仆收敛尸身,可实在不愿再往娄家寨的方向看一眼,只好咬咬牙,转头向着落日的方向走去。
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而是饱受欺凌虐待的道旁野草,纵然是没有仆从随身,她这样的曾经的青楼女子也有自己活下去的法子,可她实在不想走了,想回去,看看陈知止。
“或者能和他死在一起也说不清。”
谢汀兰念叨着,用湖丝手绢束起了略有凌乱的长发,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这么害怕路旁的头脸上满是血污的尸身和随处可见的血泊了,以前听说书先生说过,鞑子军中的老兵斩杀平民之后都喜欢割去头颅邀功,看来也不尽然,他们大概是要用人的左耳计算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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